周皓他哪里舍得生气，之前高考完有段时间，她天天心不在焉的，当时他问她晚上做了什么，她每次都说什么都没做。
他又不傻，他哪里不知道她每晚追剧追到天亮？不过都是惯着她罢了。
她难得有放松地时候，只要不是太过分，偶尔熬夜一两天，他就由着她了。
周皓帮她脱了衣服，抱着她进了浴缸。
水温正好，唐娅楠舒服地泡了一会儿，听不到动静，睁开眼，周皓坐在旁边，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怎么不进来？”唐娅楠往里面躺了点。
他们家的浴缸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一起躺在里面。
周皓说了句“傻子”，把花洒拿在手上，试了下水温，让她侧身背对着他躺好。
唐娅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照做。
直到温热的水柱冲在背上，一天的酸痛逐渐缓解。
唐娅楠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浴缸里，下巴枕在自己的手上，朝周皓那边侧过脸：“周皓，你好聪明哦，这个办法你都想得到。”
“是你太笨了。”周皓说。
唐娅楠也不反驳，美滋滋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周皓给她冲了半个小时，直到浴缸里的水温凉了，他才关了花洒，低头一看，唐娅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拿浴巾包裹着抱回了房。
把她放到床上的一瞬间，唐娅楠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没有醒。
周皓看了一眼旁边的Hello Kitty玩偶，拿过来放到她手边。
睡梦中，她翻了个身，抱住玩偶。
周皓洗完澡出来，她睡得正香，唇边一抹满足的笑。
看了她一会儿，周皓关了灯，上床，拥着她入睡。
……
在周皓的公司里实习了一个多月，唐娅楠终于适应了人事部的工作。实习生去的时间不是很多，任务也不是很重，多数的时候就是整理资料之类的事情。
有天午休时间，唐娅楠和周皓一起在食堂吃饭，说起她的工作，她开玩笑：“我觉得你们公司还挺不错的，不如等我毕业不去当老师了，就来你们公司上班吧。”
周皓吃了一口菜，不慌不忙地说：“真的？”
“真的啊，难道你不愿意？”
“周太太想来上班，我当然愿意。”周皓放下筷子，“一会儿我就去跟你们经理说，让她给你准备一份合同，现在就签了，省得等你明年毕业了反悔。”
“喂喂喂。”唐娅楠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急，连忙阻止他，“别啊，我开玩笑的。”
“是么。”
周皓笑了笑，低下头，用她听不到的声音说，“可是我当真了啊。”
***
接下来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们一边实习，一边在学校里上课。到了大四，几乎只剩下了两个月的课，余下的时间，忙着写论文，忙着实习。
临近毕业，人事经理找唐娅楠谈了好几次，问她愿不愿意毕业以后留下来继续工作。
唐娅楠起初是不太愿意的，她一直想着等她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以后去换教师资格证，然后就回家附近找个学校去当老师，教书育人，也挺好的。
但是被问得多了，她也开始犹豫了。毕竟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快一年，无论是人还是事，都是有感情的。
晚上和周皓亲热完，想到白天经理和她说过的话，唐娅楠枕着他的手臂，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我们经理都找我谈了好几次了，想要我毕业后留下来继续工作，我好愁啊，答不答应都觉得不好。”
周皓手里拿了她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问：“哪里不好了？”
唐娅楠说：“我等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拿到毕业证去换教师资格证了，但要是毕业以后留下来上班，换了就多余了。可是我又在公司里待了那么久，对公司也有感情，要走又舍不得。怎么办啊，周皓，你给我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能够两全其美的？”
周皓听完，笑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反正离毕业还有一个月，你也不用着急，还有时间慢慢想。”
是啊，唐娅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呢，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的。
她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他：“那你呢，你想我留下来吗？”
周皓看着她：“你要我说实话吗？”
唐娅楠愣了下，点头：“要。”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周皓就毫不犹豫地说：“我想你留下来，但是……”他顿了下，看着她的神色无比认真，“我也希望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楠楠，从私心来讲，我比谁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不仅仅是为了公司。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只要想你了，就能看到你。如果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我们每天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但是，比起这些，我更想让你选择你真正喜欢的工作。从你以前给晨晨补课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当老师，既然你那么喜欢，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当然会支持。所以，在这个问题的选择上，你不用问任何人，只要问你自己，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楠姐怎么选→_→
第107章
周皓的话唐娅楠想了很久。
大四总是聚少离多, 离毕业还有最后一个月, 也是唐娅楠在学校里的最后一次生日。前一天晚上, 室友们提议一起给她庆祝，也顺便纪念一下她们即将结束的学生时代。
唐娅楠和周皓说了这件事, 周皓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想给她过生日，哪天都可以。
临别在即，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到最后，大家都哭了，连唐娅楠的眼睛也是又红又肿的。
许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酒量不好, 却还是喝了两杯红酒，酒劲上来了，像个疯丫头似的, 随手拿了一个空酒瓶当话筒就开唱。
室友们被她逗得不行, 伤感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邵曼和施蕾蕾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唐娅楠坐在她旁边, 忍着笑去抢了她手里的空酒瓶：“行了行了，别唱了，你这鬼哭狼嚎的, 等会儿人家路过门口都要报警了。”
许琳醉得不轻，抱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认出人来，傻乎乎地笑了下：“楠楠, 你唱歌好听，话筒给你，你来唱！”
“这里又不是KTV，唱什么呀。”
唐娅楠有些无奈，扶她做好，又给她倒了一杯雪碧，喝了几口，许琳终于清醒了点。
“我可爱的楠楠，你毕业之后打算干什么啊？”
许琳突然问这个，唐娅楠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没等她回答，许琳又自言自语，“我觉得你应该会留在周皓的公司里吧，毕竟你都在那里实习一年了，工作流程早就熟悉了，换个工作的话还得从头开始。”
“其实我……”
等她说完，唐娅楠才开了头，她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跳起来，“再说了，你和周皓在一起上班，平时见面也方便，要换成是我，我肯定留下来！”
她突然拔高音量，不止唐娅楠，邵曼和施蕾蕾也全都吓了一跳。
“她这酒量真不是一般地差……”
虚惊过后，邵曼说道。
等许琳安静了，邵曼接着她的话，又问唐娅楠：“对啊楠楠，其实我觉得琳琳说得有道理，你之前说想当老师的，现在呢，有没有改变主意？”
唐娅楠沉默了片刻，摇头：“可我现在还是想当老师啊。”
邵曼惊讶地“啊”了一声：“不是吧，你去当老师，你家周皓能同意？”
唐娅楠嗯了声，点头：“我问过他的意思，他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你的决定是什么？”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唐娅楠低下头：“我还没想好。”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之前有填过一张去西部支教的报名表，前天有人打电话过来，问我愿不愿意去。”
邵曼和施蕾蕾对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你答应了？”
***
吃好饭，周皓来接唐娅楠回去，宋淮也来接许琳。
他们两个半年前也在一起了，瞒了两个月，结果有次许琳喝醉了，把两个人的合照发在了朋友圈，大家就都知道了。
邵曼的男朋友今晚有事没空来，施蕾蕾还单身，宋淮接走了许琳，周皓先把她们两个送回了家。
等他和唐娅楠回到家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毕业季事情多，他们还是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
唐娅楠喝了酒，一回家就跑进浴室去洗澡。
周皓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和郭源、时晗在群里聊天，聊了一会儿，宋淮也出现了，先发了个问号的表情。
大家的话题停下来。
郭源：【你干嘛？】
时晗：【日常抽风？】
周皓没说话，只看着群聊界面。
过了很久，宋淮又出现了：【阿皓，我听说你老婆要去西部支教，真的假的？】
周皓皱了皱眉。
时晗：【哥们，你听谁说的？】
宋淮：【我家琳琳啊，她刚在车上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只听到这么一句。】
这次轮到郭源惊讶：【真的假的？】
宋淮：【不知道，她喝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
时晗：【我觉得是假的吧，支教好像至少半年，他老婆要去，阿皓能让？】
郭源：【有道理。话说，阿皓呢？刚不是还在呢么。】
……
唐娅楠洗好澡从浴室出来，房里没有人，她去外面找了找，看到周皓站在客厅后的阳台上。
她走过去，隔着玻璃门，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周皓没动也没说话。
唐娅楠有点奇怪，走到他身后，从他肩膀后头探出了脑袋：“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理我呀？”
湿漉漉的头发因为她这个动作滑到了周皓的手臂上，水顺着她的发丝滴下来，周皓突然转身，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往日那般温和，唐娅楠愣愣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皓抿了抿唇，嗓音略有些沉：“你是不是要去支教？”
“你……你怎么知道？”唐娅楠呼吸一滞。
周皓没回答，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周皓，我……”
唐娅楠刚才洗澡的时候已经想过了，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的，那么索性就早点让他知道。她原本就是打算一会儿睡觉前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没想到他居然先开口问了。
她想解释，却被他打断，“我再问你一遍，是还是不是？”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严厉，唐娅楠心头一跳，过了几秒，点头：“是。”
听到她的答案，周皓放开她，转身走进客厅。
唐娅楠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连忙扔了毛巾追过去，解释：“周皓，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支教的申请是我一年前交的，当时我听说很多大学生去当老师之前，都会先去支教一段时间，学校招人也会看支教的情况，所以我就填了申请表。前天他们打电话过来，问我还愿不愿意去，说有几个地方的学校特别缺老师，孩子们整天坐在教室里都没有人教，我觉得他们好可怜，所以答应了。本来我也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而且……”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周皓等了许久，没等到她往下说，转身问她：“而且什么？”
唐娅楠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垂下脑袋，低声说：“而且我也舍不得离开你那么久。”
她这话让周皓烦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那就别去了。”
唐娅楠又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委屈：“不行啊，我都答应他们了，不可以反悔的。”
她这话一出口，两个人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周皓先妥协了，叹了口气，问她：“什么时候去？”
“下个月吧，具体哪天我也不清楚，要等通知。”
“去多久？两个月，还是半年？”
刚才时晗说至少要半年，周皓就觉得时间久得不能想象。他大学也有同学在暑假去支教过，两个月的时间，开学回来，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
“都不是。”
唐娅楠摇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应该……是一年。”
周皓：“……”
见他又不说话了，唐娅楠急得快哭了，拉着他的手臂，唐娅楠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填那么久：“周皓，你别这样啊，我、我也不会去那么久，他们那边总有假期的，等放假了我就回来。还有过年，我问过了，过年的时候也是不上课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周皓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骂她又不忍心，而且她也没做错什么，去支教是好事，别人也许不会，但是以她的性格会选择去做这件事，仔细想想，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周皓……”
唐娅楠拉着他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今天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生日，就算他要生气，不能留到明天么。
她扁着嘴，寻思着怎么开口跟他说这件事，还有她的生日礼物，他都没送她。
却突然身体一轻，被周皓抱了起来。
唐娅楠吓了一跳，急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