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花日绯
时间:2019-03-09 09:48:04

  齐妤当然不会给楚慕留下过夜的借口,努力平复过后,从换衣屏风的架子上取下一块干爽的毛巾,走到楚慕面前,楚慕看着长发披肩的齐妤,两只眼睛仿佛都沉浸在她的容颜中难以自拔,直到齐妤把干爽毛巾甩到他头顶,然后脑袋就被人泄愤似的在毛巾里搓揉。
  饶是这般粗暴,楚慕也甘之如饴。
  齐妤把楚慕的湿发略微擦干了些,拿开毛巾,看着他满头鸡窝似的乱发,转身去橱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扔到楚慕面前。
  楚慕愣愣的看着那衣裳,问道:
  “你这儿怎会有男人的衣物?”
  问过之后,楚慕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自己问的是句废话,不仅是废话,还是一句特别特别不恰当的废话。
  他和齐妤是正式拜过堂的夫妻,可他成亲之后,从来没有到齐妤这里来过,但他岁不来,齐妤这里却不能不准备着他的衣物,他这一问,肯定又要让齐妤想起他的不是来。
  “更深露重,王爷还是赶紧穿上衣裳,回头别病倒了,百官问罪,妾身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齐妤冷冷说道。
  楚慕也不是非要无赖到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调|戏调|戏齐妤还可以,但要真把齐妤当成那种耍无赖就能逼她就范的女人,就大错特错了。
 
 
第43章 
  楚慕心中有愧,七手八脚的把衣裳换好,齐妤站在灯台前剪灯花,楚慕拿着腰带走到她身旁,递到她面前,齐妤不解,楚慕开口:
  “衣裳我都没劳烦你动手,帮忙系个腰带不过分吧?”
  齐妤转头看了他手里的腰带一眼,放下剪子,接过楚慕的腰带,整理平整后,绕过楚慕的后腰,替他把腰带系上,楚慕低头看着在自己身前忙活的齐妤,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把她拥入怀的冲动。
  系好腰带之后,齐妤对楚慕比了比房门的方向,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慕却装作不懂,直接坐到齐妤的梳妆台前,指指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你不会让本王就这样出门去吧。”
  齐妤耐着性子,走到他身后,用梳子给他梳头发,谁知刚梳了一下,楚慕就吸气叫道:
  “轻,轻点。”
  齐妤抬眼看了看镜中的他:“我没替人梳过头,王爷多担待。要不然还是让丫鬟来?”
  楚慕怎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立即表态:
  “呃,你……随意。我没事儿。”
  齐妤不置可否的收回目光,专注的替楚慕梳头,倒也没有故意在梳头上针对楚慕,但动作很不熟练却是真的,楚慕拼着一头发不要,也倔强的不要换人。
  梳了几回差点把楚慕的头皮梳下来之后,齐妤渐入佳境,楚慕松了口气的同时,就可以在镜子里愉快的偷看齐妤了。
  “我若出手整治一番安国公府,你继母会不会为难你?”
  齐妤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楚慕,问:“王爷要整治安国公府?”
  楚慕与她对视:“你能猜到张御史和林太傅的事情,怎会猜不到本王要整治安国公府?说实话,从前本王就算知道安国公府的底细,却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觉得这样走裙带,靠女人上位的人家不配本王动手,但很显然,本王估量错误了。”
  齐妤敛目轻道:
  “王爷想如何对付?安国公府在各府都有眼线,手里不知道掌握了多少官员的底细,贸然动手,只怕他们投鼠忌器,于王爷而言又将麻烦不断了。”
  楚慕从容一笑:
  “这回是本王轻敌了,不过你也不该太小看本王的能力,朝臣之中,真正在高位,有能力的官员,不会被安国公府的伎俩迷惑,比如你父亲,尽管娶了你那什么继母,但他却没被你继母迷惑的交出齐国公府的底细。”
  “张御史和林太傅这回给那些受制于安国公府的官员们做了个很好的表率,现在正是一鼓作气,将那些暗桩连根拔起的最佳时期。”
  齐妤听后,笑着提醒:
  “王爷别忘了,当今太后正是出身安国公府,陛下亦然,若王爷动了安国公府,只怕将来免不得要受太后及陛下的怨恨了。”
  楚慕目光如炬,灿然一笑:“若陛下将来要为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外家做主,那本王也不介意让这个天下换个人做主。”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从楚慕口中说出,确实别有一番威慑。
  齐妤的看着镜中楚慕沉吟良久,扑哧笑道:
  “王爷这番话若被我父亲听见,他能一蹦三尺高,跳起来与王爷拼命。”
  齐振南最是拥君护主,眼里只有皇权正统,而楚慕先前那番话简直与乱臣贼子没有两样,齐振南不疯了才怪。
  “齐振南……我是说你父亲,他太迂腐了,天下本该有德者居之,君有君命,臣有臣心,若明知陛下无德仍拥立不变,那将来出了暴君,百姓生灵涂炭,算是谁的责任?”
  齐妤勉强将楚慕的头发梳通,随手给他束了最简单的发髻。
  “既然王爷觉得天下该有德者居之,那以王爷德行品貌,何不取而代之?”齐妤一边对镜修整发髻的角度,一边状似无意道。
  楚慕讶然转身看她,沉声问道:
  “你希望,我当皇帝?”
  齐妤一愣,她以为自己说的够直接了,没想到楚慕反问的更直接,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算妥帖。
  不过,楚慕只是一问,还没等齐妤给出答案,他就自己回答道:
  “我杀孽太重,德行不够,当不了!”
  楚慕说这句话时,眼神略微黯淡了下,齐妤看在眼中,觉得有些奇怪:“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洪流的推动者中,谁人敢说自己杀孽不重?王爷何须妄自菲薄。”
  楚慕站起身来,与齐妤面对面,弯腰与她对视,说道:
  “你不必试探本王的真心,先前与你说的话,句句肺腑,我可能会骗任何人,但却不会骗你,因为我舍不得。”
  齐妤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楚慕没有亦步亦趋,而是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距离,说道:
  “话说,先前那个敏感话题,你怎会那么问?你不是应该叱责本王,不尊君臣之道,然后跟本王说一通忠君爱国的话吗?你爹可不是你这样的啊,当今圣上乃是先帝,我皇兄的嫡出太子,名正言顺,根红苗正,在他们那帮老臣眼中,正统继承皇位的陛下就是他们供奉的天,容不得任何质疑,更遑论,我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了。”
  齐妤敛眸一笑:“妾身不过是一后宅妇人,先前问王爷的话,也就是听音辨声,话赶话问出的,王爷说的这些,妾身听不懂。”
  楚慕不信的摆摆手:“得了吧。若是从前我不了解你,你这般说我可能就信了你,可现在不同了,本王已经不会将你做普通后宅妇人看待了。”
  齐妤转过身去收拾梳妆台:“王爷莫要打趣妾身了。”
  楚慕来到齐妤身后,两只手撑在梳妆台上,他身量高,便是撑在这方寸之地,亦能给齐妤充分的活动空间,他越过齐妤的肩膀往镜子里看去:
  “齐妤,你很聪明,本王不是那种容不下女人聪慧的庸俗男人,相反的,本王喜欢聪明女人,尤其像你这样的。便如今日这般谈敏感政治话题,本王也觉得很好,所以,你不必在本王面前有所顾忌,只要放心大胆的做你自己就好。”
  楚慕目光灼灼盯着镜子里的漂亮女人,满怀期待她听到这番话的反应,世人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有很多聪慧女子都习惯于藏拙,他如此支持,是个女人都会感动的吧。
  齐妤若是感动了,会不会对他回心转意?然后……嘻嘻嘻嘻。
  楚慕忍不住在内心偷笑起来,万分期待的盯着齐妤,一眼不眨。
  镜中的齐妤对楚慕绽放一抹甜到骨子里的笑容,让身后的楚慕差点溺毙在她的笑容之中,然后,齐妤温柔优雅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对楚慕说出:
  “王爷之前找女人的品味,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喜欢的是聪慧女子。”
  楚慕的笑容僵在脸上,努力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被半路扭到的心情。
  “衣服也换了,头发也梳了,王爷现在是不是该走了?”齐妤懒得顾及他此刻什么心情,她只知道,夜深了,她该休息了。
  楚慕心里憋着气,故意凶狠道:
  “这里是王府,本王想在哪里便在哪里,你能奈我何?”
  齐妤冷哼一声:“先前妾身还对王爷稍稍有所改观,如今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怪妾身想太多了。”
  说完,齐妤身子一矮,从楚慕撑起的手臂下面钻出,好整以暇道:
  “这里确实是王府,王爷可以自由选择所在的地方,妾身走也是一样的。来人——”
  齐妤对外喊了一声,明珠和琥珀应声而入,半点都未曾停留,显然是一直在门外随时候命。
  “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睡客房去。”
  明珠和琥珀对视一眼,愣愣的点头,然后就果真要入内收拾,楚慕见齐妤这般决绝,知道今晚继续纠缠将毫无意义,大喝一声:
  “行了行了!收拾什么?本王走!本王这就走!”
  说完之后,楚慕便头也不回,大步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转身对齐妤道:
  “对了,安国公府的事儿,你到底怎么说?要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他们手下留情吗?”
  齐妤对楚慕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
  “若可以的话,王爷便手下留情些吧,毕竟是妾身继母的娘家。”
  楚慕深深在齐妤脸上剜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的转身离开。
  琥珀走到门边,亲眼看着楚慕走出主院的院门之后,才赶忙把房门关上,来到齐妤面前问道:
  “王妃为何要替安国公府求情?夫人她可不会记你的情。”
  齐妤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摊手问: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说?别手下留情,往死里整他们?”
  齐妤的话,让一旁收拾楚慕湿衣服的明珠笑了起来,齐妤见琥珀还是不懂,叹息教导:“真是个傻丫头。真不知道你小时候,我怎么会挑中了你做丫鬟。”
  琥珀委屈的嘟嘴,乖乖的去给齐妤收拾床铺去了。
  明珠打趣道:“琥珀小时候跟人抢东西吃,从来没输过,姑娘就以为她机灵了。没成想,也就抢东西吃的时候机灵些。”
  齐妤也跟着笑了起来,琥珀被人嘲笑智商却找不出话来反驳,急的跺脚:
  “哎呀,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可你们这些聪明人,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些笨人吗?奴婢是真不懂,夫人对姑娘又没什么恩情,反倒处处为难,姑娘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厚道的,凭什么替她们家求情呢。”
  齐妤坐到床沿,看着她来了句:“他早已做好一切决定,无论我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改变。既然如此,那我干嘛不做个口头的好人,将来面对夫人还能站直了腰说话,何乐不为。”
  琥珀恍然大悟。
  齐妤看着琥珀颠来复去的被褥,想着刚才楚慕光身子裹在里面,嫌弃万分:
  “还颠什么颠,全换了。”
 
 
第44章 
  年关将至,腊月二十朝廷将正式‘封印’,文武百官从那日开始可以有为期一个月的休假,所以,在休假前,各公署衙门,商户佃农,各行各业都忙的热火朝天。
  东城的花市是全京城最大的市场,每到年节,花市中的特色的,反季的花草都十分走俏,特别是为□□头而特意培育出来,有喜庆、吉利寓意的花哨盆景,售卖的非常火热。
  有些豪门望族,还特意早些时候就到花市定下成百成千盆,普通花农们光是赚一个年节的钱,就能顶上下一年的家中开销,若是大户花农,赚的可就更多了。
  今年下半年,花市里开了一家名为‘兰蝶轩’的花铺,专卖兰花,兰为花中君子,高洁典雅的象征,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为兰着迷,为兰写诗,而兰有千百种,可以满足各个阶层的需求。
  而这家名为‘兰蝶轩’的花铺之所以能在城东花市这么大的市场中迅速占领高地,年前就订单飞起,而之所以这么成功的原因就在于这家花铺的老板委实会做生意,他家的兰花,年前卖出的都是一些夏季或春季才会出现的品种,其中最名贵的,当属夏季盛放的素鼎荷晴,此兰花娇贵无比,对气温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在夏季盛放,秋季便萎靡,冬季的时候,更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但‘兰蝶轩’却做到了,让素鼎荷晴在冬日盛放。
  当然了,反季的兰花销售价格也相当惊人,一盆素鼎荷晴夏日的价格在三千到五千两不等,而兰蝶轩的冬季素鼎荷晴的价格则在三万到五万两不等,饶是这般天价,仍有那爱兰如命的富豪贵族为之买单,只不过,这么贵的兰花若买回去,只开个十天半月就谢了,可如何是好。
  所以,只要是兰蝶轩卖出的反季兰花,随兰花一同卖出的还有养护方法,会有兰蝶轩的专门侍花师父入府搭建暖棚,并在府中看护,侍花师的一切开销,则由兰蝶轩全权负责。这般负责与豪气,可不是一般的花农能比的。
  京城每年都会有流行的时花时草,今年不用多说,肯定是兰花夺冠,因为兰蝶轩的缘故,不少今年种植兰花的花农都饱赚了一笔。
  有些眼红的掌柜粗略替兰蝶轩算过一笔账,单单是年节期间,他们光素鼎荷晴就卖出了二十多盆,另外绿云、文漪,关顶,翠碟等名贵兰花一日百盆打底,更别说其他成千上万走量的普通兰花盆景,少说这年前几个月,除去兰蝶轩的成本之外,其实说白了,也没多少成本,养兰花吃的是技术饭,便是些田地,棚子,与这背后的利益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成本,这么一刨算,兰蝶轩这半年来,少说也能赚到五六十万两,甚至更多。
  齐甯在西窗前坐了好长时间,觉着屋里烧的炭火太盛,非要坐到窗口清醒。
  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只黑色的木头匣子,匣子里压着一只青白色的玉兽,玉兽下面是厚厚一叠面值万两的银票,匣子旁边还有一封写满了五六张纸的书信,这些都是午饭之后,薛玉章派人给送来的。
  齐甯原以为又是些什么骗人的小玩意儿,薛玉章自从住到国公府客院去之后,就真把自己当个客人般,也不日日过来骚扰,有时候在院子外远远的站着,齐甯不想看他那样心软,便总故意让自己忽略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