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注意就行,还真别说,瘦下来就是比之前好看。”如果再瘦下来20斤,那就是标准的美人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经过这段时间,她才发现,她以前绝对是高看自己了,就算没想要那位爷的宠,她对自己的颜值和身材也不是不在意的,微胖还行,太胖了自己都嫌弃。
“不过,过年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注意,千万要管住嘴,不能功亏一篑。”今年她让爷给内务府告了假,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没坐稳胎呢,还是注意些为好,跟去宫里给她们家爷长面子比起来,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当然她不去宫里头,也就没办法及时提醒毓秀了。
宫宴上的膳食其实并没有多美味,寒冬腊月,有时候刚呈上来的时候都是凉的,往年她都需要参加宫宴之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到时候吃不下去,一直饿着肚子也不是回事儿。
但是毓秀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胃口就变得那么好了,颇有一种‘吃嘛嘛香’的感觉,去年怀着弘晶,所以没去参加宫宴,但是今年弘晶可以不去,毓秀就不能不去了。
“我可以的。”毓秀对这事儿自信的很,她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以前她那是没吃过多少好东西,所以瞧什么都稀罕,吃什么都觉得美味,但是现在养尊处优两年了,特别是搬出宫来以后,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舌头也被养刁了,对宫宴上的冷饭并不怎么期待。
因为正在减肥,毓秀最近基本上不在七贝勒府用膳,当然,七福晋也不会残忍到让毓秀看着她用膳,每到用膳时间,毓秀自个儿就麻溜的告辞了。
不过,胤祺就没有七福晋那么善解人意了,早膳和她一起用,晚膳也和她一起用,一张桌子上摆两样的膳食,一半清清淡淡,很少见荤腥,另一半花样就多多了,进了腊月之后,胤祺甚至吃了好几次的锅子,就当着毓秀的面。
毓秀回来的时候,胤祺已经在正院等着了,她一回来,下人立刻去厨房传膳。
照例是两种膳食,在桌子上径渭分明的摆开,胤祺今日倒是没有叫锅子,但是他叫了烤羊腿,独属于羊肉的那个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开来,刺激得人直流口水,根本没办法忽略。
毓秀这儿除了青菜萝卜之外,唯一的荤腥就是虾仁了,而且整个盘子就只有五个虾仁,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的日子揭不开锅了呢。
毓秀这会儿真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爷,下次要是吃烤羊腿或者吃锅子,能不能去前院吃,在一个要减肥的人面前吃这些,不觉得太残忍了些吗?”
“有吗?”胤祺虽然声音没有起伏,但眼睛里却已经满是笑意。
“有。”毓秀斩钉截铁,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她减肥已经很痛苦了,多坏的心肠,才能在她面前吃她不能吃的美食。
这会儿胤祺是真忍不住了,笑到肚子都在抖动,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看起来特别遭人恨。
毓秀气得瞪眼,要不是对方每日要教她蹴鞠,她根本就忍不到现在,而且这个人最近是越来越过分,变本加厉,又是锅子,又是烤羊腿,明日说不定要让厨房做一只烤乳猪端上来。
“爷下次注意,再想吃什么好东西,爷就避着你吃,不过今儿就算了,福晋你稍微忍一忍。”说着,胤祺就忍不住笑起来,这次更夸张,笑到趴在桌子上,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毓秀磨牙,赶明儿她肯定到额娘那里告这个人的状,太过分了。
瞧着福晋都快翻脸了,胤祺很想给福晋个面子,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笑,率先拿起筷子,“用膳,用膳。”
用个鬼膳,毓秀恨恨的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虾仁,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啃羊腿,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受她的影响,现在吃羊腿也不需要让太监用刀把肉切成小块儿了,直接上手啃,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文雅,但是真香啊,吃羊腿就得这么吃。
闻着香酥的羊肉味儿,嘴里嚼着青菜、萝卜,毓秀觉得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前世,看着美食节目下饭的时候,不过现在这样可比以前难受多了,毕竟以前她只能看,可闻不着味儿,如今这感觉,那是相当酸爽,相当……难受。
第29章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毓秀觉得自己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不说味同嚼蜡,但是肯定没有之前用膳时的那份享受。
“爷陪你出去走走。”胤祺主动站起来道,刚刚羊肉吃多了,肚子有点撑。
寒冬腊月,天色又已经暗下去了,毓秀一点出门的想法都没有,这会儿出去干嘛,吹冷风吗。
“我不去,太冷了。”她宁可待会儿在房间里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也不想出去走路,可惜上辈子她没钱没时间,不然的话,这会儿就可以练习瑜伽了,用不着每天晚上都是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这么简单粗暴的锻炼方式。
福晋不去,胤祺也不太想出去了,直接让人上了杯消食茶放在炕桌上,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炭盆,暖烘烘的,就这么喝茶聊天也挺好的。
刚吃完饭不适合运动,不过毓秀也没跟胤祺一样大摇大摆的坐在榻上,而是挺胸抬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为了早日能够享受美食,也得赶紧瘦下来才行
“翻过年之后,弘昇就四岁了,虽然今年就已经让他搬到前院去了,不过没有正经拜师,也没给他安排哈哈珠子,回头你跟侧福晋商量一下,给他安排几个哈哈珠子,现在就物色起来,别到时候没有准备。”提及刘佳氏,胤祺皱了皱眉头。
相处这么久了,毓秀仍然一点都没有摸清楚这位爷的套路,给弘昇安排哈哈珠子这事儿,要商量也应该是这位爷去跟刘佳氏商量,关她什么事儿,说好听点儿,她是弘昇的嫡母,但实际上,刘佳氏最防的人就是她了,她去跟刘佳氏商量弘昇的哈哈珠子,不是闹笑话吗。
“弘昇的事情爷应该上上心,更何况挑选哈哈珠子是大事,这事儿还是爷去找侧福晋商量。”毓秀直接拒绝道,这种出力不讨好,既恶心自己又恶心对方的事儿,她一点都不想干。
胤祺皱眉,他就是对弘昇的事情上心,所以才让福晋跟刘佳氏商量哈哈珠子的事情,且不说府里的继承人是弘晶,就是福晋如今在府上的地位和权利,也不能让福晋和弘昇的关系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当年福晋刚嫁进来的时候,刘佳氏仗着他的宠爱,没少忤逆了福晋,办了许多不讲规矩的事情。
而且刘佳氏又一直不让弘昇跟福晋亲近,除了每月两次过来请安之外,弘昇基本上都见不着福晋的面儿,就这样,弘昇过来请安的时候,刘佳氏也会在。
嫡母和庶子的关系原本就很微妙,刘佳氏这么一弄,两边真就成了面子情,福晋不惦记弘昇,弘昇对福晋也没有几分孺慕。
他不会再宠爱刘佳氏,只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虽然能在府里头立起来,但是长此以往,日子应该也不会怎么好过,刘佳氏自己作成这样,他不心疼,但弘昇毕竟是他的长子,如果能跟福晋之间多几分亲近那是最好的了,也免得日后兄弟相争。
涉及子嗣,哪怕懒散如胤祺,也难免多思多想几分,只不过他的这些思虑就不太适合同福晋说了。
“过年事情多,这事儿还是由你拿主意,顺便问问侧福晋的意见,不然的话,把弘昇叫过来问问也行,毕竟是给他挑哈哈珠子。”胤祺道,但愿刘佳氏能看得清楚形势,把小性子收一收。
毓秀还能说什么,这会儿她要还挺着个肚子,可以拿身体不适当作理由,但是孩子早就生出来了,她现在每天练两个时辰的蹴鞠,还要做300个仰卧起坐和100个俯卧撑,再说身体不适,鬼才信呢。
实在搞不懂这位爷是怎么想的,毓秀也不想绞尽脑汁的去琢磨这些事,不就是靠哈哈珠子吗,她以弘昇和刘佳氏的意见为主不就行了,反正挑谁对她来说真没太大影响,弘昇的哈哈珠子跟弘晶日后的哈哈珠子根本就不在一个标准上,除非她们家这位爷登上大位,不然的话,嫡庶之别,有如天涧。
而想要让她们家这位爷登上大位,除非康熙的儿子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她是一点都不担心弘昇日后会威胁到弘晶的地位。
胤祺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虽然解释的有些含糊不清,“刘佳氏是个拎不清的,弘昇还得你这个当嫡母的多照看些。”
毓秀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一口应承下来,她没有要为难弘昇的意思,但是要说到照看,人家自己有亲额娘,根本用不着她,而且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跟弘昇有过多的接触,就像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想跟胤祺的这些妾室多接触一样,除了初一和十五过来请安,平时基本上都不碰面,当然马佳氏是个例外。
要说起来,马佳氏跟着胤祺的时间比刘佳氏还要长得多,资历可以说是最深的一个了,年龄上不光比她和刘佳氏大,而且比胤祺都要大一岁,这些年也受宠过,甚至有一段时间可以跟刘佳氏分庭抗礼,只是一直都没能有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另类的障眼法,反正最近这两个月,马佳氏频频到她这里来,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冲着胤祺来的,毕竟对方都是用过了早膳才来,快到晚膳时间的时候,自己就会走,还有每日的蹴鞠时间,亦是如此,反正估摸着胤祺要来了,这位就肯定要走。
而且对方来找她也并没有什么事相求,坐在一块聊会儿天儿,听女先生说书,凑一桌打打叶子牌,仅此而已,而且对方的态度也相当的自然,感觉就好像是住在敬老院里的两个老人,彼此并不相熟,但是可以凑在一块儿打发时间。
有了弘晶,而且还跟七福晋合伙做着生意,毓秀现在并不觉得日子过得无聊,不过也不好撵人就是了,毕竟对方没什么恶意,而且相当的知情识趣,从来没有赖在正院不走。
“主子,主子爷,小阿哥醒了。”
毓秀松了口气,“赶紧让奶娘抱过来。”气氛真的是有够尴尬的。
弘晶的婴儿房就在隔壁,怕抱来抱去把孩子给冻着,毓秀直接让人把墙壁拆了一块,从中间安了一扇门,可以直接通过门把孩子抱进来,省得大冬天抱出门让孩子受冻。
弘晶的到来,显然让气氛好了不少,夫妻俩都抢着抱孩子,抢不过就逗弄孩子,大抵是因为有了这个小家伙,房间里都满是温情,让人心都变得酥酥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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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头过年是最累人的事儿了,除夕那天,天还没亮呢,就得起来准备了。
毓秀光是上妆、梳头、换衣服就花了一个多时辰,刚完事儿就得上车,胤祺的辫子头比她好梳多了,而且也不用上妆,多出来的时间,人家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
毓秀就只能让人把东西拿到马车上吃,她和胤祺坐一辆,刘佳氏和弘昇坐一辆,弘晶已经在内务府那边告了假,今年不用去宫里过年,至于马佳氏,她还不够格去参加宫宴,除非宫里头的贵人指明要见她,云氏和赵氏就更没这个资格了。
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这会儿积雪还没有化干净,所以特别的冷,哪怕把车里放着炭盆,怀里揣着手炉,也一样不觉得暖和。
毓秀吃的是刚出锅的葱油饼,这玩意顶饿,而且不容易弄脏衣服和脸上的妆容,马车里还有一壶红枣热姜茶,不过每杯茶基本上都只喝一两口,或者干脆不喝,等茶变温凉了直接换新的,不是她们不想喝,而是不敢喝多了,去了宫里之后,上厕所也是麻烦事儿,最起码皇上和太后说话的时候,或者叩拜列祖列宗的时候,总不能因为尿急去如厕。
这会儿道路上没有行人,偶尔碰上辆马车,也都是往紫禁城的方向走,这就要看地位高低了,两方的马车碰头,或者说还没碰头呢,大老远看见,前边的若是地位不如后边的高,那就麻溜的把马车赶到一边儿去,停下来等后面的人走了,他们再跟上去。
前边的若是地位比后边的高,那就不用管了,直接走就行了。
五贝勒府和七贝勒府相连,两家的马车也是前后脚出来,五贝勒府的马车在前,七贝勒府的马车在后,两家相差不超过十米,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一家的车队呢。
快到紫禁城的时候,几位皇子阿哥的车队就陆陆续续碰到一块儿了,三贝勒给直郡王让路,五贝勒和七贝勒给四贝勒让路,八贝勒又给五贝勒和七贝勒让路。
毓秀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往外看,啧啧,除了她们家这位爷以外,其他府上的几位爷就没有一个坐在马车里面的,人家都是在外头骑马,虽说穿着厚实的大氅,头上戴着顶戴花翎,但是毓秀瞧着,实在是冷,她坐在马车里,脚旁放着炭盆,怀里揣着手炉,手里还端着热姜茶,都还觉得有点冷,更何况是骑在马背上,手里拿着缰绳的人。
“你不出去骑马,没事儿吗?”毓秀小声问道,那几位爷可都是在外头骑马,人家总不能是闲着无聊找罪受。
“这有什么事儿。”胤祺总算是把眼睛睁开了,刚才都快在马车里睡着了,“又没有规定说皇子阿哥必须在外头骑马。”这些兄弟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可是不要面子的。
毓秀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爷受她的影响太深了,还是她们两个根本就是同道中人,一样的好吃懒做,一样的好逸恶劳,一样的不要面子。
第30章
到了宫门口,大家就都得从马车上下来了,按照品级,能坐轿辇的坐轿辇,不能坐轿辇的自然就只能走着了。
毓秀是贝勒福晋,虽然能坐的只是两人抬的轿辇,但是也总好过刘佳氏,她就只能走着了,好在弘昇年纪小,这会儿还可以让乳母抱着,不然的话,这么长的路,还真不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能坚持的下来的。
同样凄惨的还有胤祺,兄弟们走在一块,三三两两的,而且人家根本就没有准备皇子阿哥的轿辇,他就是再想偷懒,也不能标新立异到这种程度。
不过看队形,也知道谁跟谁比较亲近了,太子和未被册封的皇子们都住在宫中,跟这些郡王、贝勒不是一路,直郡王自然是同八贝勒一起,三贝勒同四贝勒一块,剩下的就是五贝勒和七贝勒,两个同样胸无大志的人,倒是也乐得被众兄弟边缘化。
兄弟两个凑在一块能聊什么,直郡王和八贝勒聊的是老九的婚事,在直郡王眼中,老八是他的人,老九又向来跟着老八干,这么算起来,老九自然也就是他的人了,这逻辑没错误。
三贝勒和四贝勒聊的却是诗词,三贝勒文采出众,孝期剃头一事发生之前,在文人当中名声颇好,四贝勒在诗词上也是相当有天分的,在诗词上不比三贝勒差,甚至要略胜一筹。
五贝勒和七贝勒聊天儿就接地气多了,两个人什么都聊,天气、膳食、孩子,反正话题很是随心所欲,就跟普通人一样。
毓秀进翊坤宫可以说是相当的熟门熟路,她在前面走,刘佳氏带着弘昇走在后边,本来进了宫门就已经很紧张了,到了翊坤宫,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紧张到呼吸都放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