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玉山:??!!
方若华:“……”
屏幕对面,一众吃瓜群众本来只是调侃,说三妹挑的演员演技好,特效化妆师也一流,真不愧是正经的大土豪,舍得下本钱。
此时纷纷正襟危坐——“这剧情不同俗流,三妹,给你点个赞。”
“不如找那些电视剧的编剧们过来看看,说不定能汲取营养,拍出点新鲜东西。”
一众水友嘻嘻哈哈。
方若华差点忍不住嘴角抽动,仔细看了房家人几眼,叹口气站起身,左手携姐姐,右手拉妹妹:“走吧。”
大姐和细妹乖乖跟着起身,拉着方若华的袖子慢慢向亭子外面走去。
两个姑娘以前从没有遇见过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但是自从搬了家,自家弟弟和二哥遇仙人点化以后,她们即便再不留心,也能体察周围的不同。
例如院子里的大槐树,居然会自己从东面挪动到西面去晒太阳。
例如大姐有一回回家,只担了一桶水,结果一桶水竟然就倒满了水缸,而且半点都不沉。
再比如,细妹床头会突然多出好多野果,甚至有些被咬过几口。
这么多的异常,就是瞎子也不会注意不到,何况他们本身就知道自家兄弟遇神仙之事。
一开始也是怕的,但因为方若华在,他们两个,不对,应该说方家一家子很快便适应下来,很有默契地对各类异常视而不见,日子久了,到也十分习惯。
就像今日,别人看见好好一个人变成狐狸脑袋,非吓昏过去不可,她们姐妹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就连方若华当初乍一见这些东西时,都吓得心慌了好久,只能说这个小时空的人对各类奇异事物听得多,见得多,于是接受良好。
眼见方若华要走,房玉山脸色都青了,还是房老镇定,看着方若华三人远去,捋了捋胡须笑道:“我就说碧水县人杰地灵,什么人物都有,这后生不一般。”
狐女大大地松了口气,小心拍了拍胸脯,到有倾吐的欲望,也不管这两个肉体凡胎的人怕不怕她:“当然不一般,他可是正经神仙的义子,那两个神仙初临碧水,天空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巨大的宝殿从天而降,我们姥姥修为堪比地仙,那日都吓得跪在地上跪了两天不敢动,幸亏这神仙不是动不动就打杀妖精的那种,就刚才走的那个方小郎,一身功德金光闪得吓死个人,山上最毒的蛇婆子不过偷窥了他一眼,眼睛就瞎了一只,现在还没治好,哎,姥姥发了话,谁要是敢主动去招惹方小郎,被逮住了就要被打回原形遣返涂山,也省得给族里招祸。”
听她俏生生的说话,房玉山渐渐收了些害怕的情绪,实在是小姑娘生得耀眼,若非见过她半个原型,像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小郎君……还不知要被迷城什么样子。
狐狸此时也没了生事的心思,语重心长地对一老一少道:“我来找你们,也没存坏心思,不要看我好说话,可我那妹妹却是个厉害角色,你们家的女儿要是再缠着林远南林公子,我妹妹恼了,做出犯忌讳的事情,即便事后挨打挨罚,你们亏已经吃过,又有什么用,早些管束下孩子,别给家里招灾惹祸。”
交代完这些话,狐狸女也没再找祖孙二人的麻烦,她对方若华还是心有余悸,不愿意在外面多呆,一扭头灰溜溜地走了。
第235章 比较
转眼就要过年,过了年便是二月,县试要举行了。
方若华在高家的家学里读书也有几个月,进度不错,这几日学生们的气氛到比往日要紧绷些,便是最不上进的,也难免多翻几页书,到没指望能过县试,可到底不好成绩太糟糕,省得回家还得挨一顿揍!
这时候道体现出……方若华到来对一帮学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这位方小郎从哪里翻出一大堆题目,除了历年县试的考题,还有很多陌生的题目,整日就是不停地做题,讲题,然后再做题,再接着讲。
他们先生看了,竟觉得此法子还行。
“笨法子一个,用在笨人身上再好不过。”
家学里的学生们顿时倒了血霉,一个个灰头土脸,闷头做试卷,从太阳初升,到日落三竿,片刻不停,先生讲题便是休闲。
所有人欲哭无泪,呜呼哀哉!
方若华到分毫不以为苦,这算什么,不过是刷题刷几个月而已,当年高考题海战术,能一口气做题满三年。
别说,这法子确实有些用处,家学的学生们有的都学了七八年,以往想起县试就头疼,觉得好难,如此这般,折腾了十几天,家里再提起县试,脑子一转,想到自己去年县试的题目做了二十遍……竟然不怎么怕,还觉得也许,没准,大概,可能自己也能过?
家学的几个先生都笑,捋着胡须,偶尔还要调侃这帮小子几句:“你们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帽,好好学,机会难得,真以为你们做题很简单?不说别的,光是这些丰富的题目资料,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拿到手。”
这些资料,题目,还有方若华平日里指点这些人的东西落到言情书网之家,全是传家宝,而且只传给嫡子嫡孙,外人根本窥视不到。
“方小郎为人大方,竟愿意跟你们分享,不抓住这个机会的都是棒槌!”
学生们表面上怨声载道的,心里却也领情,以前他们和方小郎关系就不坏,都是同窗好友,如今更为亲近。
方若华的读书生涯过得还算不错,要是换成小说里,说不定这时候会遇见几次刁难,欺负一类,或者家学里冒出几个孤僻高傲的学子来找茬,但现实中,整个家学上下,虽说不是人人和气,也免不了有些小矛盾,可大体上气氛良好。
即便有些学生不喜欢读书,爱私底下看看闲书,做点小动作,说个小话,唠个八卦,或是相约出去喝喝花酒,那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反正龙傲天之类的真没见过……呃,唯一有点画风不对的,大约便是原文男主林远南。
“你们说咱们方小郎和那个林远南比,谁的天分更高些?”
高家家学的一帮学生到是更相信方若华。
“虽说林远南早早中了秀才,可他爹本来就是秀才,林家也算大户,他启蒙早,方小郎早年家贫,进学晚罢了,真要是比,自是方小郎资质更出众,咱们亲眼所见,小郎君过目不忘!”
不只是高家家学的学生们好攀比,碧水县读书圈子里的人,都喜欢八卦。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方若华就跟男主被扯在一起比较各不停。
方若华不是秀才,这一点输林远南一筹,不过几位见过他的先生都说,此子不俗,过目不忘,过耳成诵,秀才是囊中物,逢考必中,似乎也差不太远。
方若华有神仙点化,但林远南在年些前也传出来,祖宗庇佑,曾给他托梦,传授一些齐方。
这么看来,二人相比,谁更高一筹尤未可知。
但这些话大部分都是方若华的朋友们说,在外人看,尤其是林远南和原主曾经所在的学塾同窗们看,方小郎和林远南没办法比。
周秀才前几日还公开赞过林远南,说此子大病一场,经历磨难,到有凤凰涅槃之势,将来必有大成就,至于方若华,提起来也只是一句,再努力三年五载,或有考中生员的可能……
一番话出口,谁更出众,但凡听了的心里都明白。
林远南身边的几个言情书网的公子哥,听人提及最近也颇有声名的碧水才子方若华,还嗤之以鼻:“林兄是状元之才,至于方家小郎,还是先考过秀才再说,如今把二人放在一起比较,岂不是侮辱林兄?”
“就是,林兄最近虽少作诗文,没什么整篇传颂,那是他低调,但去年花舟上,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引来余美人倾城一舞,牡丹姑娘奉酒助兴,何等潇洒风流,岂是什么人都能比?还神仙点化?切!”
明显不屑一顾!
这话要是私底下说的到也罢了,高家家学里的纨绔们嘴上更不会把门,私底下聚会,叨叨什么的都有,偏偏那几人在文会上放浪形骸,说话不谨慎,听到的人甚多,一时间方若华的耳根子也难清净。
“你听听,你听听,他林远南哪里了不起?被人这么吹捧,不就是个只会胡乱勾搭小姑娘的混球!”
房玉山气得脸色通红。
这日,雨过天晴,山风正好,家学难得放半日假,方若华拿了些吃食去山上消遣,高秋,唐小飞,房玉山,还有家学里几个高家的旁支族人都跟了去。
说起来,房玉山居然和高秋,唐小飞都相熟,这点方若华到是没有想到,他本来没想和房家祖孙打交道,结果回过头没两日,竟与房玉山成了同窗。
说起来房玉山已然是举人,他们高家家学的先生们,最多也就是举人,哪里教得了他?
可人家就是来了,也不关方若华的事,他更不可能莫名其妙非要赶人家走,反而渐渐熟悉起来,时不时地被那位房老拎过去开个小灶。
方若华也没觉得有什么,到是家学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特别高兴,好几日都对他和风细雨的,还殷切嘱托,让他好生侍奉房老爷子,认真读书,不可懈怠。
侍奉什么的,真有些难,幸亏房老的脾气到很不错,教书也确实细致入微,比在家学里学习更舒服。
第236章 乐子
“不行,林远南这个讨厌鬼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不能让他太舒服了。”
一行人围坐山头,房玉山气哼哼地捂着肚子叫嚣。
方若华失笑。
其实林远南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为人处世都还算聪明,在现代时,应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当然,应该也不是太了不起的大人物,毕竟在女色上有些拎不清,尚存有天真幻想。
就说他吟诗作词,也只是推脱不过,随意吟诵一两句,完全能用妙手偶得忽悠过去,平时从来只说不擅长诗词,也从不在文会之类的正式场合出风头,为人显得谦逊低调,不怎么张扬,自然也就减少了被拆穿的风险。
到底是现代人,即便记得经典诗词,也不会记太多,除非像方若华这样外挂比较大的,经典诗词就那么几首,要是头上戴个名诗人的帽子,回头作的诗却只是平平无奇,岂不是丢人现眼?
再说,时空不同,诗词里的典故或许会有微妙的不一样,他就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滥用诗词也一样可能在某个地方阴沟里翻船,闹出笑话,林远南大概也提前想到了这一点,目前来说,他应付得很不错。
方若华觉得,他有可能是理科生,毕竟他弄出来个什么烧酒方子。
如果是文科生,多看些小说,知道烧酒方子到不稀奇,可若是家里不是制酒的,即便有方子,能顺顺利利,自己成功酿造酒水的可能也很小。
当然只是臆测罢了,琢磨人家林远南没什么价值,对方又没有招惹自己,离他远些为好。
身为小说男主,集大气运于一身,也是一身的麻烦,靠近风险太大,敬而远之最妥当。
房玉山琢磨什么,打算怎么和林远南林公子斗一斗法,方若华可不打算理会。
他的日子就在纷纷杂杂的混乱里悠然而过,转眼便是县试。
一大早,天还没亮,方若华就听见外面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等他伸了伸懒腰起身,穿上衣服准备吃了饭赴考,开门就见家中老少齐齐坐在厅堂。
方若华:“……”
他那便宜爹正拿着一杆大烟枪吹云吐雾,一见他忙收了烟,咳嗽起来。
便宜娘一向不大说话,这会儿一次又一次地整理考篮,里面的笔墨纸砚翻来覆去地检查许多遍。
便宜爷爷和便宜奶奶两个一起闭着眼,念念有词:“祖宗保佑,保佑我二宝考中秀才,若能得中秀才,必定重修祖坟,多上香火……”
大姐和细妹两个到是还算镇定,就是一个端着碗,一个拿着筷子,看样子很想喂方若华吃饭,好让他得空再多看两眼书!
话说,多看两眼就有用?
而且考个县试就紧张,那要紧张到什么时候?
又多听了两句,方若华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明明原主考县试都考过两次,可这一家子和他这个外来者比,居然完全不知道科举是怎么回事,在他们心中,秀才就相当了不得,根本不觉得自家二宝能考什么举人,进士。
至于县试、府试、院试的区别也不大清楚,估计还以为县试是顶顶重要的考试。
方若华解释了两句,见家里人紧张不改,干脆也就不多说,反正多考个几回,这一连串的科举考试考完,别管中还是不中,保准大家都能习惯。
吃过饭,一家老小齐齐出动,送他去考场。
房玉山和高秋居然还很重视,着人驾着车亲自过来了一趟,见这边一家子齐去,也觉得理所当然。
碧水县是穷县城,读书人不多,到了考场,方若华排队时扫了一眼,大约百多人,这还是朝廷如今文风鼎盛,小小县城读书人竟不算少。
房玉山到是完全不把小小县试当回事,四下扫了一眼,笑道:“如今朝廷人才多了,好事,好事,我听我爹说过,前朝战乱频繁,北地好些村落县城都是十室九空,每逢科举,能不能办得下去都未可知。”
高秋也笑道:“可不是,我叔父还说过一个笑话,前朝某年,朝廷曾规定童生考试,每个县至少要录取三名。可有个小县,一次县试,全县上下报考的竟然只有三人。考试完毕,主考官把试卷收上来一看,其中一个抄了一次题目,下面只写上——‘且去’;另一个考生,更是只抄了试题,什么也没写;至于第三个,干脆连考题也没抄。主考官看得无可奈何,想了半天,只好大笔一挥,把抄了题目并写了‘且去’二字的,列为第一,并批注——但观‘且去’二字,必定满腹经纶。又把抄了试题的,排为第二,批道:誊写毫无差错,足见其才可造。至于交了白卷那位,自然是第三,批曰:不轻易下笔,可见其行事慎重。”
方若华失笑,这大约是个乐子,不知是哪位促狭的,故意说这等话讽刺前朝科举。
以前和自家亲爹方肖谈论科举时,也听过前清有这类趣闻,只是奇闻怪事的传说而已,早不可考据,开玩笑的可能更大。
一番话,逗得大家都笑。
方家的人也不免去了几分紧张,实不能怪他们,方家祖祖辈辈都是穷苦人,如今出了一个能读书的,就和天上掉馅饼一样的性质,再加上最近村子里也有些闲言碎语,说方小郎前几年考试,没一次中,这回怕又是失望而归,如今不比以前,方小郎名声响亮,可若是连县试都考不中,恐怕连神仙都要觉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