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弄雪天子
时间:2019-03-10 09:58:40

  顾棉自己也没有不满意,逢人就说自己的大女儿特别有出息,孝顺懂事。
  方若华到是觉得,和顾棉还有李家人处得关系不算差,最主要的原因到是自己确实并非原主。
  如果她是原主,怕是要多思多虑,会在各种细节上计较了,例如说顾棉过年时跟她通话,永远就是你好吗,别累着,好吃好喝几句话,她要是去李家,永远会被当成尊贵的客人一样妥妥当当地对待,但对李宏,却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里到外地带着一股子亲热。
  在方若华看来,这一切都很正常,顾棉有自己的家庭,对她来说,丈夫儿子和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对前面的那个女儿,不敢说丝毫不挂念,但是会生疏是很正常的。
  如果方若华愿意,‘收服’她,把她变成一个正常的有点偏心眼的母亲不难,奈何方若华她本身也不缺母爱,没这个打算,能像如今这般相处,在她看来已然是很难得。
  李家人都是心眼比较正的,看她有能耐,有出息,也不会怎么琢磨她。
  但这份生疏有礼,换成真正的原主在,必然是不可能释怀,说不定要经过漫长时间的阵痛和磨合,才能找到相处的窍门。
  这些没有发生的事到用不着多想。
  方若华没觉得自己这一次小时空之旅有哪里不妥当,安安稳稳地趴在桌子上,开始写总结。
  方肖一边做饭,一边从厨房里探头出来道:“你把徐茂林这人单独写一写,我打算找人给他做一下心理分析,这人挺有意思。”
  徐茂林十几年都是一个好丈夫,从没有和王月英红过脸,外人看见无不说一句恩爱,便是菜瓜几个偶尔也道,虽然徐茂林对自家小方老师无情,到是个有担当的。
  可临到晚年了,他却忽然毫无征兆地紧闭门窗,捆上老婆孩子,开煤气一起自杀。
  最后他和孩子都死了,王月英到是抢救回来,却也痴痴傻傻,在疗养院呆了半年多最后不知所终。
  这一家子的事情上了社会新闻,方肖也有看到,着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若华愣了下,点头应了。
  她总结没写完,亲爹的饭菜也还没有好,窗边就出现了长裙飘飘的许岚女士。
  方若华停了停笔,回头笑道:“许仙子,一起吃?”
  那就一起吃。
  许岚居然也没有说什么凡间食物,毒素太多,不宜入口的话,姿态优雅地吃完了夏芬给她添的米饭,然后又加了一碗。
  桌子上的菜说是浅尝辄止,但每一道都下了几筷子,加起来吃的并不算少。
  吃完了饭,同样没有嫌弃普通的金骏眉香茶,小口小口地抿了一杯才道:“要考试了。”
  方若华:“……啊?”
  考试??
  “别担心。”许女士一笑,“我有内部消息,这次会考试的小时空你还算熟悉,虽然不是你曾经经历过的,却也是平行时空,对你有利。”
  ……
  久雪初晴,镇西侯府斑驳的城墙上也终于镀上了几许阳光的金彩。
  吱呀一声,大门虚开,一股子冷风扑面而入。
  “嘘!”
  应娘吓了一跳,皱眉抬头,见是老管家贺叔,还未开口,眼见他老人家拿着一小碗枇杷进来,登时脸上一喜:“小娘子早就想吃这东西了……”
  一句话未说完,泪已经落下。
  方若华终于从床上起来,盘膝而坐,伸手捡一枇杷剥开吃了。
  “应娘,拿笔墨给我。”
  应娘一愣,用手背偷偷抹了抹眼角,还是进书房找出笔墨来,只到底有些担忧:“小娘子身子骨弱,还是要多歇息,若想写什么东西,不如让应娘代劳?”
  她是夫人从难民里救回来的,跟着自家小娘子才一个多月,可是也时常见夫人担忧,说是小娘子不爱读书写字,养成了个粗疏的性子,怕将来夫家嫌弃,只好在年纪尚幼,盼着还有时间好好磨练磨练。
  应娘自来侯府以后,就没见小娘子要过笔墨,便是看书,也多是看市面上那些话本之类。
  方若华不答她的话,挥毫泼墨,简简单单写下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天狼谷一战,我父身中二十三刀,死战不退,气竭而亡,大兄千军万马中斩杀敌帅,身陷敌营,尸骨无存,二兄、三兄也于日前先后力战而亡,方家满门唯剩小女一人,昔年先帝将金山关托付祖父,殷殷嘱托,犹在耳边……君恩深重,国仇家恨,背负于身……西夏李元昊亡我镇西军之心不死,小女携方家军残余四千众,便誓死与镇西城同在,不敢拖累子熙兄,情愿退婚,还望伯父允准,恐后无凭,立此约为证,望子熙兄早日选聘窈窕淑女,成婚之日,小妹必遥敬水酒一杯,谨恭祝婚姻和美。
 
 
第397章 大案
  应娘当年在家时也是饱读诗书,未成婚之前甚至还有才女之名,此时却是目瞪口呆,既不知自己是该叹夫人谦虚,小娘子的字极有风骨,哪里是不学无术的模样!
  还是要大惊失色扑过去跪求小娘子改了主意。
  如今侯爷和夫人,并几位公子尽皆阵亡,偌大的镇西侯府只剩下小娘子这么一个弱质女流,如果再失去可靠的姻亲,小娘子将来要如何是好!
  方若华却在墨渍未干时,便急急装了信,着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宁郡王府。
  再不送怕是要来不及了。
  因为马上宁郡王就会想起儿子和镇西侯之女有婚约,也不知道是怎么脑袋一热,就进宫请皇上赐婚,然后由太后下懿旨,将她这个可怜女孩儿接回京城,在老侯爷夫妇百日之内,紧急为二人主婚。
  可人家赵子熙有心慕之人,乃是他的祝英台,女扮男装同在松山书院读书的小师妹江若雨。
  但他与原主自幼定婚,原主又是满门忠烈方家之女,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退婚的话,结婚之后到也收了心,甜甜蜜蜜没有,相敬如宾却还算得上,若非后来有人挑唆,说破赵子熙的心思,原主自己钻了牛角尖,硬是为此抑郁而终,到也不是特别糟糕的结局。
  当然,就是没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方若华也不能结婚,不能回京城,她这一次不同以往,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来,方若华不光是被直接灌顶注入所谓的剧情,还被扔入原主灵魂中,与其一起度过了仿如万载一般漫长的时光,不只是短短十四载,更是数十场苦战,亲眼看那累累白骨,血肉成泥,那种滋味,方若华从没有体验过,第一次觉得所谓的联盟和帝国的历练,是真的不大容易。
  哎。
  再者,谁让她是来考试的?
  而且抽到的考题还是——‘武死战!’
  别管怎么去解题,反正一回京城就难在出来,说不定要宣告她考试零分了,就算不是零分,也肯定不及格,想她方若华不是什么学霸,但也着实不乐意自己连努力都不努力,就考个特别糟糕的成绩回去。
  方若华坐在床上,七情上脸,应娘只担心的战战兢兢,
  夫人深恩难报,如今她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侍候小娘子,就怕自家主子有半点不好。
  千里迢迢之外的东京。
  宁郡王接到镇西侯府递送来的信件时,也不禁幽幽长叹,叫来幼子子熙,把信递给他看。
  “前些时候京城传闻,说那孩子骄横跋扈,大字不识一个,整日与武夫为伍,不配做我郡王府的媳妇,现在你来看看,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的女孩子,又怎能说人家粗鲁?”
  赵子熙愣了愣,先是一喜,又觉得自己的喜悦实在不应该,只能低头。
  “我本来想……哎,不过既然人家小姐不乐意,这门婚事确实该考虑考虑,现在想来,为父的想法也不大对,你娘的性子倔强,最是疼爱你,那孩子嫁进来恐怕不合她的意,到时候婆媳不和,为难也是那个孩子。”
  宁郡王一向是个温柔的丈夫,深爱自己的王妃,一生无二色,但正是他的疼宠骄纵,到让自己的王妃半丝委屈也不肯受。
  而王妃最爱的便是幼子,即便是五角俱全的好媳妇进门,她恐怕也要挑剔一二,何况是方家那个父母双亡,家中亲眷全无的孤女。
  “哎呀,本王要马上去一趟开封府,见见包大人,当年他做的大媒,便是退婚,也要有媒人为证。”
  “王爷!”
  站在一边的老管家简直被这父子两个给蠢哭了,一把把人拦住,苦笑道,“人家姑娘还在孝期,解除婚约之事,人家能说,咱们王府可不好太着急,要不然多难看!”
  ……
  秋日里天干气躁,好长日子没有下雨,忽然一下,这天气到是冷了许多。
  官道上都铺了一层的黄沙,两边树林茂盛的地方还好,少树的路段走一趟就一身灰尘,即便如此,道上依旧有不少穿着皮夹袄,挑着扁担的小贩,还有赶着马车的货商穿行其间。
  展昭一勒缰绳,放缓了速度,一袭蓝色长袍都被染得灰蒙蒙一片,脸上疲态尽显,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清亮有神,握着巨厥剑的手也稳定如初。
  半月前开封府接了一桩大案子,户部侍郎江朝夫妻二人于月圆之夜被一伙歹徒冲入府中杀死,歹徒杀人之后,放了一把火,侍郎夫妇皆成焦骨,独留下江朝的一双儿女。
  朝廷要员被杀,陛下雷霆大怒,责令大人尽快破案。
  开封府上下一干人等,日以继夜,查了数日,终于追查到那群歹人的下落,那些人进退有据,看起来到像是军中精锐,展昭亲自带齐了人马围堵,却不曾想人没有抓到,到是捡到了几把上好的弓弩兵器。
  这一下,案子更是惊了天!
  开封城内,天子脚下,有人私自蓄养兵丁,还暗藏兵器,这是什么性质?至少已经不仅是两条人命的事。
  而且那些兵器上的印记,都是镇西侯府的印记。
  展昭略一蹙眉,心中有些烦恼。
  说起镇西侯府,那是满门忠烈,从祖上一直到现今,和杨家一样,全是大宋的定海神针,八年前天狼谷一战,镇西侯方贤方子良,在缺衣少食,兵器匮乏,士卒接连大战,人困马乏之际,率残余的六万镇西军与西夏李尚五十万大军交战,坚持三个月,终于等到朝廷援军,终于以少胜多,未曾让一个西夏兵卒踏入金山关半步,但也是这一战,镇西侯父子皆亡,只剩下了幼女方若华。
  方若华不光是忠烈之后,也是陛下亲封的长平郡主,身份尊贵。
  要说此次谋杀之事与镇西侯府有关,包大人是真心不愿意相信。
  偏偏江家有一老乳母信誓旦旦地说来人就是镇西侯府的,是那些刺客亲口所说,还说长平郡主与他们家小姐江若雨有夺夫之恨,一口咬定那位郡主深恨自家小姐,所以才会杀人报复。
  没办法,既然有人举告,那必然要查一查的。
 
 
第398章 奇怪
  开封府上下这一追问,虽则有些不乐意说,江家这边到底还是说了。
  原来镇西侯之女与宁郡王的三子赵子熙有婚约,而赵子熙却喜欢自己的师妹,也就是江家的小姐江若雨,两个人早就情根深种,只是种种顾忌之下,一拖再拖,尚未和方若华解除婚约。
  犹记得当日赵子熙立在开封府的后堂,一身萧索,满脸寥落:“长平郡主乃是忠烈之后,地位尊贵,但子熙要的是能与子熙谈天论地,思想相通之人,当年在先生门下初见若雨,便已知她是女儿身,俏丽可爱,言语有趣,相处越久,感情越深,如今子熙是非卿不娶,若长平郡主怨子熙落她颜面,子熙甘愿受罚,可若雨无辜,江家无辜……”
  展昭觉得为长平郡主为此事杀人着实荒唐,但案子胶着,悬疑重重,陛下催得紧,到底还是要仔细查一查,而且既然事涉长平郡主,即便是有人构陷,想来也不可能和她完全无关,他便奉包大人之命,奔赴北疆。
  千里迢迢,日夜不敢稍停,终于到了镇西侯府,结果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说闭门羹也不确切,镇西侯府的大门是开着的,可除了一个看门的老眼昏花,耳朵也聋的老大爷之外,里面再无他人,连个丫鬟下人也没有。
  而那老大爷实在说不清楚府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秋风瑟瑟,展昭立在镇西侯府的同门之外,举目远望,城内颇为繁华热闹,地上平平整整,道路两边酒楼茶肆林立,小商小贩呼和声此起彼伏,瞧这热闹劲,除去行人衣着相貌略粗犷了些,到不比江南一些繁华城市差上太多。
  正迟疑间,东面三个军士走过,三人排成纵队,脚步一致,手臂摆动间都是丝毫不差,展昭心中一惊,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镇西军绝对是极为精悍的强军。
  只是当初在开封时,听人传言说现下那位镇西大将军方应选乃是个文弱之人,一门心思行商贾之事,把生意都做到了开封,如今开封各大酒楼赫赫有名的将军醉就是他门下的生意,朝中诸位大臣多有鄙薄,只是此人乃是方侯爷的亲信,除了他也无人能统领镇西军,便是朝廷派出的监军何记何大人也不好多管他。
  如今看来,别的不说,那些什么方将军不顶事,镇西军军备废弛的话,恐不能当真。
  正沉思只听哗啦一声,街边二楼兜头罩脸地扣下来一盆污水,正好浇了其中一个军士一头。
  一股恶臭飘来,那倒掉的竟是个马桶。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
  满大街的人都静了静,二楼探头下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肤色暗淡,瞧着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神色间却和孩子似的又蹦又跳。
  展昭心下一惊,默默握紧长剑,只待那三个兵士暴怒伤人便出手阻拦,这固然是那女子不对,但此人明显脑子有问题,似乎也不该因此便丢掉性命。
  他一提气,待要动作,却见那个满头脏污的兵士一脸无奈兼恶心,却是苦笑起来,一边拿出手帕清理自己,一边抬头道:“柳叔,我知道你心疼芙姐姐,可她现在的情况,你得看住了他,这倒个尿盆也就算了,再恶心也死不了人,但要是万一扔下什么重物下来伤了人,你要负责任的,如果再有下次,芙姐姐就要送去疗养院治疗,你心疼也没用。”
  此时,楼上才有一老人匆匆过来,把那蹦蹦跳跳的女子拖回去,探头苦笑:“都是我那婆娘心软,放心吧,回头请两个护工一天到晚盯着她,再不敢离人,小军爷赶紧进屋洗洗。”
  “……得了,我要真这模样进去,你那酒楼里的客人不跑光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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