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江心一羽
时间:2019-03-11 09:45:07

    “她……她这是晕血了!”
    方喜喜便是这毛病,她倒不怕那枕头下的蛇,袜子里的山鼠,可若是当着她的面剥皮放出血来,她立时就要嘴唇子发白软到地上去。
    方苒苒上去把红娘翻了过来,伸手在她人中上狠狠一掐,
    “啊……”
    红娘子痛的惨叫一声睁开了眼醒过来,瞧见方苒苒在面前吓得一把推了她,自己缩到床角处,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不逼你接客了!”
    ……
    这客倒是不接了,只是这银子却不得不还,方苒苒又寻不到那愿到蔺州山里送信之人,自己又无处可去,没法子只得在这倚红院里呆了下来,每日里洗衣做饭、劈柴烧火,做些杂役的伙计以抵饭食住全宿,以及那前头自己的医药费用,那红娘自觉做了一桩赔本的买卖,整日里骂骂咧咧很是气恼,却又因瞧过这丫头扎人时的狠劲,生怕真要逼着她接客,给了客人这么一下,自己这倚红院便真要完了,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事儿。
    方苒苒在那诛州做杂役,那方妙妙与宋士铭却是一路通畅,自诛州到蛮州再到谕州,这厢在那码头上寻了一艘船,两人共花了两百两银子,这才买下一个三等的舱位,上船往那临州而去。
    他们坐这船却是一艘商船,所载旅客三教九流很是纷杂,宋士铭让方妙妙安心呆在舱中少外出见人,那船舱又小又窄两人为了省银子对外称是夫妻,住在一间舱房之中,宋士铭倒也是真心敬重方妙妙,这厢起居饮食照顾的无微不致,一片真心换得方妙妙对他又多了几分情意,待到了临州下船时两人已是如胶似漆,比那真夫妻也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了。
    只是这到了临州才知道,天子脚下奢靡繁华,时时处处都要花银子,他们身上那点子钱便是选那最差的店也住不了几日的。
    方妙妙便对宋士铭道,
    “我们身上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你几时能进宫见了皇帝?”
    宋士铭说起这事儿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那时在蔺州光想着到京城见着自己亲生的父亲如何如何,却是临到了京城才知晓这一座城市是如何的巨大。
    他们身处之地乃是这城市边缘近郊之处,慢说是皇城便是那外城都还算不上,从这处走路进内城却要走到天黑,坐车进城也要花上十五个铜板儿,更何况天家威仪,皇城森严,那里是他说进便能进的?
    想到这处便有些犯难,方妙妙知他心思便出主意道,
    “我们不如先寻个营生,在这处落下脚下来再想法子?”
    宋屻波闻言点头称是,
    “还是妙妙你想得周全,只是我们要做何营生才好?”
    方妙妙言道,
    “我瞧见这处紧挨着码头,你何不去那处寻些事儿做?我在家中时也学过刺绣,手艺倒也不错,我便绣了帕子拿到外头卖想来也能换些钱,只是你且需给我买些针线布头回来!”
    “这好办!”
    宋屻波当下满口答应,这厢出去买了东西回来,方妙妙坐在那处开始摆弄,自己则出来往那码头而去,只是到了那处瞧着人来人往忙碌异常,人人忙得脚跟打后脑勺,也不知寻那一个问起。
    这厢立在那处瞧了半天,才瞧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那处吆吆喝喝,犹豫了半晌才挨挨蹭蹭的过去了,拱手道,
    “管……管事的!”
    那管事的生的五官深邃,一瞧便有外族人血统,见他过来上下打量一番,
    “这位小哥,可是有事?”
    宋士铭涨红了脸半晌才开口道,
    “您……您这处可是要人?”
    那管事的微微一晒笑道,
    “我们这处码头上日夜繁忙,人自是缺的……不过……我瞧着小哥儿的样子,只怕不是做这类活的人?”
    宋士铭红着脸道,
    “生计所迫……生计所迫……也顾不得许多……”
    那管事的点了点头,指那一旁一个大麻袋子,
    “小哥儿可去试试,这样的袋子搬十个一个铜板儿,每日里若是做的好也有十个铜板进的!”
    宋士铭依言过去双手一提那袋子,应有七八十来斤,后头有人搭手给他将袋子送到了背上,走了两步倒也能成,当下应道,
    “管事的,我……我能成!”
    管事的点头道,
    “即是这样,便在我这处做着吧!若是日子长了便给你涨些!”
    “多谢管事的!”
    宋士铭得了这差事便回去给方妙妙一讲,方妙妙心中暗暗算了账,
    “搬十个一个铜板儿,每日里搬上百个才有十个铜板儿,这处住店一日五个铜板,还有三餐,这样子不过堪堪够过日子!”
    心下有些嫌宋士铭不会挣银子,当下问道,
    “你没有问那管事的可有账房一类的活计可做?”
    宋士铭应道,
    “我初来乍到便是账房的活计也轮不到我头上,有这份工已是顶好了!”
    方妙妙一想也是,只得叹了一口气道,
    “只得先做着,以后瞧见好的再换了!”
    自此宋士铭便在这处做工,方妙妙关在家中刺绣换钱,日子头一个月倒也平静,只是这一日方妙妙出街去买针线,却是被那码头管事的瞧了个正着,见这小娘子生的貌美如花,举止大方,心头那点子火立时被勾了起来,忙跟着追进了铺子里头。
    这厢近看更是觉着肤如凝脂,脸如桃花,心里痒得不行。
    他常年在码头做事,这方圆五里地的铺子那有不熟的,待方妙妙走后便问那铺子里的老板娘,
    “冯大娘,那小娘子是何处来的,怎得从没有见过?”
    那老板娘知他是个好色的性子,昌隆号在这丙字码头也算是大商号,每年里进进出出不知多少货物,这胡管事领着一帮子人,手里有银有人也是得罪不起,左右不是自己家的闺女,自是不会替人隐瞒,当下笑着应道,
    “这小娘子是新来的,就住在后头细水胡同,周老二开的客栈里头,她那男人好似就在您那商号里做工呢!”
    “是吗?”
    那胡管事的皱眉头一想,立时猜到了宋士铭身上,最近只来了这么一个小子,这厢转身去了周老二的客栈里头一问,那小娘子果然住在这处,她男子果然就是新来的姓宋的小子。
    出来一摸颌下短须,心里便有了主意。
    这一日商号里又进了货,却是宗大买卖需要码头上挑灯夜战,胡管事的说了晚上下力的,一人多给五个铜板,这一帮人都是为了多挣几个钱养家糊口,宋士铭也是仗着年轻身子壮,待到吃饭时回去与方妙妙叮嘱道,
    “今儿晚上不回来了,你把门户紧闭自己要小心些!”
    方妙妙点头应了,待宋士铭走后就关紧门户,洗漱完毕后又做了一会子活计,这才吹熄了灯上床睡觉,临睡时想起一人在这屋里害怕,便顺手摸了那绣花的剪子藏到了枕头下面。
    待到半夜时却那外头便来了人,这客栈的门不过里头插个销,在外头用匕首轻轻一挑就挑开了。
    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方妙妙自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迷蒙之中转头却见门口人影一闪,有人进来又一黑,竟是顺手将那门又关上了,方妙妙惊得猝然坐起,
    “谁?”
    那门口有人低声的笑道,
    “小娘子,深夜寂寞不如我来陪你如何?”
    方妙妙闻言吓得不轻,忙紧拢了被子尖声叫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误杀人
 
    那人却是并不惊慌缓缓走过来笑道,
    “小娘子不必骇怕,胡某一心仰慕小娘子,这一番特来与小娘子相会,解一解小娘子烦闷的!”
    方妙妙吓得身子发抖,猛然想起自己枕头下面还有一把剪子,当下伸手摸了出来,颤着声音道,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胡管事淫笑着却是摸了过来,
    “小娘子莫怕!胡某定能让你快活的!”
    说着伸出去手去摸到了一只小巧滑腻的玉足,方妙妙尖叫一声缩回去背抵到了墙上,那胡管事把手在鼻下一闻,
    “嘿嘿!小娘子人美脚也香,小娘子别怕胡某最怜香惜玉不过了!”
    人便脱了鞋上床,这厢双膝跪着勾下身子,伸双手去抓方妙妙,方妙妙缩在那处瞪大了眼,这屋子里黑暗只有外头一点儿月光透进来,也瞧不清人只看到有高大的黑影向自己压了下来,吓得她举了剪子一挥,也是那么巧那剪子尖儿正正扎进了胡管事的喉头上,
    “噗……”
    也是他应得,正巧他弯下腰来抓人,倒似把喉头送到剪子尖上一般,血立时就喷了出来,洒了方妙妙一脸,胡管事却是一声不吭,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床上。
    方妙妙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跌跌撞撞下了床,把桌上的油灯点亮一瞧,那床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双眼大瞪,咽喉冒血早已气绝在那处。
    方妙妙吓得是魂不附体,尖叫一声便往那门前跑,跑到一半却是猛然停住了,
    我……我不能出去!
    我……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若是出去报了官,便是个捉拿下狱的下场,再还有杀了人!
    我……我还有活路吗?
    不……不……我不能出去!
    我……我要逃走……
    对……对……我要逃走……
    这念头一起立时便动起手来,抖着手不敢去看那床上的死人,这厢七手八脚将那东西收进了一个包袱里,吹熄了桌上的灯,打开门悄悄下了楼。
    那胡管事本就与客栈的老板通了气,上头什么声响弄出来都不许他们来过问,这一下了倒便宜了方妙妙逃走。
    怀里包着细软出来,被那河风一吹这才想起还有宋士铭在码头上,忙理了理头发,将身上衣裳整了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寻到码头处。
    那码头上正灯火通明,一帮子精赤着半身的汉子在来回奔忙着,方妙妙过去有那眼尖的瞧见了,立时一声怪笑,
    “哟!这是那里来的小娘子,大半夜的寻男人寻到码头上来了!”
    方妙妙白着一张脸,强吞了一口口水陪着笑道,
    “这位大哥,我……我寻我们家男人宋士铭!”
    那人上下打量了方妙妙,
    “倒是瞧不出那宋小哥儿竟有这般好看的媳妇儿!”
    当下冲那码头上喊了一声,
    “宋小哥儿!”
    宋士铭听了循着声音一瞧,竟瞧见方妙妙一身素衣立在那处,忙甩了背上东西几步过去,
    “妙妙,你怎得到这里了?”
    方妙妙见了宋士铭一颗骇怕的心这才有了着落,
    “士铭!”
    声儿里带着哭腔,忙又强自忍着拉了宋士铭往阴暗处走,
    “妙妙,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方妙妙把自己投入他怀里,身子发着抖,
    “我……我杀人了!”
    “你说什么?”
    宋士铭几疑自己听错了,
    “我杀人了……”
    方妙妙抖着身子将那人如何到了自己屋子里,自己如何失手捅到了他喉头一讲,
    “那……那人我……我也不认识,他说……他姓胡……”
    宋士铭一听立时知晓那人是谁了?
    那胡管事好色之名在这处谁人不知?
    这附近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他没有不沾染的,这码头上的汉子有好几个都做了绿毛龟儿,但都碍着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只得生生咽了这口气。
    宋士铭听罢又是担忧又是害怕,
    “你……你把他杀了,现……现下我们怎么办?”
    方妙妙在他怀里抬起头来,
    “我们逃……快些逃走!”
    宋士铭有些犹豫,
    “我们逃到何处去?”
    方妙妙应道,
    “不管逃到何处,我们立时需得离开,若是待到天明那尸体被人发觉,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