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江心一羽
时间:2019-03-11 09:45:07

    宓秋寒一派上位只会争权夺利,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个个尸位素餐,赋税只管收取自是不管百姓能不能上缴,下头陈情的折子看也不看便打了回去。
    这阿喀尔鲁的县官儿也是没法子,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求请朝廷减免赋税。
    “嗯……”
    赵廉点了点头却见宋屻波转头又叫来门口的小太监。
    “去户部调取沙州阿喀尔鲁每年赋税纪录,本宫要仔细查阅!”
    赵廉问道,
    “你这又是为何?”
    宋屻波道,
    “若是那沙州阿喀尔鲁真有这般情形,想来也不是一日两日,儿臣想调取前头记录仔细查看,再叫来户部几位主事,看看是否需调整阿喀尔鲁赋税……”
    “嗯……”
    赵廉点了点头道,
    “你能这样勤勉,朕甚是欣慰……”
    两人接着瞧下一本折子,看过奏折又低声讨论一番,因着每一封折子都要说上许久,不知不觉已是华灯初上时,那御案上的折子也未见减少几份。
    宓秋寒初时还兴致勃勃看两人你来我往,待坐上了三个时辰,终是觉着厌烦了,便打了一个哈欠在珠帘后头娇笑道,
    “陛下身子虚弱,已是强撑了这许久,依臣妾今儿就到这处,明儿再接着看吧!”
    宋屻波闻言摇头道,
    “母后不知,这些折子里头大多已是积压两个月之久,再拖下去下面人便真不知应如何办事了!趁着这几日父皇精神尚好,还是多批一些好!”
    赵廉也点头冲着她冷冷道,
    “妇道人家懂什么国家,这偌大的国家一日不可无主,多少事儿都要天子一言而决,真以为朕只会坐在那金銮殿上耍威风么!”
    宓秋寒确实不懂家国大事,赵廉前头撒手不管,她多少事都是托于内阁几位阁老处置,只是这种大权旁落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今眼见得太子能当家理事,自是巴不得他能一手揽过来大权在握才是。
    当下冷哼一声一甩帕子,留下阿蕊在那处仍是盯着小太监端上饭菜,宋屻波狼吞虎咽,赵廉却吃是草草喝了几口汤便作罢,喝过一轮茶后又开始批阅奏折。
    此时已是深秋,更深夜寒御书房中燃了熏香,宋屻波又叫了小太监摆放碳盆,
    “父皇身子弱,时至半夜寒气侵入,于身子不利,多摆些碳盆暖和一些!”
    小太监摆了碳盆进来,上好的银霜细碳,连着放了好几盆,一点燃热气上涌,没有多久这室内便闷热起来,赵廉本就身子虚弱倒也不觉,宋屻波年轻力壮受不得热,却是自己动手脱了衣裳,只剩了里头一件薄薄的衣衫,他是太子又有赵廉点头自是无人能管。
    其余伺候众人却不敢脱衣,立在这屋内久只觉得又闷又热,时辰一久竟是憋的得出不了气,宋屻波身旁研墨的小太监在那处,满头的大汗,一身的汗味儿混着尿骚儿散了出来,宋屻波大怒当下撂了笔一脚踢去,
    “滚!滚出去,没得熏着本宫!”
    当下接连踢了几个小太监出去,又将那热得衣衫打湿的宫女们都赶了出去,又瞧着阿蕊同样汗湿的衣衫皱眉道,
    “姑姑御前不可失仪,还是去换一身衣衫吧!”
    阿蕊低头瞧了瞧自己若隐若现的内衣,忙躬身退了下去,待到保寿也被赶出御书房后,这屋里便只剩下父子两人了。
    赵廉目光炯炯紧紧盯了宋屻波,
    “小子,你……真是我赵家血脉?”
    宋屻波撇嘴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宋老六养了我到七岁上,将我卖掉时我才知晓自己不是他的亲儿子,被人送到京城入了小倌儿馆中,又因为生得太过好看交到了娲神派手中,后头因为实在受不住那污秽地方,生了病被人扔在乱葬岗上,若不是被老乞丐捡到我早死了!”
    赵廉闻言脸上肌肉一抽,
    “朕……朕没想到你流落民间竟是过的这般苦……”
    宋屻波摇头道,
    “有什么苦的,怪只怪我自己烂好心救了个千妙门中人,偷了方魁自京城带回的东西,我……才知晓原来我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那老子在临州京城中的皇宫里头被人害得只剩半条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吃味儿
 
    赵廉闻言却是无言以对,泪流满面,宋屻波却冲他笑道,
    “你不必觉着有何愧疚之感,我见着赵敬时才知晓,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他一出生便有太子的尊荣却没有享受到一丝一毫,不过做一个木雕泥塑的傀儡罢了……倒不如我,虽说吃穿有些犯愁却也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赵廉老泪纵横,
    “是我对不住你们兄弟!”
    宋屻波挑眉问道,
    “不过几句话你便信了我么?”
    赵廉摇头道,
    “你可知,你说话的神态语气与慧妃……你那亲娘十分相似,她十四岁进宫,正值春春年少,最是灵慧狡黠,性子很是活泼不拘,正是因着这原由才触怒了皇后,罚她去了浣衣局,后头淑妃怜她年幼将她接入自己宫中居住……朕有时去见淑妃便是因着你娘性子无拘,爱她天真才纳了她,一路做到慧妃才有了你……若不是你娘聪颖过人,如何能保得了你?”
    宋屻波这才是自出世以来,头一回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娘亲,唇角终是微微抿了起来,赵廉又道,
    “你虽样貌生得与太子无疑,但说话的语气神态却是慧妃一模一样,我头一回见着你时便总觉莫名的熟悉,待到慕华在我身边时,我才想起十几年的旧事,再见你时便不再怀疑,你便是欣欣的亲生孩子……”
    父子对话不久那阿蕊才与换衣衫的宫人回转,两人仍是批改奏折,赵廉却皱眉道,
    “这碳盆多了些,觉着闷热了!”
    吩咐保寿将那窗户打开,夜风吹进来室内日时一片清凉,宋屻波将衣裳披好,那一众换了衣衫的宫人却又觉着遍体生寒,强忍了鼻中喷嚏,好不易待到了到四更天。
    宋屻波见赵廉实在支撑不住,这才止了话头亲自护送了陛下回到寝宫,自己回转东宫却是一头扎进了方素素的小院之中。
    “素素!素素!”
    披衣坐起的方素素来不及点灯已被人拦腰抱住,胸口立时有温热传来,
    “屻哥?”
    方素素伸手抱了他,
    “素素,我恨他……到这时我才发觉我是这么恨他……若不是因为他偏信那女人,又何至令得我亲娘早死,让那女人横行宫中……我恨他……”
    方素素一言不发任他将自己搂在怀中,轻轻抚着他泪湿的脸,良久才叹道,
    “屻哥,你这世上没有爱那来的恨?前头你还是那卧龙镇上无忧无虑的卖饼小哥儿,你怎不恨他?你还是那临州城中饥一顿饱一顿的小乞丐,怎不恨他?又或是一心为宋老爹报仇的宋小哥儿,你怎不恨他?以前偶尔同我谈起抛弃自己的爹娘,你也从未向我吐过一字半句怨恨的话,到今日你为何恨起他来?因为你现下见过了他,在意他,可怜他,心疼他,你才为他过去所做的错事惋惜,悔恨……才气恼若是他早早醒悟,他又何至到如此地步?你想一想……我说的是也不是?”
    宋屻波伏在她怀中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待到外头天色发白,宋屻波才叹了一口气道,
    “你说的对,我是可怜他,心疼他,可怜他明明是一代帝王为何要折于妇人之手,心疼他老态龙钟还要委屈求生,我恨他当初若是早早发觉宓秋寒的意图,一刀将她杀了,又何至有今日骨肉分离之事!”
    方素素翻身伏到他胸前,心疼的拍了拍他紧绷细滑的脸庞,
    “你即是可怜他,心疼他,便去帮帮他,便如帮太子一般,让他弥补过失,心愿得偿也不至抱憾终生!”
    宋屻波长叹了一口气道,
    “做太子实在太累,做皇帝只会更累的!”
    方素素笑道,
    “我瞧着你这太子爷做得倒是架势十足,游刃有余,前头政事朝上朝下一片赞誉,后头众佳丽也是雨露均沾……”
    她有心岔开话题,宋屻波闻言却立时大呼冤枉,
    “素素,我那后宫是怎么回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那来的雨露均沾……”
    “是么……”
    方素素斜眼嘟嘴,
    “前头半夜你都去瞧了许氏,太子妃为此还特意赐了上好的两匹料子过去……”
    宋屻波瞪大眼瞧着她,半晌突然哈哈笑起来,
    “素素,可是吃味儿了?”
    方素素闻言又气又羞红了小脸,坐起身来嗔道,
    “胡说什么……”
    宋屻波却欢喜的搂了她,素素向来性子粗放些,不似一般的女儿家来的细腻,那些女人们入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好些个比她还早入宫,为何前头不问到现在才追问起来,自是因为素素终于开窍,在意起自己的缘故。
    你让他如何不欢喜!
    双手抱了她细腰笑个不停,见方素素羞恼的举手要打,忙拦道,
    “我前头不是以为你还在那院子么,发觉走错了我立时扭头就走,连那院子里是什么人都没瞧见,素素可不许冤枉我!”
    方素素咬唇哼了哼,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清晨早起最是少年人情动之时,两人只着薄衫这么紧紧贴合在一处,那有不知晓的,
    “你……你做甚?”
    方素素咬着唇双眼游离,左瞧右看就是不敢看宋屻波渐渐逼近的俊脸,宋屻波压下身子额头抵了她额头,
    “素素……”
    声音清朗之中却有一丝低沉,胸口微微的震动令得她身子一阵阵发麻,
    “嗯……”
    “素素,我为你守身如玉这般久,你怎得也不奖赏我?”
    “奖……奖赏什么?”
    轻轻碰了碰她的小嘴儿,宋屻波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赏给我一个嘴儿也成啊……”
    低下头缓缓印上去,小小的、软软的,他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敢一点点一点点的用自己的唇印拓着她的唇,每一寸每一寸细细亲呢,两人这才是头一回气息相融,
    “素素……”
    “嗯……”
    两人挨得太近了,长长睫毛都能相互扫到眼皮,方素素微微闭了眼不敢看他,宋屻波又伏下头去,这一回舌尖缓缓的扫过微启的唇缝处,两人都是一震,宋屻波又趁着她愣神之际,再次探了进去……
    这一回才算是唇齿相依,相濡以沫,这样的亲密无间两人都是初次尝试,一点点小心翼翼轻轻触抵,一点点小心翼翼缓缓勾连……
    宋屻波是瞧过做过自然是有样学样,方素素更是见也没有见过,不过这类事儿无师自通,两人试着试着渐入佳境,食骨知髓,越发的默契起来,
    待到终是气喘吁吁分开时,对视一眼瞧着对方光泽润滑的唇瓣,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立时羞涩撇开脸。
    “素素……”
    有了一回还有二回,宋屻波又低头相就,方素素咬了咬唇便迎了上去……
    这一厢耳鬓厮磨直到外面日头高起,实在不能再在床上糜费时光,宋屻波才不情不愿的拉了方素素起身,叫了张顺来道,
    “今儿本宫不去学堂,也不问朝事,吩咐下去不许人来烦我!”
    将张顺连同那小宫女一块儿赶了出去,只窝在那院子里同素素一起浇花除草,打理宫舍前头虽是叫了人来打理,却只把正屋弄了出来,一旁的屋子添了新瓦只保不漏,里头东西却是没有收捡。
    宋屻波索性自己挽了袖子来做,指了西屋道,
    “这处布置成书房,我往后只怕更要忙碌,过来便在这处办公也免得扰了你休息!”
    到了午时宋屻波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两人对坐小酌。
    宋屻波瞧了瞧四下笑道,
    “这处关了院子便似在卧龙镇一般,只是少了那棵大梧桐树……”
    方素素笑道,
    “还少了那一院子的鸡,宋老爹最是着紧那些鸡了,每日里必还要仔细点过的,只是你们那家里的鸡实在怪,怎得养着养着那花色就变了……”
    宋屻波闻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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