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难过,雍帝还是失笑,也为了让她开心些,拨弄开她眼前的刘海,柔声道,“朕怎么就不心疼你了?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朕可是一直在守着你。”
楚晏姿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特意让雍帝看见,又转瞬即逝,张了张口,不依地说道,“你没有管我,去扶她!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我的。”
显然楚晏姿还记得雍帝在太和殿上,放弃自己去扶起颜怜玉的事情。说到最后一句,楚晏姿的眼眶又有些红。
雍帝见她眼睛又红了起来,不由得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骂声,“爱哭鬼!”楚晏姿皱着眉任由他的动作,然后又扭了扭身子缩进他的怀里。
雍帝搂紧她,顿了顿、捡了个理由和她说,“当时颜嫔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朕怎么能放任她不管?若是当时朕去扶你,你让后宫的人怎么看你?”
楚晏姿听了这个解释,心里狂翻白眼,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明明是为了保护宝婕妤,到现在,反倒都是为了她好了,我谢谢你嘞,大猪蹄子!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楚晏姿面上却带了一丝嫣红和怀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雍帝看去,“是、是吗?那、那后面呢?你拉开我的手进去看她,又是为什么?”
本来听了他的解释还有心虚,到最后却又越来越理直气壮了,眼里带着羞怒和疑问,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越来越紧,满脸的我没错,错的都是你!
雍帝见她表情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了下来,不然待会这个小猫翻脸可就不好了。更何况,这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的相处模式,也让他颇为稀奇。
雍帝一脸认真地冲她点了点头,“嗯,是我的错。”见她脸上听到自己的话后,脸上有着些得意的笑容,雍帝眼神柔了柔。
自从他想通后,就越发觉得自己当时做的事伤她,每每想到她绝望的眼神,心中都是一滞。雍帝笑了笑,抚了抚楚晏姿的带笑的嘴角,果然,她还是笑着最好看。
楚晏姿摸了摸鼻子,有些羞地靠在他怀里,却还是不依不饶,娇气地问道,“你还没有说呢!”
雍帝眸子深了深,本想避开这个问题,没想到他又提了起来,不过真相就不需要告诉她了,不然她又要伤心了,反正以后他也不会再那样对她了。
“之前你小产的时候,朕也进去看你了啊。朕平时表现得那么宠爱她,当时若是不进去看她,倒是显得那宠爱有些假了。”
雍帝摸着她的发顶,半真半假地说着,这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谎,可就是,明明为得是宝婕妤,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倒是会让人觉得都是为了她。
楚晏姿脸上带着笑,抬头去看他,有些喜、有些羞,咬了咬嘴唇,“真的、真的都是为了我吗?”
雍帝搂着她,温和地笑了一下,仿佛默认般。
楚晏姿脸上终于冒出羞红,过了一会后,她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看着雍帝,雍帝被她看得一愣,问她,“怎么了?”
楚晏姿正了正脸色,十分认真地对雍帝说,“皇上,不要再这样了。”
雍帝像是有些不解,疑惑地问,“为什么?”他是真的不解,为什么这个法子行不通?
楚晏姿朝着他浅浅地笑着,没有平时的娇软,却让雍帝移不开眼眸,“皇上,我想正大光明地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靠躲在别人后面,拾取着别人替我当下灾难后的恩惠。”
“皇上,你要相信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就要有着和你在一起的能力,也愿意承受和你站在一起的诋毁和灾难。”"
第73章
“皇上,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无所畏惧!”
楚晏姿浅笑着看向他,眼底透着认真和坚定,仿佛如何也压不倒她一样, 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眼目。
雍帝怔怔地看着她,心底又是震撼,眼中微微有着波动,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这般震惊了, 雍帝搂过她, 闭上眸子, 恍惚说道,“好, 朕不会这样了。”
楚晏姿靠在他的怀里, 眨了眨眼, 无声地勾唇笑了笑,她当然无所畏惧, 最后不和你在一起, 她可是要死的啊。
过了好久,雍帝才放开她, 神色恢复平静。
此时, 白露掀开帘子走进来, 微微发出了些声音, 提醒他们自己进来了, 走进后, 看着自家小主的表情好像是心情好了些,白露心底松了口气,微带笑容问道,“小主,时辰已近正午了,午膳要吃些什么?”
楚晏姿拿起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先问了问雍帝,“皇上,你今儿个中午可要在这用膳?”
此时回去已经时辰也有些晚,而且、雍帝看了眼楚晏姿还抓着她不放的手,瞥了她一眼,“朕不留,那你放朕走吗?”
楚晏姿转了转眼珠子,没有回答他这话,更没有松手,直接对着白画说,“我要吃火锅子,多放些辣,菜品就要一些,青虾、肉片、尤其是牛肉和羊肉,记得让御膳房切薄一些,至于蔬菜,那就落葵、忘忧菜吧,其他的,让御膳房看着上。”
白露听着楚晏姿报的菜单有着纠结,这……小主还在休养中,哪能吃这些东西。
雍帝拉了拉楚晏姿,原先因着要搂着楚晏姿,所以他是背对着白露的,此时,他转过身来,对着白露说,
“别听你们小主的,让御膳房上些进补的菜色,再添些你们小主爱吃的。”
听着雍帝的话,白露才松了一口气,不给楚晏姿开口的机会,连忙应了声是,赶紧退了出去,让人去传膳。
楚晏姿瞧着她退了出去,也没有再叫住她,而是斜着雍帝,娇娇地哼了一声,带着些风情,“嫔妾昨日就想吃火锅子了,皇上干嘛不让我吃?”
雍帝叹了一口气,扶着她坐好,“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吃那些,等你身体好了,朕让御膳房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楚晏姿撇了撇嘴,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然后终于舍得放开一直拉着雍帝的手,高声喊道,“妙琴。”
妙琴听见声音,快步走进来,“小主,怎么了?”
楚晏姿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轻声而语,“伺候我洗漱。”
妙琴欠了欠身子,“是。”
雍帝起身坐到一边的软榻上,看着妙琴伺候着楚晏姿洗漱,这个时候雍帝反应过来,刚刚楚晏姿是不着装扮地在和他说话,想起别的妃子每每都要在他面前打扮得精致、没有一丝不苟,就不由得挑眉,瞧着她的这副素颜的样子,他竟然也没有觉得不妥。
说是洗漱,不过是妙琴伺候着她净了下面,漱了漱口而已,毕竟她现在还不好下床,
陪着楚晏姿用完午膳,雍帝才回了养心殿,这两日虽然不用上朝,可是公务却一点也没有少,因着昨日的事,再加上今日一直陪着楚晏姿,案桌上已经压着很多些的公务了。不过因着安抚了楚晏姿,雍帝走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
雍帝走后,白露将靠枕竖起来,让楚晏姿能靠得舒服些。
楚晏姿的寝室并不算小,大小算着应该又八十平方这样,最里面的是楚晏姿的床榻,在旁边有着一个案桌,再往外去就是一个软榻,靠近窗户,是楚晏姿最喜欢待的地方。软榻的前方放着一个香炉,她虽然不喜欢用香,但是因着这个是雍帝赏的,她就将它摆在室内了。
楚晏姿看了眼那个香炉,又看向白露问道,“对了,白画如何了?”
白露站在一旁,听到小主问起白画,白露也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和白画从小就认识,有着多年的感情,看着白画受伤,她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却不能在小主面前表现出来,不然又平白惹小主担心。
“小主放心,傅太医心善,今日让人把白画的药方送过来了,说是只要服用半个月就好了。”
楚晏姿想着药的那个苦味,心中就有些怜惜白画,不过这个怜惜也就维持了一刻钟,因为一刻钟后,妙琴端着一个碗走过来。
瞧着那碗里乌黑的药,楚晏姿就苦了脸,皱着眉头别开眼去。
一旁的白露瞧着自家小主这孩子气的表现,微微浅笑,劝道,“小主,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就别抵抗了,早日好了也能早日摆脱这苦涩的药不是?”
楚晏姿想说自己其实并没有事,身体倍棒,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根本没法说出口。
端过药碗,咬着牙,猛然一口喝掉,昨日是因为要在雍帝面前做戏,慢吞吞地喝着那碗药,现在雍帝不在,她才不要受那慢性折磨呢。
喝完之后,楚晏姿抿着嘴,皱着眉头,只觉得口中全是苦涩的味道,连忙接过白露手中的蜜饯,将蜜饯放入口中,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忍着口中的苦涩,楚晏姿心中越发痛恨颜怜玉,又嘱咐白露道,“给白画送药时,记得也带些蜜饯过去,这药也太苦了。”
白露笑着应是。
巧的是,这个时候傅严来了,因着昨日楚晏姿受伤,所以她的脉象改为了一日一请。
傅严走进来时,就见着楚晏姿苦着脸的模样,但是心情倒是说不上不好,心中惊疑,这是怎么了?
楚晏姿见傅严进来,眼睛一亮,不等他跪下行礼,就让他起来,快声说道,“正巧你来了。”
傅严有些受宠若惊,不解地问道,“珍淑仪这是怎么了?”
“这个药好苦啊,我都要喝不下去了。”楚晏姿软软地撒娇似的抱怨着,又瞅向他,软糯说道,“你能不能把这个药方改良一下,最起码不要这么苦。”
瞧着楚晏姿一脸抱怨的样子,傅严心中微软,点了点头,“好,微臣回去后仔细研究下。”
楚晏姿这才高兴得笑着点了点头。
傅严替她把了脉,没发现恶化,就放心了,很快就退了下去。
刚喝完药,楚晏姿有些犯困,让着白露她们都出去,也就迷迷糊糊的继续睡了过去。
现如今距离年宴并没有几天,一般在年宴的时候皇帝都会大封后宫,这日雍帝在写圣旨的时候,就想起了楚晏姿,轻轻地在那份圣旨上写下关于楚晏姿的位份,后又想起宝婕妤和颜怜玉,最终还是将原先想给颜怜玉的位份向下降了降。
赶在年宴前,雍帝去看了看楚晏姿,见她一脸无聊地坐在床上,雍帝心中微微怜惜,问她,“是不是觉得无聊?”
楚晏姿无精打采地看了雍帝一眼,半晌才应了一句,“嗯。”
平日里楚晏姿虽然也偶尔会宅在屋中,但是她每天都要去给皇后请安,顺便在请安的时候看一会戏,再加上出去转了一圈,但也不会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更何况,她平日里还会和云妃聊上一会,现在一受伤,所有的乐趣都少了,自然会无聊。
她不能出去,的确是闷坏了,雍帝坐下后,摸了摸她的发丝,想了个法子,“朕让人过来给你编个曲?或者跳个舞?或者你想看些什么,告诉朕,朕让人来表演给你看。”
楚晏姿终于抬起头,皱着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眼睛一亮问道,“嫔妾想看杂技,有没有杂技?”
雍帝点了点,这个倒是有,“想看什么杂技?”
楚晏姿拉着他的手,语气带着兴奋,“嫔妾要看 胸口碎大石!”
雍帝呼吸一顿,抬手扶额,他就知道不能依着她,瞧瞧她想看的都是些什么,别人都是看些高雅的曲啊、舞啊,一到她这,就变成了凶残的胸口碎大石。
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瞧她兴高采烈、眼睛亮亮的样子,和刚刚完全不同,雍帝又不忍心拒绝她,试探地再次询问,“就没有别的想看的了?”
顿时,楚晏姿脸上的兴奋就没有了,失落地撇撇嘴,“没有吗?”看了雍帝一眼,那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一样。
雍帝皱皱眉,咬牙切齿道,“有!”
楚晏姿可不管他,听到有胸口碎大石可以看,又恢复了双眼亮晶晶的样子,拉着雍帝的手,晃了晃,撒着娇道,“快,皇上,嫔妾要看!”
雍帝瞧着她撒娇的样子,心里很是受用,眸子软了软,让一旁的张进去办。
张进颇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腻在一起的两人,没想到看着娇娇软软的珍淑仪居然会喜欢看个,更没想到皇上还答应了。他只想问,皇上,你的底线呢?
虽然有些无语,但是张进还是很快的将这事办妥了。宫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娱乐方式,只是一个胸口碎大石而已,虽然几乎没人会看,但并不代表宫中没有。
当然,张进不可能只叫一个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张进一去,就叫了一个杂技班子。他想着,既然珍淑仪喜欢看杂技,那就多叫几个。
锦和宫中,楚晏姿瞧着张进走进来,眼睛一亮,连忙看向雍帝。
这既然要看表演,自然不能待在内室里,要到外面的大殿。
雍帝无奈浅笑,打横抱起她,楚晏姿眉眼一弯,她终于也享受一次雍帝的公主抱了。当然,之前她睡着雍帝将她抱回来那次,她不知道,也就不算。
待两人都坐好后,雍帝又让白露拿了个毯子盖在楚晏姿身上,才向张进点头,示意他可以叫人进来了。
一群人走进来,虽然是大冷天的,他们都穿的紧实,但是脸上都带着笑、也有着些敬畏,向着高座上的二人请安。
这时候楚晏姿没有说话,只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雍帝的怀里。全交由雍帝去办。
雍帝看了看她懒洋洋的样子,微微失笑,弹了弹她的脑门,惹得楚晏姿嗲瞪了他一下,才收回动作。
收了笑意,雍帝冷谈地看着下面的行礼的人,淡然开口,“都起来吧。”
“谢过皇上,谢过珍淑仪!”
一群人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喊到。
雍帝没有理会他们的道谢,一只手从下面揽着楚晏姿,一只手微微把玩着楚晏姿的纤纤玉手。头也没抬地就说道,
“开始吧。”
雍帝没兴趣看,可是楚晏姿有啊,虽然她知道胸口碎大石除了本身需要力气外,不过是用了物理原理,也就是说在瞬间将石头击碎,而不对于胸口作用的力很大。
不过,她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这时终于有机会可以亲眼瞧瞧,自然不会错过。
因着张进去宣旨的时候,就说清楚珍淑仪想看胸口碎大石这个杂技。所以一听见雍帝说开始,从人群中就走出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