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方神圣呢?有机会他一定要会上一会。
放下了手中的帘子,贤王看向一旁的小钱子,颇有兴趣地问道,“这杜贵人可有交出解药?”
钱公公面无表情,对着贤王回道,“目前还没有,她已经晕过去几次了,依奴才看,这杜贵人应该不是不愿说,而是吓得神志都不清了,听说现在已经有些呆滞地在看着宫人行刑。”
贤王笑了笑,端起一旁小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说道,“亲眼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母被杀,吓傻了,倒也正常。”
钱公公有些不解,“王爷为何要将解药交出去?”其实他家王爷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贤王神色不变,想起傅严给他带来的消息,浅笑道,“不过一物换一物罢了。”
钱公公虽然不知贤王的意思,却是点点头,不再言语,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当奴才的可以多问的。
“查查这珍修仪,本王要知道她与傅严是何关系。”贤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张口轻轻浅浅地说道。
“奴才知道了。”
雍帝带着解药回了锦和宫,此时傅严也被传到了,恰好此时楚晏姿醒了过来,看着张进手中的托盘,心中松了一口气。
雍帝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傅严也在,坐到楚晏姿的床边,含着些心疼地问她,“感觉如何了?”
楚晏姿摇摇头,眼角暗淡,勉强勾起一抹笑,软糯开口,“还是有些乏累。”
雍帝叹了一口气,朝着张进挥挥手,对着傅严冷声道,“看看这药,可是‘落红’的解药?”
傅严接过张进手中的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倒出一粒仔细看了看,才对着雍帝点头,“回皇上,这正是‘落红’的解药。”
楚晏姿刚醒,还不知道这要是从何处得来,不由得问道,“皇上从哪里得的解药?是杜贵人交出来的?”
被她一提,雍帝才想起来杜贵人,眼神暗了暗,对着楚晏姿轻柔地说道,“不是从杜氏那里得到的,阿晏放心,K。D。T。C。无碍的。”
楚晏姿看着雍帝,笑了笑,眼里满是信任,“阿晏自然是相信皇上的。”
雍帝心中软了软,对着楚晏姿笑了笑,她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于是对傅严说道,“既然解药已经有了,该如何服用?”
“一日一粒,服用三日即可。”傅严看着手中的药,自然知道这是从何而来,顿了顿,回答皇上的问题。
白画端了水过来,楚晏姿就着那碗清水,服用了一粒解药,却没有什么感觉,知道药效需要慢慢发挥,楚晏姿也并不着急。
傅严抬头看了相拥的二人一眼,正对上楚晏姿的视线,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娘娘已经服下解药,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雍帝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拿过一旁的手帕,雍帝替楚晏姿擦了擦汗,见她眼角染红,雍帝眼中柔了柔,“怎么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楚晏姿眼角带着羞,低下头,慢慢靠在雍帝的怀里,软软地撒着娇,“皇上,阿晏之前真的好怕,好怕再也看不见皇上了。”
雍帝心中也有些后怕,若不是她心细,发现了杜贵人的不对,恐怕等到三日后,佳人也就香消玉殒了吧。
雍帝扶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阿晏会长命百岁的。”
楚晏姿突然抬头看向雍帝,咬了咬嘴唇,眼眶微红,显然是有些后怕,“皇上,若是阿晏没有醒来,你……会不会伤心?”
雍帝呼吸一滞,想象不到如果她这次真的遭遇不测,自己会如何,他不愿去想这个可能性。
雍帝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说,“朕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娴韵宫
“娘娘,听说皇上已经拿到解药了。”莲云从外面走进来,将手里端着的燕窝粥递给云妃。
云妃敛了眼皮,手中拿着汤勺在汤碗里搅拌了几下,才慢悠悠地开口,“杜氏姐妹交的?”
“不是,”莲云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听说皇上宣了贤王入宫,随后就得了解药。想必是贤王献上的。”
“贤王?”云妃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眸子,看向莲云,神色暗了暗,“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奴婢不知。”
“罢了,你下去吧。”云妃端起燕窝粥,喝了两口,就将它递给莲云,又吩咐道,“照看好大公主。”
莲云欠了欠身,“奴婢知道了。”
等莲云退下后,云妃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回到内室,在床榻里面点了一下,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它,
云妃神色暗了暗,玉手轻轻抚摸过里面的两个药瓶,随后拿起旁边的一块玉佩,眼中闪过浅浅的凉意,随后将盒子放回原处。
和云妃反应不同的是,听到楚晏姿已经服下解药,皇后脸色一变,就将手中的账本划破了一个角。
“贤王?”皇后脸色变了又变,又想起宣武门,吩咐张嬷嬷,“想办法,让杜答应永远闭嘴!”
“是。”
在张嬷嬷走后,皇后站起身,看着宝诗,“看看大皇子去。”宝诗应声上前,扶着皇后娘娘向大皇子的宫殿而去。
“参见娘娘!”
皇后看着正在熟睡的大皇子,眼神幽深,对着宝诗和奶嬷嬷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大皇子的几个奶嬷嬷对视一眼,眼中惊疑不定,她们都得到杜贵人的消息了,她们虽处于坤宁宫,却只是大皇子的宫人,留大皇子一人在这儿……
皇后见她们久久没有动作,眼中神色冷了冷,冷声道,“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你们?”
几个奶嬷嬷神色一变,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还不下去?”
“是。”
宝诗退出房门之际又回头看了皇后一眼,随后撇向大皇子,眼神中闪过暗色。
只一会儿,皇后就走了出来,宝诗脸上带着谦和的笑,走上前去,扶着她的手臂。
在皇后没发觉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弹了弹,皇后的衣袖上好像有什么粉掉了下来,消失得一干二净。
宝诗低着头,将皇后扶进坤宁宫正殿,才退下去,给皇后娘娘准备茶水。
而皇后刚到内室坐下,就看见张嬷嬷走了进来,皇后皱着眉,凉着声音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嬷嬷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奴婢去晚了,杜贵人已经有些痴傻,说不出话来了。”
听了张嬷嬷的话,皇后嘴角浮了笑意,看向宣武门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本宫。”
第87章
第二日
前往梧州、蜀州、潮州的人半夜才赶了回来, 一大早就将带回来的东西全部交由太医院,然而此时雍帝已经得到了解药, 对禹王妃交上来的解药,雍帝直接让人放进太医院。
而这个时候,宣武门外早已经没有什么活口, 杜府一族一百三十二人皆已消失殆尽。
雍帝派人去传话的时候,只剩下杜贵人一个活口, 却也已经神志不清,眼神呆滞。
雍帝得了这个消息, 眼中闪过冷意,薄凉开口, “既然杜贵人已经疯了, 就赐她三尺白绫,让她也能一家团圆!”
“奴才遵旨。”张进将头低了下去,也不知若是杜府一家在地下团聚, 杜贵人受不受得了。
锦和宫
“微臣参见娘娘。”
此时已经巳时,楚晏姿觉得今日精神头不错,见傅严进来, 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 轻声让他起来, “傅太医起来吧。”
见楚晏姿脸上有笑, 昨日的担心受怕都消了去,傅严心中也舒了一口气,眉眼温和, 站起身来,声音轻柔问道,“娘娘今日感觉如何?”
“没有上几日那般乏累了,”楚晏姿靠在软榻上,外面的阳光碎碎地垂进来,照射在她的脸上,为她铺上一层霞光,楚晏姿懒散地眯了眯眼,想到什么,楚晏姿侧过了身,挑了挑眉,向着傅严问道,
“昨日的解药如何得来的?”
傅严没想到她居然会向自己问这个问题,身子僵了僵,然后才笑道,“是贤王献上的。”
“本宫自然知道是从贤王那里得到的,但是,”楚晏姿看向傅严,一手支起头,一手放在身前抚摸着比多,嘴角勾着笑,“本宫想要知道的是,你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傅严抬头看她,随后苦笑,“娘娘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让微臣说呢。”
楚晏姿坐起身,手臂上的轻纱洒落在软榻上,向傅严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让他坐下后才问道,“阿严与贤王有交情?”
听她唤自己阿严,傅严的耳边红了红,然后微微低了低头,轻声替她解惑,“微臣曾与贤王认识,只是在入京后才断了往来。”
比多本来懒懒地趴在软榻上,谁知一片轻纱突然盖住了它,比多扭了扭头,软软地叫了一声“喵~”,随后跳下软榻,迈着猫步走出了内室。
楚晏姿看着比多的一番动作,轻笑出声,眼角柔柔地、带着一片嫣红,没再问解药的事,反而问起之前他查的事情,“对了,之前你说回去查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嗯,”傅严点了点头,想到了贤王,眼神暗了暗,“那日妙琴遇到的,应该就是贤王。”
“你说什么?”楚晏姿看向低着头的傅严,皱了皱眉,后又向软榻靠去,望着傅严不语。
没听见楚晏姿说话,傅严有些不解地抬起头,就看见楚晏姿的眼神,顿了顿说,“娘娘为什么这样看着微臣?”
楚晏姿手中捻着自己的秀发,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意义不明地说着,“阿严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
傅严摇头轻笑,“父亲觉得对我愧疚,就将京城的人手都给了微臣,”又直直地看向楚晏姿,眼底蕴含着情愫,嘴角浮着笑意,“娘娘放心,微臣绝不会伤害娘娘的。”
“本宫自然知道阿严的一片心意,”楚晏姿抬手准备接过白画递上来的补药,却被傅严接了过去,斜眼看他,眼角透着风情,随后收回手,就着他的手喝下的补药,“只是,本宫心中总有些不安。”
“娘娘在担心什么?”见她喝下了这口补药,傅严嘴角笑意不变,又继续舀了一勺喂她,颇感觉出一些乐趣,却还是对楚晏姿的话有些不解。
“贤王。”楚晏姿看着他,吐出了两个字。
傅严皱眉,眼中划过深思,手上动作不停,“娘娘是觉得贤王会对娘娘不利?”
喝完了这碗补药,楚晏姿皱了皱眉,接过白画手中的蜜饯吃下,才说道,“本宫的直觉从没有出过错,即使不是贤王对本宫不利,也与他有关!”
傅严放下手中的碗,听了楚晏姿的话,也在心中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可是……傅严皱了皱眉,“娘娘,贤王虽有些爱看热闹,但他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你是如何从贤王手中拿到解药的?”楚晏姿却是话题一转,问了另一件事。
“我……”傅严有些迟疑,不知要不要说。
看着他的神色,楚晏姿眼中划过暗色,抬了抬手打断他,“你不想说也不要紧,本宫的意思是,你能从贤王手中换得解药,保不准别人也能给贤王想要的东西,让他出手。”
贤王想要的东西?傅严看向楚晏姿,想到昨日贤王说的话,身体颇有些僵硬,随后又勉强笑道,“娘娘,微臣倒是知道贤王想要什么,可是这宫中的人却没有一个给得了他。”
随后傅严又接着说道,“想害娘娘的人,也就只有宫中的妃嫔了,可能让贤王出手相助的,微臣实在想不到这宫中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听着傅严的话音,似乎是对贤王的能力感到毋庸置疑,楚晏姿挑了挑眉,贤王不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吗?怎么会有这般大的能耐?
楚晏姿看向傅严,带了丝笑意,提醒道,“阿严都能为了本宫去找贤王,又怎么能保证没有另一个阿严与本宫呢?”
傅严顿了顿,看向楚晏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微臣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本宫想要知道那日与贤王见面的人是谁,阿严能做到吗?”楚晏姿见他懂了自己的意思,又接着开口说道。
“娘娘,这……微臣尽量去查,但微臣觉得、应该查不出来。”傅严摇摇头,还是觉得贤王做事谨慎,能让锦和宫的宫人发现,他就已经很惊讶了,又怎么可能会留下其他证据。
楚晏姿听傅严这样说,就摆摆手,“那就算了,免得打草惊蛇。”
这时,白露走了进来,面上带着一丝解恨,“娘娘,奴婢刚得了消息,皇上派人去赐死杜贵人了。”还没等楚晏姿说话,白露又说道,“真是报应!让她给小主下毒!不过听说杜贵人她已经有些痴傻了。”
楚晏姿听了她前面的话刚想笑笑,就被她打断,可是听到她下面的话,楚晏姿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突然想到了什么,楚晏姿身体僵了僵,脸色不好地掀开被子,从软榻上走下来。
见她突然从软榻上走下来,傅严和白画等人都有些惊讶,傅严见她神色不对劲,也站起来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楚晏姿没有时间与他解释,而是颇有些焦急地对着白画说,“你速速赶去清芳阁,一定要在皇上的人抵达之前,向杜贵人问出,是何时给本宫下的毒。”
“娘娘,杜贵人不是已经痴傻了吗?”白画有些为难,这要她如何查问?
楚晏姿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沉声道,“谁知她的痴傻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心中还有在乎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