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生存攻略——西兰花炒蛋
时间:2019-03-12 09:22:10

      王沅顿了一下,就听另一人说,“这都是母亲的主意,父亲还是极为疼爱你计,小妹宫寒,很难怀孕,母亲怕她伤心瞒着她,又担心她以后没个依靠,既然那张婕妤主动前来讨好卖乖,何不接受?而且张婕妤的父亲在我们父亲手下,谅她是翻不出手掌心的。”
      冯夫人不忿:“说来说去,你们总是处处为小妹着想。”
      “唉,我说你就别这么死脑筋了,冯家好,咱们才会好,包括你的丽华,小妹在宫中地位更加稳固对咱们冯家也是有好处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走,跟我回席上去吧。”
      冯夫人被她拉拉扯扯地走了。
      采青吁出一口气,“吓死我了,真怕她们发现了。”
      王沅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真发现了也不用怕,偌大一个园子,今日客人又多,她们在这里说话,就该做好准备有被别人听到的可能。而且咱们也没有听到什么辛密之事,你放心啦,不会被人灭口的。”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采青吓得后退一步,直道:“婕妤,您就别开玩笑了,咱们回去吧,不然公孙美人都该担心。”
      回昭阳殿的路上,王沅心里一直都在暗自揣度,张婕妤一直都在讨好冯宸妃,可是这二人又说主动前来讨好卖乖,那么这次张婕妤是拿什么再讨好卖乖了,宸妃体寒,不易有孕,张婕妤不喝酒……
      答案呼之欲出,不过王沅却是更疑惑,在整个后宫,可以说子嗣比什么都重要,张婕妤就算再没有爱子之情,为了下半生着想也不该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养,真是让人疑惑。眼看着就要走进大殿,她也就不再去想。
      见她进来,公孙柔嘉担忧地看着她,道:“你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真有些担心了,差点儿遣人去寻你了。”
      王沅笑道:“没事的。”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宴会终于结束。张婕妤、胡端娘等人坐上肩舆离开,王沅则与公孙柔嘉结伴回殿。公孙柔嘉道:“沅儿,你不必迁就我,去坐肩舆吧。”
      王沅抬头看看月亮,笑道:“就这样走一走,吹吹凉风,看看月亮星子挺好的。”
      忽而又叹气,“你如此人品,屈居于美人之位太过委屈。”
      “你看我觉得好,可能旁人却觉得我不怎么好呢?”公孙柔嘉回道。
      王沅当夜就在南薰殿住下来,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却有些睡不着。
      王沅把晚上在昭阳殿假山边上听到的话跟公孙柔嘉说了。
      公孙柔嘉叹气,“人谁不爱子?可能是她有难言的苦衷吧。”
      王沅想想张婕妤往日那嚣张的样子,道:“真是看不出来。”
      “反正这事与咱们无关,只要离着余家人与冯家人远一点,那城门的火也烧不到咱们身上来。”
      两人又闲谈几句,渐渐都睡了过去。翌日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粟米掀了帐子,笑道:“两位可算是醒了!王婕妤,你家的采青很早就过来了。”
      王沅由着采青服侍梳洗,粟米则给公孙柔嘉梳头,她拿出一根小金钗要给公孙柔嘉簪上。公孙柔嘉看了看,笑道:“这钗头雕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沅儿,我看它更合适。”
      王沅一看,也十分喜爱,于是拿起来簪在自己头上,笑道:“那我就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公孙柔嘉道:“金银之物,哪里算得上什么好东西,不及你送给我的那本棋谱。”
      王沅一边对着铜镜打量自个儿,一边道:“我可跟你相反了,一点儿都不嫌弃金银之物俗气,我就爱这俗气的东西。”
 
 第37章  
 
 
      李湛昨日歇在昭阳殿, 第二日上过早朝后,张让过来说道:“陛下,余家并无人去贺冯宸妃册封之礼。”
      说完后,张让偷眼打量他的神色, 只见他面容严肃,于是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垂手而立。
      李湛不自觉地敲着桌子, 眉头微皱。张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皇后确实也太不体谅陛下了,陛下每日为朝政之事忙忧, 偏偏还要为皇后的事情操心。没错,冯宸妃确实是妾妃, 但冯氏之父为大司马、大将军,宸妃封妃典礼,长安城的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几乎都去恭贺了, 就是看在冯大将军的份上, 余家人也该去的。而且在册立皇后与余家封爵的事情上, 冯大将军已经退步, 不再阻拦, 余家就该趁此机会结交冯家,与冯家和好,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摆驾, 去椒房殿。”李湛沉声道。
      余蕴秀正带着李顼在用早膳,听到通传声, 忙放下碗筷,携着儿子在椒房殿门口迎接李湛,福身过后,笑道:“陛下,用过早膳没有?”
      李湛看着妻儿,那脸上的表情就缓和了一些,牵着李顼的手,道:“还没有。”
      余蕴秀忙吩咐人再去准备一些膳食,李湛坐下来用膳。
      用过早膳后,李湛顺便考校儿子的功课。李顼今年六岁了,由于年纪尚小,课业并不繁重,上午学习经史子集,下午则是练字与骑射。李湛随口问了他几句《尚书》,李顼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认真答道:“刚学完了盘庚迁都。”
      李湛问道:“顼儿读了盘庚迁都有何感想?”
      李顼想了想,道:“其中有一句‘如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与父皇您所实行的与民休息、劝课农桑如出一辙。”
      李湛的眉头又皱起来了,盘庚所说的这句话全句是“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盘庚意在强调国~家法度的重要性,好让迁都的事情能够顺利的执行下去,与劝课农桑并无任何关系。
      李顼见父皇面色沉重,惴惴不安,眼睛唆过去看余蕴秀。丈夫教子,余蕴秀不敢插言,只能给了一个关切的眼神安抚儿子。
      李湛看着还不及自己腰身高的儿子,他还小,才刚过六岁,不能太苛责于他,耐着性子把这句话的意思详细的给他解说了一遍。
      他又让人把太子所练的大字拿过来,这一看眉头就皱得更紧了,道:“这字女儿气十足,朕明日让人给你送两本字帖过来。你是太子,万不可把字写的小家子气。”
      李顼被他训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只是不敢哭出来。余蕴秀看着心痛极了。
      李湛对余蕴秀说道:“孟氏学问还是有的,但毕竟是妇人,以后顼儿的学业之类的事情不可让孟氏插手了。”
      “诺。”余蕴秀连忙答应下来。
      李顼是李湛目前唯一的儿子,也是太子,未来的帝王,他寄予了众望,这次考校难免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再训导几句,但时间快来不及了,只能让人送他去文思阁读书。
      余蕴秀倒了一杯茶给他,李湛一口喝尽了,她才小心翼翼地说:“陛下,顼儿毕竟年纪小,慢慢教,一定能够成为陛下您期望的太子。”
      “他是太子,责任重大,不同于其他人,”李湛叹气,“蕴秀,你让人把东宫整理出来,让顼儿尽早搬出椒房殿。”
      余蕴秀一惊,忙道:“顼儿还小,我实在是不放心他,陛下,我一定会好好督促顼儿读书,您就等他满八岁后再搬出去东宫吧。”
      “不可,他是太子,尽早搬到东宫,对他大有益处,”李湛道,“他搬去东宫后,每日过来请你请安,也一样能够见到。”
      知道再无可改变,余蕴秀只能闷闷地答应下来。
      李湛本待安慰她几句,想起昨日的事情,又道:“蕴秀,你是我的妻子,更是大周的皇后,余家是太子外家,日后是太子的助力。而冯大将军,三朝元老,冯氏一门多英才,于国有功,且大将军在册封太子与余家封侯之事上并未有任何阻扰。余家与冯家都是我所看重的,所以我希望两家能够摒弃前嫌,和睦相处。”
      这是第一次李湛用如此郑重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余蕴秀心提上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李湛继续说:“先前我本来想着让徽鸾与冯熙的孙子联姻,以期两家之和。”
      余蕴秀心里如同海水翻腾,冯宸妃气度高贵,虽然对她恭敬,谨守嫔妃之本分,但每次见到她,自己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自卑作祟。鸾儿虽然贵为公主,若是嫁入冯家,冯家人该怎么待她?连陛下在朝堂上都要处处听冯熙的。她失声道:“陛下,不可。”
      李湛拍拍她的手,道:“朕已经依着你的意思,决定把鸾儿许给余家了。但是昨日,宸妃册封礼,不管怎么说,余家人该去了,至少面子上要两家好看,是不是?”
      余蕴秀低头道:“陛下,妾错了。”她已经不敢在自称我了。
      李湛道:“朕的本意,是冯余两家关系缓和,共同为朝堂效力,共同辅佐太子。”
      余蕴秀跪下来,道:“妾都知道了,也会告知父亲的。”
      李湛闭门与皇后谈了良久,皇后甚至跪下请罪的事情很快就在掖庭隐隐传开了,但是众人不知道谈话内容,东猜西想了很多。
      过了几日冯宸妃因着天热贪凉,在临水的阁子边小憩,偶感了风寒。皇后得知后亲自去探病,甚至还要喂冯宸妃喝药,当然宸妃立刻就回绝了。此事传出来,人人都道,皇后贤良,不妒忌,体恤后妃,是个难得的贤后。
      王沅与公孙柔嘉在明光殿的后院树荫下投壶玩,听着张山说这些事。她站在三丈开外,瞄准细细的壶口,将箭送了进去,然后才笑道:“柔嘉,你说皇后娘娘这是闹哪一出戏啊?”
      公孙柔嘉道:“世人所为,其目的总不过名利二字而已。”
      王沅又执了一根红羽长箭,一边投壶,一边反驳说:“那可不一定,就比如说我们在此投壶,为的是一个‘乐’字!”
      公孙柔嘉无奈,“我是真想掐你这利嘴,什么话都能让你辩出几句来。”
      王沅用银签子插了一块黄橙橙的哈密瓜递给她,“我向你赔罪,来,吃一块,这是在井水凉过的。 ”
      公孙柔嘉接过来,咬了一口,道:“若没有名利之争,其实在这掖庭住的也不错,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王沅在心里品会她说的名利二字,笑道:“皇后可算是豁出去了,亲自去探望妃子,确实挺贤德。还得皇后继续贤德下去,我等日子才会更加好过。”
      公孙柔嘉蹙眉,“恐怕是物极必反了吧。”
      王沅并不在意,“得过一日,就乐呵一日,咱们尽情的玩。我已经吩咐了厨房,让他们烤鹿肉来吃,咱们吃着鹿肉,喝着酒,日子岂不快活。对了,鼠尾,你去把胡婕妤与林美人都请过来,人多才热闹。”
      鼠尾又问:“张婕妤请不请呢?”
      王沅道:“她上次也请我去看戏了,还是请上她吧,不过我估计她不回来。”
      ……
      鼠尾去蕙草殿,张婕妤果然说:“多谢你家婕妤的好意了,我正身子不适,吃不得油腻的东西,也不能喝酒,就不去扫大家的兴致了。”然后又吩咐宫人拿了一坛子上好的金华酒给王沅等人送过去。
      待鼠尾走过,张婕妤抱怨道:“就是因为肚子里这块肉,害得我哪里都不能去!”
      侍女柳絮道:“婕妤,您快别这么多,这后宫多少人想怀孕还不能够呢!”
      杨花说:“娘娘的月信已经晚了半个多月了,虽然夫人进宫时带的医婆已经看了,但还是要请御医确定一下。”
      张婕妤摸摸肚子,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佛号,然后道:“你们低调地去把御医请过来,只说是我苦夏,不太舒服,千万别说什么怀孕的事情。”为着怀孕的事情,她之前已经闹过一次乌龙了,被人嘲笑了好久。
      杨花与柳絮齐声道:“奴婢们知道了。”
      张婕妤懒懒地躺在榻上,想起几日前,母亲进宫带给她话,“你父亲说宸妃体寒,不易生子,你若是有孕,可献给宸妃,子以母贵,说不定凭借冯家的权势,张家还能更进一步。”
      当时她不以为然,自己的孩子凭什么给别人,哪知母亲又说起来,“你父亲如今对我好了许多,家里的管家权也都交给我了,还让那几个妾每日到我跟前服侍我,你的哥哥们也很敬重我。”母亲一脸欣喜的表情,让她心酸。
      张婕妤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张家唯一挂念的就是母亲了。父亲拿母亲作为说服她的筹码,她不得不从。
 
 第38章  
 
 
      蕙草殿的人请了御医过来, 把过脉之后,果然确诊张婕妤已是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一时之间,整个明光殿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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