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悠悠笑了笑,说:“不是这个事情,我有些事,想向你坦白。”
“你打算携款潜逃吗?”施语问。
景悠悠说:“其实,我失忆了。”
施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在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江秦的身边,然后我记不得了,连我自己是谁,店铺在哪里,家住在哪里都不记得了,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景悠悠说。
施语没有回过神:“怎,怎么可能…”
“那天,我叫你共享店铺位置,是因为不知道店铺在哪里,我是依靠身份证的地址才找到了家,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悠悠,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记起来。”景悠悠坦然地看着她。
施语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完全接受了这个信息,这么说来,这一切都能解释她的变化,和她一系列怪异的举动。
“没事,悠悠,对于你来说,失意是好事。”施语木讷地开口,“现在这个悠悠,我很满意,过去的悠悠,我每分钟都想打她。”
景悠悠笑了,说:“所以,我现在要去国外学习培训,学成归来重新开始,店你守着,挣到的钱你拿着,一起干活的兄弟姐妹,别亏待了。”
施语点头。
“不过,我失忆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么?”景悠悠问。
“好,可是悠悠,你出国了,江秦怎么办?你们不是刚交往吗?”施语问。
景悠悠的手一顿,接而笑了笑,淡然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的世界不会再有我。”陪他一起走的是于嫣然,她就不凑热闹了。
看着她淡定的样子,施语疑惑,“你不伤心吗?”
“还好吧,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施语语顿,分手了,不应该撕心裂肺,抱着闺蜜大吐苦水,去KTV买醉撒气才对啊。
难道她看了这么多虐恋情深的,都是假的?那么多情歌,也是假的?
“你们为什么分手啊?他对你不爽挺好的?”施语问。
景悠悠淡淡一笑,说:“江秦他还没做好恋爱的准备,说得杀马特中二一点,就是,他现在还爱不起我,懂了?”
施语:……爱不起,好的,我不太明白,我也没谈过恋爱。
“好的吧,那你加油,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施语说。
“不用啦,店里忙,到了那边安顿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和施语告了别,景悠悠回到家里,提起行囊,扣上墨镜,再撇了一眼倒扣在桌上的。
???
怎么变成了一本蓝色硬壳的书?
她伸手拿过一看,《宝典》?这本宝典之前她见过,在抽屉里放着的,中间还夹着原主和她奶奶的合影呢。
那昨天那本去哪里了?
她翻了翻抽屉,没找到。
她轻轻翻开这本《宝典》,纸已经泛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字是毛笔小楷繁体字,还是文言文!
书到用时放恨少啊!学渣景悠悠感觉到头秃。
勉勉强强看了第一句,咦?
枣泥山药糕之配方:干枣置于清水间,文火炖半柱香……去皮捣碎之,切记沥干水,不可操之过急。
嘿!扉页还记着:景氏祖传,宫廷糕点秘方。古典宫廷糕点秘方!
景悠悠又向后翻了翻,连她之前做过的杏仁冻和木瓜撞奶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看来施语所说,原主家祖传做甜点,看来是真的!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宝典啊!
她点了点原主奶奶的照片,说:“奶奶,你放心,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她把宝典合上,塞进行李箱,勾起唇,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镜,迈步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霸总回忆往事。
霸总:女人心,钻石心。
娇妻:嗯,珍贵。
霸总:不,坚硬。
第69章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景悠悠终于到了国外。
纳尔领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到机场接她。
“悠悠小姐, 你暂住我家吧, 我已经举荐你参加比赛,过几日,节目组会安排你的起居。”纳尔热情招呼她, “这是我的儿子亚尼,也是个甜点师,听说有个美丽的东方甜点师要来,一定要跟着来。”
景悠悠乐了, 和亚尼打了个招呼。
亚尼很高,比她高一个头, 江秦也是比她高这么多,这江秦, 黄种人,怎么长得和白人一般高。
“景小姐?”亚尼问了声。
“啊?”景悠悠回过神。
“景小姐神色温柔,是不是在思念情人?”亚尼笑问。
景悠悠笑了笑, 说:“我是陶醉于贵国的浪漫气息啊。”
到了纳尔的家,景悠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在这个地方都能看到纳尔一家和江秦的合影,不同的是, 照片里的江秦穿的是军装, 胸口还别着一枚徽章。
徽章正是他放在钱包里的那枚。
纳尔先生问:“这家伙爱慕你,追上了吗?”
“没想到,你们是朋友。”景悠悠避重就轻, 笑着回答。
纳尔先生的太太说:“他不仅是我们的朋友,还是亚尼的救命恩人,当年我们边境内乱,亚尼被劫持,维和部队救他的。”
纳尔先生又说:“没想到他退役之后去经商了,现在已经是很成功的商人,上次能和他合作,很高兴,jimmy真的是个优秀的家伙。”
纳尔太太又说:“他是个富二代,居然来参军,而且选择了很辛苦的维和部队,心里一定有大爱。”
景悠悠万万没想到,跑到了国外,居然还有人安利江秦,她只好笑道:“好了,我来班门弄斧,做个饭后甜点,如何?”
“我很喜欢吃你的木瓜撞奶,我已经很不客气地准备了新鲜的木瓜和牛奶了。”
*
另一边。没有和景悠悠联系的两天里,江秦觉得每个细胞都在罢工,整个人都不对劲。
可他已经答应景悠悠好好想一想了,那是得好好想一想。
他以为,他会好好想想利弊,会好好分析未来,甚至会去找心理医生,怎么解除江楚临终时那句魔咒一样的话……
结果,他什么都没做,他唯一做的就是——想她,每分每秒都在想她。
之前的专注力和定力训练都白费了,对景悠悠,完全没有用,那些不断打破记录的成绩,似乎都是假的。
刚想联系她,可又想到她说要他好好考虑的,这还不到72小时,立刻说自己已经考虑好了,这有点太敷衍了。
不行,再等等。
越等越焦躁,这种折磨,跟犯了瘾,戒不掉,甩不掉。
星之海的员工窃窃私语。
“我觉得,这两天老大有点怪,像丢了魂。”
“对,失魂落魄的,总发呆。”
“是不是突然痴呆了?”
“突然痴呆不可能,可能是逐渐痴呆。”
“是不是经济形势不好,我司动荡了?”
“不可能,上月财务报表刚出,马上又要涨工资了。”
“那是为啥?”
“钱太多,没地方花?”……
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时候,逐渐痴呆的江秦,还看到孙成和于嫣然两人在地下车库抱着互啃。
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人只交换了三个眼神,没想到已经这么激烈了。在他处于冷静期的时候,他居然如火如荼地搞起了对象,小伙子倒是挺进步啊。
他更没想到的是,孙成就跟他打报告申请:尽量啥事先安排林浩,他要花时间陪女朋友。
进步啊,还打报告,还用公司公文格式!
这种时候,怎么还有人花式虐狗呢。
“这么快,你们就成了?”江秦把孙成喊到办公室,冷冷地问。
孙成看他这鄙夷中带着点羡慕的表情,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暗暗吐槽‘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于是,他笑得洋洋得意,说:“老大,千金难买一真心啊,嫣然对我真心实意的。”
孙成并不知道,他在虐狗,而且这种毫不知情的虐,最虐!此时的江秦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他的脸上。
不知道他现在还处于这种‘让我们静一静’的艰难时期嘛?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这时候来请假陪女朋友?和女朋友如胶似漆了不起啊?
故意的!
江秦清了清嗓子,有些酸溜溜而不自知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待你真心实意?”
孙成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心里已经咆哮:哎哟卧槽,这都不知道那还谈什么恋爱哟,他是这么想的,当然也这么说了。
江秦嘴角抽搐。
孙成觉得有些不妙,转念一想,看来江楚的爱情悲剧又出来作祟了,透过刘婉心的事情,江秦有点怀疑景悠悠,他想了想,语重心长:“老大,刘婉心那种女人,真的是少数,娇滴滴的姑娘家,跟一大老爷们在一起,她图的啥咱们心里应该清楚啊,而且,大少爷和刘婉心在一起的时候,也知道她图他的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对吧,话说回来,景小姐可能之前有点那个啥,可她现在做自己的事业不也做得好好的。”
孙成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多。
江秦不语。
乐天派孙成心里有点高兴,嘿!老大这是在思考了,他估计成功地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了吧。
他正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夸奖,江秦轻笑:“滚。”
孙成的笑容僵在脸上,江秦都已经笑成了茅塞顿开的样子了,怎么还是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孙成走了之后,江秦双手枕在脑后,闲散地靠在座位上,他披上外套,下楼。
操老子不反省了,她如果是骗子老子也认了,以后老子受不了跳楼也不怪她!
去他妈的什么我们这种人就不该相信女人,老子就相信她!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舒坦,两脚似踩着风火轮,身轻如燕,像找到了魂,按电梯时都忍不住激动地按了两下。
恰巧,这一幕被被财务部小李看到了,她急忙跑到秘书办,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来问一问,老大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怪怪的。刚才下楼按电梯的时候,手在抖,再不给真相,我们都快怀疑老大得了帕金森。”
孙成不厚道地笑出声:“啥帕金森啊,帕金森哪是这样的?”
小李:“那羊癫疯?”
孙成:……
林浩:……
周静:……
“到底是什么吗!一般你们秘书办的消息最准。”小李有点急了,接而呵呵笑出声,“你们不给个准话,大家都快怀疑得了神经病。”
孙成清了清嗓子,说:“感谢大家对老大的关心,老大啥事没有,就是有点绕不过要来,过段时间就好了,散了散了,别瞎传谣言,小心饭碗不保。”
周静恍然,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好像悠悠好时光的老板娘出国了,老大估计是,思念过度。”
孙成,林浩,小李:“什么?”
周静:“啊,对啊,我昨天去店里买咖啡,是另外一个女孩子磨的咖啡,没老板娘磨得好,我就问了一嘴,她告诉我的。”
孙成:“卧槽!虐恋情深啊!这可比帕金森严重多了!”
*
在员工眼里,已经身患重疾的江秦,正给景悠悠不停打电话,可都不在服务区。
等他跑到悠悠好时光时,施语几句话,把他给说懵了。
“悠悠出国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也有可能不回来了。”
嗯?
等到他已经下定决心相信她即使她骗他他扛不住跳楼他也不会怪她的时候,她出国了?
去哪儿了?不知道。
去干嘛了?不知道。
啥时候走的?刘婉心被逮的第二天。
那天晚上,她明明说了给他点时间的,怎么才两天的功夫,人跑了?
她不是想参加《谁是未来的米其林大师》比赛吗?他推荐她去啊。
她不是要开米其林餐厅吗?他帮她啊!
骗子,果然是骗子!
“那她的新店铺呢?不开了?”江秦问。
“她花了200万装修,刘婉心拿了钱跑了,他们公司还没陪呢,烂尾了,店里太忙没时间去搞。”施语说。
江秦震惊了,“她为什么会相信刘婉心?她难道不知道刘婉心是什么样的人吗?”
施语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正在收银的手,轻轻磨了磨牙,说:“江秦,悠悠她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记不得自己的姓名,记不得所有的人。”
江秦眼皮子轻轻地跳了跳,“失忆?”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隔日,悠悠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不然,她怎么会相信刘婉心。”
江秦:“刘婉心?”
“刘婉心跟她说,她老公病亡,婆家不让她和孩子见面,她需要一笔钱,争夺孩子的抚养费,所以,悠悠没有跟她违约,继续跟她合作。”
“你,总觉得她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可是,她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是陌生的,她怎么会联合刘婉心去做什么事?”
江秦感觉被人摁在地上乱棍毒打,左一棍右一棍,打得呼吸不上来。
她失忆了,她根本不认识他是谁,怪不得,她一夜之间醒来变了一个人,她看他的眼神总是迷茫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