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衡轻点了下头，还没说什么，棒棒这个急性子便将书柔一拉：“走走走！”
两个人赶到后台，书柔把大衣脱了交给棒棒，拿了礼仪的衣服和高跟鞋，去卫生间换上。
棒棒在门口站了会儿，站累了又蹲下。
她听见脚步声，连忙抬眼去看。
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白皙的脚背皮肤，有种清清冷冷的味道。往上是纤细脚踝，旗袍的裙裾抚过小腿。
身材玲珑有致，气质尽显。
建院的礼仪旗袍本来就比其他院好看出一截。
穿在书柔身上，更是吊打级别的好看。
妈的，真的是仙女。
棒棒站起来的时候太激动，连头都有点晕了。
她替书柔拿过手里装着衣服的袋子，又帮她盘好发髻，化上淡妆。
收拾完之后，还有一个节目便到颁奖环节。
书柔的手机放在大衣口袋里，这会儿也不方便拿出来。
就在幕后站着，看着下垂的红色幕布走神。
跟唐以衡在一起有两个多月，她渐渐发觉自己性子里偶尔爱黏人的一部分。
比如，有时候明明知道他距离很近，却看不到他。
就会有点点失落。
……
颁完奖之后，书柔从后台走下来。
棒棒还有别的事要忙，刚才走开之后，把她的衣服放在舞台另一侧了。
也没跟她说一声。
书柔刚出通道，准备绕路过去拿。
谁知迎面却碰上一个人。
那人正从箱子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看到书柔，也有点点惊讶：“是你？”
正是那天，在图书馆问她要电话的男生。
书柔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不想多说什么，抬脚便要走。
那个男生却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白舸师兄的徒弟，叫陈然……”
“书柔。”
话音没落，却被另一道声线打断。
书柔抬眼看过去，唐以衡一身黑色的大衣，逆光而立。他微微偏着头，大概是光线的缘故，眸光有点深邃微沉。
夹杂着一点看不分明的情绪。
陈然也随着书柔的目光看过去，问了句：“你朋友？”
唐以衡径自迈开长腿走过来，走到近处，脱了大衣给她披上。而后，手极其自然地揽在她腰侧，漫不经心地纠正了句：“男朋友。”
以他的颜值，足够吊打不知道多少男生。
连陈然在一瞬间，都产生了种“这怎么可能打得赢”的想法。
不敢再作停留，匆匆说了几句话，连忙告别。
他走远了，唐以衡放在她腰部的手却还没拿开。
是种占有欲十足的动作。
书柔咽了口口水，微微抬眼看他，猜测了句：“吃醋了吗…”
唐以衡轻轻扯了下嘴角：“你说呢。”
他在出口等她，许久不见人出来，才找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她和别的男生站在这边说话。
距离还不算远。
不过，比起吃醋，另一种情绪所占的比重，似乎更大一些。
书柔平时极少穿紧身的衣服。
今天穿着旗袍，身材曲线完全被勾勒出来，几乎有种夺目的美。
“我不认识他。”书柔说。
“嗯。”唐以衡应了一声，目光在书柔身上停留半秒，嗓音不自觉有点暗哑：“现在去哪儿？”
书柔指了指舞台另一侧：“去那边换衣服。”
不知道是因为空气不流通，还是她穿着唐以衡的衣服，浑身被他的气息包裹的缘故。
书柔整个人简直快要有点点晕眩。
直到走到另一侧的通道，才稍微好一点点。
两扇窗户半敞开，微凉的夜风涌进来，吹散滞闷。
这个时候，大家基本都在舞台处的后台忙。
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书柔刚想回头跟唐以衡说句话，冷不防手腕被他一下子拽住，整个人顺势被推到墙边。
那人顺势靠近过来，他穿着极简的黑色毛衣，充满清冽温柔的气息。
又莫名添了一分危险。
他背后刚好对着窗，眸中流淌的情绪，跟身后的夜色一样。
暗藏汹涌。
还没等书柔说什么，对方便一下子倾身吻过来。
动作一气呵成，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
书柔睁大了眼，头顶的光线落入眼里，细碎而晃眼。她轻轻地阖了阖眼皮。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
尽管一样吻得很深，但又多了几分凶猛霸道的力道。
好像要把她拆吃入腹才甘心。
连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以衡才微微退开，给她留了点喘息的时间。
女孩子皮肤白皙娇嫩，黑发被挽起，露出精致的五官来。
她身上穿着他的大衣，纯黑的颜色，显得清冷又勾人。
唐以衡看了几秒，指尖蹭了下唇畔，发觉自己有点受不住。
从刚才，在台上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开始心猿意马。
书柔被他吻得几乎喘不上气，这会儿轻咳了几声，又伸手拉了一下快要滑落的大衣外套，有点后知后觉，“你是……故意跟来……”耍流氓的吗。
唐以衡轻笑了一下：“是又怎么样？”
书柔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样，抬眸凝视他半秒。
然后轻掂起脚，双手捧着他的脸拉近，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唐以衡只怔了半秒，便伸出修长的手扣住她后脑，再度压向自己这边。
唇/舌交缠，无声、却默契的。
暧昧的气氛浮浮沉沉。
书柔伸手环上他的肩。
直到现在，被他吻着的时候，她还是会害羞甚至害怕。
不过，居然也矛盾地开始，喜欢这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
第50章 男友 ...
吻了一会儿, 外面隐约响起人声。
书柔吓了一跳，想要往后撤。
扣在她后脑上的那只手却不配合, 书柔下意识地用手推了下唐以衡的肩头。
只轻轻一下。
然后对方舌尖扫过她唇畔，又吻了一下才肯放开。
他的一只手，也从书柔腰侧滑落，慢慢收回自己身侧。
书柔喘匀一口气，脸色仍是微红。
脊背处仿佛还停留着那人手的触感，由轻到重, 略带肆意放纵。
这不太像他。
她有些懵懂地抬眼，却被唐以衡眸中炽热的颜色吓得不轻。
顿时连话也顾不上说了。
连忙拿上要换的衣服，匆匆跑进洗手间。
换衣服的时候, 书柔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吻他。
以前几次，都是蜻蜓点水般地一掠而过。
纯情得不行。
今天, 却被他抱着亲了个彻底。到后来，自己也下意识地配合起来。
到后来, 唐以衡的手甚至撩开她的大衣，隔着旗袍单薄的布料, 抚在她脊背。
那里就像有电流窜过。
微微发麻。
书柔用了三四分钟才换好衣服出来。
对着洗手台，镇定了好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褪了些, 才拎起袋子走出来。
她今天穿了件浅白色的薄毛衣，外面杏色呢子大衣。
后台果然已经有了人，几个女孩子，一边闲聊，一边卸妆换衣服。
她们跟书柔打招呼, 聊了几句之后，书柔把把绑头发的发圈取下来，放回梳妆台。
看看大家已经换好衣服，便拉开厚重的帘子。
唐以衡等在外面不远处，已经披上了他的大衣。他正是介于男生与男人之间的年纪，眼睛漆黑深长，皮肤白皙。
偏天生是个衣架子，穿着大衣的时候，便显得温和从容。
举手投足间，一股少年人的矜贵之感自然而生。
有个学妹星星眼地望着书柔：“我好羡慕学姐啊！男朋友真的好帅呜呜呜，颜值巅峰了简直。”
另一个跟书柔同级的女生轻轻打她的头：“别看了，学长都是学姐的。”
学妹说：“那学弟呢？”
女生哈哈笑了声，开玩笑说：“也是我们的。”
学妹也配合地哀叹：“……这也太不公平了呀！”
女生笑眯眯的继续歪理：“别哭丧着脸呀，都是熬过来的。你书柔学姐大一也是单身狗呢——等你们成了学姐，就可以泡遍全校了。是吧书柔？”
书柔忍俊不禁，点了点头。
她跟唐以衡一起回到观众席，总算是静静看完了演出。
中途，不免要说话。
唐以衡微微侧身靠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气息交叠在一处。
舞台下光线暗淡处，便不免又有种暧昧气氛浮现出来。
书柔侧头看他，见光在他侧脸镀下淡淡的边。
男孩子线条干净，五官英俊温柔，不偏不倚，正是她最中意的长相。
记忆中，唐以衡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
顶多过了一年，气质稍稍成熟了一点。五官并没多大改变。
书柔咬了下嘴唇。
读高中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疑惑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结果来。
唐以衡却若有所觉，视线朝她偏过来：“看什么？”
书柔弯弯唇：“看你呀。”
唐以衡微眯了下眼睛，身子又往她这边倾了点，嗓音沉沉暗暗：“你知不知道，”
“你这样很勾人。”
舞台上音乐节奏强劲，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书柔费了点力气，又往他那边靠了点，才勉强听清这句话。
声线明明很淡，声音也轻。
脑海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噼啪炸开了一样。
又联想到在后台，他反复流连抚摸的手，和炽热的唇。
心跳一下子就乱了节奏。
书柔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挪远了一点点。
心里又有点点为自己叫冤。
她哪有刻意撩他。
分明只是，想小小地亲一下他。
不过，似乎每次这样做，都会换来对方更加汹涌的情绪和动作。
简直可以说是…非常矛盾了-
隔天是乔馨平的生日。
所以尽管晚会结束已经快要十点钟，书柔还是回了家。
唐以衡照例送她。不过，车子却在她上楼之后，调头往学校开去。
他除了学校这边的学业之外，还由林教授带着，跟本地的一家建筑事务所有合作。
最近项目快要到收尾的环节。
比起书柔，只忙不闲。
并没太多时间在家里待着。
书柔上了二楼客厅，从窗户里看着他的尾灯逐渐消失。
又坐了一会儿。
四周的空气里，仿佛依然充斥着他的气息。
才分别没几分钟，她就有点点开始想念他。
并且，眷恋着他。
这个念头让书柔十分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打算站起来回房洗漱。
刚回头，冷不丁看到乔馨平站在她身后。
不知道站了多久。
书柔小小地吓了一跳：“妈？”
乔馨平双手抱着臂，嘴角噙着抹笑意走上来：“我家女儿回来不睡觉，在窗户边看谁呢？”
她作势探出身体，往窗外去看。
只可惜，那车子早就远去了。
乔馨平暗暗有点后悔。
方才她在楼上，正准备睡觉，就看到一辆漆黑的轿车送着书柔回来。
车子在楼下停了五六分钟。
看来还有点依依惜别的味道。
天知道她克制了多久才没大喊出声，只是掐着喻威的胳膊晃啊晃。
老母亲的泪都快要纵横了。
还是喻威比较理智：“你先下去。孩子愿意说，就给她把把关。”
乔馨平有点急：“她要是不说呢？”
喻威看了她一眼：“不说就上来睡觉。”
“…… ”乔馨平本能地无语了下子，想责怪喻威态度太随便。后来一想，好像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办法。
万一书柔不说，总不能严刑拷打吧？
于是她应了一声：“就这么办。”
虽然几次告诫自己要佛系，乔馨平心里还是挺急。问话的时候，眼里也满含期待。
好在，书柔并不拘谨，淡笑了一下：“那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乔馨平还是激动得抖了一下，“谁？你学校的？”
书柔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十一点钟。
要是她在这里交代了，乔馨平一定会追究来龙去脉。
这觉是别想睡了。
于是她抿了抿唇：“喻叔叔还等着你呢，要不我们明天再说？”
经她这么一说，乔馨平想起喻威明早的确要出差，便思忖了一下：“这样吧，明天你直接把人带过来我见见。”
书柔怔了一下，还没说话，乔馨平又补充：“别有太大负担，只是见一面，就当你的普通朋友吃吃饭。”
第51章 开窍 ...
第二天不到六点钟, 书柔就醒过来了。
她睡觉的时候，窗帘习惯只拉上床头的这一半。这样室内不会太闷。
靠床尾那半边, 只有一层轻轻的薄纱掩着。
天还没大亮，隐约有稀薄的光透过玻璃和纱帘进来。淡淡地笼在床尾那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