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好。”江小爷很给面子地说,“欢迎你来我家玩儿。”
“啊,你真可爱。”陶佳文直接亲热地握住他的肩膀,“那你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江小粲年纪小,架子大,不爱让别人碰,转了个身灵活摆脱掉她的手:“来吧。”
因为程恩恩的关系,江小粲招待陶佳文很是热情。她本身性格就很开朗,爱说爱笑,陪小朋友玩是易如反掌的事。
江小粲被她哄得也挺开心,她会很多程恩恩听都没听说过的游戏,带着两人玩得风生水起,一整天家里笑声没断过。
江与城回来时,三个人正盘腿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中间摆了一堆的AD钙奶。
江小粲的年龄在这个游戏中占据碾压性的优势,人生经历少,光“我没过过九/十/十一/十二……岁生日”,就连赢九轮。
玩得太嗨,江与城走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局又轮到江小粲,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有啵啵过。”然后嘟起嘴巴,用一双纯真的眼睛看着两人。
“我也没有。”陶佳文笑着举起红叉。
“……”
程恩恩立刻脸红,默默地把手中画着红叉的牌子往下挪了挪。
得逞的江小粲爆发一阵狂笑:“嘎嘎嘎嘎!”
原本想一箭双雕的,没想到这位漂亮姐姐生活这么贫乏,让她侥幸逃过一劫,哼。
他看着程恩恩,“小恩恩,你又输了,快喝。”
程恩恩乖乖拿起一瓶AD钙奶。
陶佳文先瞧见缓步走来的男人,立刻站起来,笑得挺乖地打招呼:“您好。”
程恩恩跟江小粲齐刷刷回头。
江小粲正在兴头上,喊:“爸爸,快来玩!”
他摩拳擦掌,觉得自己有望在这个游戏中吊打他爹,兴奋地两眼放光。
江与城将脱下的外套搭在沙发上,竟真的走了过来。
程恩恩和江小粲自觉挪了挪屁股,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江与城拎了拎裤腿,坐下来。
“玩什么呢?”他瞥了眼程恩恩面前的一堆空瓶子。
三个人,她的最多,江小粲最少。
“你有我没有。”江小粲抢着说,然后给他讲解游戏规则,“就是我说一件我没做过的事,你们谁做过谁就输了。”
“不如换一换。”江与城说。
人生经验太少、太稚嫩的江小粲问:“换什么?”
江与城解开袖口的两颗扣子,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挽上去,手臂搭在膝盖上,随意地坐着。
“我有你没有。”
江小爷机敏地察觉到不对,但他还未来得及阻止,陶佳文就道:“可以啊。”
江与城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我有啵啵过。”
那一本正经的脸色,似乎根本不觉得,在儿子面前说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是多么的违和。
“……”
“……”
江小粲懊恼地用手捂住了眼睛,陶佳文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程恩恩没吭声,默默在一旁将自己煮熟了。
“喝吧。”江与城再次毫无起伏地道。
从他加入之后,程恩恩就一直处于躺赢的状态,江小粲在九连赢之后又经历了九连输,气得嗷嗷大叫:“江与城你这个魔鬼!!!”
程恩恩安慰抓狂的小朋友:“你是魔鬼的儿子呀。”
陶佳文在对面遮着半张脸偷笑。
玩了几把帮程恩恩找回场子,江与城便起身:“吃饭吧。”
时间已经不早,阿姨准备好了晚餐,陶佳文顺理成章地留下来蹭饭。
大约是在江与城面前拘束,他回来之后,陶佳文的话明显少了很多,饭桌上也是默默吃饭,听他们说话,偶尔也笑着接一句。
吃完饭,江小粲开始哼哼唧唧,闹着说肚子不舒服,让程恩恩送他回房。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拉着程恩恩,哎呦哎呦叫得那叫一个惨,回到房间关上门,立刻就直起腰,气呼呼地对程恩恩说:“我爸爸太坏了,你今天别和他好了!”
程恩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顿时好笑又羞窘。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肚子不疼啦?装的?”
“我不管,你今天不能和他好!”江小粲气得不轻,顿了一下,又强调,“但是只有今天一天哦。”
外面客厅里,陶佳文等了等,见程恩恩没出来,背上书包对江与城道:“那江叔叔,我就先走啦。”
江与城叠着腿坐在沙发上,闻言眼皮一抬,暖色调的灯光映着他的眼睛,却毫无温度。
陶佳文愣住,一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慌乱。
只一眼,江与城便收回视线,淡的听不出喜怒的嗓音:“叔叔不是你叫的。”
陶佳文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听恩恩叫多了,一顺嘴就……”
江与城没答,只道:“司机会送你。”
“谢谢。”陶佳文小声说,见他已经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尴尬地走向电梯。
第63章
江小粲打定主意要给他爹点颜色看看, 拉着程恩恩的手,决定到明天之前誓死不松开!
于是程恩恩从房间出来时, 他像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着, 并每隔十秒钟向江与城发射一个白眼。
“佳文走了吗?”程恩恩没看到人, 便问。
江与城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客人离开本该送一送的, 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的程恩恩自觉失职, 用左手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用一只手戳着打字。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离开了,路上小心哦。】
【没事啦, 江叔叔有派司机送我。】
陶佳文坐在平日难得一见的宾利车后排, 车里有一种清新舒服的香味,不似一般车载香水那般厚重。
回完那条消息,她收起手机, 向驾驶座的司机看了一眼。
接着往前倾身,问:“师傅, 你是不是每天都送恩恩上学啊?我好像见过你。”
“是。”
“恩恩和江总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她怎么会来做家教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开车。”小王笑得憨厚。
江与城身边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小王看起来年纪轻无城府, 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有数。
陶佳文“哦”了一声,坐回去。
她越来越觉得程恩恩很……神秘。
在学校“演戏”过程中的种种异常暂且不提,离开学校之后,竟然还一直用“程恩恩”的身份生活。以前以为这是她的表演方式, 为了让自己能更彻底地代入人物,还觉得她很敬业来着。
但今天,江小粲一口一个“小恩恩”的称呼,让陶佳文觉得奇怪。
这份家教本来就是莫名其妙加进来的部分,与剧本毫无关系,但无论是江总,还是江小粲,这些戏外的人,竟然都在陪程恩恩“演戏”,为什么?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地方,这样“演戏”给谁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也许,程恩恩的真名,就叫做“程恩恩”;而与江总和江小粲的生活,并非演戏,是真实。
陶佳文知道江总有多“厉害”,戴瑶因为故意打了程恩恩一巴掌,当天就被赶出学校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他的影响力这么强大且迅速,很有可能便是幕后大老板。说不定这部戏本身就是霸道总裁一掷千金为红颜,为程恩恩量身定做的。
这大手笔着实让人羡慕,但,陶佳文最困惑的一点是,既不拍摄也不播出,就不能捧红程恩恩,那么目的何在呢?
江小粲为了贯彻“棒打鸳鸯”的计划,决定今晚也和程恩恩一起睡!但有一个问题,洗澡的时候,总不能把程恩恩也带进去……虽然是亲妈,但他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还是要有自己的隐私的。
于是,他把程恩恩带进房间,反锁上门,叉着腰叮嘱:“不许偷偷跑哦,你要是不听话,我会生气的。”
程恩恩笑着点头:“我不跑。”
“我相信你。”江小粲这才放心地进浴室。
程恩恩的试卷都被江小粲一起拿了进来,以免她学心似箭待不住。不过她坐下来,也就刚看了一道题,门外就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她回头,江小粲反锁好的门,就这样轻易地被江与城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拔下钥匙,说:“出来。”
程恩恩咬了咬笔头,“我答应小粲了,不能跑出去。”
江与城眉头都没动一下:“走出来。”
“……”好像很有道理呢。
但程恩恩答应了,就不想食言,摇摇头:“我……”
没等她说完,江与城便迈步进来,直接将她从凳子上抱起来。
程恩恩被他托着屁股抱出门时,手里还捏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水笔,一脸懵逼。
这、这个姿势是抱小朋友的呀,她……
江与城走向沙发,抱着她坐下。程恩恩跨坐在他腿上,立刻就想往下爬,被他按回去。
“别动。”
程恩恩脸爆红,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屁股下面坐着的仿佛不是他的大腿,而是一块烙铁。
江与城低头来吻她,程恩恩太过紧张,导致牙关一直紧闭。江与城吻了几下,捏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迫她打开牙关,接着舌头便强势闯入,席卷肆掠。
这几天一直是程恩恩做任务去亲他脸颊,这样的深吻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她怕他又像那晚一样啃她,但在他霸道的禁锢下毫无抵抗之力,没一会儿便被吻得呼吸不畅,整个腰都是麻的,两只手攥着他衣襟,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气。
她无意识的哼咛,落在江与城耳中无异于催化剂,很快他的气息也重了,握在她腰间的手掌越收越紧。
等江与城终于放开她时,两个人胸口起伏的频率都是一样的。程恩恩一被松开,喘息的声音更清晰了,细细的,带着点不受控制的轻吟。
江与城再次低下头来,程恩恩飞快地扭脸,躲开他的吻,把烧红的脸靠在他肩膀上。江与城便偏头来吻她的耳朵,呼吸间的热气全喷在她颈上。
很痒,程恩恩缩着脖子躲避,在他怀里扭了几下。
江与城忽然按住她腰,不让她动了。
视线不知怎么瞥到下方,程恩恩顿住,低头冲那里看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这里,又鼓起来了。”
她抬起眼睛,对上江与城如墨的黑眸。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声线很低,带着点让人耳朵发麻的沙哑。
程恩恩不懂,但也知道下半身代表着“隐秘”和“危险”,更何况他这个充满引诱的语调。飞快摇头。
江与城仿佛没瞧见,凑过来慢慢吻她唇角,“我教你?”
“不用了!”程恩恩坚定且惊慌地说。
江与城仍然充耳不闻,握住她的手,慢慢往下移。
恰在此时,口袋里叮——一声。
程恩恩咻地一下把手抽出来,说:“我手机响了。”
然后掏出手机,一脸严肃地查看消息。
樊祁发来的:【明天的约会还约吗?】
程恩恩摸不着头脑,什么约会呀,他没有约过她呀?
【?】
樊祁的回复更让她看不懂了:
【fine】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什么意思呀?程恩恩皱着茫然的眉头。
她思考得太认真,江与城一垂眸,便将屏幕上的对话看得一清二楚。
“明天我带你去吃饭。”他说。
程恩恩还没搞懂樊祁到底什么意思,犹豫,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她。
江与城幽幽地问:“还是你想和他去约会?”
当然不能和别人约会了,她现在已经和江叔叔交往了。这两个字一想到就会甜的,程恩恩摇头说:“不约的。”
“小恩恩?”
背后的卧室里传出江小粲的喊声,程恩恩吓了一跳,反射性回头。江小粲顶着湿漉漉的一头毛从房间里跑出来,瞧见两人那姿势,顿时愤怒地叉起腰,一跺脚。
重重地:“哼!”
“……”
江小爷生气了,隔天一早还是不肯搭理程恩恩。吃早饭的时候自己端着饭碗跑到餐桌尾端,一个人吃。
程恩恩讨好地跟过来,他把脸一扭,端着碗又挪了个位置。
江与城对着镜子打领带时,还能听到客厅里程恩恩哄小朋友的软声细语。
“不要生气了呀,我下次一定说到做到。”
“你总是被他诱惑,”江小爷气哼哼地说,“我对你太失望了!”
穿上外套,扣好扣子,江与城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居高临下地将一张卡丢到茶几上。
“不许再闹。”
那是江小粲被没收长达半年的小金库。
搁平时他早扑上去了,免得江与城反悔,手快又收回去。不过今天他很不屑似的哼了一声,才伸出高贵的手,把卡拿起来。
没往自己口袋里揣,他捏着卡,摆着一身霸道总裁范儿,递向程恩恩,“买你一天!”
程恩恩:“……”
江与城已经走进电梯,金属门关闭前,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