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的他——尔仙
时间:2019-03-14 10:08:33

  “小蘑菇,我要吃红豆饼!”
  “我要吃水果汤圆!”
  ……
  偶尔詹程程也有不耐,盛星河就在沙发上打滚,像今天一样,捂着头嚷道:“哎哟我头好痛……你再刺激我没准病要发!”一团孩子气。
  詹程程:“……”
  她也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骗他,也想过不理他,可念头一转,万一一百次里有一次不是骗呢,万一真刺激了他病发作,那后果就严重了。
  她只能依着他:“好,大少爷,我去做!”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
  所以每每谈起来周末的事,盛星河便会心情扭转,眼下,虽然一时半会没想好要吃什么,但他仍是把态度放这,“反正你准备着,到时候我要吃什么你就新鲜出炉!”
  詹程程只差弯膝说“嗻”了。
  ……
  于是这个周末,盛星河又吃了好一顿甜食,可把詹程程在厨房里给忙的。
  不过她也没有白忙,盛星河除了是个甜品狂,也不是一无是处,每次吃饱喝足,他会给詹程程补补课,高三以后没有老夫子的辅导,詹程程的理科一直处于及格过一点的游离状态,要考二本是个难事。
  盛星河便帮她补课,两人吃饱了饭,就在桌子前刷题,詹程程把不懂的题圈出来,让盛星河给她讲。
  从前詹程程也让陈默安给她讲过题,但陈默安为人端重老成,虽然讲题尽心尽力,但气氛难免规矩沉闷,盛星河就不同,这家伙脱跳的很,题目讲着讲着,偶尔就插播个笑话,倘若詹程程憋着不肯笑,盛星河还非得逗她,一定要让她笑为止。
  后来詹程程就换了方式,一旦盛星河讲完了题,等她独自温习时,就离盛星河远一些,免得自己被他捣蛋分神。盛星河对此气鼓鼓,他认为自己在给她解压呢,结果她还跑得远远的。
  这个周末,两人讲完了题后,詹程程照例又端着书本跑得远远的,盛星河便气得坐在一旁,不理她了,天外的日头渐渐落下,傍晚将近,等盛星河握着手机打了两个小时游戏再一回头,便是一愣。
  他身后的桌子上,詹程程竟然趴在上面睡着了。
  夕辉从窗外漏进来,刚好落在她身上,她的脸庞在浅浅金色中,安静而温顺,这场面像一幅镀着金晖的油彩画卷,她是那画卷里的少女,白净的皮肤,细细的眉眼,还有淡而软的睫毛,那样轻巧的安睡,让人生出止不住的怜惜。
  窗台上还摆着一盆花,是一盆雏菊,青绿的叶片上,将将打了几枝柔嫩的花骨朵,在风中安然的静谧。跟屋里少女的气质如出一辙。
  盛星河看了许久,不知不觉伸出手去,似乎想摸摸那少女温润的脸,还有她秀气的眉眼。
  可在即将触到她眼睫的一瞬,詹程程倏然睁开了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往后一退,“盛星河,你干嘛?”
  盛星河这才回了神,缩回手去,说:“没干嘛啊,有虫子在你脸上,我好心替你赶赶……”生怕詹程程不信,他顾左右而言它,“那个,小蘑菇,过些天就圣诞节了,你打算怎么过啊?”
  “圣诞节啊!”詹程程果然被他带偏了思绪,撑着下巴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颊微微一红,最后说:“不告诉你。”
  盛星河:“……哼!”
  ※
  饶是詹程程不告诉盛星河某些秘密,圣诞节还是在万众鼓舞中到来。
  节日当天,全校都洋溢着欢声笑语,不得不说,这些年,洋人的节日是在中国越来越隆重了。
  早操一下,詹程程跟周蒙坐在座位上,两人互相神秘的一笑。
  詹程程问:“你的备好了?”
  “嗯。”周蒙回答完,又宠她挤挤眼,问:“你的呢,织好了?”
  圣诞节是个欢乐的日子,同时也是冒着粉红泡泡的日子,无数少男少女们都爱在这一天表达心意,七中是教书育人的学校,明面上是坚决不允许早恋,但实际上哪抵得住青春期骚动的小泡泡,学生们私底下都会偷偷进行。
  所谓的形式,一般就是互送礼物,表白啊定情啊,多是女生送男生巧克力,男生送女生鲜花啊,公仔娃娃之类的。
  周蒙就准备了好大一盒巧克力,还带着丝带礼盒包装,显得格外精美,想着找什么时机偷偷塞到盛星河的抽屉里去。
  可毫无疑问,盛星河作为年级最光芒瞩目的男生,自然是早就丰收一片,周蒙起先还不死心,利用早操时间偷偷打开了盛星河的屉子,结果,妈呀那巧克力,还有杂七杂八的各种礼物盒,快把屉子都给撑爆,不止如此,她往后一扭头,身后竟然站着好些个女生,排着队的等着往盛星河屉子里塞东西。
  不过最苦逼的还是江奇,据说他早上一来学校,就发现屉子里塞满了各种礼物,从没有在圣诞节收过礼物的他简直要喜疯,结果当他拿起一样礼物时,就见反面贴着一张纸条:“请帮忙转交盛星河。”
  江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末了,周蒙在盛星河屉子里压了又压,终于挪了点地方放塞进了自己的礼物。
  回到座位上,她一贯羞涩的脸,第一次扬起阳光肆意的笑,对着詹程程比了个“V”的胜利姿势。
  詹程程还挺羡慕她的,周蒙对盛星河的心意,就像粉丝对偶像,真心的喜欢,却从不图回报,更不会肖想着什么结果,就只是单纯的喜欢。
  不像自己,詹程程低头看着书包里放的那条烟灰色围巾——旁人都送巧克力或者其他甜蜜的零食,但她送的是围巾,这条围巾是她利用一周时间织的,她不敢在家里织,怕被妈妈发现,就利用学校的午休时间,等周围同学都熟睡后,拿着绒线跟针,偷偷放在膝盖上,一针一线织的。
  在此之前,她从没有织过东西,关于编织的手法,还是在百度上搜了好久,跟着教程一步步学的。
  周蒙瞧着她书包里的围巾,坏坏一笑,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你约好班长啦?”
  詹程程脸上有少女的羞涩,“约了,今晚下自习我就给他。”
  “那加油哦!祝你马到成功!”周蒙比了个加油的口号。
  詹程程笑,看着周蒙,不是不感叹的,周蒙的喜欢是不图回应的,而她,是指望对方有所回应的。
  只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会给吗?
 
 
第29章 围巾
  夜里九点半, 学校下了自习。
  詹程程先去的学校外小偏门,小偏门旁有个巷子, 灯光昏昏绰绰, 再配上一家CD店里传来的音乐,十分适合谈恋爱的小情侣。詹程程不愿被旁人看到, 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等陈默安。
  陈默安很快来了, 隐约的小巷光影中, 朗朗步入, 脸上挂着温文的笑。
  詹程程的心瞬时欢喜起来, 陈默安在班上这么优秀,今天肯定有不少女生约他, 既然他来赴自己的约,是不是表示她在他心中,是与旁人不同的?
  詹程程尽量掩饰着内心的雀跃,朝他迎了过去, “你来了?今天班上没有其他事要你忙吗?”
  “没有。”陈默安看着她笑, 路灯下他面容清隽,笑容暖暖, 连带着周身十二月的冷空气都暖和起来。
  詹程程毕竟是少女心思, 一时没好意思说缘由, 就跟着陈默安在小巷子里信步而走, 两人听着CD店的旋律, 慢慢聊着天, 等到气氛合适时, 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陈默安。
  “默安,今天圣诞节,”为了活跃气氛,她还指了指CD店子,里头正放着欢快的“MerryChristmas”,“大家都在送礼物,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就给你准备了这个!”
  她从书包里掏出了围巾,细腻的绒线横纵交织,织成最温暖的关切。她将那心意递了过去,羞涩而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
  而陈默安真的伸出手,接了她的围巾。
  詹程程的心“砰砰砰”都快跳出来,他接了!是不是表示他知道,并且接受她的心意?!
  可下一刻,陈默安没有给自己戴上,而是将围巾戴在了她身上!
  长而暖的围巾,他仔细替她围好,那双总拿着笔的细长手指在灯光下温柔好看,围好后他还轻拍她的额头,“这么冷的天,围巾还是你自己戴吧。”
  ……
  詹程程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小巷的,陈默安没有接她的围巾,他在替她围好围巾后就走了,还温声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她一个人抱着那条围巾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接受她的礼物,是不是说明他拒绝了她?
  可是,为什么他还对她那样温柔与关切?
  无论怎样,心里的失落是真真切切的,那是她忙碌了一周的礼物,一针一线,那样真心实意,那样雀跃期盼……最后,却不被接受。
  她觉得难受极了,胸口堵堵的,像塞了个什么重物。而围巾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被她从脖子上扯了下来,又塞进了书包里。
  忽然肩膀上被人一碰,有人轻快拍了一下她,“喂,小蘑菇!”
  那身影颀长,笑容甜美灿烂,可不是盛星河。
  詹程程听声音就知道是他,可她实在没有心情,低头朝前走了几步后才回头看他,“有事吗?”
  “没事还不能喊你了?”盛星河大长腿迈了几步,跟她并肩一起往前。
  两人走了几步,詹程程察觉盛星河的不对,“你今晚怎么有空?你的妹子呢?”
  凭盛星河的魅力,今晚约他的女生应该排成长队,可他怎么出现在这,没跟女生们约会吗?
  就听盛星河一本正经道:“说什么呢?我现在开始认真学习,妹子与我无缘了,今晚我可是洁身自好,谁的邀请都没去!”
  詹程程将他从头望到脚,摇头,“不相信。”
  “切!”盛星河生气地说:“不相信就算了。”
  小路两旁栽了些许树木,还未凋尽的树叶在风中簌簌摇晃,将昏黄的路灯光辉切割得支离破碎,两人就在那摇晃的光影中并肩朝前走,一个高挑,一个娇小,看着颇具反萌差。只是詹程程心情不好,很少说话,几乎都是盛星河在说。
  “詹程程,今天圣诞节呢,你就没点什么特殊活动吗?”他问她,看起来是询问,眼神透着些微的试探。
  活动?詹程程心中苦笑,有的,但是失败了。于是她朝他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
  盛星河的注意力不在她的笑上,而是看向了她拎着的书包,他发现了新大陆,“呀!詹程程,你书包鼓鼓的,有什么?”
  那条令人尴尬的围巾,詹程程根本不想再被人看到,可还没等她将书包藏道身后,盛星河长臂一伸,抓过了她的书包,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拉开了书包拉链。
  围巾顿时出现在路灯下,躲无可躲。
  盛星河一手捏着书包拉链,一手抓住了围巾,在看清后惊讶地问:“这什么?围巾?你织的?给谁的?”
  “呃……”詹程程踌躇着,难堪,耳边“呼呼”一阵响,深冬的寒风吹来,携卷着地上的落叶,猛烈地往前刮,而身边为了图好看,只穿了件薄呢子外套的盛星河登时缩了缩脖子,“哇,好冷!”
  看着脸颊都被吹红的盛星河,詹程程将书包里的围巾递了过去,“哪,你拿去吧。”
  反正也不能带回家了,被妈妈看到,要起疑的。
  盛星河满脸诧异,“这……给我的?”
  “嗯。”詹程程点头,“戴吧,天这么冷,下次不要穿这么少了。”
  盛星河的惊讶慢慢转为了惊喜,他伸手拿出围巾,烟灰色的围巾在头顶昏黄路灯的衬托下,呈现出温柔的色泽。
  盛星河将那围巾捧在怀里反复看了又看,高兴又难以置信,不断的问詹程程,“这真的是送给我的?你亲手织的?”
  “是啊是啊进贡给大爷你了!”詹程程被缠得无奈,点了好几个头后,盛星河终于相信,他想给自己围上,可看了围巾好一会,将围巾往詹程程面前一递,说:“你给我围。”
  “好手好脚的,你自己围嘛。”
  “不会!”盛星河傲娇道。
  詹程程叹气,仰头看他,伸手比比自己的高度,再往上虚虚比了比盛星河的,“我们两身高差这么多,我要怎么给你戴?”
  盛星河一米八多,眼下还穿着个两三厘米高的篮球鞋,詹程程才刚刚一米六,两人隔着二三十厘米的高度,的确不好戴,所以詹程程的意思是不想给他戴。
  结果盛星河想了会,突然一手拎起了詹程程,将她往路边一个座椅上一放,“哪,现在可以了!”
  詹程程:“……”
  这种被人直接拎起来,离地腾空的感觉,简直一言难尽。震惊中她脚下一硬,落到了实物上,视线陡然高了不少,顿时又哭笑不得,盛星河做事,还真是风格清奇,这一招单手拎女生到椅子上,估计也没谁了。
  再低头瞅瞅脚下的长椅,这是小路上供游人休息的公共长椅,大约高三四十共分,詹程程站在上面,便比盛星河高出一点点,那个高度让她第一次看到盛星河的头顶,夜风中他随风摆动的头发,像他桀骜不驯的性格,而浓密的发丝里,竟然有两个旋。一个旋常见,两个旋的人少之又少,据说这样的人聪慧而不羁,倒像极了他的个性。
  而那微乱的头发下,她看到他的眉眼,她记得他右眼角下有颗极小的泪痣,配上他精致的五官,在某些悲伤时刻,比如他母亲去世的那夜,她看到他的泪从那滑下,有种惊心动魄的凄艳。
  而今没有眼泪,这颗泪痣上的面容笑意盈盈,一个劲催她,“快点啊!好冷的,快点给我围!”
  都这样了,詹程程只能拿起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绒线是她亲手挑的,纯羊绒有着细腻的手感,而烟灰温润的颜色,配在他藏青色的毛呢外套上,一深一浅,相得益彰的漂亮。
  即便没有镜子,盛星河也能想象自己的尊容,他高兴极了,脸上堆满了笑,他围着围巾站稳当,在灯影下对着詹程程摆了几个杂志造型,一会扭腰一会曲腿的,最后一个造型,上身前倾,双臂抬起,一手摸着围巾,一手伸出细白的手指抵在唇边,大长腿窄腰宽肩,再配上妖孽绝伦的脸,眼神迷离,既风情又诱惑,还问詹程程,“美不美?是不是帅爆了?好看死了?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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