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小公主——插柳成荫
时间:2019-03-16 10:01:05

  她的眉皱了一下,立马就和顾淮景告状:“他刚刚还踢我了!”
  顾淮景伸手,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淡淡道:“没事,等他出来我收拾他。”
  赵安玥这才心满意足。
  如今大宴一切回归平静,齐謝一党被连根拔除。
  然而父皇还没醒,她在他身上躺了一会儿,有些发愁,索性拍了拍身下的顾淮景:“药王谷的药材什么时候能到?你之前不是说快了吗?可我现在也还没见到药材的影子。”
  顾淮景道:“放心,就这几日的事情。”
  果不其然,三日后,药王谷的药材终于到了刘大夫手上。
  刘大夫整理了一日,于第二日午后进了父皇的房间。
  赵安玥和徐如蕴在外头等着,顾淮景也在。
  只是施针时间有点长,赵安玥等了一会儿就有些困了。
  徐如蕴忙道:“玥儿,母后等着便可。你去偏殿小憩一会。”
  赵安玥也没有坚持,点点头站了起来。
  顾淮景和徐如蕴点点头,扶着赵安玥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刘大夫终于走了出来。
  他朝徐如蕴行了一礼:“宴后,宴帝已醒,您可以进去看看了。”
  徐如蕴道了声好,只是站在门边,她还是深深吸了口气才走了进去。
  一切恍若隔世,赵忻沉睡了数月,他昏迷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
  徐如蕴看着他,仿佛自己是在看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她如今腿好了一些,虽然上下台阶还是会腿软,但走平地已经没有多大问题,只是比以前要慢。
  徐如蕴缓缓走了过去,两人相视半晌,久久无言。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却已经变得如此生疏。
  赵忻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你来了。”
  徐如蕴轻轻叹了口气:“你醒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番话,然后齐齐愣了一下。
  **
  徐如蕴在赵忻房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
  她让流夕去叫了赵安玥和顾淮景。
  赵安玥在去父皇房间的时候遇到了徐如蕴,她看到母后的表情时,就知道父皇和母后日后定能和好。
  虽然在谢伶这件事情上,让赵安玥对父皇很恼火。但是站在父皇的角度,她其实也能理解父皇。
  身为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她自然希望他们能和以前一样恩爱。但这是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事情,身为女儿,她只要尊敬他们,其他的她也不想干预。
  赵安玥甜甜地叫了一声:“母后。”
  徐如蕴温柔的看着赵安玥:“去吧,你父皇想见见你们。”
  赵安玥点点头,拉着顾淮景走了进去。
  赵忻刚醒没多久,此时躺在床上,脸色是许久不见太阳的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
  赵安玥慢慢的走了过去:“父皇,你醒了?”
  赵忻看向赵安玥,眼里不自觉就染上一抹暖意。
  只是在看到旁边的顾淮景时,他的眼神就稍稍冷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淮景,有探究的意味在。
  顾淮景感觉到赵忻的视线,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致意。
  他将赵安玥扶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赵忻收回视线:“小安鱼就快要出生了吧?”
  赵安玥点点头:“刘大夫说也就这半个月间的事情。”
  “玥儿都要当母后了。”赵忻长长叹了口气,眼里带了点追忆的意味。
  在他的记忆中,小时候吵吵闹闹的赵安玥,依旧十分生动鲜活。但时光转眼即逝,他的女儿是真的已经长大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刚刚蕴儿已经悉数和他说过。他心里愧疚又庆幸。愧疚的是,如此危难的时刻,他却让玥儿和蕴儿面对。庆幸的是,还好她们都没有事情。
  在赵忻的记忆中,玥儿一向不谙世事。可是他没想到,玥儿也有如此能力和心计。
  其实那日他在皇后宫中昏迷,刘大夫和玥儿所讲的话,他听到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不能再有孩子,知道他被人下了药,知道谢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直到现在,赵忻都觉得这是齐謝做的。他如此尊重齐謝,可没想到这齐謝心里居然藏着这般野心。
  赵忻道:“玥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父皇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大宴危矣。”
  被人赞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赵安玥扬起嘴角:“父皇,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呢。”
  赵忻眼里一片欣慰,他又问了点齐謝的事情。赵安玥把自己知道的都和赵忻说了。
  顾淮景站在赵安玥身后,静静听着父女两个聊天,没有搭话。
  说实话,他不是很欣赏宴帝。
  如果不是赵安玥,他不会见这一趟。
  但是不管怎么说,赵忻是赵安玥的父皇。如果没有赵忻,就没有赵安玥。
  而且赵安玥能养成如今的性子,自然也和赵忻和徐如蕴的宠爱分不开。
  顾淮景耐心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出言道:“宴帝如今刚醒没多久,还是多休息吧。玥儿如今身怀有孕,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赵忻看向顾淮景,稍微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
 
 
第137章 137
  赵忻醒过来之后没几日, 便颁布了圣旨。
  齐謝造反,谋害皇室, 罪孽深重, 游街并于午门行五马分尸之刑。
  而齐謝妻女之前在城墙上有功, 故而免于死刑, 但会被贬出宴城。且齐家之后永世不得入京。
  齐夫人离去前, 特地求见了刑部尚书,想在临走前见齐謝一面。
  齐謝是重犯,刑部尚书也不敢擅自答应探监,于是将此事禀报给了赵忻。赵忻最后问了赵安玥的意思。
  这对赵安玥来说, 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齐夫人见不见齐謝, 都改变不了齐謝的结局。
  她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见吧~”
  赵忻于是吩咐了下去。
  齐夫人收拾好东西离开宴城之前,带着儿子女儿去牢狱中见了齐謝。
  齐謝本就年事已高,他头发花白, 面容枯瘦,坐在潮湿肮脏的牢狱中, 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齐夫人心里怨恨齐謝的狠心,可她毕竟相伴齐謝数十载。如今一别, 便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她心里总有些期盼,如今落到这个局面,齐謝心中按理也会有后悔和愧疚才是。
  可齐夫人万万没有想到,齐謝听到脚步声,看到她和孩子时, 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还敢来见我?”
  齐謝妻女脸上哀戚的表情瞬间凝固,齐永达更是握紧了拳头。
  齐謝抬起头来,看着齐夫人的眼里是深深的怨毒:“你这个毒妇,要不是你当日所言,我岂会落得如此境地?你知道如果我成功了,齐家日后会有多风光吗?可你这毒妇,居然只考虑自己的性命!你死了之后,如何面对我齐家列祖列宗?!”
  “父亲!”齐謝的一双女儿不敢置信的看着齐謝,“父亲,您怎么能这样?”
  齐永达道:“母亲,妹妹,我早就和你们说过,父亲断然不会愧疚。可你们不信我。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父亲心里只有大业,没有我们。我们走吧。”
  齐謝看向齐永达,眼里带着嘲弄之色:“永达,你骨子里流的和我是一样的血。我带着你兴兵造反之时,和你说要舍弃你母亲妹妹性命时,你可从未拒绝过!”
  齐永达脸色一下子白了,他立马辩驳道:“我一直说的都是说要保全母亲和妹妹!你如今在牢中还要挑拨我和母亲妹妹的关系吗?齐謝,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不会再承认你,有你这个父亲只会是我的耻辱!”
  齐謝冷哼道:“孽子!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根本就不会生下你这孽子!你们平日仗着是我齐謝妻女,四处威风!可真到了重要关头,你们只顾自己性命!”
  说到这,齐謝几乎都快要疯了,他晃动着手脚上的铁链,用力扑了过来,直直盯着齐夫人:“特别是你这毒妇!你知道不知道,我只差一点!我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了!我筹划了数十年,就差这么一点!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你们为何不能为我大业牺牲!为什么不能!只要我登位,我便会追封你为皇后!死后也能风光无限。而现在呢?你们只能成为罪臣,被贬出宴城,成为过街老鼠!这样你们就开心了吗?啊!开心吗——!”
  齐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在颤抖着。
  齐家两个女儿连忙扶住了齐夫人。
  齐夫人再也忍不下去:“齐謝,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嫁给你!也好,你总算露出了你的真面目,今日也正好带你儿子女儿来看看!我原本说了那番话,心里还有些愧疚。然而我现在觉得我还说的不够多!齐謝,我告诉你,你死后也无人给你送终!孩子们日后都会跟我母姓,不再姓齐!”
  说完之后,齐夫人依旧觉得不够解气,一口浓痰就吐在了齐謝脸上。
  齐謝顿了一下,面色更加疯狂。
  齐夫人看都不看齐謝,走出了牢狱之中。
  **
  齐謝妻女离开宴城第二日,便是齐謝的行刑之日。
  齐謝行刑之前,会在宴城主街道□□一圈。每当这个时候,便会有百姓们对犯人扔鸡蛋菜叶子。
  更不用说齐謝还是陷害先太子的人。宴城百姓对已经逝去多年的先太子有多怀念,就对齐謝有多憎恶。
  赵安玥很想去看看。
  但是她如今月份大了,离小安鱼出来也过不了多久了。顾淮景并不允许她出宫去围观这样的场面。
  可是赵安玥十分讨厌这齐謝,她不去瞧瞧齐謝如今的下场,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而且这些日子她都困在宫中,早就憋得不行了。
  所以今日,赵安玥一起来便黏着顾淮景。
  她拉着他的手,软软撒娇道:“顾淮景,我就去看看嘛,看一眼我就回来。”
  顾淮景拿开她的手:“不行。”
  赵安玥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她板起脸,扯着她的袖子,怒气冲冲道:“我就是要出去看看!你不同意我也要去!”
  顾淮景冷笑:“你倒是去啊。”
  赵安玥眼睛一亮:“你这是同意了?”
  顾淮景没说话。
  赵安玥于是不理他,一边往房门外走,一边吩咐樱鱼她们:“帮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宫一趟。”
  哪想樱鱼她们吞吞吐吐的:“娘娘,你如今还是在宫里待着吧。”
  桃鱼也是爱玩的,但是她也同意的点点头:“是呀,娘娘,等您生下小皇子后,奴婢再陪您出宫。”
  赵安玥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的这些宫女居然一个一个和顾淮景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甚至连宫中备马的太监都不给赵安玥准备马车了。
  赵安玥气呼呼的走了回去。
  顾淮景正倚在窗边翻书。
  她瞪了他一眼,眼睛四处飘了一下,几步走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趴在桌子上抽泣。
  顾淮景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着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人,知道她现下定然只是摆摆样子,假哭几声罢了。
  但是如果他放任不管,假哭就能变成真哭,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顾淮景走了过去,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语气轻柔:“玥儿,不是我不让你出去。只是刘大夫昨日刚嘱咐的话你忘了吗?”
  赵安玥依旧趴在桌子上抽泣着:“可是我真的想去看看。”
  顾淮景又道:“齐謝今日□□,街上必定人满为患。你去这种场合,万一被挤到了怎么办?”
  赵安玥抬起头,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望着顾淮景,亮晶晶的一片:“可是不是有你在吗?”
  顾淮景心一下子就软了。
  赵安玥乘胜追击,她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甩着:“顾淮景,我只要在酒楼上远远看一眼,不和他们挤。”
  她的声音软糯娇俏,顾淮景纵然心里有百般道理,但也……没办法拒绝。
  他把赵安玥带出了皇宫,两人于宴城最高的酒楼上订下顶楼包厢。
  赵安玥不想爬楼梯,还是顾淮景将她抱上去的。
  他们到顶楼的时候,拉着齐謝的囚车刚好绕了个街道,从这边过来了。
  囚车四周围着百姓们,一个个满脸愤慨。
  轻则指着齐謝痛骂,重则提着菜篮子,把烂菜叶、烂泥巴、土鸡蛋往齐謝身上砸。
  齐謝被结结实实捆着,嘴巴也被布塞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怒气冲冲的眼,和一张五彩缤纷的脸。
  到后来,一个鸡蛋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赵安玥低下头,看着齐謝走近,眼睛滴溜溜的,在怀里摸了一会,拿出了一个橘子,垫着脚尖就往齐謝砸。
  顾淮景站在她身侧,有些无奈:“你什么时候拿的橘子?”
  赵安玥顾忌着肚子里的小安鱼,没敢用力扔,而且齐謝的囚车一直在动,她的橘子没砸中齐謝,反而不小心砸中了一个硬汉的头。
  那硬汉捂着头,抬起头来怒瞪了一眼。
  赵安玥吐吐舌头,赶紧缩到顾淮景身后,百忙之间回答他:“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
  顾淮景:“……”
  他一直在有意控制着赵安玥的饮食习惯,她爱吃的东西便会吃很多,不爱吃的一点都不碰。
  比如橘子。
  可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发现,赵安玥总有自己的法子能吃到想吃的东西。
  眼看着齐謝就要往远方去了,赵安玥又从怀里拿出了个橘子,她就想对着齐謝扔。
  可是手刚抬到脑袋上,她就放了下来,把橘子塞顾淮景手里:“你来扔,扔齐謝的头上。一定要扔准哦,我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顾淮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掂了掂手中的橘子,对着前方随意抛出。
  橘子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的落在齐謝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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