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不禁责备他:“工作是忙不完的,你有时间多陪陪老婆成不成?哪有人结婚后,不咸不淡,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宋熠无奈地要命,他也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份,一半陪老婆,一半工作。
元音只好帮他打圆场。
俩人就这么忙碌又充实地过着日子。
在满打满算一个月后,元音去买了验孕棒,满怀希望地去洗手间测,只有一条杠,孩子还没来。
晚上和宋沫沫聊起这事儿,宋沫沫分析了自己当年生小澈的时候的经历,失望了快两年孩子才来。
元音被吓了一跳:“我的妈,我不会也.......”她脑门儿上冒了冷汗。
宋沫沫说:“有我的体质问题。”想了想,她把锅甩出去:“也可能是我们家周总年纪大了,不太行了吧......”
话说到一半,宋沫沫在那端被人捂住了嘴,她只听见一句男人冰冷的“抱歉”
然后电话被挂断。
元音推测,宋沫沫今晚可能会被揍吧。
想着想着,她去看了看正在看书的,三十四岁高龄的某医生。
唉声叹气。
男人年纪大了,做的次数多,时间长,再猛又有啥用呢?
关键时候还不顶用呢。
唉。
宋熠接收到她的眼神,同样过来捂住了她的嘴,警告道:“哪有这么快,不要冤枉我。”
好的吧。
但这肯定是他的锅了,因为他太忙,每天晚上回来,都没多少力气用来生孩子了。
*
组里最近没有别的项目启动,只有他们组里的一个纪录片在后期制作阶段,元音的上下班还算是正常了,只需要录制棚内的节目,不用跑外场。
她虽有时也和大家一起抱怨加班时间太长了,但工作起来也是毫不含糊的,组长张莉馨身边缺一个助理,准备从几个新员工中选拔,其中她十分看好元音。
一是因为性别优势,女孩子细心又耐心,二是因为元音的毕业院校和毕业成就都是非常好的,她的工作完成度高,自然受到青睐。
元音是在前不久被提前转正签了合同的,张莉馨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她知道跟着这么一位前辈,能学到的东西肯定多,也乐意去。
但是有个问题她必须阐明,她结婚了,现在正在备孕阶段。
张莉馨惊讶:“你才多大,这么快就要生孩子?”
元音笑笑:“您放心,我与台里签的补充合同是六年。”一般员工与用人单位第一次签合同会签署一份为期一年的劳动合同,后面会再续约,时间协商而定。“我在开城定居,除非有不可逆转的矛盾,我不会辞职。我不是来骗五险一金的。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和我先生结婚,怀孕也是婚后决定的。”
张莉馨笑了:”不用解释这么多,你的工作态度和效率领导们都是认可的,不会怀疑你。我们同样也是希望女同事早点结婚生孩子把人生大事定下来,专心工作。“
“你正在事业的上升期,你看吧,转正就升职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的。我想说的是,你要不要过一年再准备要孩子,不要那么急?”
元音摇头,她其实搞不明白领导的真实心思,毕竟职场里还是很复杂的。但诚实是第一要义:“我们的家庭需要一个孩子,不仅我需要,我的丈夫也需要孩子。他的年纪到了,工作也忙......”有了孩子,她和宋熠的小家,也才更像是一个家。
况且她和宋熠都做好了孩子要来的准备了。
其实与父母准备的时间无关,只有那份爱有关。
张莉馨记起来了,元音的老公就是三院那个帅帅的儿外医生,看上去十分稳重和善。他一周只有一次,半天的门诊,据说要排上他的号都要等上五六个小时,也有不少人托关系找他。
但是宋医生一点架子也没有,上次受了伤,凭他们家的实力,作为私人完全可以把那个患者家属告死,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还是遵循了医院的意见。
他是没有时间去打官司的,因为要养伤,研究学术,更要降低自己的舆论。
大家对宋医生都是好评的。这样的是值得尊敬。
张莉馨不禁关怀道:“宋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元音说:“他已经回到工作岗位了,谢谢关心。”
员工做出的职业选择,张莉馨是尊重的,毕竟她也不想为难元音让元音走。
她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才。
张莉馨说:“其实这个社会,尤其是职场,女人比男人更难混。因为我们还要生育,这是个难关,作为职业女性,少则耽误我们一年,多则三年。你对宋医生真好,为家庭付出的也多,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觉得值得就好 。”
元音点头。
“那这次,我就要小张了,等你的状态稳定后,再加油吧。”
“好,谢谢张老师。”
元音把工作解决后,也舒服了很多。
其实张莉馨问她,问了家庭暂时舍弃工作机会值不值得,她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句俗的,爱是只想付出,真的不需要问值不值得。
若真要计较代价,宋熠这些年为她做的,他的等待,煎熬,付出,是值得的吗?
恐怕他也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吧。
*
下班后,元音开着车去医院接宋熠,路上接到元任之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你结婚我也不知道,也没跟对方家里碰个面。”
元音不想见元任之,“我爷爷奶奶见过了就好了,不用搞得那么麻烦,人家也不是一定要见父母的。”
元任之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跟爸爸见个面吧,你这么大的事儿我都不知道,你真的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元音心里烦得很,心想,你愧疚关我什么事儿啊?我还得照顾你的心情是没事儿干了吗?
但耐不住元任之的执拗,一想到还有爷爷奶奶那一层,元音只能答应了,“今天不行,我得去医院接我老公下班。”宋熠昨天下午离开家去上夜班,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二十四小时了,元音怀疑他的手都拿不住方向盘,不能让他一个人开车回家的。
元任之说:“我也正在医院呢。”
元音冷笑:“咱俩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个医院,今天真不行。”他猜到元任之应该是在帮着照顾他亲戚家的小孩儿,据说已经转院了。
元任之不放弃:“你在哪个医院我去找你们,绝对不耽误,顺便看下女婿。”
元音一个头两个大,只好说:“三院。”
元任之:“巧了,我也在三院。”
元音:“......”
元音到的时候,元任之在候诊大厅,两个人碰了面,他身边还跟着元乐由。
小男孩儿好久没见元音了,差不多忘记了当初一起吃饭的情谊了,被自己老爸推了一巴掌才记得喊人:“姐姐好。”
元音点点头,看看元任之还算英俊的脸但是改不了他渣男的特质,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爸爸。”
“嗯。”他笑着问:“吃饭了吗?一起去外面额饭馆儿吃点东西?”
元乐由说:“等等妈妈吧。”
元音也说:“我没时间,接了人就得回家。”
元任之:“......”
一双儿女都不给面子。
元音正好接了个电话,是宋熠打过来的,他还在忙,估计要再等半个小时,因为还要给下面的住院医讲东西。
“别在门诊待,那儿人多,很挤。你在车里听会儿音乐,或者去买点喝的,我待会就下来了。”
“好吧,那我在车里等你吧,快点哦。”
“嗯,乖乖的。”
挂了电话。
元任之把元乐由用一个手机打发了:“你去旁边儿打游戏,我要和姐姐谈点事儿。”
元乐由说:“我也想听听。”
“我看你是欠揍了。”
“好的吧。”初中生撇着嘴去了墙角。
元任之和元音来到外面人少的地方,他拿出一张卡,塞给元音:“这是我给你结婚的钱,是我的,你拿着。”
元音没接,盯着看了一眼,元任之硬往她手里塞:“拿着吧。”
元音翻看了下,真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想干什么?
渣也不渣的彻底一点,半路了还想当个慈父,真是挺搞笑的。强调是自己的钱做什么呢?是想要元音来感激他的付出么?
她冷笑着问:“这卡里多少钱?”
“两万。”他伸出俩手指头:“你放心,这个钱你阿姨不知道,是我的私房钱。”
“你的意思我领了,但这个钱拿回去吧。”她本来就没准备要这个钱。“我不缺这点儿钱。”
元任之脸色难看:“怎么不要呢?这两万块你拿去买个家电,买件儿衣服也都是好的呀。也算是爸爸给你的陪嫁了。”
听到这,元音真是想笑了,笑死个人。
不说她根本不需要这个钱,再说了,元任之开的是大几十万的车,住的大几百万的房子,身上这件儿夹克也是上万块的。
竟然给女儿的陪嫁是两万,还都是偷偷的给生怕自己的老婆看见了。
若是放在七年前,别说是两万块,就算是元任之给她两百块再说两句好听的话,元音都会像只小狗一样颠颠地跟着叫爸爸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样虚假的关心她不需要。
说白了,还真不是嫌弃钱少,不属于她的她不会要。她自己有钱,手里攥着车子房子,还有贴心的丈夫,温暖的家。
没必要再卑微祈求亲情。
见元任之不收,她直接往他衣兜里塞。
就在这时,丁建芳来了,大喊一声:“干嘛呢?”
卡正好在元任之的手里,被丁建芳一把揪过来,元音懒得搭理这对夫妻,转身要走,被丁建芳拦住了。
“别走,事儿都没解决呢。”现在的她,火气很大,因为刚刚在楼上受了自己老妈的气,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像个死猪一样,没出息。
现在一股脑儿全部撒出来。
元音站直了。
丁建芳瞪着眼道:“元音,当初你奶奶分家的时候我们可说好了吧,你奶奶的一部分钱给你,还有你说的之前的那个三十万,我们也一并凑齐了给你。我认为这个家就算分清楚了,你现在这会儿又跑到医院里来跟你爸爸要钱,你是想干什么?”
元音:“......”这个论点倒是清奇,元音想继续听听。
“怎么着?分的那几十万没买几个包就没了是么?还想继续讹你爸啊?啃一辈子老啊?”
元音抬手拨开丁建芳指着她鼻子的那只手,“想撒泼,你先搞清楚情况。这钱是你老公求着要给我的,我不要他硬塞的。”
她摆出一丝高冷的笑,她本身就比丁建芳高,还穿着高跟鞋,道:“我爸他一直想祈求我的原谅,这点儿你肯定清楚吧?不过你看我,像缺他这仨瓜俩枣的样子么?”
丁建芳被堵了回来,去看元任之,后者涨红了脸,“你能不能别说了,也不嫌丢人。”
丁建芳:“我更怕的是你把家里的钱拿去送人。要不是乐乐告诉我你在这,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经济实力呢,动不动就甩卡了,来来来,你倒是给我一张卡花花。”
因为丁建芳的大嗓门儿,不少人眼睛凑过来看。
元乐由这个初中生本来还单纯的以为妈妈是来找爸爸的,没想到是来吵架的,他极其无辜的站在人群里,看着元音。
有些愧疚。
元音现在只有脑壳儿疼。
因为看这三这人组合吵架,一男两女,还有她这个号称全民政局最靓的妞儿在,说不定人家会认为是乱七八糟的关系呢。
“你还偷偷给她塞了多少钱,你告诉我!”丁建芳开始发疯。
元任之也被她搞得头大,想想这段时间他受的委屈,还有爱贪小便宜的丈母娘一家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说够了没有!我一个月赚那么多钱,想给我女儿一点钱花不可以吗?还得向你报备啊?我娶你是把你当祖宗供着的么?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来做主!”
丁建芳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元任之破罐子破摔:“你是聋了吗要我再说一遍?我最近是受够你们家了,你爸妈来,你弟弟一家子也来,我出钱也就算了,还被你爸妈使唤跟保姆似的。你看看你弟弟还成那个懒样,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天天想着沾你的便宜,可你的钱不也是我挣的么?老子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赚钱,供你们吃穿,还要受你这个鸟气!”
丁建芳:“......”
元音:“......”
“说到钱我就有说法了,我天天冒着猝死的危险加班,赚的钱没给我女儿花 ,倒是给别人家孩子,搞得我孩子那么恨我。你当我是冤大头还是傻?”
丁建芳疯了,打了元任之一巴掌。
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流行一句什么话来着:娶妻不娶扶弟魔。
恰恰元任之中招了,还娶了个吸血鬼一家子。
这下不用元音解释,大家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了。
她输了一口气。
心道留着这俩奇葩两口子自己吵吧,她得撤了。
真是的,怎么跟牛皮糖似的甩不开呢?
丁建芳嚎啕大哭,指着元音的鼻子骂:“你跟你女儿,合起伙来......”
元音正想着怎么反击呢。
这时有一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还有那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宋熠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元元,怎么了?”
元任之认出宋熠,就是他们一直托人要找的宋大夫,此前他们从三院转出去,后来听说三院的儿外最权威,又要转回来。
可惜手术档期安排不上,他们到处托人托关系,想联系上宋医生。
现在他就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