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变得更加在意了。
今汐转身朝宿舍门走去,薄延一把拉住她,将她单薄的身子拉回来按在灯柱边,沉声问:“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难不成喜欢你吗!”
“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因为你很讨厌啊!”今汐想要挣脱他的手:“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好像我就应该等着你跟我告白,你不跟我告白,我就应该一直等下去。”
哪有这样的事,凭什么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
“我现在就跟你告白。”薄延按着她,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听好了。”
他微微张口,一阵风过,他又闭上了嘴。
操,被她这一激,什么都不记得了。
今汐的小胸脯因为激动,上下起伏得厉害,她错愕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啊,告白呢,怎么不说了?
薄延心一横,手伸进包里,取出了情书信封塞给她:“你…你自己看吧,我想说的都写在上面了,你别念出来,看着就好了。”
说完他转过身,深呼吸,心跳加速,手都开始抖了——
操操操操操!
今汐错愕地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信封,居然还他妈是粉红色的。
她抽出信纸,只看了一眼,便将信纸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薄延,你是傻逼吗!”
薄延诧异地回头,信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信纸上写的是——
“汐汐,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今汐愤怒地转身,红着脸跑回了宿舍。
靠在墙边的许朝阳摸了摸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另外一封粉红情书,眨眨眼睛,冲薄延扬了扬:“哥,你拿错了…”
第43章 告白x2
今汐愤然离开,薄延沉着脸回了宿舍。
荆迟和许朝阳两个闯祸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临到睡前,都没敢讲话。
晚上,薄延翻来覆去睡不着,摸出手机给今汐发短信道歉,信息都编辑好了,点击发送——
汐汐,对不起,信拿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信息出去,左边出现了一个标红的感叹号。
“……”
嘛?被拉黑了?
**
隔壁宿舍,今汐蜷在被窝里,脑袋对着洁白的墙壁,爪子里握着手机,看着微亮的屏幕发呆。
这家伙,真是蠢死了!
不仅蠢,还凶,凶起来像是要吃人了似的。
从小到大,沈平川也没少凶她,今汐不是玻璃心的女孩。可是偏偏薄延对她说了重话,她便受不了,觉得委屈。
对床的楚昭用被单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只露出了一张小脸,好奇地问今汐:“薄延学长的情书写了什么,这样惹你生气。”
今汐揉揉凌乱的头发,嘟哝说:“他说叫我和他结婚。”
“噗。”
楚昭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薄延学长的深情告白,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什么告白,这家伙摆明了就是在恶搞,整我的!”
今汐决定再不搭理他了。
次日清晨,她拿着书和室友们一起去上课,楼梯口正好遇上出了对门宿舍早操回来的几个男孩。
他们操练结束,T恤襟前颜色很深,沁着明显的一层汗,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们身体散发的腾腾的热量。
薄延脸色不太好看,眼角晕着浅浅的一层黑眼圈,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拉了拉她:“屁汐…”
今汐挣开薄延的牵扯,闷声说:“难闻死了,别碰我。”
此言出,薄延立刻松开了她,往后退了退,沉着脸上了楼,朝着公共浴室走去。
几人离开以后,楚昭才说道:“哪里难闻,你薄延学长身上最干净了。”
“他就是臭男人。”
今汐心情烦闷极了,她总算明白什么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对薄延的恶语相向,只会让她心情更加糟糕。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自己都有点讨厌自己了。
今汐整天都是闷闷不乐。
中午,沈平川约了今汐一起吃饭。
三食堂二楼的小炒窗口,沈平川端了盘子走过来,习惯性地将盘子里最大块的肉选出来放在一边。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今汐这小馋猫肯定会虎口夺食,把他盘里的瘦肉挑走。
不过今天倒是很奇怪,这丫头拿着筷子,若有所思地捯饬着碗里的白米饭,也没吃几口,全程走神。
沈平川叫她一起吃饭,是想要警告她四级考试的事。
“准备得怎么样了?上次咱爹问起,我帮你打了马虎眼糊弄过去,这学期要是再通不过,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今汐愣愣地望向她:“四级什么时候?”
沈平川放下筷子,愤慨道:“连什么时候考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准备!”
“有啊,我每天都在背单词。”
今汐说着还拿出了口袋里的单词本,以证清白。
沈平川没好气道:“好好准备,争取一次考过,下学期过六级,大三就开始备战考研。”
“你都帮我安排好了啊?”
沈平川理所当然道:“我是你哥,这些事,当然应该我帮你安排,本来呢,是想让你考个雅思出国读研,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你这丫头迷迷糊糊,一个人出国我还真不放心,留在国内,到时候念本校也行,你想考更好的大学也可以。”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挑选喜欢的工作,做喜欢的事情。”
“那我能去沈叔叔的公司吗?”
沈平川防备地问:“干嘛,又想跟老子争家产啊?”
今汐笑起来,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咱们兄妹一条心,争什么家产。”
沈平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沈家积重,旁系众多水深似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有哥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不用担心,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今汐“哦”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饭的过程中,沈平川漫不经心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今汐呛了一口辣椒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鼻涕都被呛出来了。
沈平川看她这样子,皱眉道:“还真是啊?”
“木有!”今汐连忙否认:“谁会跟他谈恋爱啊!”
沈平川疑惑:“他?真有人啊。”
今汐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心慌意乱:“你听谁乱讲呢。”
沈平川笑了起来:“我乍你的,傻逼。”
今汐听了想打人,回想起以前念高中的时候,沈平川可没少乍她,不过她问心无愧,他的套路从没成功过。
沈平川放下筷子,疑惑地问:“那男人是谁?”
他这副审问犯人的语调,让今汐感觉她像电视连续剧里面失身的女主角,被家人审问奸夫是谁似的。
“木有。”今汐有些小心虚,低声说:“木有奸夫。”
沈平川:……
“我知道了。”他眼底已有了然之色,愤声说:“果然是他,那臭小子!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搞我妹妹!”
今汐脸颊红透了,慌忙辩解:“没有,不是他!他没有搞我!”
“这么长时间,你没事儿就往社团跑,除了简斯寻那个伪君子,还能有谁!”
今汐愣了愣。
“哈?”
沈平川不爽道:“跟你明说,简斯寻那样的,我就不同意!”
今汐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松了口气,还有点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为、为什么呀?”
“在学生会我和他打过交道,这家伙…”
沈平川仔细想了想,简斯寻性格谦和,办事周道,好像还真挑不出什么错处。
“反正就是不行!他…他身体不够强壮,连肌肉都没有,怎么能当我的妹夫!”
在沈平川看来,全世界就没几个男人配得上他宝贝妹妹,如果让他选,他肯定要给她挑最好的。
“那哥哥觉得,许朝阳学长呢?”今汐小心翼翼地声东击西:“他身体强壮啊。”
沈平川连声否决:“那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想当我妹夫,做白日梦!”
“那荆迟学长?”
“他倒是没什么毛病,就心思太多,你这傻丫头hold不住那种腹黑。”
“那…”今汐兜了一圈,连沈平川的室友都挨个问候了,最后最后,终于绕回了那个人身上。
她紧张地抬眼看他,问道:“那薄延学长?”
“他嘛。”沈平川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想了半晌:“他……”
今汐的手紧紧捏着筷子,盯着他都快要不能喘息了。
“哎我说小屁妹,你是不是套路我呢?”
“哥,我晚上去图书馆复习四级,拜拜!”
趁着沈平川还没回过味来,今汐赶紧起身开溜。
**
连着好几天,今汐都没怎么搭理薄延。
薄延心下琢磨着,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五月底的某个下午,烈日骄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薄延双腿横跨在训练场的障碍墙上,望着远方的几片浮云,久久未动。
他身后,荆迟三两步攀了上来,见薄延坐在上面发呆,拍了拍他肩膀:“在想什么?”
薄延望着远方飘着的几片流云,喃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荆迟看着他眼底蕴着某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之色,还没反应过来,薄延双眼一闭,只听“吧唧”一声——
他从三米高的障碍墙上一跃而下,直挺挺地栽在枯草地上。
荆迟他妈都惊呆了。
他赶紧翻下障碍墙,查看薄延的伤情,这货挺有技巧,避开了所有重要部位,膝盖着地,磨出血了,身上却没大碍。
“操!你这也太狠了吧!”
荆迟扶起薄延,对匆匆跑过来的许朝阳喊说:“快去医务室叫人!”
薄延一把攥住许朝阳,把自己膝盖磨破的鲜血,糊了他满脸:“去图书馆叫屁汐,说老子要死了。”
**
校医院飘着淡淡的消毒酒精味。
薄延坐在病床边,将长裤挽到了膝盖以上。
穿白大褂的护士将涂了药的纱布,仔仔细细地缠在了他的膝盖伤口的位置。
荆迟站在门边放风,回头压低声音冲薄延道:“来了!”
伤口处理室突兀间发出来的一声惨叫,把护士吓了一跳。
紧接着,某人宛如戏精上身一般,直挺挺晕倒在了病床上。
护士吓得连忙站起来,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事?她做了什么?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许朝阳推门而入,今汐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薄延微微睁开眼,望向床边的今汐,气息无比虚弱:“屁汐,你来了。”
今汐看着他膝盖上缠绕的厚厚的纱布,紧咬着下唇,唇肉被她咬出一圈粉白。
“没事。”
他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小伤,你学长撑得住。”
护士眼睛都要瞎了,这特么不过是膝盖受了点皮外伤,怎么弄得好像绝症晚期似的,你还喘,你喘个什么劲啊!
不过当她看到这小女孩绯红的眼角,立马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给伤口上消毒药水,最疼的时候,都没见这男孩哼一声,这会儿倒是嗷嗷叫了。
敢情是女朋友过来了,这是要开始撒娇了。
今汐还是没有理薄延,而是转向护士,紧张地问:“姐姐,他伤怎么样啊?这样严重,是不是要送医院。”
护士回头看了看薄延,薄延眼睛里冒着星星,这诚恳劲儿,就差给她跪下了。
“嗯…情况不太乐观。”
护士姐姐于心不忍,昧着良心说:“膝盖伤得挺重的,流血过多可能影响智力,总之,需要关爱跟呵护。”
“噗。”旁侧的许朝阳听到“关爱和呵护”几个字,差点笑场。
这护士姐姐也是个人才。
待她离开病房以后,荆迟立刻拉着演技不佳的许朝阳离开:“走走,跟我拿药去。”
他还非常贴心地给他们轻轻掩上了房门,冲薄延眨眨眼。
脚步声渐渐远了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斜着射入窗棂,房间笼上一层暖黄的色调。微风掀起柔纱的窗帘,驱散了屋里的燥热。
薄延曲着受伤的膝盖,抬起眼睛,看看她,有些小心,有些心虚。
因为一路小跑赶过来,现在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胸脯起伏,剔透的黑眼睛有些湿润。
她轻轻咬住了下唇,带着愠怒,又像是受了委屈。
两个人相对无言,多时。
薄延终于扯住了她腰间的裙子系带,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
今汐夺回带子,讨厌地瞪他。
薄延重新给她扎好蝴蝶结,宽厚的手掌捧着她的腰窝,直接将她揽到了自己身边。
“汐汐。”
今汐坐在病床的边缘处,低着头闷声道:“许教官说你快死了,我…这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