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白莲(快穿)——书空
时间:2019-03-18 09:26:39

  她转了转眼珠,先拉着沈弋走进门,一本正经介绍:“沈弋,这是我爸爸。爸爸,这位就是我们的年级第一,沈弋同学。”
  祝爸爸笑了笑,声音低醇:“果然虎妈无犬子。”
  沈弋也镇定下来,笑得温良:“祝叔叔谬赞,妈妈也常让我向您学习。”
  两人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在客厅坐下。沈弋知道林卿卿不解,忍住捏一捏近在手边的小手的冲动 ,侧过头低声解释:“我妈跟叔叔是生意伙伴,过去带我在饭局上见过。”
  饭局之后,江女士有点醉意,的确在回程的车上对祝爸爸百般夸赞,不过夸赞的核心不是他白手起家的能力,而是他亡妻去世后经年不改的深情。
  林卿卿小声“喔”了一声,终于知道刚才两个人怎么相视一怔。
  祝爸爸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微抬起眉。沈弋说是来家里补习先见下家长,其实就是少年人恋爱忍不住要过个明路,坐在他面前,跟见老丈人也差不多了,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但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记得要给卿卿解惑。
  祝爸爸拧起眉毛,心里知道应该满意于少年的细心,可总有那么一处,有些轻微的不爽。
  这时候,陈阿姨拿着果汁和茶杯过来添水。
  沈弋立刻站起身:“阿姨,我来。”
  保姆阿姨怔住,下意识看一眼主家,见祝爸爸点了头,才松手回了厨房。
  沈弋第一杯茶倒给祝爸爸,双手奉上;他没有问林卿卿喝什么,第二杯倒给了她;最后一杯他倒给自己,浅抿一口,语气诚挚地夸赞:“难怪妈妈总说祝叔叔品味好 ,从您这茶,就可见一斑。”
  “哦。”祝爸爸没什么表情,放下茶杯,看向沈弋,淡淡地问:“怎么说?”
  沈弋顿了顿:“我不懂茶,只是觉得饮起来口感鲜冽,余味回甘,比起我家中的白毫银针是要好得多了。”
  少年自然不比中年男人懂茶,能喝出来是白毫银针,已是家教和眼力的说明。他却没明说,只说茶好,自己问到头上去,才留有余地地对茶味做了品评。
  倒是不贪功,不冒进。
  他这个年纪来说,的确难得。
  祝爸爸的理智给出高评价,情感上却还不太舒服。他冷淡地哼了一声 ,没说什么,转过头问林卿卿:“怎么突然要考Q大?”
  此情此景,这话,就带了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
  林卿卿深吸口气:“Q大美院是最好的。”无论因为谁,都是好的选择。
  男人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没接话。
  沈弋想了想,认真地说:“卿卿值得最好的学校。祝叔叔,您别担心,她很聪明,下次模拟考,我有信心让她再进步一百名。”
  “担心?”男人淡声,“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看着少年优美的眼睛,声音淡到听不出情绪:“她要是考不上Q大,要担心的只怕另有其人。”
  沈弋怔了怔,随即笑开。
  少年黑亮的眼睛里光芒逼人,他压低了声音,全无半分平日里的散漫,无比真诚地坐直了身体,直视男人的眼睛 :“叔叔您说的没错。”
  “所以我一定会努力,不让这件事发生。”
  祝爸爸眼中似有一瞬恍惚。
  他低下头,声音含着三分苦涩和七分冷漠:“呵,真是孩子话。”
  “有些事,是努力就能解决的吗?”
  林卿卿心里一跳 ,抬眸看向父亲。
  那一瞬间,她忽然下了决心。
  “爸爸 !”女孩忽地站起身,笑靥浅浅,“正好今天沈弋也在,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她转过身,蹬蹬蹬跑上楼,留下两个雄性在楼下面面相觑。
  祝爸爸看着沈弋,高高抬起眉毛,颇有审视意味。
  然而这一出,沈弋也未事先排演,只好温良地抿着唇角,尽量平静地迎接男人的目光。
  没一会儿,林卿卿抱着一本书下了楼。
  沈弋看一眼那浅紫罗兰色封面,心下了然。
  是《花殇》单行本。
  “爸爸 ,”林卿卿喘匀气,站在祝爸爸面前,弯下腰双手将书递过去:“我的第一本漫画单行本,送给你。”
  “漫画单行本?“祝爸爸反问,下意识接过,垂眸冷淡地扫了一眼。
  画面上,少女穿着紫罗兰色裙子,裙摆在风中鼓荡成一朵紫色苍兰;她身后站着桀骜而凛冽的少年,侧颈还有青紫色尚未痊愈的淤痕——
  “卿卿!“男人突然暴怒,”谁准你画这些!“
  沈弋下意识站起身,一把将林卿卿揽到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今天12:00二更!
  昨天评论创新低QAQ大家都不爱看剧情吗!但是我还是得走一点剧情。卿卿也是要做任务的……
  争取今天拉完时间线!
 
 
  第97章 校霸的隐疾
 
  林卿卿早预料到祝爸爸不会平静,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也吓了一跳。
  怒气冲冲的男人全然失去方才的从容与平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就这么与将林卿卿护在身后的沈弋对峙着。
  片刻, 林卿卿平静下来,拧了眉, 提高一点声音:“是妈妈。“
  “小鸢?“祝爸爸喃喃,气势顿失。
  “嗯。“林卿卿点头, 声音有点小,却足够清晰:”爸爸,你翻开看看。“
  她软软地说, “我画了很久呢。“
  “还找了沈弋当模特。“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坐下身。翻开书页前,他先抽了张湿巾细细地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 又用纸巾抿干,才珍而重之地, 翻开那以他的妻子为封面的漫画。
  沈弋松了口气,林卿卿勾勾他的手指, 也拉着他坐下。
  她按照祝卿卿的嘱咐,在逐渐完成这套漫画的时候,也渐渐地理解了祝爸爸的心。她希望 , 她用心画出来的内容,能够让他在回忆过往的同时,也能够让他从无尽的沉湎中回过头去, 想起妻子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要什么,她爱什么。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又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祝爸爸专心致志看漫画的过程中,沈弋全程绷着脸,紧张不已。林卿卿不再避讳,光明正大握住他的手。
  她知道,此时此刻 ,他很需要这一点身体接触 。
  少年感觉到了,低下头看她,勾起一抹纵宠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捏捏她的手心,眼中满是柔软情意。
  祝爸爸看完最后一页,心情震荡着阖上书页抬起头,看到的 ,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沈弋捏着女孩柔软小手,正把玩得爱不释手,侧肋忽然挨了一肘。
  他条件反射抬起头,正对上男人沉沉的眼睛。
  下一秒,少年下意识挺直腰杆。
  祝爸爸却只是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掠了一眼,喉头上下滚动 ,问林卿卿:“谁告诉你的?”
  这是明知故问了。
  漫画里那些细节,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说得出。
  林卿卿握紧沈弋想要松开的手,软软地说:“……是妈妈。”
  ……果然。
  祝爸爸深吸口气,眼眶一瞬间发烫起来。
  沈弋礼貌地移开眼神,把空间留给这一对父女。
  “……妈妈临终时,有一次把你支开了,还记得吗?”
  那时候,病重的女人对着自己喜欢画画的小女儿,笑着讲起自己少年时的经历。
  “妈妈,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小女孩哭的汹涌,“医生说你要去一个我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你是不是讲完故事给我,就要走了?我不要妈妈走 !妈妈别不要我!”
  “卿卿,乖啊。”女人努力抬起手摸摸女儿的头发,目光中满是眷恋和不舍:“就当帮妈妈一个忙 ……”
  “你这么喜欢画画,以后可以把我告诉你的事,都画出来。妈妈不是不要你。等你画完,你就明白了。”
  那时她不懂妈妈的良苦用心。
  也不能怪小女孩啊——毕竟,连她的爸爸也不愿意接受 :
  这世间再美的相遇,也总有别离。
  《花殇·一》。
  男人垂眸,盯着封面上的烫金字。
  “还有二?”
  林卿卿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她,正襟危坐道:“嗯。我拟好了大纲,应该会有五本左右。”
  五本。
  祝爸爸估算了一下,抬起幽沉无光的眼睛:“所以,你没有修改结局。”
  “没有。”女孩坚定地摇头,“这是妈妈的心愿。”
  祝爸爸嗯了一声,低下头,轻轻摩挲封面上紫罗兰裙子的少女。
  林卿卿等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您还记得,妈妈最后一个心愿是什么吗?”
  祝爸爸没有抬头 ,突兀地说:“你妈妈就不会这么问。”
  “是啊,”林卿卿声音很低,宛如叹息:“但我不是妈妈。”
  “妈妈她……已经不在了。”
  这话听着太伤人,沈弋下意识转过脸挡住她。
  男人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勾起唇,苦涩地笑了笑。
  “我记得。”
  “小鸢的最后一个心愿是,让我照顾好……你。”
  两父女对视着,久久默然无语。
  “咳、咳。”
  良久,是沈弋清咳几声,打破僵局。
  正在无声对峙的父女,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也亏得是沈弋,紧张了一天,此时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向未来岳丈:“祝叔叔,这是您的家事,论理 ,我不该置喙。但既然这件事也影响到了卿卿……”
  少年心一横,大大方方地抬起两个人牵着的手,展示给他看。
  “我想,我也有一些小小的故事,想说给您听。”
  男人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
  沈弋唇角含笑:“我说我的,如果有用当然最好。如果没用,您就这么一听。”
  男人没答话。
  沈弋心理建设很足,肩背打开,腰身挺直。
  少年本就生的清俊,这样在黑色皮沙发上正襟危坐,就显得格外青韧,有种初生白杨傲立于风的矫矫不群。
  “祝叔叔,”他在心里过了几遍,斟酌着开口,“我想卿卿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我有一点……隐疾。”
  林卿卿诧异地看向他。
  没有任何人的父母,会喜欢自己的儿女,和一个“病人”在一起。
  情急之下,她用力掐着他的虎口,想让他停下。
  少年却意外地固执,难得用上几分手劲,翻手压住她软而小的手掌,牢牢摁在真皮沙发上 。
  那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像是某种昭示,告诉她,他有主意,要乖乖听话。
  肌肤接触,实在奇妙。明明沈弋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给她一个眼神,她却能透过他骨节的力道和指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心情和意志,不由自主地乖乖坐好,只是坐好。
  因为信任,所以沉默。
  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他。
  ……
  陈阿姨见到这势头,轻手轻脚回了自己房间。
  空旷的客厅内,很长一段时间 ,都只有少年清寒悦耳的声音,在不紧不慢地述说自己的过往。
  他越说就越镇定,面容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
  林卿卿听着听着,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某种介于怜惜和崇拜之间的情绪。
  这个少年几个月之前,还将自己的隐疾守口如瓶,可自从与她在一起之后,他毫不保留地向她坦诚,甚至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地,亲手将自己最深的旧伤疤挖开给人看。
  沈弋说起了他的病,从症状,到成因。
  这次说的,比之前对林卿卿讲起时,还要详细的多 。
  他说到父母意识到儿子有问题之后的焦急,国内心理健康这块关注度又不够,一次次顶着异样的目光带他去找医生慢慢治疗时的不容易。
  说到这里,他终于看到男人眼中的坚冰,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
  “所以,”少年胸口起伏一下,平静地结语:“我很珍惜卿卿 ,也知道她有多珍惜您。”
  “我以前看过一句话,父母和子女的缘分,也不过半生……我不想她后悔,您也是。”
  “更何况,”他顿了顿,终于说出来:“您对她的好,本应是双份。”
  连着祝妈妈的份一起。
  祝爸爸沉默地,盯着少年看了很久。
  林卿卿在一边观察,就感觉有点毛毛的:两个人的眼珠都是很黑很深的那种,不同的是沈弋眸子里还带着少年的锐气和他特有的疏懒,而祝爸爸的眼底,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洋。
  她和沈弋都知道,除了祝妈妈,世上再无人有本事在这片海底掀起巨浪。
  但,即使只是能掀起微澜,也比平静的一潭死水要强?
  默然片刻,祝爸爸伸出手 ,碰了碰茶杯。
  “茶凉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林卿卿,“卿卿,替我送送你同学。”
  竟然是要赶人的架势。
  沈弋顿了顿,没说什么,站起身鞠了个躬:“谢谢叔叔招待。”
  男人点点头 ,转身欲走。
  林卿卿心里一跳,大声叫住他:“爸爸!”
  “嗯?”男人嗓音有些低哑,没有回头。
  女孩软软地:“爸、爸爸,那以后,沈弋能来给我补习功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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