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茫然道。
她早知道自己不该喜欢越沂,可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出于荷尔蒙的作用,每次在他前面,稍微亲密一点,她都会失态,根本管不住自己,面对池砚,她却基本上不会有这种情况。
不会有那么激烈的情绪波动,只会觉得安心,闲适,很温馨的氛围。
“说这些也没用了。”竹吟脸上难得没有笑意,“反正,我马上要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找她,可能无非就也图个新鲜感,等过个几年不见,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也一样,等出国,过了全新的生活,交到朋友,估计也会很快忘了他、
“出国的事情,你没和他说?”池砚眼瞳微微睁大。
越沂那么喜欢她。
“为什么要和他说?”竹吟反问,“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朋友,同学,男女朋友?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刻意去找他说这种事情。
池砚轻轻叹笑,“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一辈子也就那么长,能碰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竹吟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很久之后,方才松开,“嗯。”她低着头,慢慢说。
她这辈子,谁都不想喜欢了,真的太累。
*
池砚座位依旧空着,竹吟也经常不在,两个并排空着的座位,就格外有些扎眼。
“竹子怎么也没来?”
“陪池砚去了吧。”
“他们不是早在一起了?”
谣言发酵得那么快,半个年级,很快都知道。
池砚最后到底,没赶得及参加高考,他手术日期被一拖再拖,医生已经严重警告,再不去准备手术的话,他只能在家等死。
池砚几岁时做过第一次手术,效果不是很理想,随着年龄增长,他心内支架的尺寸也早不合适,近年心功能衰竭越发严重,医生早已经通知了,要家属做好准备,上了手术台,就是生死有命了。
竹吟翘了下午的课,目送他北上,和他告别。
*
六月份,高考如期而至。
走出考场,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外头天气燥热,幽幽蝉鸣。
“竹子,悦来酒楼,庆功宴。”竹吟刚回到家,接到宋婵电话,声音里盖不住的笑,“一定要来呀。”
竹吟应下,她洗了个澡,随便换了身衣服,往悦来走去,好像,那就是,时旸生日时,请客的那个酒店。
没人再穿校服,刚成年的一堆少男少女,苦读了九年,一朝,似乎解开了封印,竹吟喝了点酒,很多人过来找她干杯。
“竹子,池砚是不高考了吗?”前段时间,拍毕业照时,少了个人,有人在饭桌上找她问起。
竹吟喝了半杯酒,含糊道,“嗯,他回老家了,在那边高考。”
池砚说的,让她这样告诉同学,万一他没下手术台,不如,让他们一直认为,他还在另一个地方,好好地生活着。
“这样啊……那只能大学见了。”
“就池砚成绩,能考的学校,哪能跟你大学见啊。”有人哄笑。
苦读了九年,一朝终于考完,饭桌上气氛极其热烈,成绩还没下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考得如何,因此,大家都很畅快,没人聊高考,都在商量接下来漫长的那个暑假要做什么。
“竹子,你前段时间旷课,都是找他去了?”余枚问。
“这样啊。”旁边男生促狭一笑,“我就说,不知道池砚到哪去了,就该问你,你肯定知道,你男票去哪了。”
“唔……”竹吟喝得迷迷糊糊,脑子都慢了半拍,一时也没反驳。
“竹子,你真和池砚在一起了啊。”宋婵坐在旁边,闻言吃了一惊,凑过来低声问。
竹吟啜下一口酒,目光迷蒙,“嗯?”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他们都在说什么,只觉得口渴,冰镇的果酒味道格外好,绵长清冽,在这微燥的天气里,喝下,格外舒爽。
宋婵,“……”
“蝉婵,你现在哪?我过来接你。”七八点的时候,她接到时旸电话,“你不准喝酒啊,也别乱跑,在那等我过来。”
“嗯。”宋婵弯着唇,“我没喝,我在这等你,等下晚上……”她小脸微微红了,“我们一起出去散步。”
不知道时旸在那边回了什么。
看着旁边脸颊绯红着的竹吟,宋婵挂了电话,担心的看着她,想着等会儿,等时旸过来,叫他一起送她回家,毕竟,她知道竹吟现在一个人住,家里亲人都不在,一个女孩子,怕她路上出什么意外。
八点的时候,时旸到了。
竹吟手里握着酒杯,可怜巴巴的趴在自己座位上,樱桃味的果酒真的很好喝,不过好像又没了,她不开心的看着杯子,想问服务员可不可以再加一杯。
一双修长的手,把那个杯子从她手里夺走了,越沂站在门口,见她这模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弧度冷峭。
“池,池砚?”有个男生也喝多了,见他,瞪大了眼,“你来接你女票?”
“你是不是傻。”时旸火了,“人都不认识?”
越沂站在他身后,没说话,神情漠然,一双黑眸狭长清冷,他穿着一件黑色t,高大挺拔,干净秀颀,身上没有沾染一点酒味,静静站在门口,近了看,和池砚的区别,一下就显了出来。
那双手把她搀扶了起来,冰冰凉凉,竹吟喝得有点多,身上燥热,碰到那双冰冰凉凉的手,很是舒服,竹吟目光迷蒙,仰起脸笑,冲他的方向靠了靠。
宋婵担忧的凑近,“竹子,你还好吧?”
“我带她回去。”越沂淡淡道。
他们两家住得近,宋婵看着他,放心的点点头,“那就拜托你啦。”
越沂抱她上了车,对司机报了竹吟家地址,竹吟歪头,安静依赖的靠在他肩膀上,一路无话。
到达时,房子一片黑,他按了门铃,等了几顺,不见任何人来开门。
“钥匙。”越沂放下,问她,声音冷沉。
竹吟眨了眨眼,小鹿一样清亮的眼睛,此时迷蒙着,无辜的看着他,
“钥匙……”他重复了一遍,托着她腰微微收紧,竹吟吃痛,委屈的看着他,她脑子现在像是胡了浆糊一般,搅动不了。
竹吟穿着裙子,下摆轻薄,修长的小腿,穿着白色的花边薄袜,簇拥着纤细的脚踝,在半空中晃荡着。
少女皮肤雪白,她蜷缩在他怀里,乖乖的,脸颊贴着他胸口,呼吸很轻暖,“我要睡觉……”她呓语道。
即使知道她现在是醉了……
黑暗里,男生呼吸明显加重,站了很久,就这样,他抱着她下楼,转了方向。
到自家门口,他把她放下,开了门。
他在客房铺好新被褥,把她抱过去,放好,竹吟乖乖的躺在床上,睡颜安静乖巧。
越沂想离开,终究还是舍不得,坐在阴影里,静静看了她很久,薄唇忽然一牵,露了个自嘲的笑,等第二天,竹吟清醒了,发现自己睡在他家,会是什么反应。
打他一巴掌?还是骂他卑鄙恶心?
临近午夜的时候,房门忽然响动,越沂本来没怎么睡着,他睡觉一贯轻,很快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很轻盈的脚步,月光下,看到一张熟悉的小脸,长长的乌发披散开了,有股很轻微的花果香,酒气已经消散了,她站在月光里,赤着一双白嫩的小脚。
“冷。”她轻声说,站在他床边。
现在是六月,晚上比白天稍微凉爽,从窗外吹进清幽的风,却也无论如何说不上冷。
越沂目光迷蒙了一瞬,回神后,想撑身坐起来,声音有些哑,“我去拿被子。”
竹吟几步走近,掀开了他的被角,像一条鱼一样,轻盈熟稔的滑了进来,贴在他身侧。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看清后,浑身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月光下,她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小吊带,少女曲线毕露,蜿蜒如春水,露出的皮肤,每一寸都晶莹剔透。
越沂反应过来后,浑身紧绷,立马要起身,将她抱下。
竹吟按住了他,仰起脸,眸子里落了月光,轻轻笑了,“我是说,你的手。”很冷,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那样。
一只温软的小手,从被下缓缓移过,盖在了他的手背上,看他好看的喉结线条动了动,下颌清瘦,紧紧绷着,他眼角也红了,却不是因为酒,清冷的眉目间,浸染上了难以自抑的情/欲。
领口下,那片冷白色的皮肤干干净净,锁骨极其好看,竹吟凑近,认认真真,啊呜一口,咬了下去,在那片干净的皮肤上,留下了属于她的痕迹。
随着这一口,上方传来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男生身子彻底僵住,耳尖红透了,紧抿着唇,想把她从身上拉下。
还挺好听的……她还想多听一点,他这样的声音。
月下,少女肤色皎洁,杏眼已经恢复了清明,她笑得像个小妖精,声音甜糯,对身下男生轻轻说,“你其实一直很想要,是不是?”
第52章
“你看清楚……”他紧抿着唇,忽然想起,她喝醉了,自己长着这张和池砚相似的脸,最坏的打算,是她根本把他当成了别人。
越沂心里缓缓下沉,指尖用了点力,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
“你是越沂啊。”少女语气有些不耐烦,娇脆脆的嗓音,尾音拐了个弯儿,在他肩上一咬,“我又不瞎,都到着床上了,还能认错。”
男生僵住了,顷刻,紧紧搂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搂了个满怀,“嗯。”
他轻轻扶正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力道温柔又珍惜,“乖,先睡觉。”声音还透着喑哑,低沉,要命的好听。
他不想那么快,想和她在一起,按部就班,牵手,接吻……最后再水到渠成的……然后她嫁给他,名正言顺的,一辈子,都属于他一人。
竹吟在他怀里扑腾,有些气急败坏,她都做到这地步了,越沂还能坐怀不乱,难道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我不想睡。”竹吟恨恨道,想挣脱他的怀抱。
月光下,她肌肤白皙如雪,光滑如缎,身子温软,睫毛上都粘了月色,黑色的瞳仁落着月华,晶莹剔透。
“你不要,我就走了。”女孩仰着看着他,下巴尖尖,有种还带着天真的稚气。
“明明都有反应了……”她声音里压了笑,呵出甜蜜蜜的热气,杏眼清亮,狡黠得像个小狐狸,夹着一丝淡淡的媚,“越沂,你是不是不行啊?”
……γ′⌒`ヽ
(T?X′?ω?)
し─○
疼。
只有一个感觉。
“你先休息。”越沂卸了力,轻声说,看着怀里女孩,光洁的额上沁透出了汗水,显然是疼得狠了。
他完全没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能让她舒服一点……或许,下次应该去专门去研究一下。
竹吟狠狠扑了回去,“再来。”
……
竹吟筋疲力尽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耷拉下来,乖乖覆盖在眼睛上,唇微微抿着,因为之前一番剧烈的□□,嫣红着。
确实像个洋娃娃。
越沂看着怀里少女,薄唇勾起。
多年妄念,一朝成真,依旧有种不在现实的错觉。
“你志愿想报哪?”他低头,在她颊侧上轻轻一碰。
“随便。”竹吟闭着眼睛,“反正我考不你那么多分,随便挑个上上。”
“报之前,告诉我一声。”男生毫不介意她的回答,轻轻一笑。
哪里,他都和她一起,从小时候之前开始,就是这样,他只想要她在身边,每天早起,可以看到她的笑脸。
执念,在心里蛰伏了十多年,伴随他从一个孤僻阴郁的小男孩,长成少年,再一直到现在,在这三年里,更是开花结果,长成了巨树。
他性格从小执拗,认定了什么,一辈子都不会变。
或许,在骨子里,他就有病。
如果被她知道了……一定会吓跑吧,男生藏好眼底神思。
……还抱着她不撒手,竹吟筋疲力尽。
不是都说,男人OX之后,都会进入贤者时间,碰都不想再碰对方了么,他这怎么是反过来的。
竹吟只觉得浑身都疼,眼睛都不想睁开,朦胧中,他抱着她去了浴室,随后又回到了床上,睡得清清爽爽,他身上凉,又好闻,贴着倒很舒服。
凌晨五点的时候,竹吟睁开眼睛。
她飞机在中午十二点。
轻手轻脚下床,她没穿鞋,飞快套上昨晚换下的衣服。
越沂没醒,他昨天很晚才睡着,或者几乎通宵未眠,竹吟最后一次看了看那张脸……男生安安静静睡着,淡色的薄唇,秀挺的鼻梁,黑发白肤,清俊得像画,不沾人气。
难以想象,就是昨天晚上,对她做了那种事情的人。
不过视线往下,他肩背上,留着昨天被她抓出来的印儿,延伸到下方,被黑色的衣料遮住了,看不到,冷白色的皮肤,衬着那点暧昧的颜色,愈发显得色气。
竹吟最后看了他一眼,抿着唇,离开了房间。
朝阳微微露了个脸儿,散发着微光,竹吟利落出门,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终于打到车,回家拿了早准备好的行李。
她脱了裙子,换上棉t和长裤,随后叫车,直接到机场。
拖着行李箱,她一走路,发觉疼得要命,腰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脸顿时都白了。
竹吟开始操心起来,她这个模样,待会儿,到了纽约,被来接她的被赵微树看到了,要怎么办?
要是如实告诉他,她临走之前,和一个觊觎很久的男生来了场你情我愿的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