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
响了六下。
“先挂了。”
朝门口方向看去，付凉收起手机，走向大门。
楼道灯光亮起，付凉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瞥见身影后先是一愣，然后才将门给拉开。
门外站着乔言。
她提着电脑包，踩着高跟鞋，身材高挑纤细，黑色的宽檐帽下，一双眼睛稍稍抬了抬，对上付凉探究的视线。
逆着光，她的脸被阴影遮住，神情难辨。
付凉喊她，“乔小姐。”
乔言将电脑包换了一只手，然后拿起一张卡片来，近乎随意地道：“我忘带钥匙了。”
“……”
这次倒是真省事，连开锁工具都备好了。
付凉面无表情地将卡片接过来。
两分钟后，付凉开了锁，将卡片还给乔言。
“谢了。”
乔言将卡片夹住，收了回来。
“有备用钥匙吗？”
乔言斜了他一眼，“没有。”
付凉叮嘱道：“那你最好配一把。”
嘴角微勾，乔言颇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看，似笑非笑地问：“给谁？”
又是这样的笑意和眼神，如同赤裸裸的暗示，让人没有困惑的可能。
看得人心烦意乱。
“你自己收着。”
避开她的视线，付凉蹙眉，丢下一句话后，就转身走向自己房门。
乔言只手抱臂，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没错过他耳根的那抹红。
门被关上。
扬唇，乔言收回视线，推开601的门。
*
接下来两天，付凉都按时给乔言送早餐。
早餐种类多样，但是，再也没有豆浆。
一个送，一个收，谁也没挑明什么，但有些东西，却像是在一点点发酵，暗地里，生根发芽，无声无息。
22日，冬至。
乔言午睡醒来，将垃圾丢掉回来后路过书房，无意间瞥到书桌上摆放的日历。
她站在门口，盯着日历看了几眼。
眉头微动，乔言走进书房，在前晚丢到飘窗上一直未曾动过的手机捡起来。
她开了机，还剩下一点电。
刚解锁，就见到几条消息弹出来。
——“萧心：事情圆满解决，我等着你请客。”
——“林聪华：小乔，今天冬至，要回来吃顿饭吗？正好你妈今晚也回来。”
——“乔林：姐，妈说你挂了她电话后一直不开机，愁死了。我说，咱们能不要动不动就玩失踪吗？今天冬至，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一趟吧，家里真挺担心你的。”
此外，是微信消息。
——【编辑枫叶：小桥，公司为你澄清了，证明你不是小学老师乔言，一弯残月的粉丝在舆论压力下，被逼删了微博。一弯残月也正在修改她抄袭的那部分内容。】
——【编辑枫叶：还有，主编说你这篇文章能如期发表了。】
点开微信，乔言回复。
——【QY：嗯。】
——【编辑枫叶：小桥，主编让我问你，《木说系列》真的是最后一篇了吗？你前几期的反响效果还挺不错的，就这么结束有点可惜。】
——【QY：故事结束了。】
《木说系列》是以战地记者的视觉去写战争的故事，每一个篇章都是独立的故事，主题也是不一样的，不是一味地煽情和反思，而是单纯的讲故事，甚至没有加明确的时间和数据，所以很多读者都觉得站不住脚，认为这些故事是编造的。
总共十二个故事。
前十个故事是别人写好的，乔言也不清楚真实性，最后两个故事则是由乔言写的，没有添油加醋，但加了点主观意见。
乔言亲身经历过的就这两个故事，也是原作者在最初大纲里安排好的，接下来要写也是他人私事，自然没有继续的必要。
分配给木桥的老编辑上个月辞职了，现在的是一个新上任的编辑，跟木桥交流不多，所以在得到答案后没有强求。
退出微信，乔言给林聪华回了条信息。
——“不回。”
拿着手机研究了五分钟，乔言花了半个小时收拾了下自己，然后拎着个包出了门。
在把门关上的瞬间，乔言忽的意识到什么，低头将包给打开。
里面放着一枚钥匙和一张卡片。
她拧了下眉头。
——收拾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包里塞了一张卡片。
眉宇舒展开，乔言很快释然，踩着高跟鞋想往楼下走。
然而，刚走两步，就听到楼道的脚步声，有条不紊，步伐沉稳。
随后，有道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颇为眼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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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简要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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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小试一发。
问，楼道出现的是谁？
A、薛泓
B、付凉
C、夏阳
D、凶手
第一单元 去死吧 第016章 生日（1）做汤圆。【问答二】
来的人是薛泓。
当过兵的人，走路都带着军人风范，站如青松，腰杆笔挺，带着一身的浩然正气，却也给人肃穆严谨之感。
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只手拎着，基本都是食材，各种各样的。
乔言并未仔细辨认出食材，薛泓就停下上楼的步伐，抬头朝她打招呼：“乔小姐。”
“薛哥。”乔言微微点头，继而眯眼问，“这是？”
注意到乔言看的是手中袋子，薛泓遂解释道：“今天冬至，正好小付也过生，我就过来聚一聚，顺便吃顿火锅。”
说着，薛泓又道：“正好就我们俩，你要不介意的话，晚上可以过来一起吃。”
“行。”
乔言很快应了。
这么爽快的答应，让薛泓多少有些意外。
瞧见手中的小包，乔言道：“我正好想做点汤圆。”
薛泓愣了下，反应过来，“那就辛苦你了。”
“嗯，”乔言直言道，“我手艺不太好。”
注意到她淡定的表情，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薛泓一时摸不准她是说真的还是单纯客气，于是也就这么敷衍过去。
做个汤圆而已，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儿去。
*
超市。
乔言拖着手推车，站在调料区里，高挑的身材，优雅的气质，漂亮的容颜，很是引人注目。
来往之人，多少会看上她一眼。
她专心地对着手机上的菜单，选着她所需的食材。
找到袋装的砂糖，乔言停下脚步，抬手去拿。
但，看准的那一袋砂糖，却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拧了下眉，乔言刚想去拿另一包，却倏地听到旁边故作惊讶的声音，“咦，这不是乔老师吗？”
乔言这才朝旁边两人看去。
那是一男一女，乍看之下身高悬殊，她打量了两眼，才发现都是熟人。
女的叫吴小洋，学校的语文老师，任职两年，也是前两天将她从群里移出去的群主。她长相清纯，身材娇小可爱，性格活泼，做事认真，在校很受学生喜爱，不过因为经常说话不过大脑、总是得罪人，所以在同事间口碑一般。
男的叫喻风皓，这学期新来的数学老师，因为长相英俊，脾气很好，不仅学生喜欢，家长和老师也喜欢，传闻私下里不少年轻女教师都在追他。
乔言见过几次，互相认识，但不熟。
在她打量之际，吴小洋几乎是故意靠近喻风皓，主动挽住喻风皓的手臂，然后朝乔言扬起下巴，有种拉存在感炫耀的意思。
“乔老师。”
喻风皓倒是很客气，面带微笑地朝乔言打招呼。
乔言朝他点了下头，直接忽略掉吴小洋的存在，伸手就去拿新的砂糖，往手推车里一放，就准备去别处。
“乔老师，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太好吧？”吴小洋阴阳怪气地叫住乔言。
“是吗？”乔言顺手拿起一瓶酱酒，偏头看了吴小洋一眼，云淡风轻道，“我记得你把我移出群的时候，也没打声招呼。”
没想乔言会将这种事直接挑明，吴小洋脸色僵了僵，然后在喻风皓疑惑的注视下，直接涨红了脸。
注意到吴小洋气恼羞愤、欲要跟乔言争辩的模样，喻风皓先将吴小洋拉到身后，尔后拍着吴小洋的脑袋进行安抚。
“乔老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误会，我在这里替小洋跟你道个歉。”喻风皓彬彬有礼地朝乔言说道，态度温和。
“嗯？”乔言眼睑轻抬，帽檐下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喻风皓，似笑非笑道，“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道歉……喻老师，是不是太敷衍了点？”
说完，乔言便将酱油放回架子上，转身离开。
这就很不给面子了。
喻风皓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