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还能回去吗?
她就这样被拉回了白昼的跟前,然后他的机械触手松开了她的脖子,她摔倒在地。骤然间呼吸得到自由,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两下,然后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可是很快她的下巴被抬了起来,白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她面前,伸出手刮了刮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然后扬了扬眉。
“她,留下来吧。”白昼直起身,挥了挥手,立刻有人给他送上一块干净的手帕,他将手掌手背包括指缝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是。”他的手下又问道,“那这些剩下的呢?”
“杀了吧。”白昼毫不在意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殷止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刚刚见识过他的冷酷与残忍,并不认为自己能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之前提醒过她的那个黑色寸头的男人,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下场了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其他的人就不一样了,有的嚎啕大哭,求他们饶命,可是越是哭喊的大声的,反而死的越快。
凡是敢出声的,都被直接当场开枪打死了,剩下的则被注射了一种不知名的药物。
第3章 七个人的用处
殷止戈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这个房间被分割成七个透明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个人。三男四女,形貌各异。如果非要说有一个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无论男女,都长得很漂亮。
她终于知道白昼在面对她们这一批人的时候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是很满意,原来他已经收集了这么多美人。
那么相貌平平的她,是怎么让他突然收手,并且留了下来呢?
殷止戈这么想着,被推进了另一个隔间,然后脖颈上套上了一条细细的锁链。
这令她感到极度不适,等那些押送她的人走后,她扯了扯,意料之中的坚实。她只好放弃,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目光并不算友好。
她勉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摆了摆手说:“你们好。”
没有人搭理她。
她尴尬地将手握成拳头放了下来。
“你好呀。”有一个明快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她扭过头一看,是个看起来十八岁左右,褐发褐眼笑容满面的男孩子。
“你好。”殷止戈赶紧回了一声,突然来到这样陌生的地方,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些情况,可是别人都没有回应她,这个男孩的友好让她安心了不少。
“你很漂亮哦,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一个了呢。”
男孩的话令她有些诧异,她疑惑地抬手摸了摸脸颊说道:“漂亮吗?”
男孩用手抹了一下隔着他们的玻璃墙,墙体就变成了一面镜子,“当然了,我从不骗人。”
殷止戈被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人像吓住了,这里面的这个女孩像她又不是她。虽然眉眼处还有几分神似,可是因为五官都有了一些轻微的偏差,可是这些细微的偏差结合在一起,就让之前她那张平淡的脸变的赏心悦目起来。
“我叫阿喜,你呢?”
按捺住内心的惊异,她回答道:“殷止戈。”
阿喜眼睛转了转,嘴里念了念她的名字然后问道:主人还没有给你起名字吗?”
“主人?”
“就是帝司大人啊。”
“白昼?”殷止戈问道。
听到她直呼主人的名字,本来已经不再注意她的几个人又刷得看了过来。
一个雪肤红唇的女人横眉竖目道:“喂,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另一个眉眼处有几分忧郁的男人也说道:“你这样口无遮拦,会殃及到我们的。”
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短发的女生惊恐地看着她。
“对不起……”殷止戈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喊了一下白昼的名字就让大家这么大反应,不过她回过神又一想,这大概类似于古代皇帝的那种制度吧,最高统治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还真是挺可怕呢。
殷止戈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几天,她开始以为这个透明的隔间会很不方便,可是没想到居然别有洞天。
如果晚上休息时,她可以拉下一道光幕,遮住她的房间,可是白天必须要拉起来,规规矩矩地待着。而她脖颈上套的锁链也限制了她的行动,不过她在光幕上可以切换房间构造,比如卫生间,淋浴室,卧室。不得不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因为他们是人类,必须进食,所以每天都会给她们投放食物。
虽然,特别难吃。
所谓食物,就是一袋类似于营养液之类的东西,味道寡淡,她们喝了也仅仅只是可以保证维持生命的基本能量罢了。
殷止戈在被关在这里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早晨,她敏锐地发现了大家的神情都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垂下眸子,想着上一次看到这个神情的时候还是她第一次被抓来见到白昼时笼中众人的脸,那么现在……
“我的宝贝儿们,早上好。”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传来。
殷止戈看到了从门口走来的白昼,他的身后跟着一队机器人,不过跟到门口就止住了步伐,并且将大门替他关上。
他今天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裹了件睡衣,而且穿了一身规整的西装,里面则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衣,衬托的他的皮肤更是白到发光。
白昼走到房间正中央,随手一抬,一个亮黑色的皮质沙发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坐下去之后打了个响指。
他们所有人面前的玻璃门应声打开,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勾了勾,示意他们全部过来。
殷止戈还在犹豫间,那七个人已经乖巧地爬过去了。
没错,是爬。
白昼看到愣在那里的殷止戈,那双烟灰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并且收敛了笑意。
殷止戈很怕,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向前走。
地上的七个人看到白昼变了的神情,恐惧中又带了一丝愤怒看向她,却并不敢出声。
殷止戈抬起腿向前走去,随着她一步步地走近他,她的腿也越来越软,白昼的脸也越来越阴沉。
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走着。
白昼抬手一挥,锁链的另一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用力一扯,殷止戈因为脖子上突然收紧的锁链反应不及时,摔倒在了地上。
白昼站了起来,他扯了扯衬衣领口的领带,然后用大拇指抿了一下喉结。殷止戈想爬起来,可是白昼提前觉察到了她的意图,他抬脚踩在了她脖子附近的锁链上,令她连抬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白昼歪了歪脖子,神色傲慢,“‘听话’两个字,懂什么意思吗?”
殷止戈不敢惹怒他,低声说了句“是”。
白昼回到沙发上做了个手势说:“开始吧。”然后他后腰处伸出了八根机械触手吸住了他们的脑顶。
其他几个人听到后表情立刻变得或喜或怒或开心或落泪。殷止戈看着这个场面感觉很是怪异。
等到他们都做完以后,白昼扯了扯手中的链子,将她单独拉了过来。
“哭。”他吐出一个字。
殷止戈顿时愣住了,虽然她落到这个奇怪的时代,遇上这些奇怪的人和事她是真的很想哭,可是她毕竟不是演员,不能一声令下就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很高兴看到很多老面孔啊,抱起你们转圈圈。我家里出了点突发事件,暂时只能隔日更,前期不介意你们养养肥,以后会保证好好日更的。
第4章 生而平等
殷止戈呆傻了半天努力想哭出来,可最终也只是皱了皱鼻子哭丧着脸,一滴眼泪都没有挤出来。
白昼垂眼看着她,刮了刮她的脸颊,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本就是没什么耐心的人,相较于其他七个人迅速的进入状态,她显然已经用了太多时间。
“需要我帮你吗?”他懒洋洋地问了一声,不过那双眸子里透漏出来的神色显然并不如他口中问的那么柔和。
殷止戈还没来得及回答,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得到她的回答,他将手中的锁链一圈一圈地缠上了她的脖子然后面上带着渗人的笑意慢慢收紧了手中的链条说:“或许,你更喜欢这样。”
窒息的感觉又一次将她淹没,她来到这里短短一周的时间却经历了两次这样的死亡威胁。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的魔鬼,艰难地出声:“求你……”
“嗯?”
“饶了我吧……”尊严什么的,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白昼嗤笑一声,并没有松开她的脖子,反而更用力地收紧了。
殷止戈扒着脖颈处细细地锁链,眼泪终于滚滚而下。
白昼看到以后将脸凑到她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早点哭出来不就好了吗。”他轻笑着说道,然后稍微放松了些力道,让她不至于窒息而死。
殷止戈听到他的话抬起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猝不及防下,白昼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脸。
“变态!”她氤氲着泪水的眼睛顿时更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然后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颊那片被他舔舐过的地方。
旁边的其他几个人还从没见过主人这样亲昵的对待过他们,其中一个眉目间总是挂着一缕忧思的女孩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什么,竟然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不过对于她的眼泪白昼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趣。
殷止戈的谩骂并没有制止到白昼的行为,他甚至更兴奋了。他的大手掐住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舔上了她的眼角。
“你放开我!”殷止戈看到了白昼那双烟灰色的眸子因为兴奋而开始发红,简直像是一只野兽的眼睛,她害怕极了,伸出胳膊推拒着他。
可是她那点力气,白昼根本不放在眼里,他长臂一伸,将她两条碍事的手锁在了身后。
殷止戈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白昼压在了身下,这个姿势令她感觉很难堪,而且旁边还有七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她的胳膊被白昼一只手困在了身后,他极具压迫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且无处不在。
“你到底要怎样啊?”她偏了偏头,躲开他的唇,大声说道。
白昼执着地扳正了她的脸,看到她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猩红的眼珠盯着她说:“哭啊!”
“我……”殷止戈感觉自己要疯掉了,这个人是神经病吗?为什么一直要自己哭?还像条狗一样一直舔她的眼睛。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白昼听到后转过头看向大门问道:“什么事?”
“帝司大人,欧洲联邦区的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白昼看了下手表,才发现居然不知不觉间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从殷止戈的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装,然后挥手示意他们各自回去。
殷止戈从沙发上坐起来,赶紧就向隔间的方向跑去,这个人太可怕了,令她只想远离。
不料,她脖颈间的锁链另一端还在白昼的手里,还没跑两步就被扯住了。
白昼眼珠里的猩红已经褪去,又变成了灰扑扑冷冰冰的颜色,他正了正领结,然后将她扯了回来,低头看着她惊恐的脸笑着扯住她的发根让她抬起头仰视他说:“下次,你最好别让我这么费劲,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力道弄死你了,就太可惜了。”
说罢,他的手指松开,迈开大步走向门口。
他离门口还有两步远的时候,门应声而开,外面两队士兵站的笔直,然后随着他的脚步挺胸抬头地跟在后面离开了。
门关上了。
站在房屋中间的殷止戈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锁链另一端,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冲动的想法。
玻璃间里的七个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有好奇,有愤恨,甚至还有嫉妒。
殷止戈不知道他们为何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甚至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宠物,任他那样践踏。
可是她不想,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只是误入了一个奇怪的时空,她想回到自己最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点,看有没有什么能回去的办法。
阿喜可能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两只手扒在玻璃上,叫了她一声:“止戈。”
她抬头看向他,他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待在这里吧,最起码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殷止戈不解地说:“不,这样怎么能算是活着呢?
“这样苟且偷生,被栓在笼子里,被迫向别人摇尾乞怜,这怎么能称之为活着呢?”
她的这句话直接惹怒了其他人。
“切,说的好像你自己多高尚?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有本事你去死啊?”
“机器人统治的时代,人类能生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能被选出来做主人的宠物已经很荣幸了,外面很多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呢。”
“千百年来人类不一直都是这样?”
殷止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以为人类一直都是这样活着的,或许是机器人的兴盛,人类的更迭衰退,让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处境。她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人类可以自由的在阳光下奔跑,可以凭自己的劳动丰衣足食。
“最重要的是人人生而平等。”
白昼在去往会议大厅的路上时,左眼球将画面切换到了他的宠物间,刚好看到了站在房间正中央的握着拳头扬着脖子说的慷慨激昂的殷止戈。
他突然笑了。
他的下属问道:“大人今天似乎格外高兴?”
白昼微微昂起了下巴,视线放远,开口道:“呐,我好像看到了久违的自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