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安秋平静地重复一遍,就是被渡我抱住,她也毫无反抗的意思,就只是平静地叙述:“我不会成为英雄,也没有成为‘你们’的力气。”
这样说着,安秋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个头比渡我稍微高出一些,渡我也很自觉地松开了手。
“我这种人,是什么都当不成的。”
这样说着,安秋眼神平静地望着死柄木,甚至转身对上把她带来的Mr.压缩的视线,又给他们展示自己那双被地上的玻璃渣给割破、血肉模糊的双手:“……毕竟光是接受这样的自己,我就歇尽全力了。”
整个仓库里的人又陷入了沉默,气氛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而把话说完,安秋又平静地垂下了双手,又越过Mr.压缩往仓库的唯一的出口处走去:“我不会把你们的任何情报公布出去,就让我离开……”
“嘛,看来你们不打算这么轻易放我离开啊。”
安秋离开的步伐才迈开三四步,她又感觉到自己身后忽而传来的一丝锐利杀意了——而安秋黑眸一瞪,又使用个性将自己的身影瞬间隐去,再出现在那袭击她的人的背后,抬腿往对方的脸踢去。
而袭击她的渡我笑着交叉着双手接下了这一击,她被安秋的踢击击得后退了两步,只是下一瞬间,她又以灵活的动作反应过来,再从身后抽出一个带针孔的仪器,再往安秋的腰间插.去——
但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的安秋是无敌的,她眉头一抬,就使用瞬间移动的能力躲过一击,再捡起仓库地上废弃的建筑工料,二话不说地将渡我给击倒在地上。
而被打倒在地上,有些神经的渡我还是感觉不疼不痒,她嘿嘿傻笑着就爬了起来,又往安秋的方向冲去:“……安秋秋,真的要走吗?人家还想和你玩啊!”
而这一次除了渡我,那一直坐在远处的荼毘和TWICE都行动了,他们从三个方位朝着安秋冲去,但安秋本来就擅长脱身,她只动了动手,就将自己在瞬间传送到了仓库门前。
而那三个朝着她冲去的敌联盟成员,则是差点撞到了一起。
……
“……我再说一遍,让我离开。”
站在仓库的唯一一扇出口前,安秋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们:“……还是说,你们想看我十二年前是怎么当上杀人犯的?”
她眼神里写着不明的情绪,接着,她又举起双手,一些黑色的雾气又逐渐从她手心处冒出——她不喜欢那种拼命逃亡的戏码,宁愿获得敌联盟的同意自行离开,而为了获得“同意”,她能不惜一切。
而也似是感觉到了安秋那释放出来的淡淡杀意,在那瞬间,仓库内敌联盟的戒备也到了最高点。
——大战,似是要在下一瞬间一触即发。
“……死柄木,你怎么看?”
到了这个时刻,望着安秋手上散发出来的不明黑色物体,素来冷静的黑雾也已将身体分离成两段,就做好了一旦安秋逃跑,他就把她马上抓回来的准备。
而关键的死柄木依旧眼神冷漠地坐在仓库那唯一一扇窗户之下,他挠痒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剩下来的,他都把精力放在打量朝仓安秋身上。
——从那个少女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开始,他就察觉到了。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少女,身上不带一丝激情。
就像是……已经死去许久一般。
对他来说,那样的人最是无趣的了——在这里的一个个人,即是看起来丧病,好歹也有着自己执着的事物,但面前这个少女,看起来是空无一物,也没有感情。
她待在这里,是不可能为他们作出任何贡献的。
所以她这种人他留着也是无用。
——要把她灭口吗?那少女肯定奋起反抗,但他们不知道她的实力,而从她刚才与渡我过招的情况看来,真要打起来,她或许还能撼动他们些许。
而本来少女假若全力逃跑,他们也是不一定能抓住她的,所以,别费这个心力还是最为划算的。
让她离开吗?死柄木实际上也不担心这个少女离开后会对他们不利,因为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所以更不会平白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假若他们为了这像死人一般的少女在这里赔上任何一个成员的性命,那也太不值了。
她连和他们打一场的价值都没有。
“算了,放她离开……我从来不爱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想了许多,良久,死柄木终于微微张开他那双带疤痕的唇,将指令淡淡道出:“黑雾,送她出去,别让她知道来这里的方法。”
而死柄木这么一说,仓库内不论是安秋还是敌联盟的人都是收起了杀意——而忠于死柄木指令的黑雾又把分成两段的身体再次融为一体,并且平静地接近安秋,再一次将身体化作能把人包裹进去的一团烟雾。
“朝仓小姐,你还真幸运,居然能获得死柄木的特赦。”
站在烟雾的旁边,安秋又听见来自黑雾的话语,而她蹙起眉头,又听见黑雾这样发问了:“我能把你传送至一个任意地方,未知你打算去哪里?”
——去哪里吗?安秋眼神微微发怔,这还真是个难以回答上来的问题啊。她这种无法成为英雄的人,到底应该去哪呢?回去雄英吗?
只是,此刻的她还是无法想出第二个答案,于是乎,她又垂下脑袋,眼神厌倦地回答:“雄英市附近任何一处吧。”
那暂时是她唯一的归处。
……
×××
第54章 Day 22
×××
……
雄英。
白间在庙会现场找了半天没找着, 结果, 还是萤音和影山找过来把固执的她带回宿舍去的。
回到宿舍之后,白间一个人到安秋的房间里等着,坐了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眼睛干涩得连隐形眼镜也带不上了,就只能带回自己那土味的黑框眼镜, 到室外继续找。
“白间,你还要出门吗?13号老师已经说了不让找了。”到了第三天早上, 萤音蹙起眉头望着那正打算出门的白间,又懊恼地问道。
“那个…不是的!今天是我兼职的日子, 我得去上班了。”白间和萤音错开视线,就挂着一个勉强的笑容奔跑着离开了宿舍:“……别担心, 我不会擅自找人的。”
萤音拧起眉头,这还真是个生硬得让人能一眼看穿的谎话啊。
……
对,这件事, 也理所当然的在昨日早上马上就向13号老师汇报了。
只是, 13号老师作为1-A的班导,是决不能容许学生私自外出涉险这种行为的——始终安秋一个人的失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一个人跑掉也就算了, 假若她是遭遇危险或敌人袭击了,那让其余学生外出大肆铺张地找人,就无异是把其余学生也推进火坑的行为。
所以, 13号老师也说了, 这事情会由他转达校方, 让校方派出老师去寻找——三天一到,也会让警方加入搜查,而白间他们这些没考英雄执照的学生,是不能擅自加入搜查的。
所以,1-A的同学们虽然担心,但还是接受13号老师的这个说法了——尤其,这件事还是他们暑假集体外出活动期间发生的,本来就为13号老师添了些麻烦,所以倘若再在这以上发生什么,13号老师就很快站不住脚了。
“萤音,随她去吧,她肯定是我们之中最着急的人。”影山交抱着手,又伸手拍了拍萤音的肩膀。
“这真不像是好学生的你会说出的话啊。”萤音瞪了他一眼,又和影山一同走回宿舍的共享区域那边坐下。
影山耸耸肩,又随手拎起手机,再把视线投向那边正不断敲打着笔电键盘的技术宅方块——自从昨天安秋失踪,他们男生组就合力把这老是宅在房间里头的方块给揪了出来,以进行点技术支援。
“方块,你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尝试追踪朝仓手机在发出最后那条讯息之后的坐标,但结果都显示在庙会地址附近,或许她的手机是在那之后是遭到破坏了。”方块推了推眼镜,又平静地回答:“我没搜到什么有用的资料,虽然想骇进去校方的电脑看看……但你们又不让我这么做。”他的语气有点哀怨。
“别乱来啊你这个英雄科的。”椋子木抽了抽嘴角——而且据说,雄英的电脑防火墙不是一般的牢固,就是发明班成功骇进去了还能期末加分的。
“……我喜欢做刺激的事情啊。”方块耸耸肩,但既然他们认为他不需要做到这一步,那他就放弃吧,这样一想,方块又转移了个话题:“……顺带一提,就在我进行情报搜索的时候,居然发现发现了一则让我在意的新闻。”
“新闻?”阿零啃着零食,又挑眉问道。
“……关于朝仓的,时间是在十二年前。”方块摘下眼镜,又把手轻轻搁在自己的笔电上方,默了默,又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看过这则新闻之后,感觉也能稍微理解平日的朝仓了。”
“……我就不觉得你平常有多关注我们。”萤音抽了抽嘴角。
“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方块眨巴眼睛。
而本来还处于打闹状态的男生们,在阅读过新闻标题之后,脸上也逐渐染上了沉重。
……
…
而另一边厢。
那离开宿舍的白间,就如萤音所料般——是没有如她所说般前往兼职的。
反而,她在离开雄英后就马上换了一套便装、戴上帽子就展开了搜索安秋的行为。
只是,一心寻找证据的白间还没来走到庙会场地,自己的手臂就被人猛地揪住了。白间一惊,心中已经将来者默认为敌人的她又连忙用手肘就往后挥去脱身——只是,理所当然的,也被人用手掌给接住了。
“……你神经病啊?!”来人语气特别粗暴,而本打算接着攻击对方的白间心脏咯噔一跳,又马上认出了来人:“爆豪……前辈?”
“是啊!你脑子秀逗了吗二话不说就打上来?!”
“是你先揪着我的错!”白间连忙松开了手,又伸手微微抬起帽檐,以看清楚爆豪的模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路过的吗?但不论那个也好,她现在也没心情和爆豪前辈耗,更不能让爆豪知道自己现在准备做的事情,就把帽檐压了下去:“我这之后要去上班,爆豪前辈你就……”
“上班你个大头鬼!有人穿成这样去上班的吗?!土味眼镜和鸭舌帽?而且还在庙会?你的工作是放烟火吗?!”智商永远在线的爆豪瞬间气成白色倒三角,又伸手掀起白间的鸭舌帽,举手就把她的脑袋往死里敲。
“……说是土味眼镜也太过分了!”白间伸手捂住脑袋,被爆豪敲得痛出泪水,知道自己无法偷溜了,就可怜兮兮地问:“那,爆豪前辈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庙会早结束了!”
爆豪蹙起眉头,望着白间那什么话都不愿说的样子,又停下那敲个不停的手,又气呼呼地开骂:“……你是要找那个死女人吧!真大的胆子,明明学校都说了不让找的!”
“欸,爆豪前辈…你是怎么会知道的?”白间一愣一愣的。
“事情都听臭久的后辈说了,昨晚已经知道了啊!”爆豪说到这,又气成河豚,手又不自觉地敲了下来,把白间的脑袋敲得直冒烟:“蠢货,找人是你这种废柴能做的事情吗?!”
“呜呜好痛!”白间特别委屈,想了想,既然面前的对象是爆豪,她或许是不需要隐瞒的,就红着眼眶问他:“安秋都不见两天了…我能不找吗!”
“……找是得找!”爆豪气得mmp,又和白间错开视线,再揪着她的后领就把她像只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只是不是在这里找,也不是你找!”
“我不能不找!”白间蹙起眉头,一阵委屈。
“闭嘴!是我和你找!”爆豪扬声揪着白间的耳朵就大声吼道,而白间只感觉一阵震耳欲聋,又头昏脑涨的:“爆豪前辈,你的言行真是……”
“哈啊?!你有什么意见吗!”爆豪生气脸,伸出手又下意识的想往白间的脑袋敲,白间未被敲先觉痛,就马上把眼睛给狠狠闭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爆豪还没来得及把手刀敲在白间的脑袋上,一只宽大的手就接住了爆豪那往下敲的手刀。
“……更正,是我也和你们一起找。”
忽而出现的人语气平静闷骚地加入对话,又暗暗使力,将爆豪的手刀给缓缓抬了起来——将快要被从吊车尾敲成弱智的白间从爆豪手中拯救。
而被无端拯救的白间不可能认错这声音的主人,她一脸惊愕地抬头看去,又对上一双青灰异色瞳:“小小小小焦冻?”
而对上白间的视线,注意到她那红肿的眼眶,设想到她或许是哭过了的轰又心脏揪痛,就把手抚上她的脑袋:“对。”
而被轰打断了的爆豪气成河豚——也不是说他特别想敲白间的脑袋,但平白在街上看见半边混蛋就是让他不爽,更别提被半边混蛋接住他的手了,爆豪浑身哆嗦,又将那被轰碰到的手连忙抽了回来,再权当自己碰了shi一般把手往衣服上擦。
而轰也没在意,爆豪就是日常爱闹别扭,就只是不着痕迹地把白间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具体情况,就在绿谷昨天跟爆豪说的时候听见了,我也来帮忙。”
他冷静地说着,又把视线投向白间:“其实,我有事先通知你的,但你并没看短讯。”说罢,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