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淏也没绕弯子，“大恩不言谢，不客气。”
颜兮：“谢谢你。”
颜兮几乎和阎淏的“大恩不言谢”同时开口，俩人相视一眼，各自笑开。
正襟危坐的何斯野稍松让他窒息的领带，打乱这一时的气氛，“但是王欢和颜颜说不是她接的电话。”
“不是她？那还能有谁？”
阎淏下意识想掏裤兜抽烟，和颜兮对视后，掏另一兜的口香糖出来嚼，“当时还有谁欺负你？”
颜兮看阎淏，“你啊。”
阎淏表情不自然，“……不算我，我后来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何斯野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问颜兮，“你们什么时候再遇见的？”
颜兮没反应过来，“谁？”
“你，和阎淏。”
颜兮和阎淏的再遇是她去海边散心，被剧组里的一个猥|琐男跟踪，吓得她报警，当时出警的人是阎淏。
这样的遇见，颜兮不想和何斯野说，于是突然站起来，“小野哥我借你电脑用一下，这个时间有人给我发剧本，我看一下。”
何斯野眼眸眯得狭长，视线胶着在落荒逃开的颜兮身上，她坐到办公桌前，就用手虚挡额头，不敢和他对视，只看电脑。
电脑开机，需要输入密码，颜兮试着输入何斯野的生日0608，屏幕晃了一下，提醒密码错误，她又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0707，成功。
颜兮看到电脑桌面后，抿嘴笑开，是苏钰给她拍的一张走在海边的照片。
而且是两年前的照片。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设置为桌面的。
心尖儿像被他的温柔轻轻吻过，颜兮悄悄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文件夹，下载了一堆没用的文档和图片，在中间新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记事本，小心翼翼地敲字。
阎淏知道颜兮跑开不想说的原因，指尖敲了敲杯子，“和秦朕有联系吗？”
何斯野视线落到阎淏脸上，声音微冷，“没有。”
“那就是有，”阎淏嚼着口香糖收餐盒，“麻烦让他告诉他后妈一声，他亲儿子现在是一名人民警察。”
颜兮敲完字抬头，看着阎淏嚼口香糖的嘴，“啊呀”了一声，特别善意地认真提醒，“警察同志，你知道经常嚼口香糖会放屁吗？”
阎淏：“……”
一起吃过晚饭后，阎淏自己开车走了，何斯野送颜兮回她小姨家。
车上时，何斯野基本没怎么说话，颜兮也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不说话。
颜兮还是很会看人脸色的，看出何斯野和阎淏的互相厌烦，也看出此时何斯野非常不悦。
轮廓分明的侧脸绷得很紧，开车打方向盘的手臂也很用力，绷出了完美的肌肉线条，窗外霓虹在他脸上落下一束束色彩不同而暗的光，车里的气氛都很压抑。
颜兮试探地碰了碰他脸，“小野哥？”
何斯野余光睨她一眼，没说话。
有点像回到很多年以前、颜兮特别不受何斯野待见的那段时间，她说话小心翼翼的，何斯野还爱答不理的。
颜兮从包里拿出一块糖，撕掉塑纸，递到他嘴边，拿他当小孩哄着，“要不要吃块糖？”
何斯野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冷漠模样，颜兮一转手，糖塞进自己嘴里，糖块很大，颜兮鼓着半边嘴含糊不清地说：“我和阎淏的再遇，你想听这个是吧。”
何斯野稍踩了刹车，车速慢下来，等她的回答。
颜兮又慢悠悠道：“就是不想告诉你，谁让你晚回来两个月，我很记仇的。”
“……”
何斯野送颜兮到楼门口，等颜兮刚一下车，他就一脚油门踩到底走了。
颜兮站在原地回头看他的车尾巴，心说这算不算第一次吵架呢，算的话，她得记一笔，实在太难得。
不过好像也没吵起来，那就算是何总的单方面冷战吧。
但是又有点怕何斯野气大伤身，颜兮想了想又觉得，她好像应该宠宠他。
于是发了条微信给何斯野，“何总，多喝热水。”
发完颜兮就笑了，莫名心情特别好。
颜兮收好手机回家，田薇正在换被罩，看她笑得一脸荡漾的回来，田薇皱了眉，“你这是去拍戏还是去谈恋爱了？”
颜兮一本正经纠正，“小姨，我现在是单身贵族，没恋爱呢。”
她过去帮田薇换被罩，田薇用屁股撞开她，“好不容易这么早回来，去洗洗早点睡。”
颜兮不想洗也不想睡，脸上还挂着笑，本来挺乖的孩子，笑容莫名欠欠儿的荡漾。
田薇心底一沉，“宝贝，你和何斯野是不是开房……”
颜兮脸一红，“哪有，你想什么呢，你，你别乱想……”
颜兮这回自己就往房间跑，田薇在后面追着她唠叨，“宝贝你恋爱可以，但千万要注意安全，你还小，万一怀孕了可怎……”
颜兮飞快地关上门，把田薇的唠叨隔在门外。
注意安全什么嘛，颜兮有点脸红，还有点热，为了禁止胡思乱想，她赶紧拿了浴巾去浴室洗澡。
等她快洗完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像是什么落地，又像是碰到了椅子。
颜兮深呼吸紧张起来，“小姨？是你进来了吗？”
“小姨？”
浴室外没人应答。
颜兮飞快地擦了身子，围上浴巾，拎起浴室里的拖布，缓慢小心地推开门，探头往外看。
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
男人转过来，对她温柔微笑。
“……”
“宝贝，我觉得你最近，”男人话说得缓慢，“胆子好像变大了。”
“……”
颜兮“砰”一声关上浴室门，在里面瑟瑟发抖。
男人走向浴室，懒洋洋地倚着浴室门，懒洋洋地解着衬衫扣，一颗又一颗，“我现在特别好奇，你的胆子能有多大。”
颜兮在浴室里抱着膝盖蹲下，声音细小如蚊，“小野哥，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儿冲动……”
第69章
何斯野按灭了颜兮房间里的灯, 单看浴室里那个蹲在地上的一团小身影。
他懒洋洋地笑着, “我怎么冲动了？”
“……哥哥，我向你认错。”
何斯野抽掉领带扔到地上，“认什么错？”
“我给你讲我和阎淏见面的事……我坦白从宽，能从轻发落吗？”
“坦白从宽啊, 怕是不能。”
“……”
颜兮在浴室里面双颊像着了火, 身上只有浴巾, 连贴身衣物都没拿进来，脱下去的衣服都脏了, 也没办法再穿上。
她怎么出去啊。
好怕何斯野真的兽性发作冲动什么的……
颜兮双手掐着浴巾, 唯恐浴巾掉下来，忽然想到救星, “我，你怎么进来的？我小姨放你进来的吗？”
何斯野声音穿过浴室门，仿佛嗓音带着湿黏的热气, “哥哥什么时候走过正门？”
“……”
好像还真是。
跳墙, 爬窗, 上树, 还真是没有何斯野没干过的。
颜兮忽然大声喊, “小姨！”
但几乎是同时，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完美地掩盖住了她的喊声。
颜兮再喊，“小姨！”
外面音量又增加。
明摆着随便她继续喊，反正她小姨听不见。
颜兮蹲在浴室里面气恼, 氤氲的热气渐渐散了，肩膀的水珠儿也渐渐干了，连几缕落在毛巾外面的头发都干了。
等外面音乐停止时，何斯野的声音再次传来，是低撩泛磁的声音，“逗你玩呢，我闭眼睛，你出来换衣服。”
颜兮不信他，“那你帮我拿衣服递给我。”
“你那么多衣服，我知道拿哪件？”
“就……就你喜欢哪件就拿哪件……”
门外何斯野低笑开，手指敲了敲浴室门，“宝贝，你撩哥哥呢？”
颜兮都紧张死了，好怕他不正经，哪还有空撩他，委屈道：“我困了，我明天还得起早呢……”
这句话好像是让何斯野稍微情绪镇定了，没多久，他轻轻敲门，“给你拿好了，一件睡裙。”
颜兮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滑开浴室锁，“你不准进来啊。”
门拉开个小缝，手伸出去，向他抖了抖。
“宝贝，哥哥要教你两件事。”
“什么事？你先把衣服给我……你！”
何斯野看到从浴室里伸出来的颜兮白皙的手腕和伸开的掌心，低低一笑，抓住她手腕就将她整个人扯了出来，连着她的浴巾一起抱在怀里。
他贴她的耳低笑，“第一件事，孤男寡女的时候，不能听男人的任何一句话。”
颜兮浴巾超短，里面又未穿一物，紧张得要命，浑身都绷得紧。
想骂他，又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昏暗，窗帘是拉着的，只有浴室里的灯光，但很快浴室的灯光也灭了，被何斯野伸长手臂一并按灭。
“第二件事，”何斯野的吻落到了她脖颈，声音沙哑，“孤男寡女的时候，男人都很坏，且没有自制力。”
他话音刚落，就捞起颜兮放到床上，颜兮想跑，被他整个人压住。
颜兮想叫，被他低头给吻住，撬开她牙关，逗弄轻撩她的舌尖儿，吻得极其暧昧勾人，故意发出舌尖口水似的声响。
颜兮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一阵阵的酥麻从脚尖往上升起，连着又有某种电流直传到小腹下。
全部陷入黑暗，颜兮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何斯野的吻沿着她的耳廓一路向下，试探到浴巾的边缘。
颜兮猛地揪住他头发，何斯野被揪得一愣，急喘的呼吸都停了。
颜兮喘息，“那个……”
“哪个？”
“安全那个！”
何斯野低笑，贴着她浴巾的边缘舔吻，“不然你以为哥哥刚才开车干什么去了？”
“……”
颜兮松开他头发，感觉到他再次俯身下来。
颜兮双手抓住被单，呼吸又开始不稳，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太怪异了，让她小腹一阵阵颤抖收缩。
何斯野隔着浴巾吻她的颤栗之处，牙齿轻咬着，甚至坏坏地揪咬起来。
颜兮忽然又揪住他头发。
揪得何斯野都笑了出来，“我明天剃个板寸信不信？”
颜兮眼里含着泪，“疼呀……你轻点。”
何斯野笑着亲她疼的那处，“好，我轻点。”
两个人不再说话后，房间里的气息又变成了压抑的喘息，何斯野逐渐向下，在接近她浴巾底摆的时候，嗓音带着沙沙的哑声，“真的什么都没穿？”
颜兮反射性并上，“穿了。”
何斯野捏了下她的膝盖骨，跪在她脚下直起身来，解开全部衬衫扣，“哥哥再教你一件事。”
“什……么？”
“孤男寡女的时候，别跟男人撒谎。”
“还有，哥哥进来前没洗手，所以……”
何斯野话音落地，就分开她腿，脸埋了上去。
颜兮双脚猛地一抖，接着俩人全部停住。
田薇在门外敲门，“颜颜呀？睡了吗？”
颜兮的双腿还搭在何斯野肩膀上，她咽唾沫稳了稳声音，“要睡了，怎么了吗，小姨？”
门外有人，房间里的俩人又都在动情之时，气氛瞬间从旖旎变成了紧张，接着又变成了刺激。
何斯野难以忍耐，又要低头，颜兮连忙用脚尖踹他肩膀。
田薇在门外静了两秒，轻描淡写道：“我看见何斯野的车停在楼下，叫他出来吃个夜宵啊？”
何斯野：“……”
十分钟后，何斯野和颜兮俩人衣着整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吃夜宵。
田薇买了烧烤回来，怕颜兮吃烧烤脸上长痘，只给颜兮喝牛奶。
何斯野本身不怎么吃烧烤，就喝着茶水。
于是就只有田薇在吃烤串烤扇贝烤生蚝。
颜兮刚刚差点干了坏事儿，不敢说话，就看剧本，恰好左卦给她打来电话，她立即说了声谈工作，回房间接电话。
何斯野瞥见颜兮那躲闪的眼神，淡淡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转着茶杯，问田薇，“小姨知道阎淏和颜颜是怎么遇见的吗？”
田薇还真知道，可何斯野离开五年多，回来这么晚，她也挺生气的，不太想搭理他。
何斯野笑笑，茶杯放到桌上，改执袖为田薇倒茶，“小姨，求你了。”
田薇：“……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为了颜颜，给您倒杯茶，这不算屈。”
“就你这张嘴，怪不得她都不舍得撒气。”
何斯野拿纸巾掉到桌子上的烤串上的辣椒面，莞尔低笑。
“他们啊，”田薇饮茶，慢条斯理地说，“颜颜不给你讲，是怕你担心。”
颜兮房间里，左卦在电话里问她，“四爷没在你身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