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没有什么异议,倒是乔怀泽有些犹豫。
这样的话,他们说了些什么,就真的无法被他掌握了。
没办法,临走时,乔怀泽背对着江时凝,给了万丁一个充满危险的眼神,希望他能够接收到自己眼睛传达出的信息。
走出办公室,石章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等待着,景渊让石章把墨镜给乔怀泽戴上,两个人这才离开。幸好是娱乐公司,就算路上碰到了员工,他们也只会以为乔怀泽是某个艺人。
两人在负一层出了电梯,景渊引路,来到他的车边。
因为也不开车走,还要等,所以景渊懒得钻驾驶位,干脆进了后排。他本来以为乔怀泽这种高冷的性格,一定会坐在副驾驶,和他岔开,没想到,乔怀泽从另一头也坐进了后面。
两人坐在一起,乔怀泽不习惯戴墨镜,已经摘了下来。景渊则是靠着椅背,还戴着墨镜。
两人都有点筋疲力竭的样子。
景渊的头向后仰去,他把黑色的车窗下了一点,然后点了一支烟,仰着头抽着。
乔怀泽也是个狼人,比狠人还要狠一点。他后背都是伤,竟然也向后靠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乔怀泽看了一眼抽烟的景渊,他要是平时会很不喜欢这种烟味,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精神上太累了,也管不上了。
“有酒吗?”他问。
景渊侧了下头,戴着墨镜的脸看起来没有表情。
“你是想等我给你了,你再告状一次?”
乔怀泽摇了摇头,“给我。”
如果是景轩和陈潭良,哪怕他们和乔怀泽不怎么熟悉,甚至陌生不习惯,也会因为他背后的伤,而拒绝给他酒。
可是景渊就不一样了,他都没那么金贵过自己,以前在M国混的时候,他也没少受了伤之后照旧喝酒。所以,乔怀泽非要,他就俯下身体,在前面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来。
在车里放酒,他的脑回路也是够和平常人不一样了。
两个儿子瘫在后座上,一个抽烟一个喝酒,都没有说话,氛围却诡异的融洽。之前两人的隔阂竟然因为这同样的疲惫经历而莫名的相融了。
乔怀泽喝着啤酒,他沉默了一会。
“今天我应该要感谢你。”他说,“如果你没出现,可能今天的场面会更难看一些。”
“你何止今天要感谢我?”景渊毫不客气地说,“我要是之前没去找你,你们还不知道哪年才能解决这个事情。”
乔怀泽没说话,但是也没反驳
两人又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景渊撇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哼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趁早想开才是最好,反正她最喜欢女儿,你心中跟我们较劲也没用。”
乔怀泽的凤眼看向他。
“还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我说的是实话。”景渊摊开手,“哪怕我们哥儿几个都不存在,只有你和女孩,那她也会最喜欢姑娘。难道你还要跟女孩较劲不成?”
乔怀泽扭过头,看向玻璃外。
过了会,才有点别扭地、低声道,“……我尽量习惯。”
哎,独生子女就是接受能力差。景渊一边抽着烟一边想,哪像他们这种皇家子弟,皇帝一生生一窝,如果他也对其他皇子挨个不喜欢接受不了的话,那就没有安稳日子了。
……哦,也对,他当时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其他皇子。
只能修凌非的基因不好,他的其他妃子又都不会教孩子,才让那些皇子一个个都那么讨人厌。再看母妃,哪怕时代不同,至少她的儿子都是正常人,景渊虽然也挺烦他们,但是却没到想反目受不了的地步。
这就是父母教育的重要性啊。
景渊在心中放着彩虹屁,自我回味的时候,就听到身边‘刺啦’的响声,乔怀泽又打开一罐酒。
“你不能再喝了。”景渊伸手拦截,“你要是在我车上喝多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乔怀泽抬眼看向他,景渊只觉得乔怀泽那张冰山面孔的脸上,好像浮现出了‘那不是更好吗.jpg’的表情。
“开都开了。”乔怀泽淡定地说,“万一你一会开车,所以不能喝酒。你再和我撕扯一会,说不定他们就下来了。”
景渊一阵无语,只能放手,瞪着神情自若的乔怀泽喝完了第二罐酒,然后赶紧踩扁易拉罐毁尸灭迹。
正好做完这些后,以江时凝为首的几个人走了出来,秦骞、石章和万丁都在她的身后。
只不过,走进停车场里时,只剩下秦骞跟在她身边,其他两人都离开了。
秦骞钻进驾驶位,而江时凝坐在了副驾驶。
她转过头,景渊和乔怀泽立刻紧绷了后背。
江时凝看起来平静多了。
“我刚刚和万丁还有石章聊了,你现在需要静养几天,所以这个周末也在这里住,等下礼拜一你再回S城。”江时凝对乔怀泽说。
乔怀泽轻轻地点了点头,江时凝又说,“我从万丁那里得知你的生活态度有问题。”
乔怀泽薄唇轻抿,表情不变,可是其实已经开始紧张。但是不知道万丁是怎么和江时凝说的,总之江时凝看起来没有生气。
“第一,你现在得按时吃三餐。”江时凝说,“第二,你得把酒戒了。”
“好。”乔怀泽异常乖巧地说。
然后,江时凝的目光看向初景渊。
本来懒洋洋坐在一边的景渊立刻感觉不好,果然,江时凝说,“他戒酒,你顺便就把烟也戒了了,正好你们俩做个伴。”
景渊:……
为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被搞啊!
给人当儿子真的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渊:请问所有人当儿子时都像是我一样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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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明天努力调整更新时间,太晚码字好伤身鸭
爱你们哦-3-
第78章
回到别墅, 一开门,本来屋里热闹地打着招呼, 结果当他们看到江时凝和景渊身后那个陌生高挑的年轻男人时, 不由自主地噤声了。
哪怕都没有见过面,但是谁都知道,这个人是乔怀泽。
“他是乔怀泽,现在在s城当老师。”江时凝说, “景轩已经见过他了,潭良和若之应该第一次见?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多交流交流。”
被景渊和乔怀泽搅和得,下午的一场会还没开。江时凝换了鞋就上二楼给要合作的赞助商打电话去了。
她一走, 屋内氛围顿时有点尴尬起来。
陈潭良本来就性子偏冷,不爱说话。景轩上一次和乔怀泽见面时, 还是打架那一次, 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剩下景渊,根本没有尽地主之谊的想法, 他被今天搞得心很累,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就进自己的卧室了。
倒是陈若之, 立刻露出了笑容。
“怀泽哥,很高兴认识你。”
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乔怀泽。
“妈说你有洁癖,这些都是我之前去现买的,你先凑合穿。”
乔怀泽低声道谢,接过东西。
等到他脱了外套,换好了鞋, 陈若之又招呼他去沙发上坐。
因为家里有景渊和景轩这两个古代人,再加上陈潭良也挺喜欢喝茶的,所以家里的好茶叶很多,而且常常都是一直备用着的,陈若之这边拿过小茶台,给乔怀泽倒了杯茶。
陈潭良其实很看不惯自己妹妹照顾别的男人,但是没办法,要是没有陈若之,场面就有点难看了。
他和乔怀泽都不是主动的人,根本不会有互相搭话的可能性。
景轩叹了口气。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饮料,自己打开,然后看向乔怀泽。
“泡的茶不如我煮的好。等有时间,我煮了茶你尝尝。”
“是。”陈若之笑道,“景轩手艺一流。”
有了景轩和陈若之搭话,氛围终于看起来好了一点。
没办法,都是家里兄弟两个的,陈潭良和景渊不是那种爱客套的人,两个弟弟妹妹可不就得帮忙照看点。
陈潭良在厨房里看了那边一会,转头进了景渊的卧室。
景渊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喝酒一边刷手机。
陈潭良看他喝酒,眉毛轻蹙,“以你这种生活方式,能活到八十岁都算命硬。”
“你可别管我。”景渊看着手机,眼睛都不抬。他懒洋洋地说,“都怪那乔怀泽,妈让他戒酒,竟然把我也给捎带上了。我现在烟不能抽了,还不能让我喝点酒啊。”
“本来抽烟也不是好习惯。”陈潭良冷漠无情,“你知道有多少人爱抽烟老了得癌症吗?”
“你听说过哪个皇帝死于抽烟喝酒的?”景渊懒散地反驳。
“你可以争做第一例。”
真是奇了怪了,陈潭良和初景渊在刚开始说话时,都是心平气和的,但是说到最后总是爱互怼起来。
“你烦不烦啊?”景渊白了他一眼,“能不能给我点个人空间?像你这样私闯民宅的,在M国,我有权击毙你。”
“在M国我还是高职位军人呢,别说击毙,你伤害我都得上法庭。”陈潭良也没嘴上饶过他。
初景渊放下手机,他动了动肩膀,好在沙发里更舒服一些。
他感叹道,“还是在M国时舒服,这里规矩太多了。”
“得了,就你那样在M国混下去,很难活过三十五岁。”陈潭良冷哼。
景渊当时在M国的身份和生意太危险,不仅可能会被白吃黑,更可能在风头更盛时被黑吃黑。
“你能说你不怀念当时执行任务的时候?”景渊摸了摸下巴。
陈潭良沉默了。他的确很享受那一年的任务时光,那种高危险的职业生涯,能够完全地发挥出他的水平和热情。
“我有个想法。”景渊兴致勃勃地说,“其实咱不用把眼光定于这里,给几个破明星当保安有什么好玩的,咱这公司完全可以做跨国安保,和专业护送。就像——就像镖局那样。”
“可以啊。”陈潭良双手环胸,靠在墙边,“我能培养出很优秀的苗子,给人单纯当保安确实可惜。”
“那就这么定了。”景渊说,“下个月我就回M国看看市场和在哪个城市落脚。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联手。”
陈潭良却摇了摇头。
“初景渊,你忘记你我在M国的身份了?”
景渊一愣,他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之前的身份和阵营是完全对立的,一个M军退役军官,和M国边境的老大,怎么可能挨在一块儿做事业?他们在C国,M国的人还管不了,等回去了,如果陈潭良加入,估计M国官方都会起疑。
“……真麻烦。”景渊又缓缓靠了回去。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景渊抬眼又看向陈潭良,“对了,你来我屋里干嘛,有事情吗?”
陈潭良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我就是想问……以后他就是新成员了吗?”陈潭良小声问。
“算半个。”景渊懒散地说,“乔怀泽在s城有事业,估计一周也就回来两三天。”
“可是别墅里已经没有房间了。”
“估计我们以后要换个大房子了。”景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除了乔怀泽,还有个人没出现呢,肯定得换房子。”
“那他这两天住哪里呢?”陈潭良问了一个很实质性的问题。
景渊一顿。他今天被整的已经有杯弓蛇影之感了,总觉得自己又会被拿着开刀。
“反正我不给让地方!”他警惕地说。
“人家估计也看不上你的这种地方。”陈潭良鄙夷地说。
景渊这个人的性格在生活方面很懒散,可能是当皇帝被照顾习惯了,所以,他的房间是比较不整洁的。平时景渊不爱叠被子,喝完的酒瓶也要堆几天才会拿出去扔了。除了西服他会好好挂起来,穿的夹克什么的,就被他扔在椅子上了。
别说乔怀泽有洁癖,就连陈潭良都怎么看他的房间怎么不顺眼。可能是因为他看初景渊本人也不太顺眼。
“表面功夫。”景渊哼道。心中却松了口气,他领地意识很强,不喜欢其他人住自己的房间。他想了想,又高兴起来,“那你就惨了,谁让你那么爱干净,我觉得你的房间很可能会借给他住几天。”
“有什么可惨的?”陈潭良淡定道,“我觉得我和乔怀泽的性格能比和你合得来,我宁可借他住一年,也不想借你住一天。”
景渊白了他一眼。
“能合得来你倒是去搭话啊。赶紧滚,离我远点。”
陈潭良倒是真的慢悠悠地走了。
切。
景渊很鄙夷陈潭良。
过了一会,景渊玩手机玩累了,去厨房拿水果吃,就看到客厅里陈潭良和乔怀泽、再加上景轩和陈若之相谈甚欢。四个人竟说一些他虽然知道但是不感兴趣的话题,聊文学名著四个人竟然都能聊得火热。
作为古代人,景渊的文学素养是有的,但是他这辈子选择放飞自己,除了书法没扔之外,真是没怎么看书,光吃上辈子老本了,毕竟他从小喜欢舞刀弄枪。
懒得和他们一起聊天。
景渊高冷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另一边,江时凝在楼上打完电话,才得空在二楼的洗漱室洗脸卸妆。一边洗,一边想她的确该买个更大点的别墅了,这人口太多,也是挺费空间的。
等到下楼时,看到几个孩子的氛围那么好,江时凝心中也有点宽慰。原来她还想和陈潭良以及景轩说一下不能包庇景渊的这件事情,看到氛围这么好,也就先把这个事情先放下了。
晚上,景轩炒菜做饭,江时凝给他打下手。景渊和乔怀泽都受伤了,虽然他们自己坚称没有什么,江时凝仍然让他们去休息。陈若之和陈潭良都不会做菜,便跟在旁边洗菜菜摘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