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饭……”陈潭良无奈地说。
“不会做可以学嘛,我也可以教你。”景轩笑眯眯地说,“就这么定了,怎么样?”
“我要做一盘菜,还是所有人的菜?”陈潭良说,“你也不想今天晚上挨饿?”
“好,那就先一盘菜。”景轩妥协。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合同又修改了几处。
因为要合作的不止一个项目,又是两个大公司之间的合作,所以合同写得又臭又长。景轩知道他和陈潭良合作,陈潭良肯定不会诓他,所以随便把几个重要点看一下也就罢了,反正秦骞一会帮忙复印时还会从头到尾都看一遍。
结果,两人改完之后,陈潭良又亲自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那么多页的合同全都看一遍也要二十多分钟,景轩也不着急,等到陈潭良看完了,确认了,这才让秦骞进来,去把合同按照修改再印一次。
“你都能看得懂?”景轩很好奇。
陈潭良接手笙歌集团的一些事宜也不过几个月时间,陈笙就已经赶鸭子上架般的让他和不同的客户交际,签订合作业务,倒是也真放心。
景轩也好奇陈潭良能够吸收多少,毕竟合同里有一些东西很复杂,和专业术语有关,光是念都觉得费劲,他能全部都搞明白?
陈潭良点了点头。
“差不多,都能看懂。”他有点无奈,“看不懂我还敢和你签约?”
景轩笑了笑。
又过了一会,秦骞带着一式两份的合同回来了。按照陈潭良的性格,如果合同经手别人再回来,估计他还要再看一遍。但是他信任景轩,所以合同印完了,两人便开始走正式流程。
一切都完毕之后,算是正式合作了。
“要中午了,留下来吃顿饭?”景轩看向陈潭良。
陈潭良摇了摇头。
“下午还有其他事要忙,晚上见。”
“成。”
“晚上吃什么?”
景轩想了想,“不用你操心了,我让秦骞去买就行。”
景轩伸手拍拍陈潭良的肩膀,两人前后出了办公室。
陈潭良的下属和保镖都在另一个会议室等候,景轩的助理陪着他们。看到老板出来了,笙歌的人也站了起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着电梯走出一楼大厅。
门口,陈潭良转过头,两人又很场面人的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汪总。”陈潭良说,“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我们一定会多多见面的。”景轩淡定地说。
一阵客套,这才送走陈潭良。
景轩转身回公司,身后高层的女员工还在低声窃窃私语。
“笙歌那位ceo也太帅了。”
“嘘,小点声,不许移情别恋!”另一个员工说,“汪总永远都是最帅的。”
“对对对,我们汪总略胜一筹,略胜一筹……”
景轩勾了勾嘴角,没有理会,倒是秦骞转过头,扫视了窃窃私语的员工们一圈,果然后背顿时安静。
晚上回家时,景轩顺便在路边蛋糕店里给果果带了块甜品,这才回家。
一般景渊是最早回来的,然后是江时凝或者景轩,陈潭良因为刚接手没到几个月,所以也很刻苦,每次都晚回来半个小时左右。
六点左右,秦骞会去接果果从幼儿园回来。
景轩先到了家,因为家里人多,所以他换了衣服洗了手,看到景渊已经把菜都洗干净了,他便过去切菜,开始炒菜。
又过了一会,江时凝也回来了,景轩跟她说了今天的事情,笑道,“陈潭良答应我了,说要试试今天炒盘菜。”
“别做出什么黑暗料理来。”景渊对此不抱希望。
“我相信他。”景轩对景渊说,“连你这辈子都能学会做饭,他也一定可以。”
“什么叫连我都能学会?”景渊挑起眉毛。
两个人正在拌嘴,外面又传来开门的声音,陈潭良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袋子。
对于要做菜这件事情,陈潭良十分严肃对待,回来的路上就在看菜谱。等到换好衣服,来到厨房里,一看其他人都在旁边围观,陈潭良喉结滑动,看起来有点紧张。
景渊看热闹看得起劲,拦住了想帮忙的景轩和江时凝,“先让他自己努力一下,这样的第一次才有意义嘛。”
陈潭良白了景渊一眼,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打开了自己的袋子,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竟然是食物称和大大小小的工具。
“……”景渊无语地说,“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做菜。”陈潭良说。
他打开菜谱,开始按照步骤,用食物称量菜,量佐料、那副专注的样子像是在做科研。
“这么做菜是没有灵魂的。”景渊哼道。
陈潭良不管他,但是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菜谱上说,倒油些许,些许是多少?陈潭良继续往后翻,后面在放酱油的时候,竟然写:凭感觉加入少许酱油。
……凭感觉……??这是什么辣鸡菜谱,没有克度的菜谱,要它何用?
陈潭良的目光游离向身边的人,想要向他们求助,却正好碰上得意洋洋的景渊。陈潭良心一横,扭过头,就开火倒油。
十分钟之后,一盘冒着油光、糊了一片的菜放在了桌子上,陈潭良情绪低沉地坐在这盘菜后,仿佛头顶上都阴云密布、打着闪电。
“第一次做菜已经很好了。”
“对,很不错了。”
江时凝和景轩一直在安慰陈潭良,景渊却在看笑话。
“比我第一次做菜时差远了。”景渊打击他道。
“景渊。”景轩有点无奈。
陈潭良拍桌而起,景渊也蓄势待发,景轩以为他们两个又要打起来了,没想到,陈潭良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个月!”陈潭良沉声道,“我一定比得过你!”
……连炒菜做饭都要比,这胜负欲和学习欲也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表面看上去风风光光、还是总裁,背地里回家都得做饭←_←
第90章
几天后凌晨四点半, 前日晚上才上完课、从s城赶回来的乔怀泽, 悄悄地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乔怀泽从外面回来, 空气清新还带着点初春的寒冷,一进屋就立刻闻到一股糊了的味道。乔怀泽皱起眉头, 他第一反应是家里着火了,可是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等闲之辈, 怎么可能连着火了都不知道呢?
就在这时, 乔怀泽听到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向着里面的走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在厨房里, 正埋头不知道弄着什么东西。
“陈潭良,这么早, 你在做什么?”乔怀泽问。
陈潭良站直身体,他转过头,呼吸沉重,乔怀泽感觉自己隐隐看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
“做,饭。”陈潭良咬牙切齿地说。
乔怀泽走进开放式厨房, 他探过头一看,锅里糊了一片, 盘子里好几个黑色的不明物体。
“你对化学还有所研究?”乔怀泽挑起眉毛。
“……”陈潭良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他破罐破摔地问, “你会炒菜吗?”
“我要是会做饭,就不会去修仙了。”乔怀泽淡定地说。
说得真的好有道理啊!
陈潭良知道自己最应该问的人应该是景渊,毕竟作为一个被人哄着养着的皇帝都能学会做饭,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能够传授的东西。
然而一想起来初景渊那张无比欠扁的脸,陈潭良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也不想去找景轩,万一让景渊知道了他偷偷摸摸去找景轩的事情,还得被嘲笑一场。
“你要不要来试试?”
陈潭良将菜谱递给乔怀泽。乔怀泽拿过来翻看,陈潭良在他身边也看来看去。
“这个菜谱特别难,你说‘些许’、‘少许’、‘适量’的区别是什么?”陈潭良还在旁边吐槽着。
然后,他就看到乔怀泽真的开始尝试起来,乔怀泽把糊了的锅不通要领地在水池中刮了刮,就放在了回去。陈潭良刚刚切的菜和肉还有剩余,乔怀泽一边看着菜谱,一边往锅里倒油、抓菜放进去、加调料……
陈潭良本来等着他失败好和自己一起吐槽,没想到,过了几十秒之后,竟然有香味传了过来??
乔怀泽按照食谱程序完成,关火倒菜。除了锅没刷净沾着了些糊糊的黑色小块之外,乔怀泽放进盘子里的这盘菜至少已经在平均水准上了。
陈潭良拿起一口尝了尝,虽然没有菜谱上的那样细致,可是本来就是家常菜,乔怀泽又是第一次做,这个味道已经可以直接拿去吃了。
陈潭良怀疑地看向乔怀泽。
“你以前真的炒菜过?”
乔怀泽淡定的摇头。
“那为什么——你也没用称,怎么会……”陈潭良磕磕巴巴,“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乔怀泽同情地看向陈潭良。
“我是古代人,而且还是修仙世界的古代人,抓药熬药是基本本领。”他说,“我用称,就知道自己抓的是几克什么重量,精确到小数点。”
“那……那放调料的时机呢?多许少许些许适量呢?”
“手感问题。”乔怀泽淡定无比,“手感不好怎么熬药?”
陈潭良彻底无语,欺负他是近现代的人吗?
“难道他们两个也是这样学会做菜的?”陈潭良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可能这是每一个古代人必备的技能……”
“这倒不是。”乔怀泽说,“他们两个是皇家子弟,活了一辈子估计都没进过厨房,应该不会有这种经验。”
“那……”
“可能是天赋问题。”
乔怀泽几句话将陈潭良打击得睁大眼睛,没有反应。乔怀泽打击完人了,又伸手拍了拍陈潭良的肩膀。
“加油。”
陈潭良:我恨。
早上六点多,景渊醒了,他用力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陈潭良!你有完没完,我这屋里全是烟,我还以为我要飞升了呢!”
陈潭良不管他,仍然在厨房里做着尝试。
景渊走过去一样,他抬高音量,“你是怎么做到将五千七百块钱的防糊锅做到糊锅的?!”
“闭嘴!”陈潭良头发凌乱,咬牙切齿,已经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行了行了你快点让开,你把这案板桌子都收拾收拾,要做早餐了。”
景渊推开陈潭良,陈潭良被推得站在一边,他那乌黑的眼眸直发滞,看起来委委屈屈、无限低沉。
“你怎么了?”景轩这时也来到厨房,就看到在角落里低落的陈潭良。
“假装受到打击不能逃避扫除。”景渊毫无情谊地说,“你快点把你做的这些残渣收拾了。”
陈潭良顿时火冒三丈,最让人生气的是,他竟然还没办法反驳。只能带着一身火气过来刷盘子。这糊的黑巴又难洗又讨厌,越洗心情越委屈,陈潭良洗了两个就扔在了水池里。
“不洗了,我买新的!”他自暴自弃地说,“我有黑卡!”
景渊:“……”
有黑卡了不起吼?
有黑卡能在三分钟内变出干净的好盘子用来装早餐吗?
“你有那钱,买自动洗碗机好不好?”景渊还在欢快地吐槽嘲笑,“要不然笙歌集团和卖盘子的合作得了,每天给你提供新鲜的盘子。”
陈潭良从小到大就没受这么大委屈。
他做什么没成功过?上辈子小时候一整个帅府宠着、老师也宠着,学什么像什么,想读书就在家里呆着妈妈陪着,想带兵爸爸就领着去兵营,一进去就受人尊重,几乎没打过败仗。
这辈子年幼时和陈若之不是没受过苦,原生父母家庭暴力,他们又很快被慈善机构救走,小时候就在不同的寄宿家庭长大,自然不比自己家,肯定也是受委屈的。然而兄妹俩都有成年人的记忆,所以那些对于儿童来说十分恐惧痛苦的记忆,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所以,这的确真的是陈潭良真的受这么大委屈。连续一个礼拜天天早起练习没有起色罢了,初景渊还在旁边一直说风凉话。
景轩看着陈潭良情绪不对,景渊还在旁边语出莲花,将吐槽说得一套一套的,再不阻止都能因为陈潭良炒糊锅这件事创作诗作一篇了。
景轩伸手抓住陈潭良的肩膀,把他摁在开放厨房不远处外面的餐桌旁坐下,然后安慰道,“这两天练习太累了?没事,就几个盘子,我洗一下就行了。”
与此同时,两人都听见开放厨房里景渊编造的有关于陈潭良炒菜的歪诗都念出来了。
景轩:……
幸好他哥上辈子当皇帝,这要是什么土匪或者富贵人家的孩子,指不定得成什么地痞流氓之类的坏人呢。
陈潭良习惯所在,做的时候也跟标准军坐姿一样板正,可是听到景渊的歪诗,陈潭良抿了抿嘴角,这个做得板正有礼的年轻人眼睛边缘都红了。
夭折了,皇帝要把大帅气哭了!
景轩赶紧回厨房,用手指怼景渊,让他别说了。陈潭良这种耿直性格的人,比起景渊这种人来说实在太单纯了。
景渊正损得开心,被景轩怼了一下,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就看到陈潭良坐在桌边,身体做得笔直,红着眼眶,垂着睫毛,轻轻抿着嘴唇,一副乖宝宝被欺负了独自难过的样子。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