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他们吼叫起来的同时,又有几十个黑皮土著从山坡上的树林中钻了出来,他们人手一张大弓,蓄势待发地瞪着唐娜和虞泽。
“没完没了了。”唐娜叹了口气,一脚踢在走在他前面的土著屁股蛋上:“我让你带我去出矿的地方,不是让你带我回你老家的。”
现在情况已经差不多明了了,前后两批土著来自不同部落,看到救兵来临,第一批土著神情激动,乌拉乌拉地喊着话,后来的那批则如丧考妣,纷纷蹲在地上哆嗦不已。
虞泽脸上露着担心,朝她靠拢过来:“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唐娜抬眼看向山坡上的黑皮土著们,抬起双手。
她扬唇,微笑着说:“他们到死都忘不了伟大的血腥魔女今天到此一游。”
山坡上的土著一声尖利吼叫,无数箭雨带着凌厉尖锐的破空声从天而降。
两声小小的响指声在呼啸的风声里那么微不足道。
下一秒,无数火弹凭空冒出,一条水龙咆哮一声,冲向山坡上惊慌失色的土著们。
散发着炽热温度的火弹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在空中,转瞬就吞噬掉了所有飞射的箭矢,而水龙冲上山坡,一尾巴将所有土著打下山坡。
黑皮土著像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滚到山坡下。
他们震惊又惶恐地看着唐娜走到哆嗦着不断后退的黑皮青年面前。
唐娜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再次拿出半月形的石头,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哦。你想好了吗,生——还是死?”
黑皮青年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她手中的石头上。
一个小时候,唐娜终于见到了出矿的地方,让她想象不到的是,这群无知的土著人居然将部落修建在了秘银矿上。
看着裸露在地表外的大量秘银,唐娜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马上就要成为年轻的传奇级魔法师·一国公主·人生赢家·世界首富了。
第79章
她得想办法把这个秘银矿占为己有,但是一个人是没法开矿的,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想要离开海岛,首先需要一只船,没有船,木筏也行——反正推进力是魔法,如果不是怕走在海面上的离奇画面被卫星或者路过船只发现,唐娜甚至可以现在就离开海岛。
唐娜转身往回走,许多黑皮肤的土著躲在树枝树叶搭成的小屋,从门洞里胆怯畏惧地看着她,其中不少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颗灰白色的打磨成各种形状的石头。
天色已经很暗了,黯淡的月光被茂密的树林吞噬,部落里面还有火炬的光芒,外面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唐娜的身体还在发热,头疼也还在持续,她不想再走,决定今夜就歇在这里。
在秘银矿上休息,必要的手段不可少。
唐娜往四处看了看,踢开一个挡路的野兽骷髅头,径直走向空地中央的一块一人高巨石。
她把手掌贴上巨石,默念咒语。
幽蓝色的光芒从她手心中发出,爬满整面巨石,光芒消失后,巨石上留下一个足有六七厘米深的魔法阵。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寸草不生的黄土地面冒出一层生机勃勃的野草小花。
附近的土著们呆呆地看着唐娜的行动,一脸见到神迹的震惊,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接着连锁反应发生了,部落里的土著接二连三地向着她的方向跪在地上,胡言乱语着她听不懂的词语。
金发的少女对此习以为常,她一挥手,解开了那批俘虏们身上的魔法绳索。
感觉到双手一松的土著们纷纷骚动起来,第二批抓到的土著毫不犹豫向着部落外跑去。
三只长矛向着逃跑的土著们掷去,唐娜皱眉,随即一只火球吞噬了朝着土著后背飞去的长矛。
她见血没什么。
但她知道,虞泽肯定不愿意见到流血事件发生的,更别说,那一长矛扎下去能把土著刺个透心凉。
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的那个土著惊恐地回头看了唐娜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她保护了他。
唐娜出手后,再没有土著敢动手,那几个掷出长矛的土著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喊着她听不懂的话。
唐娜靠着石头,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这里避风,又可以保护后背,用作暂时休息的地方足够了。
虞泽在她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说:“……你的体温越来越高了。”
“没关系。”
唐娜在他肩上靠了一会,觉得还不够舒服,干脆躺了下来,枕在他的腿上。
“你在野外过夜过吗?”她说。
“没有。”
“我在毒虫洞里过夜过。”唐娜轻声说着:“和遍地毒舌毒蝎子比起来,这里已经不错了。”
虞泽没有说话,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明天要是没有船经过,我们就只能自己搭个木筏了,你会搭吗?”
“……应该……会?”虞泽想象着影视剧里见到的简陋木筏,一脸拿不准的神色。
“算了,明天再说。”她拉了拉虞泽的袖子:“你也躺下来啊。”
“你睡,我守着。”虞泽说。
“用不着你守夜,我……”
唐娜刚想动用魔力,虞泽就按住了她的手,说:“我不累,你别用魔法了,现在的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即逝的疲惫。
虞泽说得对,她现在的确很累,疲倦像潮水向她涌来。
“好……我先睡一会……”她说:“有事就叫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轻轻的呼吸。
唐娜的意识渐渐模糊,思维能力停滞后,感知能力加强,头顶轻柔的抚摸仿佛带着魔力,一点一带你带着她向睡梦中沉去。
虞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土著们,他们大多数都躲在草屋里,唯有几个胆大的青年站在屋外敬畏胆怯地看着他们。
虞泽对上他们敬畏的目光,平静地对视片刻,在对方畏缩地移开视线后也收回了目光。
他低头望着呼吸平缓的少女,轻轻将她的金发抚到耳后。
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眉头慢慢紧皱起来,虞泽想了想,轻声哼起了歌。
那是她醉酒后在他耳边反复哼唱的曲子,是她妈妈经常给她唱的歌。虞泽猜到她有个不幸的过去,这首歌应该是她过去里为数不多带着闪光的记忆。
果然,随着他的轻声哼唱,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虞泽擦去她眼角渗出的泪水,将手放上少女柔滑饱满的脸庞,她的体温顺着手心传来,仅仅如此就让他感到心神安定。
流落荒岛,和现代社会失去联系他居然一点也不慌乱。
和她在一起,异世界去得,原始海岛当然也去得。
他的心之所向,早就变了方向。
唐娜的这一觉睡得很沉,当她睁开眼时,太阳已经照亮了荒岛,数十个性别年纪不同,高矮不一的黑皮土著零零散散地站在几十米外的地方,畏惧地打量着他们。
有了太阳光的照射,部落里的景象一览无余,数十个用泥巴和树叶糊成的草屋一圈圈分散开来,他们昨晚休息的地方正好在部落正中央,这块空地的周围围着几根石头,石头上叠放着一颗颗人类骷颅头,应该是他们举行集会或祭典的地方。
虞泽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一动不动地靠在石壁上。
唐娜完全清醒后,连忙离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虞泽因为一夜未睡,眼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他在唐娜起身后,伸手揉着她刚刚枕着的左腿。
“你腿麻了就该叫我呀。”唐娜有些心疼。
她帮着揉了揉,但到底是没有伺候过人的手,不得其法地揉了几下,反而把虞泽揉得皱起眉头。
她讪讪地收回手。
“过会就好了。”虞泽不在意地说,他抬起眼,朝着不远处扬了扬下巴:“那是他们早上拿来的。”
唐娜望了过去,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着一只盛着清水的泥碗,旁边还有一只鲜血淋漓的鹿腿,连皮都没剥,上面还粘着一根青草。
唐娜走了过去,拿起泥碗喝了几口,确认是清水后,拿着剩下的半碗清水走了回来。
“没毒,喝。”她把泥碗递给虞泽。
虞泽皱眉看着她:“不知道有毒没毒你就敢喝?”
“我本来就是喝药剂长大的,什么毒都毒不倒我。”唐娜不以为意。
“……小心要紧。”虞泽的眼中露出一抹心疼:“我不渴,你喝。”
唐娜说:“你喝了我再找他们要。”
虞泽这才接过了泥碗。
他应该是渴得狠了,一口气就把剩下的清水都喝光了。
唐娜拿着空碗,再走回刚刚土著们放食物的地方,对着看上去胆子最大,站得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土著喊道:“喂!”
唐娜的声音让所有土著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提起那只鲜血淋漓的鹿腿,扔给了土著,又拿着泥碗做了几下喝水的动作,对方也不知道明白了她的肢体语言没有,提起掉在地上的鹿腿,一溜烟地跑了。
唐娜发誓,他要是想从血腥魔女手里骗东西,她一定会让他的整个余生为此忏悔。
还好唐娜没有失望,过了一会儿,拿走鹿腿的土著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椰子。
他想把椰子放到地上,但椰子又立不住,在他为难纠结的时候,唐娜向着他走了过去。
土著看到唐娜靠近,立即害怕地跪倒了。
唐娜从他哆哆嗦嗦的手臂里拿走椰子,转身向着虞泽走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半个椰子里的清水后,又拿剩下的水洗了脸漱了口。
周围围着一大群看着他们的土著,忽然间,唐娜有种自己在拍摄野外求生真人秀的错觉。
她要水喝的举动鼓励了观望的土著们,在同伴们的注视下,一个女人又送来了几个椰子,其中一个椰子里装满了野果,一个椰子装满了水,还有一个椰子装满了灰白色的石头。
这里的人酷爱将秘银打造成装饰品,这些灰白色的石头,已经被打磨成了半月形,菱形,还有狼牙等各式各样的形状。
这是在贡献祭品吗?唐娜隐约猜到了他们的用意。
秘银矿肯定是要开采的,小岛封闭的环境肯定也是会被打破的,和当地的土著有个良好的关系开端有助于魔女矿业的顺利开展,唐娜投桃报李,环视了附近的土著一圈,朝着昨天那个被他抢走了项链的黑皮青年招了招手。
他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在离唐娜还有三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不肯前进了。
他的大腿上有着很明显的被野兽爪子划伤的痕迹,虽然看得出涂了泥巴和草药作为止血药,但是感染的伤口已经发出了阵阵恶臭。
唐娜对着她腿上的伤口伸出手,一阵幽蓝色的光芒裹上他的伤口。
半晌后,干涸的泥巴和草药糊糊从他腿上脱落,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漆黑皮肤。
黑皮青年震惊地瞪着自己的伤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周围围观的土著们见此情景,纷纷跪在地上,双手朝天不断搓着,看着唐娜乌拉乌拉喊个不停。
唐娜对这样的情景已经习以为常,她在原来世界里,去到未开化地方时,原住民大多也这样的反应,真正会因为害怕而试图抹杀她的,只有半开化地方——比如光明教会统治下的世界。
她走回虞泽身边的时候,虞泽把已经洗过的野果递给他:“吃吗?”
唐娜接过野果,小小的啃了一口。
野果饱满多汁,甜中带酸,味道还不错。
她又吃了一口,递向虞泽,虞泽刚刚说了个“不……”字,她就眼疾手快地把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看他开始吃果子,她满足地笑了。
虞泽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不由自主笑了。
唐娜觉得有些害羞,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向第二个果子伸出了手,就在这时,部落入口的方向伴随着一阵意义不明的土话,忽然嘈杂了起来。
附近的土著们激动不已地互相喊着什么,小孩和老人转瞬就躲进了草屋,其他土著纷纷拿起长弓和长矛,杀气腾腾的向着发生冲突的地方走去。
唐娜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虞泽已经掌握了事态。
他说:“昨天放走的那批土著又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唐娜吃惊地看着他,他有千里眼吗?
他一没有看见,二又听不懂当地的话,怎么这么有把握,是昨天放走的那批人又回来了?
“两个部落的语言不一样。”虞泽说。
搞音乐的就是不一样,对唐娜来说,他们都是相同的乌拉乌拉,她一点儿区别也听不出来。
“去看看。”唐娜当机立断。
两人走到入口处的地方一看,果然是昨天放走的那一批土著又跑了回来,两个部落的人泾渭分明地站着,互相之间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除了跑走的那十几个青壮年又回来了以外,他们还带来了陌生的十几人,唐娜直觉他们不是来开战的,因为这些人不仅带来了一位穿着狼皮衣裳的老者,还扛着一些别开生面的“礼物”。
见到唐娜和虞泽出来,被土著簇拥的老者率先朝他们跪拜下去,他身后的其他土著也跟着跪了下来,嘴里乌拉乌拉不止,老者激动地大声喊着,不住地把地上的野猪,野鹿,还有野狼的尸体往唐娜面前推。
让唐娜意想不到的祭品还没送完,一个黑皮肤的土著从人群后面抓出一个白人女性,推搡着走了出来。
虞泽脸色一变,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朝她走去。
棕发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浑身赤裸,满眼含泪,见到虞泽后,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身体,她哽咽着说:“救我……求求你们……”
虞泽把外套披到棕发女人身上,虽然上面好歹是挡住了,但下面依然不着寸缕。虞泽和对待其他女土著一样,只将视线停留在她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