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爆料给谁?娜娜帮你打电话。”唐娜拿出手机:“不过在那之前,娜娜要先报个警,毕竟有人砸坏了刚买不久的跑车,还好我安了行车记录仪,虽然车不贵——也就一千三百万,但是娜娜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他要是不照价赔偿我的车和精神损失费,娜娜就让他去小黑屋里捡肥皂……”
男人一听这车的价值,立马就怂了,脸色惨白地从早上自己踢翻路边垃圾桶的事,一直说到现在。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个瘾君子,晚上也是去“嗨了一把”,兴奋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什么记忆也没有——包括砸车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砸车……可能是觉得这辆车里面有值钱东西……我没有钱,你放我一把,我老妈八十好几了,我要是进局子里,谁来照顾她?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放我一把!”
男人红着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唐娜看着他的狼狈模样,内心毫无波澜。
她打开车门,拉开车上的小抽屉。里面的东西没了。
“看看他身上。”唐娜说。
虞泽翻开他紧握的手掌,又看了他身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搜出零零碎碎许多东西,甚至还有一小包白色粉末。
“……没有。”虞泽抬起头。
唐娜扯下粘在破碎车窗上的那张黄纸,说:“……没有也正常,已经被转移了。”
刺耳的警报声霎时响彻小区。
虽然送上门来的是个弃子,但是让弃子发挥超乎寻常的功效正好是唐娜擅长的事。
唐娜关掉车身的警报,拿出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警察叔叔,我想报警!”
凌晨一点,短租公寓群楼下却停满闪烁着警灯的车辆,许多警察在勘察现场,两个男警扣押着哭哭啼啼的嫌犯上了警车。
唐娜将这里交给警察,转头要虞泽抱起她,两人向家中走去。
“这里的安保太差了。”唐娜说。
“剧组有安排酒店,但是环境不太好。”虞泽顿了顿,说:“明天我去问问黎弘,这附近有没有条件更好的公寓。”
“不用。”
虞泽朝她投来不解的眼神。
“一会你当面问他。”
透明的玻璃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个不知用处的金色小球。
一名英俊成熟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浅灰色的瞳孔中静静映着玻璃盒的影子。
他已经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测出这个小球的作用是什么。
自从白天听到唐娜和虞泽的对话后,黎弘就想了很久。
要不要出手呢?
他不得不承认,唐娜那句“我有一样不输给时空之门的宝贝”动摇了他。
时空之门他志在必得,唐娜的宝贝他也想一看究竟。
他望着金色小球看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朝盒中探去。
他的神经绷成一条直线,防备小球忽然生出异变。
纤长苍白的手指试探地触到小球上。
小球圆润冰冷,像是刚刚才从冷冻库中拿出,黎弘见没有异状,把它从玻璃盒中拿了出来。
下一秒,原本安安静静的金色小球白光大放!
黎弘脸色大变!
白光笼罩了整个屋子,将没有开灯的卧室照得亮如白昼。半晌后,白光渐渐消弭。
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黎弘被卷进一阵白光里,浑身警戒拉到最高,他觉得自己在什么凝胶里挤了一遍,这感觉只有短短一瞬,他又回到了正常的空间。
他从举起的右手后睁开眼,看到一排幽蓝色的电光和两只凶神恶煞的大嘴绿恐龙。
“……”
黎弘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他放下手臂,笑看着囚牢外的唐娜。
第53章
小小的金发女童坐在沙发上,眯眼看着他,手中把玩着他刚刚拿在手里的金色小球,身旁坐着她脸色难看的守护者。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他应该是正在虞泽的家中。
身后的电视机传来声音:“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黎弘头也不回。
“晚上好啊,娜娜。”黎弘笑着,又和他的同事打招呼:“晚上好,虞泽。”
“……原来真的是你。”虞泽面色冷厉。
“冷静一些,我可以解释。”黎弘说。
他刚刚举起双手,一缕幽蓝色的电光就像鞭子一样抽了过来,黎弘不得不重新放下双手,说:“我无意伤害你们。”
唐娜对身旁的守护者笑呵呵的说:“黎弘哥哥真会开玩笑,好像他有意就能伤害我们一样。”
金发的女童转过头来,瞬间变脸。
“脸可真大。”
“你手里真的是可以和时空之门相媲美的宝物吗?”黎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中的金色小球。
“你不是已经体会过了吗?”唐娜讽刺的说。
黎弘想起自己被卷入的那道白光,心里明白了。
“那是一道迷你时空之门。”
唐娜说:“简单一点。我称它为传送宝珠。”
“你们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黎弘耸了耸肩,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足够友好。”
“我习惯将所有出现在我半径一千米以内的人都怀疑一遍。”唐娜冷笑着举起一支黑色的圆珠笔:“窃听器,这是我玩剩下的东西。”
“我没有恶意。”黎弘再次宣称:“这一点你们应该最清楚。”
“出现在上京电视台的恶灵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黎弘笑道:“我说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对,最多就是做点偷窥、窃听、偷人东西的小事情。”唐娜拿出一张黄色符纸,问:“你是玄学家?”
“我不喜欢和那群耍把戏的相提并论,我自称学者,我学习所有值得学习的知识并化为我自己的力量。”黎弘笑了起来:“包括炼金术。”
炼金术?
这个世界或许有类似的职业,但它们都不叫炼金术,炼金术和炼金术士都是唐娜的世界才有的东西。
这就像是有一个人突然站在唐娜面前,告诉她,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魔法师一样。
荒谬。
唐娜沉下脸,一根幽蓝色的鞭子朝黎弘打去。
鞭子被黎弘身上浮起的淡淡光彩拦住了。
“……你开什么玩笑?”唐娜盯着他不放。
“别误会,我没有开玩笑,但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黎弘说:“我的炼金术学自一本古老的手稿,我是这里的原住民,但我相信手稿的主人应该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
“证据。”唐娜说。
“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更体面的谈话方式。”黎弘看着面前的幽蓝色囚牢。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都闪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那是用肉眼数也数不清的,大小各异的魔法阵。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黎弘沉默半晌后,开口说道:“手稿中有一个预言。”
他停顿了片刻,然而没有人追问他接下来的话。
黎弘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红色海洋中走出金发的魔女,神的制裁穿透她的身体,她将带着诅咒沉睡,当她睁开双眼,世界将迎来毁灭。”
客厅陷入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后,唐娜说:“你觉得我是预言的主人公?”
“一开始没有。”黎弘说:“直到亲眼见到你让那么强大的恶灵化为飞烟。”
“我要看那本手稿。”
“可以。”黎弘答应得很爽快:“现在你能收走这个东西了吗?”
“你以为这就完了?”唐娜冷笑一声:“重头戏现在才开始。”
“……还有什么?”黎弘愣住。
“我买来还没超过两个月的超跑,被你控制的那个瘾君子砸得稀巴烂,你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唐娜冷笑。
黎弘笑了,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给你换一辆一模一样的。”
“你砸坏了我的车,赔我一辆一样的?说得好听,世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也不会有两辆一样的车,我的丧车之痛永远也好不了了!”唐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声说:“别以为臭钱就是万能的!”
“翻倍赔。”黎弘说:“两辆同款,或者其中一辆折为等价现金。你说呢?”
“行。”她迅速坐了下去:“一辆同款,一辆折算现金打我账户。”
黎弘点头:“可以。”
唐娜拿出手机点了点,黎弘身上的手机随之响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张微信收款码。
“……”
“先付现金,车,我要在一周内看到。”唐娜说。
虞泽看着窗外的风景,假装没有看见眼前的敲诈现场。
过了一会儿,唐娜的手机叮咚一声,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收款提示,幽蓝色的囚牢化作点点星芒消散。
唐娜收起手机,“这次算我吃了个亏,等我看到我的车了,你偷窥窃听的事就一笔勾销。”
“今天太晚了,不适合长谈。”黎弘彬彬有礼地说道:“明天下午七点,诺澜餐厅见。”
黎弘看着唐娜,问:“你的宝珠能把我送回家吗?”
“只有通向地狱的单向列车。”唐娜眨眨眼,恢复天真可爱的做派:“黎弘哥哥想去玩吗?”
“……我还是出门打车。”
黎弘向门口走去,身后传来唐娜的声音:“妖不是都有自己的出行方式吗?”
黎弘头也不回,笑道:“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妖。”
玄关的大门打开又合上了。
唐娜脸上的天真表情消失,她觉得这句话存疑,刚刚她打向黎弘的一鞭子就是为了逼他露出马脚,没想到却被他拦了下来。
唐娜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一个不可小觑的男人。
所以他走的时候,她没拦。
如果黎弘没说假话,手稿有极大可能是尼贝尔留下的,如果他得了尼贝尔的真传,势必又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目前看来他对她没有敌意,她也没必要在这时挑起战火——多料影帝呢,拿来利用不是比推开更好?
现在就连堂堂血腥魔女,为了扑街偶像能翻红都不惜踏入娱乐圈以一拖一,难道身为多料影帝的他还能幸免于难吗?
唐娜转头看向虞泽。
“徐柴派去的小狗仔应该已经在警局了,他会故意把这个料歪曲后全网散播,等到明天一早,你和毒品的丑闻就会传播得沸沸扬扬——”
这番话不管放到哪里都是不妥,唯有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说的人理直气壮,听的人平静若常。
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的只有信任。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坦荡的目光,说:“上一次就是因为错过澄清的最佳时机,藏毒谣言才会屡禁不止,再来一次,你有信心打赢这场仗吗?”
虞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和你一起……有。”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星期天。
早上九点的时候,已经开拍数月的《侠盗》在万众期待中发布了第一个片花。
谁也没想到,片花中最具看点的不是双料影帝的黎弘的表演,而是时隔多年再次触电的虞泽。
黎弘演得好,在所有人意料之中,虞泽演得好,却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在他被黑得最厉害的时候,他那些画报式演技的动图在网络上到处流传,就算没看过他演过的电视剧,网友也大多都看过他苍白的演技动图。
发布片花后,林沣思一直挂在微博上实时刷新网友评论,如他所料,片花中最出人意料的虞泽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侠盗》的演员片酬都不高,所以林沣思得以将预算都花在了电视剧上。
仅仅是一个两分多钟的电视剧,就足以窥见这部片子在制作上投入的“大手笔”。
林沣思把已经播完的片花拉到最初,再一次从头看起。
第一个片花决定片子氛围和观众第一印象,对开播后的结果至关重要,后期团队一共出了几十个版本,现在公开的这个是他征询了多人意见后,左思右想后最后敲定的版本,他相信即使再剪一百个出来,也不会比眼前的版本更让他满意了。
凛冽萧瑟的前奏声起,水墨江湖在眼前渐渐展开画卷。
夜风刮起,血雨落下,在乱世中,英雄和小人物有着不同的选择。
金戈铁马中,儿女情长何去何从,长剑上滴落的水滴,是雨还是美人泪?
一个个豪杰依次登场,在这个大时代中开辟不同的人生。
虞泽的出场顺序不算前面,他甚至排在接近片尾的地方,但是他一登场,就顺理成章的吸引了人们的视线注意。
因为他是伯赏,他旧衣旧裳,浪荡不羁地半披长发,轻佻言笑,上一刻他挑着嘴唇坏笑,下一刻却会在不公面前挺身而出,孤身一人,挑衅屠城的十万雄兵,当鲜血染红他冷白的脸颊,当万剑穿身,他却反而露出笑容,拖着残破的身躯越战越勇。
他是时代的剪影,是悲剧的英雄,在“家仇”和“国恨”中,他代表的是“乱世之人”,是“侠盗”中真正的“侠”。
林沣思无论第几次看这个片花都会觉得热血激荡,他相信所有观众也会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