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这些人全部献祭, 他便很有可能从这里逃脱出来。他望着秦素的眼神看似深情，却藏着垂涎。他在她身上嗅到了十分强大的生机。这女孩一人，便顶的上几百万。
威廉在人间行走的时候，凭借着俊美的面容和优雅的谈吐，在女人堆中无往而不利。这也导致他对女人颇为轻视，在发现这华国女人比想象中更能耐后，便拿出了以前应对人类女子的态度。
岳岭西看着他自命不凡的模样，感到手痒。这外国阴沟里的臭虫，竟敢觊觎秦素，简直找死。
他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正准备现身，让这臭虫化作养料。
秦素感应到那一闪而过的杀机，她还得留着这威廉好好研究一下，不能让岳岭西立刻将他宰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外国恶灵，而且看起来活得有些年份了，直接干掉的话太可惜了。
她直接握住岳岭西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岳岭西满肚子的火气，被她一个简单的动作给浇灭。他眨了眨眼，看上去又是乖巧的样子，同平时的燕支，如出一辙。秦素见他这表情，终于彻底相信燕支真的是岳岭西的尾巴化成的。
安抚完岳岭西以后，秦素似笑非笑地扫了一脸悲愤的爱莎，问威廉，“爱莎对你一片痴心，甚至为你杀人，你一点都不敢动，还准备抛弃她吗？”
爱莎听到这话，也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威廉说道：“她今天能为我杀了自己的父亲，杀了小镇里朋友，明天就能为了别人杀了我。”
他叹了口气：“她的爱情太可怕，我无法接受。”
秦素只想狠狠啐他一口。这威廉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爱莎这妹子虽然恋爱脑又狠毒，但对威廉没话说，甚至愿意手染鲜血。而他享受了其中的好处，如今想要哄骗秦素将他放出来，便毫不犹豫地用这档理由将爱莎抛弃。
爱莎如遭雷劈，整个人直接成雕像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受到刺激的她，为自己辩解，“就算没有我，他们也是注定要死亡的。”
“安琪拉早就预见了他们的死期。我没害他们……我没害他们……”
“是安琪拉的错！”她下意识地将这份死亡的罪孽推给安琪拉，“要不是她说出他们的死期，我也不会选择他们啊。”
“是安琪拉害死他们的。”
秦素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安琪拉的初衷是好的，她太过天真，在预见了身边人的死期后，选择说出来，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试图改变他们的命运。
然而爱莎却利用了她这份善心，并心安理得地将他们当做祭品。
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爱莎，“你说的没错，即使没有你，他们或许也无法逃过死劫。”
“但你的做法，却将他们推入了地狱。被献祭的人，灵魂是会一起被吞噬的。你想要他复活你的父亲？但你父亲的灵魂，已经被他吃掉了。就算复活了，也只是躯体而已。”
爱莎眼神变得呆滞，下意识地望向威廉，眼神透着哀求，仿佛希望他能否认秦的话。她一定是骗人的，她父亲还可以复活的，威廉明明答应过她了。
一想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爸爸，她眼眶溢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只是压抑着不敢哭出声。秦素却同情不起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刚刚说你没想害死其他人。那么那些被你骗来挖掘宝石的人呢？只要他们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成为祭品，被你的威廉吞噬掉灵魂。”
“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宝石矿，一切都是你塑造出来的谎言。”
爱莎抿了抿唇，脸色灰败。
秦素的话，赤裸裸地揭开了她的面目，让她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众人眼前，十分难堪。对她来说，小镇的人是她的朋友，若是害他们死亡，她良心上会过不去。但外来者同她不熟悉，所以她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面临死亡。
“是他们太贪心了。就算没有宝石矿这件事，他们将来也迟早会死在自己的贪心下。”她仿佛在为自己辩解，只是这话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她擦干了眼泪，语气果断。
秦素只是笑笑不说话。所以她才浪费时间和爱莎扯这些，为的就是让她承认下来这件事。等今晚过后，她就将这里发生的事托梦给镇上所有人。
威廉见之前的策略不管用，立即换了种方式，“我知道很多藏宝的地方，你放我出来，我会同你立下契约，将那些宝库同你共享。”
秦素不动声色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出来以后，会不会直接毁约？”
威廉见她动摇了，连忙保证，“我以魔王路西法的名义发誓。”他说起路西法的时候，语气波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的恐惧。
秦素本来就准备将他放出来，如今找到了台阶，便顺势点头，“也好。”
威廉露出了笑容，用一种听起来拗口的语言开始签订契约。尽管语言不通，但不妨碍她理解。毕竟她所修的可是因果大道，直接能够通过大道真意来了解誓言。
在他说完契约内容时，秦素能隐隐看到他身上多出了一条似有若无的因果线，因果线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她若有所思：那条因果线应该象征着魔王路西法。若是顺着因果线过去，说不定还能来一个地狱探险。单单这条因果线，这一趟出门便值了。
她走到十字架面前，开始破解十字架上的禁制。这十字架的力量虽然因为信仰，衰退了不少，但威力尚存。加上她没研究过这方面的体系，在破解的过程中，十分花费心力。
“信仰，他们的力量体系是信仰。”岳岭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秦素对于信仰并不算精通，她更喜欢将力量掌握在手中。而信仰这玩意儿，太依赖于外界，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她以前也不曾想过走神道信仰的路线。
“试试将你收集的功德之气融入其中。”
秦素按照岳岭西的说法，尝试了一下，眼前亮了亮。功德克制信仰啊……三千大道，相生相克。不过像哪条大道和哪条大道相克，这种都属于上界隐秘。秦素所在的阆风宗，也只知道其中的几条。
用功德之气溶解信仰，果然很快上面的印记便消散了。
大大的十字架，最后变成了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十字架，落在了秦素手中。这东西留着，之后说不定会用到。
威廉察觉到束缚在他身上的力量消散开来，他发出一阵自己畅快的笑声。
“多谢你，秦。”他同秦素道谢，然后按照契约将那收集的那几处宝库告诉秦素。
秦素记了下来。
威廉眼神一闪，红光飞快地掠过，语气温柔，“你真是好人，为了答谢你，我决定让你变得更强大。”
只要吸收了她，她便成为他的一部分。他强大，意味着她也强大。嗯，他这不叫伤害她，而是在让她变强大，所以他没有违背契约。
与其同时，雾气凭空出现，将他们笼罩。
秦素看到自己站在阆风宗的山门前，阆风宗屹立在云端深处，周围云雾弥漫。
她一脸紧张地看着那山门，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她在路上遇到了阆风宗的一位仙人，被她带回了山门。她只是一抹魂魄，没有肉身。阆风宗里，不曾收过这类型的弟子。像她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去鬼门宗。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门打开，一个白胡道长走了出来，那是阆风宗的苏长老。苏长老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你同我们阆风宗无缘，下山吧。”
秦素面无表情，直接掏出了一个巨大的锤子，用力砸了过去。
白胡道长变成了威廉的脸，被打得惨叫连连。
麻痹，敢用这种幻觉吓唬她！
威廉声音尖锐，“你不怕违背契约吗？”
秦素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专门管契约的。”她违背契约，能叫违背吗？那是在为因果大道修补bug！
第153章
再说了, 秦素也不算违背契约。她是答应过不会伤害威廉。但千金可没和威廉签订契约。
威廉被这么一锤，直接倒在地上。那一锤，直接捶掉了他大半的力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素——他明明已经将她拖进了幻觉之中, 怎么还是输了。
秦素嘴角勾了勾，“多亏了你, 我终于能打一次苏师叔了！”
威廉所施展的幻境, 应该是能让人见到最害怕的场景。秦素那时候刚穿越过去没多久，连个肉身都没有，一路上还险些被人给超度了重新投胎, 后来她遇到了师傅。师傅将她领入门，只是阆风宗那时候并没有收鬼魂为弟子的前例, 所以师傅就算有心收她, 也得问过掌门人。
当时的她, 最害怕的便是被阆风宗拒绝，不得不去鬼门宗。没想到因为这幻境，她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场景。当时的苏师叔，是门派中出了名的老顽童，没有什么架子, 平时喜欢恶作剧，还特别坏心地骗她说，阆风宗不要她。等秦素哭了以后，才手忙脚乱安慰她。当时她哭的事情，堪称以后的黑历史，时常被拿出来说嘴。
秦素并不讨厌苏师叔, 后来他也对秦素很好。不过能用锤子打他，就算只是幻影，也能让她出点气了。
巨大的锤子化作了一只橘猫，跳到了地上。千金伸了个懒腰，喵了一声，从外表看来，就是个普通的橘猫，柔弱无辜，除了胖了点。
千金一脸喜悦，她馋了这恶灵好久，可惜一直找不到下嘴的地方，毕竟那十字架太崩牙了。结果素素真的将他放出来了！素素果然是最爱她的！
千金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终于可以吃你了喵！”她一激动，说话都多了个口癖。
威廉在这看似寻常的橘猫身上，竟是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见势不对，就要溜走。
千金怎么可能放过到嘴的美食，她的爪子忽的变大，一巴掌将威廉拍了下来，按在爪下。威廉刚被放出来，原本就还没恢复实力，千金下爪又没留情，他当场就重伤了。
原本笼罩的雾气被风吹散，秦素笑眯眯地走到威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其实就算你没和我签订契约，我也会放你出来的。”
“你若是不出来的话，我的宠物怎么吃你呢。”
威廉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可以告诉你更多秘辛，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千金撇了撇嘴，毫不理会他的声音，直接吞吃入肚。这名叫威廉的恶灵，虽然被镇压了那么多年，实力下跌了不少，但修为摆在那边，吃起来还是十分可口的。
秦素问她，“吃出点什么心得没有？”
千金不仅吸收了对方的魂魄，记忆也继承了一些。不过或许是威廉死前动了手脚，她所分享到的记忆不算多，只有一些零散的碎片。
她说道：“他原本是地狱里的恶魔，听说人间有很多灵魂可以享用，就跑了上来，结果遇到了一个天使，直接被封印在十字架下面了。”
天使？
秦素若有所思，看来这里的天使，在修仙界大概化神期那实力。外国人信仰的上帝，大概也是渡劫期以后的水平。嗯，在她飞升之前，她绝不主动挑衅他们。
她原本还想去地狱走一趟，现在看来，得往后放放。在没有足够的修为之前，到处乱跑，那是作死。
千金走到秦素面前，说道：“不过从他的记忆里，无论是天使还是大恶魔，都没法在人间停留超过五分钟，就会被送回去。”
秦素先前也猜测到了，千金这话无疑是证实了她以前的揣测。应该说，这是法则对地球的一种保护形势。要是放任那些人随意行动的话，地球上的人便会沦为他们圈养的牛羊，任他们宰割。
千金圆滚滚的眼睛望向瘫倒在地上的爱莎，问秦素：“素素，这人类你要怎么处置？”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
秦素和千金说话时，都是用中文，爱莎听不懂。但刚刚橘猫一口吞吃了威廉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当见到千金望过来时，她嚎啕哭出声。
“不、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以后不敢了。”
“我是被威廉给蛊惑了。”
她生怕自己成为了这只猫的猎物，连忙求饶。
秦素阻止了千金，“别吃了，她又不好吃。”
爱莎的罪孽，还是交给其他人来处理吧。就这样吃了她的话，反而便宜她了。
爱莎见逃过一劫，喃喃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对于秦，她十分忌惮，生怕她将她做过的事情捅出来。但秦连威廉都能收拾，更别说她了。她只能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她行行好，放过她，别告诉其他人这些事。
秦素没管她，她念头一转，手中出现了一团的朦朦胧胧的光。光晕越来越大，到最后笼罩着整个小镇，这光晕持续了三秒钟，然后像是泡泡被戳破一样，重归黑暗。
与此同时，小镇中熟睡的所有人，同时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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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走到岳岭西身边，岳岭西回过神来，神色晦涩难辨，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以后，他便一直维持着这姿势。明明他幻术比秦素强，更不容易中招才是。
秦素说道：“他的那幻术倒像是天赋的一种，让人防不胜防。”
她一开始以为幻术是从雾气起时开始的，等千金吞了他，和她一交流以后，才发现，在最初就已经施展了幻术。雾气那只是一个幌子。
可惜这是他的天赋，所以都没能学习。
岳岭西嗯了一声。
秦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岳岭西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的话……你会如何？”
秦素问道：“是换了脸，还是换了灵魂？”
岳岭西说道：“灵魂。”
秦素道：“既然换了灵魂，那就是被夺舍了？那我应该会帮你夺回自己的身体。”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这种事我有经验。”
毕竟她是被夺舍过的人。好歹岳岭西也当过她的宠物，秦素性子颇为护短，自然不会让他欺负了去。
岳岭西唇角勾了勾，他本来就长得极好，笑起来时，更是如同倒映在清泉上的一弯明月，让人目眩神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