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淡然点头，“可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法子她也喜欢。幸亏这姑娘没来以德报怨的那一套。
她按下按键，让他们踏上爱德华的后路。不过岳岭西给她的那颗珠子已经用掉了，加上天魔老祖在附近的分身已经被千金给吃了，所以现在最多只能召唤出其他小恶魔。
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秦素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
艾琳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觉睡得比她想象中还要久。
等她妆容齐整后，已经下午一点了。
反正按照她的行程，大后天才开始工作的，不着急。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心情十分愉快。昨晚她顺利地将秦给带到这农场里，完成了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务，爱德华大人甚至同她许诺，会捧她做上亿大制作影片的女主角。
有那些大人的支持，再凭借着她的才能和美貌，她的人生将一帆风顺。这是一年前的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那时候的她每天睡在不到十平方的地下室，常常饱一顿饥一顿。
偶尔她脑海中也会想起那些被她欺骗过来的女孩子，回荡着她们的惨叫。
虽然对不起她们，但她也没办法。那些大人物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她别无他法，为了活下去，她只能遵守他们的命令。要怪，就怪她们所相信的主不曾庇护她们吧。
她这样想道，原本隐隐浮起的不安便这样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理直气壮的情绪。
只是当她走到餐厅里，看到坐在椅子上，一派淡定的秦时，忍不住因为吃惊而张大嘴巴。
“秦，你……”她现在不是应该呆在底下的实验室吗？
秦素将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喝了下去，抬眸向她微微一笑，“怎么了？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爱德华和那些科研人员虽然被她解决了，但全世界还有不少他们的爪牙。所以接下来她还得花费几天时间。有因果大道在手，她不难揪出他们。
唉，自己就是太善良了。
艾琳表情僵硬了一下，“怎么会？我，我只是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
她走到秦素面前，“你看到我朋友他们没？我起来以后，就没见到他们了。”说也奇怪，这农场的人明明不少，她今天起来后，除了秦素，却一个都没瞧见。甚至那些保镖也都不见踪影，让她感受到了不安。
秦素露出再甜美不过的笑颜，“你说他们啊？他们都在实验室等你呢。”
艾琳身子僵住了，眼睛瞪大大大的。
“你别让他们等太久，你们可以组团一起下地狱，这样也有个伴。”
*****
秦素将实验室的资料全都拿了出来，准备上交给华国政府。这可是足以惊动全世界的丑闻，足够拿来当做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交给政府是最妥当的。想来华国的领导，也乐得见到国外出丑。不过里面那些受害者，她们的身份全都被她给模糊了。
千金化作锤子，出现在秦素手中。锤子飞上了天空，划出长长的弧度，将一条条因果线斩掉。
斩因果。
她直接斩掉了自己和这农场的所有因果，一劳永逸。这也意味着，即使当地政府和警察过来调查，也完全查不出她和这农场半点联系。
甚至那些被救出去的女孩子，他们记忆中的秦素将被抹除掉。大道将自动修复其中的漏洞。
因果大道作为三千大道中排名前列的无上大道，其强大可见一斑，就是这般不讲道理。
她隐去身形，打了电话给岳岭西。
“我说，你要还准备离家出走多久啊。”
岳岭西这几天一直不人影，明显是在躲着她，整一个离家出走的小朋友。
“你已经一千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以为，你现在不想见到我。】
秦素揉了揉太阳穴，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要是一直避而不见，我怎么斩草除根呢？”
空气中传来了一阵波动。
岳岭西身影重新出现，“如果要杀我的话，不仅要将我神魂灭了，还得将我其他尾巴化作的分魂一起解决，不然就不算真正的斩草除根。”
秦素：“……”
她有些艰难地说道；“你这是在教我怎么杀你吗？”
岳岭西没说话。
秦素淡淡道：“你若是想杀我，我绝不留情。但在你动手之前，我也不会主动出手。”当然了，她肯定会做好相关准备的。
岳岭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秦素没好气说道：“我又不是你们魔道。”
这就是正道和魔道的差别。正道知道一个人会做坏事，那么阻止对方，要么在对方做坏事后惩戒对方，却不会因为那尚未到来的未来而提前出手。
“不过没想到天魔老祖，居然是你师祖。”岳岭西在解决他的时候，可没留情过。
岳岭西眼中闪过冷意，“他不仅是我师祖，还是我师傅。”
“他在被上界打得神魂俱散，因为他留的后手，没死全。魔宗的功法被他动过手脚，每一任魔宗宗主，只要修行了功法，都将成为他天然的容器。”
秦素恍然大悟，在这瞬间抓住了脑海中飞快闪过的一丝灵感，
“所以你破釜沉舟，选了这种修炼方式？”
岳岭西继续保持沉默。
秦素认真地看着他，“真到了那天，我不会手软的。”
岳岭西忽的弯了弯眼睛，“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不会杀你的。”
秦素：“？？？？”
不是，她以为他会说，他会等杀了她以后，再复活她一类的话。当然了，要是他真敢这么说的话，秦素肯定直接送他去轮回，结果对方反而爆出了这种恋爱脑的发言。
“想要证道，就得明心见性。”
“若是扼杀了本性，失去自我，将无望大道。”
他太过投入，导致喜欢她已经成了他本性的一部分。所以无论是涂清、燕支，甚至是其他人……在见到秦素便自然而然地喜欢上她。
所以，他不会杀她。那一幕，也仅仅只是幻觉。若是扼杀本性，抹除自我，就更容易出现心魔，被天魔老祖夺舍。
在说出这句话时，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无数个未来。他的未来，是无解啊。
作者有话要说： 岳岭西：嗯，我要去喜欢一个人，然后杀妻证道。
然后，他就这样把自己给坑了。这大概是我笔下，最喜欢坑自己的男主了。
第159章
秦素愣了愣,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告白？而且还是以大道为赌注的惊天告白？
一时之间, 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复，她张了张口, 那声谢谢还没说出口, 就被岳岭西直接阻止了。
“等等，你别说谢谢啊。”他叹了口气，“传闻中, 在人类社会里，说谢谢是在发卡, 是拒绝的意思。”
秦素挑了挑眉, “你意会一下就可以。”她在茫然的同时, 是挺感动的。但感动归感动，她也不会因此答应啊。对她来说，岳岭西是相处融洽的道友，但也就仅此而已。一心在大道上的她，的确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在情情爱爱上。
岳岭西直直地看着她, 当他用这种深情又忧伤的眼神看人时，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其攻击。然而修仙界里，秦素看惯了美色，再可怜可爱的撒娇也经受过，所以已经有抵抗力了。
“你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没马上想着斩草除根, 说明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一点地位的吧。”
他仿佛想要在秦素这边乞讨一点感情过来。
秦素说道：“唔，你想听真话吗？”
岳岭西立刻点头，又说道：“如果假话更动听的话，我也不介意听假话。”
秦素睨了他一眼，这是想占她便宜啊。
她嘴角勾了勾，笑容透着不怀好意，“一个原因是我是阆风宗第一百六十八代的大弟子，要以身作则，不能乱了原则。”
阆风宗差不多每五十年开山门招收弟子。
“第二，我觉得天魔老祖是故意挑拨离间，要是真对你出手，那反而如他的愿。看到他不爽，我就开心了。”
“第三嘛……”她拖长了音调，岳岭西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秦素笑道：“燕支虽然性格同你截然不同，但毕竟也属于你的一部分。你若是死了，燕支怎么办？燕支那么乖巧，又信任我，我当然不能当这刽子手。”
岳岭西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了下来。
他，居然得靠着情敌的存在，才保住地位，苍天啊！有没有道理啊！果然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天真单纯忠诚的小狼狗吗？
就算燕支是他故意制造出来的，岳岭西心里还是酸成一颗柠檬了。
他幽幽地看了秦素一眼，“以后我不当狐狸精了，我要当柠檬精。”
秦素没忍住，笑出声来。笑过以后，她的表情变得凝重。
“所以天魔老祖那边，你……”
岳岭西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一下，“这是秘密。”
他看起来十分笃定，仿佛未来被夺舍的危机，随手就可以解决一样。
秦素叹了口气，“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她顿了顿，望向他的眼神很认真，“我不希望我有亲手杀了朋友的一天。”
倘若岳岭西真被那位老祖给夺舍了，为了避免对方造成生灵涂炭，秦素只能狠下心来动手了。
岳岭西嘴角勾了勾，笑容如山泉上的清风，若不是他自己承认，他的气质相貌更像正道中人，反而不像是魔宗的宗主。
“如果我将来失败了，我希望你能亲自杀了我。”
“好。”秦素应了下来。
岳岭西却忽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了起来。
秦素眼皮跳了跳，“你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拉钩上吊一百年，这个她五岁就已经不玩了！
岳岭西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含着委屈，让人不忍拒绝，“我没玩过这个。”
秦素想起他的经历，他看似云淡风轻的外表下，不知道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她难得心软，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拉了拉，“这下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岳岭西看起来满足了。
秦素瞥了他一眼，倒是从他今天的神态看出了几分燕支的影子。
她另起了一个话头，“你这几天在外面跑，总不见得只是送那些女孩子回去吧？”
岳岭西嘴角勾了勾，“我已经买下了一个农场，那农场下面有一条玉石矿。”
秦素微微颔首，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出国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们不是一共占卜了四个点吗？顺便将另外两个也一起买下好了。”
都出国了，而且签证都办好了，不一起买下反而浪费了。
岳岭西乐得同秦素有更多的单独相处时间（千金直接被他给忽略了），他自是一口应了下来。
*****
后面的两处地方就没有前面两处那么多事情了。一处是一个葡萄园，另一处则是沙漠。秦素和岳岭西，一人买下一处，花费的钱并不算多。
那葡萄园里留下的葡萄酒，则被她当做特产，拿回华国送人了。整体来说，这一趟出行收获是大大的。
至少在她渡天劫之前，她已经不需要担心灵气不够用了。至于等度过天劫以后，这个地球也容不下她，她完全可以飞升到灵气充沛的地方。
再说了，按照门派中书籍的记载，后面的境界，所需要的灵气并不多。
等她回到家以后，已经十一月底了。
秦素在葡萄酒里加了点灵液进去，便是人人追捧的礼物了。她留了一部分给茅山宗的人，其余每瓶包装好了，送了出去。
季钰景还问他，“我爷爷下个月71大寿，老大您要过来吗？”
秦素直接拒绝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去年的她了，不需要为金钱操心。她本身不是那种特别注重物质的人，所以不需要再努力赚钱了。
季钰景虽然有些可惜，却没勉强，也不敢勉强。他说道：“我爷爷准备今年寿宴上就将我堂哥给认回来呢。”
秦素楞了一下，原来季家诅咒在被解除了以后，季老爷子这一年来都没将孙子认回来？这进度也太慢了吧。
看出她的想法，季钰景说道：“直接认回来的话，在其他人的阻止下，我堂哥想要站稳脚跟也不容易。”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在这一年里，我爷爷寻了个理由，将堂哥放进分公司里。堂哥做得很不错，公司今年的效益比起去年增加了五成。”
秦素微微点头，季老爷子对自己的长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道：“那你堂姐呢？”
季钰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堂姐的话，她愿意的话，还是季家的大小姐。”
他叹了口气，说道：“去年寿宴她本来要回国的，结果出了事故，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我爷爷便让她休养好了再回来。今年她肯定会回来的。”
季钰景说到一半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
等等！他这位堂姐，在几年前还和徐骁有婚约呢！结果徐骁遇到秦素以后，就和她解除婚约了。堂姐性格颇为心高气傲，受不了周围人的嘲笑，加上对徐骁也有几分真情，便出国疗情伤去了。
前世里，她因为在国外的缘故，倒是躲过了一劫。
如今她要重新回来，那会不会跑来找老大的茬？
季钰景不担心秦素，只担心堂姐季可言的安全。两人针对上，吃亏的肯定是这位堂姐。因为季可言从小就喜欢摆大姐大架子和说教的缘故，季钰景和她的感情一般般，但毕竟也喊了二十多年的姐姐，不免担心了起来。
他干脆和秦素先敲了边鼓，把这件事告诉她。
秦素歪了歪头，感慨道：“这世界真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