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微微一笑，“遇到鬼，没有几个人不怕的。”
万虹咳嗽了一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倒是给了我一个灵感。”她的眼睛亮成了一百瓦大灯泡，“我觉得，我可以成立一个阴间讨债公司，准备为人向那些欠钱不还的老赖催债。”
“就算对方死了，我还能催到地府里呢。”
她发现这门生意大有前途啊，做得好了，她以后就有数不尽的香油可以享用，堆成山的纸钱来花费。
秦素嘴角跳了跳，头一回对万虹这女鬼产生敬意。
“你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嘛。”
“嘿嘿。”
万虹得了他的嘉许，兴奋得身子都要飘到天花板去了。
秦素挥了挥手，“那就尽情去做吧。我可以当你的后台。”
“不过你得给我三成的收益。”
她当然不能白白当大腿了。
万虹一脸感动地看着秦素，“还是大人您心地善良。换做是以前的主人，最多给我一成。”果然跟着大人混，有饭吃。她这跳槽跳得真是明智。
秦素：可恶！报价太低了！她重新报价可以吗？
第60章
秦素终究不是那等出尔反尔之人。话都放出口了，当然只能拿三成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这笔钱是白拿的, 无论拿多少, 都算是赚到。
可恶, 还是有点小心痛呢！
万虹得了她的允许，兴高采烈地跑去捣鼓起这件事。首先她可以先去联系那位老孙其他的债主。反正那位老孙据说还有两套房子呢, 不怕还不起钱。
秦素解决了这事以后，就没怎么管了。倒是秦清乐问了她几句, “你那朋友对老孙做了什么？他早上遇到我, 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
秦素似笑非笑道：“我说过了, 我朋友讨债是专业的，老孙已经将借她的钱都还了。”
秦清乐很惊讶, 这才借钱几天而已呢, 这就把钱给还了？要知道老孙是那种拖到时间到连利息都不肯给的人, 这回才借了几天，跟赶投胎一样将钱给还了。
他忍不住往窗外看了看——没下红雨啊。
“他已经认识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过分, 现在已经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秦素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不带半点心虚。
秦清乐虽然不知她说的真的假的，反正他自己不可能再借钱给那人的。他吃过一次教训已经够了。
秦清乐又问她，这次会在家里呆到什么时间。
秦素还琢磨着在开学之前，将手头的钱拿去买石料。
“大约初九就会走。”
买好石料回来，她正好可以将论文的初稿给导师过目, 如果没问题的话，下学期就可以轻松多了。他们下学期的课程更好，学生除了写论文、就是准备实习和考证。
这也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拿来修炼。说不定在毕业之前突破筑基来到金丹期不是问题。前世她这一步骤只花了二十多年，在宗门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和秦清乐闲话家常，她忽的心中一动——她刻下的法阵，被触发了。给亲朋好友的玉佩手镯的这类东西，秦素不仅刻了法阵，还留下一点印记。这样对方若是遇到危险，触发到法阵以后，她还能迅速定位找到他们。
尤其是她境界进步以后，能够留下的印记就更多了，无论周围灵气再稀薄，都不影响到她的感应，比GPS定位系统还好用。
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开展这个业务赚钱呢。
秦素也只是随意想想罢了。她始终不曾忘记过自己的初心，赚钱是为了修炼，倘若为了赚钱，耽误了修炼，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被触发的法阵是属于秦源身上那玉佩。也就是说，这熊孩子还真惹出事了。
对于这结果，秦素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这年纪的男孩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站起身，对秦清乐说道：“我出去买几本参考书回来。”
婶婶正好炸了一盘的南瓜饼出来，惊讶问道：“你不是大四了吗？还得继续看参考书啊？”她可是清楚这位侄女并不打算继续考研。
秦素淡然道：“不，给弟弟买的，我看了一下，他们学校的作业还是少了点。”
就是作业太少，才让这群中二有时间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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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少年在一件老旧的屋子中集合。屋子里是那种典型的老房子，头顶的瓦片还有一部分没了，房梁的蜘蛛丝带来岁月沉淀的腐朽气味。这屋子背向阳光，即使是白日，屋里也黑漆漆的，没有什么光。
这家老房子是他们四个人特地挑选出来的，据说是W市闹鬼最严重的一栋。即使大白天，也没有什么人胆敢进来。据说这栋老房子在一百多年前是属于一家富户的。结果有天晚上，全家都被入室抢劫的强盗屠杀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那血腥味，更是好几个月都不曾散去。一开始还有乞丐冬天晚上睡在这里，结果因为闹鬼事件层出不穷，就再没人胆敢这么做了。原本那游戏是要在半夜玩，但半夜他们几个都出不来家里，索性选择白天玩，特地从这闹鬼的大房子中，挑选出采光最差的一个屋子。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玩那游戏吗？”其中挑染了一撮绿色的少年吞了吞口水，语气有点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一进来就全身发冷，分外不舒服。黑黝黝的环境让他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着一样，胳膊上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另一个一头黄毛的少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老四，你别是怕了吧？”
绿毛瞬间炸毛，“你才怕了！”这年纪的人，最怕激将法了。
四人中年纪最大，今年高二的季钰景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连据说很可怕的碟仙都玩过，不也没什么吗？有什么好怕的？”
季钰景家境不错，每个月都能拿到几万块的零花钱，又舍得请小弟们吃饭，因此很是笼络了不少学生。季钰景平时最喜欢玩这些神神鬼鬼的游戏，秦源等人便是因为这点，从诸多小弟中脱颖而出。
秦源点点头，四个人中，他年纪最小，胆子却最大，“这些都骗人的，连我都不信，你们不会相信这种莫须有的玩意吧？”
连最小的秦源都这么说了，其他两人当然不好意思说不敢，面面相觑了一下，咳嗽一声，“那我们开始玩了。”
“你们百度过四角游戏的规则没？”
季钰景不耐烦地说道：“这种烂大街的游戏，谁还不懂啊。每个人选个角落站好。我们等下按照逆时针方向来拍肩膀。”
他抬脚先选了右上角那个角落。秦源略一思索，便选了左上角。所谓的四角游戏，就是在灭灯了以后，房间四个角都站着人，面对墙角。每个角的人都按照顺时针或者逆时针往前走，轻拍前面那角落的人的肩膀。当走到没有人的角落时，就咳嗽一下，继续往下走。
一般来说，只有四个人玩，那么每一轮都会出现咳嗽声。然而当咳嗽声不见了时，则说明每个角都有人在，而且另外还多出一个人在走。
这就意味着，玩着玩着，就有鬼魂加入，变成了五个人。
秦源觉得，拍他的人最好是季钰景比较好，这位老大比较不会恶作剧，故意不咳嗽来吓唬人。要是其他两位，那可就不一定了。
“咦？屋子里更暗了！”绿帽惊奇说道，就跟黑夜降临了一样。
季钰景语气平静，“外面太阳被挡住了吧。好了，别废话了，我们开始吧。”
随着这话落下，四角游戏正式开始。
*****
秦源听到咳嗽声，漫不经心地想道：这游戏挺无聊的嘛。看网上说的那叫一个恐怖，其实也就是那样。果然人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等他回家以后，他一定要发帖子，讽刺那些被吓得语无伦次的人。
一道咳嗽声响起，带给他一种安心感。
忽的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咳嗽声距离他很近，近得仿佛是对着他耳朵说话一样。
不安的情绪涌了出来。
然后又是一声咳嗽。
一声又一声。
咳嗽声此起彼伏响起。按照正常情况下，每一轮，只会有一个人拍不到人，从而咳嗽的。
然而按照这情况，却像是每个角落的人，都没拍到人，所以咳嗽了。
那么人呢？
秦源有些脚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他三个人串通起来故意整他的恶作剧？一时之间，他忘记了不能回头的规则，忍不住别过头去。
屋里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其余三个角落，他隐隐看见人影，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三张不曾见过的面孔。老大他们其他三个人呢？他们去哪里了？他似乎听到了滴滴的声音，仿佛水滴落在地面上。
不，那不是水，是血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一起玩游戏啊。”
秦源浑身僵硬了，恐惧如同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感到呼吸困难，甚至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原来玩四角游戏，真的会玩出鬼！他后悔了！他就不该逞英雄跑来玩这个的。
下一秒，他挂在脖子处的玉佩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惨叫声响起，因为距离很近的缘故，加上声音尖锐，让他脑子像是进了电钻一样，吵得脑壳都在喊疼。
其他角落的人，或者说是鬼，包括拍他肩膀的那个，全都不见了。
秦源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环顾了一圈。鬼真的都没了。
一阵暖意从玉佩传递过来，让他全身到四肢都暖和了起来。他低下头，不可置信地握着先前堂姐送的玉佩。刚刚就是这玉佩，救了他一命。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堂姐刚回来那天说过的话。
【最近小心撞鬼哦】
原本以为是诅咒，事实上却是提醒。他那堂姐，绝对不是普通人！
秦源很想捶胸顿足，不听堂姐言，吃亏在眼前啊。
*****
于是当秦素来到秦源面前时，她这中二堂弟，定定地看着她。
“天王盖地虎。”
秦素回了一句，“小鸡炖蘑菇。”
秦源大惊：他的堂姐果然被夺舍了！不然不会连这个都不懂！他怯怯地问，“我原来的堂姐，去哪里了？”
秦素手有点痒——这破熊孩子！
她直接一个暴栗过去了。
秦源脸色煞白：他果然不该嘴快，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了吗？
第61章
这熊孩子，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一眼就能看穿, 实在好懂。
秦素呵呵一笑, 目光从他的头扫到脚，像是在挑拣货架上的猪肉一样, “你这年纪，肉质鲜美, 一口咬下去满口喷香, 我看清蒸或者生吃都可以，再撒上一点我自己做的调味料, 味道就更美了。”
秦源抖得更厉害了，脸惨白惨白的, 脚开始哆嗦了起来, 迈不开步子了。
这孩子……真的很好骗啊。
秦素哼了哼, “你还真信了啊，需要我说你七岁时过年发生的事情吗？”
秦源想到那黑历史, 瞪大了眼睛，都破音了，“姐，你绝对是我亲姐！我信你了！”
那时候的他，熊的程度比起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大过年的用鞭炮炸粪坑，结果没想到鞭炮威力太大，炸得自己一身米田共。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有的书上, 夺舍也能看到前身记忆的。”除了夺舍，他想不出别的解释理由啊。堂姐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能够未卜先知不说，送的玉佩还能治退鬼魂，现在又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他面前，分秒不差。变化这么大，不能怪他脑洞大开。
秦素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成绩老是倒数了：敢情他时间都拿来看了，想象力的确挺丰富的。
她咳嗽了一声，说道：“其实在去年，我救了一个老爷子，他临死之前，将他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我，让我继承他的事业，将他们这一门的绝学发扬光大。”
“你知道的，在打开了新的世界大门以后，我便觉得原来的自己只看得见眼前三亩田地，视野真是太狭隘了。以前斤斤计较的我真是太愚蠢了。”
秦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这堂姐，就是中典型的主角命格，心血来潮救个人，都能拥有金手指。
他信了！这种明显胡诌出来忽悠人的话，他居然就这样信了！而且还不带半点怀疑的就全盘接受了！亏她还准备这理由不成，再换一个新的！
秦素呆了一下，低下头，憋笑憋得很辛苦了。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源还真是天真单纯不造作的孩子呢。
现在的秦源对堂姐充满信心，他忽的想起自己还有三个小伙伴，脸上换上了焦急的神色，“姐，我还有三个朋友，他们不见了！”
秦素环视了周围一圈，笃定道：“你们之前玩什么游戏，把鬼都招出来了。”
秦源摸了摸鼻子，“四角游戏。”早知道这游戏这么诡异，打死他也不玩啊。
秦素说道：“你说其他三人吗？其实他们也在这件屋子里。”
时间所有事物的存在，皆有因果。只要是因果线，便逃不过她的眼睛。秦素自然能看到这间屋子中，其他人的，甚至包裹鬼魂的因果线。
秦源左顾右盼，“但是我没看到他们。”
秦素淡淡道：“你可以理解为不同空间。”
她刚说完，手便向空气中一抓，秦源立即感觉眼前似乎有一层雾气被风给吹散开来。
下一刻，他看到了绿毛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哼，我就知道你们想吓唬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自我碎碎念，洗脑自己的他，就这样闭着眼睛一脸大无畏地玩了下去。
秦素：“……”
秦源这朋友，也是逗比啊。
她扫过那几个鬼魂一眼，鬼们嗅到了秦素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不敢再玩，连忙消失在他们面前。说起来，是这几个少年私下闯入别人的地盘，原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在没出人命的情况下，秦素当然不会拿这些鬼开刀。
她如法炮制，继续打破另外两层的空间。黄毛缩着头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恨不能自己是路边不起眼的石头。至于秦源的老大季钰景，他已经昏迷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