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床前的男人,眼眶发红,鼻尖发酸,嘶哑着喉咙质问:“沈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呜呜呜。”
沈屹明明是个听话的小奶狗,怎么突然就如此不讲道理呢?
男人仿佛听见笑话一样,捉住她还在颤抖的小腿,低声呢喃:“晚晚,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很早之前,就想像现在这样。
把她关进一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让她每天能看见的、能听见的、能依赖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让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哭着祈求自己的怜惜。
让她再也不敢生出离开的心思。
将她的羽翼生生折断,囚在只属于她的牢笼之中。
沈屹醒来时,还在半夜。
他睁着眼,良久才回过神来,那梦境中的一切似乎真的发生过,他坐起身,看着身侧熟睡的女人,她五官的每一处都是他喜欢的。
沈屹的五根手指头默默捏紧,他闭上眼睛,悄然无声的露出一抹笑来。
其实,他是理解梦里面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的。
而且这些事,他也已经肖想很久了。
生生忍着,已经快把自己扭曲。
他非善人,对陆晚晚付出的一毫一厘,都要从她身上收回来。
甚至看着梦中的那个自己,他的内心隐隐的叫嚣着,对她粗暴一些,狠绝一些。
叫她再也不敢生出任何想要离婚的想法。
陆晚晚嘤咛两声,却是没醒,只是换了个姿势接着睡下去了。
沈屹的长指落在她凝脂般细腻的脸颊上,嗤的一笑。
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一点还会有一更
第31章
对于离婚这件事, 陆晚晚心里已经不抱多大的期望。
压根就不用指望沈屹会乖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若是想提诉讼,她又抓不到沈屹的把柄,加上头疼的毛病弄得她心烦意乱, 也就自暴自弃了。
陆晚晚本性骄纵,吃不得丁点苦头,小脾气也多得很,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挑沈屹的毛病, 总觉得哪哪儿都不满意。
春意渐深, 下了几天雨之后天气逐渐转热, 倒是没有前几天那么冷。
陆晚晚整日里都懒洋洋的窝在家里, 像只慵懒的小猫儿,她在卧室里从不拘着自己, 穿着单薄,白嫩嫩的脖子露出一截, 像是透着浅浅的粉色。
她站在窗户边, 眸光朝远处看了两眼,眉目如黛画, 娇小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下,衬的雪白。
陆晚晚安静沉思的模样, 像个坠落凡尘的仙子,漂亮空灵。
生病这段日子,她又瘦了点,下巴尖尖, 黑眸前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水光,单薄消瘦,倒是少了从前张扬锐利的锋芒,多了几分孱弱之美。
沈屹跟着她也瘦了点,柔和的五官陡然锋利起来,紧绷着的下颚,眼神阴郁暗沉。
陆晚晚转过身,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春款新裙,背对着他换衣服,边说:“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我们是不是要回沈家?”
沈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白软的脸蛋看着让人想在上面咬上一口,尝尝看是不是甜味,他道:“你不喜欢沈家,那就不去。”
陆晚晚偏要和他作对,这种心思幼稚又无聊,还带着点刻意的反抗。
她无辜的眨眨眼:“我没有不喜欢沈家啊。”
沈屹笑看着她,不吱声。
陆晚晚轻柔的指尖搭上他的胳膊,“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我对你家里人印象还是很好的。”
沈屹就抿唇不语,看着她演戏,小姑娘做作的憨态很是生动,指尖轻划过的地方,泛着丝丝香气。
陆晚晚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假,恼羞成怒之下,她推开沈屹,没好气道:“你去换衣服。”
沈屹嗯了声。
陆晚晚见他挑了件黑衬衫,没有打领带,上面两粒纽扣开着,锁骨微露,外边套了件黑西装,温润的气质恍然消失,气势强大。
陆晚晚心里忽然来气,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沈屹最常穿的就是一身黑。
压抑,可怕。
她的脸很白,指着他身上的衣服,无理取闹的说:“我不喜欢你穿的这套西装,你去换掉。”
沈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唇畔弯弯,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陆晚晚止住声,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
沈屹最终还是穿着那套黑色西装没有脱下来,陆晚晚看的胸闷,不管她表现的多么平常,骨子里还是畏惧那个阴沉不讲理的沈屹。
冷漠无情的、不会心软的他。
沈屹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断断续续的梦境尚且创联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看着十七八岁的自己和陆晚晚。
看着几年后的画面和校园里的交错。
梦里面的陆晚晚其实和他认知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她脾气很大性子很软,娇滴滴的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了,动不动就掉眼泪。
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眼睁睁看着她从教室后门溜走,然后和一众好友偷偷翻墙。
沈屹能感受到梦中那个稚嫩少年心中的火气,旺盛的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人都烧死。
少年冷眼看着,却是固执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忍无可忍,他守在围墙之下。
陆晚晚爬上墙头,傻乎乎的看着冷若冰霜的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按照道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
少年冷冰冰的盯着她:“老师让我来等着你们。”
陆晚晚双手合十作祈求状,眼巴巴的看着他,软着声音说:“屹屹,你就当没看见成不成?老沈头肯定要抓我们回去抄书还会叫家长的。”
“我爸爸会把我打死的,你忍心吗?”
少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她,说:“下来。”
陆晚晚从围墙上跳下来,刚好扑进他怀中,把人抱了个满怀,她搂着他的腰,仰脸笑嘻嘻的看着他,“求求你了嘛,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少年轻轻将人推开,排干净她衣服上的灰尘,略带嘲讽,轻声道:“我看你挺喜欢抄书的。”
屡教不改,怎么说都没用。
记吃不记打。
陆晚晚屁颠跟在他身后:“老沈头说了再抓到我一次,就把我爸爸喊到学校里来,到时候他要把我打死你可不要心疼。”
少年不紧不慢继续朝前走,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陆晚晚可被气坏了,觉得自己被他忽视的彻彻底底,心里头非常的不满意,她冲上去,怒容满面揪住他的袖子,恶狠狠的说:“好,你告诉老师,一会儿我爸来了,我就告诉我爸,说你怂恿我早恋!我爸说不准就把我们两个打死了,要死就一起死,你也别想躲过去。”
少年脚步顿住,低垂眼眸望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女,鼻尖漫着淡淡的清香,白嫩的脖颈似乎是在引诱他,他低笑一声,垂眸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要死我们一起死。”
陆晚晚打了个寒噤,心里头明明害怕,却还非要强撑着不肯认输,她说:“好,谁怕谁。”
沈屹无情的告状,老师的确将陆父叫到学校里来,说的嘴皮子都干了。
无非就是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女儿这么顽皮的姑娘,请你一定要好好管教,千万不要带坏了我们这一班的好学生。
一通批评弄得陆父脸上无光。
回家之后少女果然被教训了一顿。
第二天都是红着眼睛进教室的,显然昨天晚上就哭过了。
连着半个月,陆晚晚再也没有和少年说过一个字,不过也没胆子继续逃课翻墙了。
乖的不行,每天都安分的留在自己的位置上。
沈屹看着看着,就觉得他和梦中的少年想法应该是一致的。
他是不喜欢陆晚晚同别人说话的,不喜欢她忽视自己。
虽说这次手段狠了些,但不妨碍有用,至少震慑的她不敢再胡乱撩拨人。
青春躁动的年纪里,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不知吸引了多少的视线。
一次两次之后,沈屹已经能坦然接受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情,他甚至觉得那些事就像在上辈子发生过一样。
他并不着急着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沈屹知道,总有一天他能弄清楚故事的所有。
这一路上,陆晚晚惴惴不安,说不上来沈屹这个人哪里变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个小变态。
她不能深想,用脑过度就头疼。
进沈家大门的时候,沈屹过去拉她的手,刻意被她给避开了,她就是故意要在沈家人面前落他的脸。
就差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她和沈屹关系不好,夫妻感情已经破裂了。
沈屹脾气好的出奇,也不恼火,任由她折腾了。
陆晚晚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五步的距离,远远看着这小两口真是生疏。
到了客厅,撞见的第一个人是沈屹的大嫂,模样俏丽气质温婉,笑起来格外温柔,她拉过陆晚晚的手,亲昵的同她说话:“晚晚是吗?上次你来我都没有见到你,这次总算是看见了。”
她上回还在生病,在医院里住的那几天,恰巧就是沈屹带着陆晚晚回沈家吃饭的日子。
陆晚晚对这位大嫂没什么好感,她丈夫沈时心狠手辣,她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岁月静好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陆晚晚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出来,笑了下问:“大嫂好,大哥今天不在吗?”
大嫂嘴角的笑意僵了三分,轻声道:“他工作忙 ,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时欣默默打量着初次见面的弟妹,也难怪二弟会把人宠在心尖上,这样美的一个人,谁不心动呢?
“晚晚,脸色怎的有些白,是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些累。”
“那你和二弟上楼去休息吧,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让人叫你们。”时欣捂着嘴低笑两声:“二弟,你陪着晚晚上楼吧。”
陆晚晚冷哼,“不用他陪,我要自己睡。”
女儿家的娇态十足,小脸上表情生动,可爱又可怜。
沈屹知道陆晚晚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这只小狐狸一旦得逞就会逃离的远远。
他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上楼吧。”
陆晚晚又气又急,她就是故意当着大嫂的面给他脸子看,可是她怎么努力都甩不开他的手,男人的手指紧抓着她,像铁一样硬,她气喘吁吁:“你别太过分了!我说了不要你陪,你是聋子吗?!”
嫩白的脖子都给气的泛着粉色。
病白的脸蛋总算有了点血色,面带潮红,又羞又气。
她那点力气在沈屹面前都不够使的,转眼就被带到了楼梯口,沈屹好笑的看着她,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眯起眼睛,哑声道:“省着点力气叫。”
往后要用上哭求的日子还多着。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你们打我叭!!!!
第32章
陆晚晚能明显察觉到沈屹身上发生的变化, 锋芒毕露,一点点的变得更加强势。
她是真的累了,撇开沈屹就往床上一躺。
沈屹的手掌扣在她的后颈,强迫她仰着脸直视自己, 瞳仁漆黑,深不见底。
她颤栗了一瞬,苍白的脸渐次浮着粉红,耳朵尖也冒着粉色, 似乎是被他看的害羞了。
沈屹的眼神太过露骨, 动作上也没有怜惜。
她像只被搁浅的鱼, 呼吸急促, 喘着最后一口气,张着小嘴, 面色潮红的渴望着浇灌。
她的身体又软又香,
男人的急切粗暴让她招架不住, 仿佛要将她一口一口生生吃下去, 咀嚼干净才满足。
她被折腾的没有发作的力气,双手腕部被牢牢扣在床头, 笔直修长的腿被迫架在他的腰间。
沉沉浮浮不得安宁。
睡过去之后,又是一场怪异的梦。
这段日子, 她倒是很少会想起前两次不愉快的经历,混沌之中,原书里的画面一遍遍出现在她的脑海。
冰天雪地里,陆大小姐衣着单薄跪倒在路旁, 脸色被冻的青青紫紫,睫毛上凝着一层淡淡的霜,她蜷缩着身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光鲜亮丽的人一个个从她身边经过,赏赐了两个嘲讽的眼神,说说笑笑从她身边经过。
把她当成消遣,亦或者是笑话。
陆大小姐卑微的只祈求能再见沈屹一面,和他说一句话。
那对璧人手挽手走进酒店宴会大厅时,高贵清冷的男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极淡的眸色,仿佛对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太在意。
陆大小姐等了很久,眼皮子快要合上的前一秒,她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男人闲适的走到她眼前,蹲下身子,轻抬起她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微笑着感叹道:“真可怜。”
惺惺作态罢了。
从他的眼神中倒是看不出有半分的同情。
陆大小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袖,渴望能把这个男人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真的悔恨,早知道沈屹也会有今天,她当初无论如何也都不会和他离婚,不会因为别的男人而去背叛他。
唇角蠕动,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沈屹的兴致仿佛已经到头,轻轻松开手,站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容讽刺。
灰蒙蒙的视线里,只剩下越行越远的他。
陆晚晚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清醒不到一分钟,倒头又接着睡了过去。
被子的四角被捂的严严实实,好像是怕她被冻着。
睡梦中的陆晚晚捂的难受,一脚踢开被子,光着的脚丫子伸在外边。
似乎有人捉住她的脚脖子,又给塞了回去。
她不满的嘟囔两声,脾气上来之后索性将身上的被子都给踢开了。
男人的笑低沉悦耳,连手带脚一起给搂过去,紧紧抱着,“好好睡一觉吧。”
男人的胸膛是温热的,她自然而然的靠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无知觉的搂着他的腰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