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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她又要跳级了,带着她的小尾巴弟弟。今年和她一起跳。动用关系跳到和她关系好的冷荣、时佳佳班级,还要做同桌。”
……
十六岁:“今年我亚成年了,等她亚成年。”
十七岁:“今年她亚成年了,等一起去首都星上大学后,就表白。”这行字后被重重划掉,续写道,“心慌,计划提前,我要表白!”
“砰”的一声,牧南溪一头钻进被褥里,难为情的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起来。
原来他竟然真的追了她这么久吗?
可是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
本来,她还可以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以她中级药剂师的敏锐感知发誓,她真的不迟钝!但是现在,她突然又不自信起来,莫非她真的是有些迟钝,而不是他隐藏得太好?!
纠结间,手腕上的光脑响起一声脆响,牧南溪从被子里探出头,点开讯息。
郁一博:“早些睡觉,不要乱滚。今天白天忘记告诉你了,那个真人秀我也参加了。时间就在明天,参赛号:YU205204K,等你来看。”
牧南溪大吃一惊,也不顾得去理顺刚才弄乱的的头发,急忙回道:“你不是说,为了你的未来政客生涯不准备参加的吗?”
顿了顿,她又追过去一条:“不对,你既然要参赛,那为什么还要保密,不和大家说?”
郁一博那边回得很快,前后也是两条。
“因为你要参加,我不放心。”
“想先让你看,明天我的比赛只通知了你,你看完以后再轮到他们。”
牧南溪:“……”这小少年撩妹的手段简直666!
但她前世好歹也活了16岁,虽然今生因为一直都被当做孩子般呵护着长大,导致她自我感觉心眼和能力没有得到多大成长,但真让她对一个17岁的少年下嘴,她还是会有那么一丢丢的迟疑。
最重要的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虽然,他现在变得确实很会撩没错。
这一晚,牧南溪翻来覆去,难得的失眠了。
另一边的郁一博,却因为今天终于踏出去了那关键性的一步,如释重负,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睡梦里,他似乎又模模糊糊的重新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因为郁妈妈的恶趣味,总是给他买一些或中性、或偏女性化的衣服,因为妈妈也没有做得太过分,让他去穿裙子之类,爸爸和爷爷都睁只眼、闭只眼。
他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四处乱逛,就在那时遭遇了绑架。
哪怕平时再成熟、思考的东西再多,他当时也还是个孩子,虽然面上镇静,但心中早已被恐惧和慌乱充满。
他听着那些绑匪说,要将他卖到偏远星球,卖完之后去哪里玩一大把大的之类,只觉得心底恐惧得无以复加。
按照平时他离家出走的时间来算,当时还不到父母发现他不见的时候;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估计他早就被转移出普兰星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在面对成人和意外时,他的力量有多么的弱小,面对强权欺压,他又是多么的无助和无力。
那时的他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关在狭小而漆黑的箱子中,说不出话,动作不了,只能睁大着眼睛注视着周身的黑暗,暗数着时间的逝去。
就在时间越过越久,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关着他的铁箱却突然从上方打开。
他眯着眼睛,逐渐适应头顶刺眼的阳光。
“呀,小哥哥在这里,爷爷快来,我们找到了。”软糯的香甜奶声从头顶响起。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尝尝棉花糖,看看是她的声音甜,还是棉花糖的味道香。
眼帘逐渐掀开,他抬头,就看到了他接下来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景象。
过分灿烂的阳光下,淡紫色卷发的小女孩,鼓着张小巧可爱的包子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迎向他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怔愣的狼狈身影。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太阳。
温暖人心的小太阳。
那时他年纪太小,并不懂情爱,只是因为一份简单的欢喜,就执拗的从此将她加到了自己的年度计划表里,许下了要娶她的宏途伟愿。
直至后来随着时间的迁移,随着他一天天、一年年,越积累越多的喜欢,当初幼时的懵懂无知,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转化为真切的情意。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已经爱她到不可自拔,无法代替。
从年幼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春心萌动,他生活中的每一处空隙几乎都能找到她的身影。
她俏皮的淡紫发丝,她嫣红的额间美人痣,她软糯的奶音,都充斥着他的每一寸回忆。
梦境快速变换,他看到他们长大了,看到小奶昔她要大家一起参加真人秀了,他如原先那样拒绝了。
只是与他现在的生活轨迹不同的是,梦里的他,是真的没有参加,做了他们五人组唯一的后勤控场。
后来,梦中画面一片混乱,快进到海选结束,大家各自奔赴自己的理想学院。他也一头扎进了政法学院新生开学的两个月封闭学习中。
但等他两个月出来后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全星际都在关注着她和另一个人的cp,热烈且疯狂。
她的身边出现了新的觊觎者。
那个她在真人秀中遇到的,叫做祈元洲的亚成年。
第29章
祈元洲, 米菈星祁家的未来继承人,华盟有名的预知和催眠家族, 与华盟军政双方都合作密切。他们的家族虽然武力值不算强悍, 但因为他们的能力, 却是几乎所有家族的座上宾。
他在回顾了近两个月的赛事录频后, 敏锐的发现, 这个cp并不是粉丝们的臆想, 而是那个祈元洲确实想要抢走他守护了很久的宝贝。
梦中的他开始着急, 他来到隔壁学院寻到牧南溪, 向她表白。
梦中的牧南溪表现得与现实中几乎如出一辙, 她睁大眼睛,说不可能,说就他平时的表现肯定不是她迟钝,问他为什么不早说?
他看着她眼底有震惊,有无措, 有羞涩。他心中一半失落,一半欣喜,暗自说服自己:既然奶昔还会对他羞涩,那么就说明他还有希望。
表白的最后,她无措的对他说,要好好想想。
他点头。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一梦惊醒, 郁一博急促喘息, 揉捏着又开始了固定频率胀痛的太阳穴, 看看时间,此时才凌晨四点。
起身拿起水杯,就着冰凉的温度,郁一博大口灌下,想起梦中的场景,他只觉后背粘腻冰凉一片,一时后怕不已。
梦中,不过只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真人秀没有再继续参加,连夜被人办理了转学,就连牧爷爷也被转院转走……一夜之间,所有应该和她联系密切的人,全部没了她的踪迹。
找不到,找不到,他到处都找不到……
那种仿若无根浮萍的恐慌和无助,直到醒来后,他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那是他从小一直守护到大的奶昔,他怎么能够弄丢她……
因为昨晚的失眠,牧南溪早晨难得的起晚了。
洗漱完毕,她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餐桌上二哈早已摆好了早餐,正用保温罩保温着,牧爷爷已经端坐在客厅浏览起了新闻。
“爷爷。”牧南溪喜滋滋的上前抱住最近明显精神了不少的老人,扬起幸福的笑。
“嗳,”牧远看着小丫头还像小时候那样喜爱撒娇的模样,无奈的摩挲了两下她的头顶。
思及今天早晨在窗外看到的人影,他想了想还是说:“你和郁家那小子是不是吵架了?”
牧南溪身体一僵,迟疑的抬头,努力掩饰住眼底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引起的便扭和不自在:“爷爷你怎么会这样说?”
但牧爷爷却将她的不自然理解到了别的地方,规劝:“那孩子虽说聪明,但到底还带着些孩子心性,嘴硬心软。你们如果吵架了,也别闹得太狠。”
说完,他看着牧南溪一脸莫名,补充说:“今早五点多,我起床就看到他坐在咱家的门外,身上一层的寒露。二哈说,他从早晨四点多就已经坐在那里了。”
“啊?那……”牧南溪着急的跑到窗前往外望,窗户外却空无一人,“他人呢?”
“走了。我问他要不要进来坐会儿,他问我你是不是还没醒,就回去了。”
“回去了?”牧南溪心绪复杂,略缓了会儿,才想起今天他要参加第二轮海选赛,他昨天还将海选号发给了自己。
只不过她昨晚因为别扭和不知所措,所以一直到临睡前都没答应他是否会去观看。
所以他这是不放心,想来亲自叮嘱她别忘记去看?
一时间牧南溪的面色有些古怪: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竟是个这么较真的人。蓦然间,她昨晚因为失眠而对他生起的怒气,也开始烟消云散。
这样的他,莫名的竟让她觉得有些可爱了呢。
算算时间,她今天起得有些迟,现在他那边直播已经快要开始了。
牧南溪压抑着心中的焦急,故作平静的拉着牧爷爷在餐桌前坐下,开始用餐。
只是在餐点用了一半,就被牧远敲了下脑袋:“有事赶紧去做,做完就赶紧把心收回来,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得我都着急。”
“爷爷,我哪有?!”牧南溪不满的捂着头,屁.股却倔强的黏在凳子上,不愿承认自己会因为那个人而心不在焉的事实。
牧远摇摇头,没再说话。然后就看到他的小孙女在餐桌前又坚持坐了两分钟,才慢条斯理的放下餐具,说吃饱了,步履缓慢的走回卧室,却又在即将到来卧室前,加快脚步,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牧远摇头失笑。现在的小丫头啊,他这把老骨头已经有些理解不了喽。
回到卧室,牧南溪一骨碌的爬进全息舱,输入了郁一博的参赛号,进入了他的直播频道。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茶色短发的少年正双手接过老板手中的奶昔,语气雀跃:“谢谢老板,我最爱喝奶昔了,尤其是淡紫色的。”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有意思,别人喝奶昔挑味道,你喝奶昔反倒挑颜色。”
“嗯,”郁一博轻笑,眼睛里温柔得像盈满了星光:“淡紫色的,不论什么味道都奈斯。”
唰!牧南溪的脸瞬间爆红:“……”莫名羞耻。
看着走出店面后又重新恢复了平时精明冷静形象的郁一博,牧南溪舒出一口气,总算他没有太过分,刚刚那句绝对是意外。
然而,就在她以为刚才那种程度已经是极限时,接下来,郁一博用亲身经历告诉她,什么叫年轻和天真。
明明是比赛期间,他竟然还抽出半个小时去纹个身,在右手手背上纹了两个可爱的、与他本人气质完全不搭的紫色花体字——奶昔。
牧南溪倒吸一口小凉气,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向脖颈后背:“……”
再然后她看到,郁一博每次开枪准备抢牌前,都会伸出他纹过身的右手,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轻拂眼镜温柔笑:“奶昔给我好运。”
直播观众们“哈哈哈”刷屏,并在弹幕中戏称他为“奶昔控”。
已经羞得眼中盈满雾气的牧南溪:“……”哥,咱悠着点行不?她还要脸!
直到他的比赛结束,所有观众都在感叹6666,感叹他智谋心计一样不缺,牧南溪却感觉身体已掏空,马拉松式心累。
临下线前她板起小脸,郑重决定:她三天内,绝对、绝对不要理郁一博那个混蛋了!
郁家,刚出全息舱爬出来的郁一博捂着脸叹出一口气,无奈苦笑。
他到底是被昨晚的梦境刺激到了,今天做的确实有些过了。想想牧南溪的脾气,现在该是正在生闷气吧。
起身,他困倦的打了个呵欠,疲惫的趴在床头,阖目压制着从今早醒来后就一直存在着的不安和空虚。
这两天他必须得尽快把心境调整到平和,否则即使这次他能将人哄好,下次也不会那么好过关了。
脑海中的记忆团一直在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解开全部的封印,将信息量全部爆裂开。
也不知道那段记忆的尽头,他是否找到了他的奶昔……
当晚,一头扎在药剂室生闷气的牧南溪,收到了郁一博让快递机器人送来的赔罪礼物——一小匣子的儿童用品。
虽然都是些现在的她用不到的东西,但是从每一件儿童用品背后的标注和解释,却能清晰的明了,这是儿童时期的郁一博为她买的礼物,因为各种理由一直没有送出去,所以珍藏至今。
有她小时候缠着牧爷爷想换新的大笔记本,有她曾经很喜欢的星际电子小宠物,还有那个与她曾经不小心丢掉的发卡造型相似、却更加精致的发卡。当时因为它的丢失她心情低落了好几天,没想到他竟然闷不吭声的买了一个造型差不多的……
牧南溪捧着晕红的脸蛋,大眼睛水润润的:“这人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当晚,在第二轮海选的五场比赛全部结束后,华盟古文化纸牌真人秀的第二轮出线名单也新鲜出炉。
所有在第二轮海选中得到正分的选手,全部晋级第三轮。
即使是这样宽松的晋级线,也将第二轮的参赛人数刷下了一半多,由原先的五万多,剩到了现在两万出头。
就在所有参赛者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下一轮比赛时间和规则的公布时,普兰星上,牧南溪和小伙伴们已经收到了他们前一阵大学联考的成绩,正欢快的大肆庆祝。
“过了!过了!我就没想到我的分数能过华盟重点线!真是太不容易了!”时佳佳作为五人组里唯一一个成绩不大行的学渣,在查到成绩后是最兴奋的。
她这次的超常发挥,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让前段时间一直按着头给她补习的巩心宇安慰不已,时妈妈更是准备将自己的小花园好好收拾收拾,举办宴会!必须举办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