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长时间,牧南溪也已经逐渐适应了他现在的新身份新状态,大方点头:“是啊,我原先不就是说过,准备6月17走的吗?刚好比那张船票的时间提前1天,既不会很乱,也能保证安全。你呢?你收到你那边大学的面试通知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去?”
郁一博垂下眼帘,笑:“估计会比你稍晚几天,等我到首都星以后,会去找你。”
“嗯,也对,你确实是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能走。可别在坐星舰的过程中,突然血脉觉醒了。”这样说着,牧南溪却突然想起上次郁一博住院时的结果,担忧并好奇道,“上次你住院的时候我们一直都没有问,你那时候是想起什么记忆啊,反应那么大?”
郁一博躬下身子,看着小少女近在眼前扑扇扑扇的纤长睫毛,忍住了自己想要吹口气的欲.望,低笑:“想知道?”
牧南溪感受到郁一博喷洒在他额头上的温热气息,以及在耳畔震颤的低沉嗓音,不自在的想要后退,就被他按住了肩膀。她不满得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诚实点头:“有些好奇,方便说吗。”
“你接受我的喜欢,我就告诉你。”
“喂!”牧南溪的脸唰的红了透彻,“你小点声,这么多人,别乱说。”
“没事,”郁一博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的面颊耳畔,低笑,“周围没人,不会有人听到。”
说着,他就从空间钮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白银色吊坠,以强势不容拒绝的姿态挂到了牧南溪的颈间,按住她的肩膀,躬身对上她的视线,认真道:“我知道你害羞,有些话不好意思说。这样,咱们一起来做下约定,如果你把它一直戴在胸前,就还是考虑中;摘下来,改戴到手腕上,就是接受我的喜欢;如果你把它摘下来彻底不戴了,就是绝对不接受我,想我以后远离你的生活。怎么样?”
“喂,哪有这种说法和要求。”
“咱们现在不就是正在谈论这种说法和要求吗?”
“眼镜,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你在上次游戏中的表现,已经被我爷爷发现了,他叮嘱了我好多遍,女孩子在交往前要深思熟虑,不要因为一起长大就蒙蔽了理智。”
郁一博点头,他认真的看着牧南溪。
牧南溪疑惑的抬手擦了擦脸,“怎么了?”
郁一博缓缓移开视线:“没事,想亲,不过还是要等你考虑完。”
牧南溪:“……你混蛋!”
“呵,小心把手捏疼了。还有牧爷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几天只要一见面,他都在瞪我这个想要拐走他孙女的混蛋,你以为我今天是被谁支使得团团转……”
距离两人稍远处,赵姣寒和几个老伙计一起晒太阳、谈论着昔年大家都熟悉的朋友们的近况。
突然,卢瘸子扯了扯孙大头的袖子,用下巴示意他看那花棚后面的两位小亚成年,不满的呲了呲牙:“郁家那小子下手可是够快的啊,我们奶昔丫头才刚成年就下了手,我怎么这么想过去敲断他的腿呢。”
“得了,你可别你自己缺了一条腿,就动不动就想去敲断别人的腿,”孙大头把自己的袖子拽回来,看着那两个小年轻的背影,眼底也开始布满挑剔的打量,“我说今天过来,怎么这小子怎么这么热情的忙前忙后,原因原来给这儿呢,这条大尾巴狼。”
赵姣寒将耳畔银白的发丝拢到而后,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去。
茂密的花棚下,鹅黄的花朵映衬着翠绿的树藤的遮掩下,一身浅蓝休闲装的少年,斯文的将手搭在浅蓝裙装的小少女肩膀上,由于角度的关系,她们刚好可以看到小少女通红的面颊,和已经殷红似血的耳廓,还有他的动作,看起来就是他强硬的按住牧南溪,并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赵姣寒眯起眼眸,漫不经心的说出让人脚底板一寒的话:“那你就去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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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哟, 别这么生气嘛,”孙大头忙打圆场,“小亚成年谈个恋爱, 咱也不能太反对, 万一阻拦得太过适得其反了怎么办。你们可别忘了, 他们两个今天可是穿着同一色系的衣服, 指不定就已经在一起了呢。”
卢瘸子:“滚!郁家小子是你亲戚,你可不就是想偏袒嘛, 我家亲戚我都还没来得及介绍呢。你这老家伙行动忒快!”
“不不不,我没有,我真不知道……”
赵姣寒将怀中的小咪重新换了个姿势, 任凭指缝间丝丝蓝紫色的雷电涌动:“那丫头脸皮太薄, 大头你一会儿把那小子给叫过来,咱们好好审一审。”
“好嘞!得令!”
并不知道刚才两人的那个角度,已经被人误解为小年轻人偷偷亲昵接吻的牧南溪, 在再次被郁一博戏弄过一回后,气呼呼的将人推开,麻利的闪身走人了。并在心里决定,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再也不要理这个坏小子了。
明知道她对他总是俯视自己的角度不爽, 还常常这样干, 真是……太讨厌了。
只是离开了一段距离后,牧南溪想了想,还是偷偷把颈间那枚刚被挂上的银白吊坠藏进领口中。嗯, 她这才不是做贼心虚呢,只是怕爷爷问起来不好解释罢了。
在牧南溪转身离开后不久,郁一博就等到了孙大头的邀请,他看向小院北侧角落中,正抱给怀中宠物有一下没一下梳毛的优雅银发女士,正了正衣襟,勾起唇角,缓步奔赴了这场他主动谋求来的约见。
三天后,牧南溪和牧远一起,踏上了6月17号开往首都星的星舰,与众人依依惜别。
眼见时间已经快要截止,前面那群爷爷奶奶们的话还没说完,郁一博有些心急,大踏步挤上前,就想要再和小奶昔说几句话,一抬头却对上了牧爷爷对他防贼一般的虎视眈眈的眼。
郁一博:“……”挂号完毕!约谈完毕!表决心完毕!那现在这是?
牧远:呵,他这是条件反射性的防贼,和挂号、约谈没有一星际币的关系。
郁一博:“……”您脸皮厚,你有理。
直到牧南溪两人上了星舰,再也看不到人影,郁一博还因为没有在最后和牧南溪多说几句话而怅然若失。
一只大手从身后拍上他的肩膀,“跟我们来。”
郁一博回头,就看到孙大头和卢瘸子那两张严肃的脸,以及他们身后依旧不疾不徐撸猫的银发老妇人赵姣寒。
他瞬间收起心中的小失落,戴上来了沉稳和斯文的面具,轻松笑:“爷爷们前面带路。”
郁一博最后看了眼已经准备收起扶梯的星舰,想着上面那位很可能还沉浸在伤感情绪中的情感充沛小少女,再思及明天就要经过这里的黑珍珠号,眼底闪过锐利的精光。
自己的岳父,就要自己守护。
无论是一个,还是两个。
嗯,还有岳父他爸妈。
时间还没到6月18,张璇就已经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失眠。
有激动、有兴奋、有担忧、有惶恐,各种纷杂的情绪凝聚心头,让她越躺越精神,最后她干脆放弃了睡觉的想法,在星网上浏览比赛录频打发时间。
有意无意的,她的指尖滑到了牧南溪的录频下,张璇看着那一串录频下面一水儿的“小可爱”、“小奶昔”等粉丝们对她的昵称,还有她的直播频道下那明显比她多出几倍的收看关注人数,表情转为晦涩。
她的视线在那些各异封面的录频上停顿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将录频打开。
打开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这人从明天开始,这人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次日天刚亮,张璇就已经坐不住了,她反复的和黑市的中间人确认消息,直到对方无奈的回说,一有那张船票的登船使用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才暂时放下心来。
她揉了揉因为一.夜没睡而有着昏沉的脑袋,起身出门用餐,意外的只在餐桌旁看到等待已久的机器人。
张琨没有出现在餐桌旁很正常,因为这时候他要么还没起,要么就是出去玩。虽然不知道他最近都在神神秘秘忙着什么,但反正她也不关心。
只是范锦瑶,就连她都一连几天没有出现在餐桌旁,张璇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忐忑。
莫名的,她就是感觉家里的人还是那些人,氛围却越来越压抑,就仿佛风雨欲来前的乌云压境般。
缓缓在餐桌前落座,冷艳的脸上无端多出几许冰寒,她漫不经心的垂眸,挑剔的享用着机器人端上来的奢靡早餐,举止文雅,慢条斯理,直至光脑中收到一条讯息,她的动作才终于觑见一丝凌乱。
她屏住呼吸,急速点开讯息,将那里面简短的几个字反复浏览了几遍后,脸上才终于再也忍不住得咧开遮掩不住的欢快笑容。
她上船了!
结局已定,真是……太好了!
郁一博带着家人的祝福,用着当初方医生给牧南溪的那张船票,在6月18号的这天,登上了那艘被小伙伴们私下里戏称为死亡之船的黑珍珠号。
关于这艘船的事,他并没有详细的告诉父母。
毕竟虽然他可以用他那多出来的两百多年的记忆保证,在他和赵姣寒等人的详细规划下肯定万无一失,但如果真的和老爸老妈仔细解释起来,也实在是麻烦。
所以,他只是打着去首都星华盟政法大学进行笔试和面试的幌子,提前前往了首都星。
为此,他那原本已经准备包袱款款回家的大哥,被强制打断了回家的进程,正苦哈哈的在首都星等他,不得不陪他完成血脉觉醒以后才能再回普蓝星。
对此,郁一博只要一想起郁一舟此刻可能会有的气恼和不甘表情,就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
论一枚单身狗被迫吃了两百多年狗粮的后遗症,就是现在郁一博这种幸灾乐祸的表现没错了。
通过安检,郁一博表情从容的登上黑珍珠号的星舰。
他登船时的个人讯息经过了赵姣寒的高级特权更改,变成了只有军方高级官员才可见的加密讯息。如果调取星舰乘客讯息的只是一般黑客,那么最终看到的就只会是牧南溪的身份讯息。
也就是说,表面上,他这次登船使用的其实是牧南溪的身份。
这从根本上延迟了牧南溪在幕后黑手那边的暴露时间,暴露她早已知道这艘星舰有问题、并且现在是安全的事实。
当然,他选择使用这张星际船票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张船票的房间位置,比他能够买到的所有船票,距离张放他们的房间都近。
根据前世张放的后来回忆,他们当时乘坐的飞船房间号,恰巧与方医生给牧南溪的这张船票上的房间号是对门。
而他想要不着痕迹的接近张放几人,最好的选择,就是从做星舰上的“邻居”开始。
上船,最后一轮验脸,进入房间。
郁一博取出探测仪器,把房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后,迅速的在几个重点位置,布置上赵姣寒给他友情提供的“好东西”。
最后,郁一博算计着时间,半倚在沙发上,掏出空间钮中的星舰船票,一边摩挲着上面字体工整的“牧南溪”三字,一边忍不住的目光发飘,勾起柔和的笑意。
见岳父这件事他就先不需要她引荐,率先偷跑了。
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表情……
应该会很可爱。
可爱到……想亲。
此时,黑珍珠号观光室中,张放正陪着牧封一起从这里眺望他的家乡——普兰星。
牧封激动的指着远方隐约可见的高楼建筑,兴高采烈的为张放介绍他的家乡,说到最后,即使在外一向硬汉表现的牧封,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张放神色复杂的拍着情绪激动的牧封肩膀,无力叹息:“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飞船还没起飞,如果你想回家,现在就抓紧时间。再拖下去,起码是这个月,你就真的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牧封摇头,他将头整个埋在手掌间,利用这短暂且有限的时间,尽情的发泄着他惶恐不安的思乡之情。
在他被困在那个黑洞中的封闭星球时,他没有哭,哪怕当时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可能一辈子都走出不去。
因为他知道,他的爸爸牧远可以通过异能感知到他还活着,他或许会焦急、或许会担心,却绝对不会崩溃。
在他们冲突突破重重障碍、买到船票,即将登船的时候,他没有哭,哪怕他当时已经决定,在事情解决完之前,不会回家。
因为当时的他,还能看到希望。
但是现在,在他离开了家乡16年后,终于站在他做梦都想回来的故土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现在,他的希望已经黯淡了,已经渺茫到看不见了。
这一刻,可能是他剩下的时间中距离他爸最近的一次。
但是牧远却永远不会知道,他曾经来过。
“不行,”牧封狠了狠心,咬牙吐出心里的答案,“万一这一趟真的会有危险,那我宁愿我爸当我死在外面了,也不能死在他面前,还拖着他一起。”
那太残忍。
更何况,现在的他们已经百分百确定,危险就在他们身边,从未远离。
张放心塞无言。
说到底,牧封也只是他当时雇佣到的保镖中的一个罢了,事故发生时,大部分保镖都被他派到了附近星球寻找张宇和宋云夫妇,只张放跟在他身边,被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
这一切都是他的过失。
两人在观光台上站了许久,久到黑珍珠号已经重新起飞,久到观光台上再也看不到那普兰星,牧封才把心情重新收拾妥帖,离开观光台,回到他们各自的房间。
只是这房门一动,牧封就率先发现不对劲:“我的房间又被人进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