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炀垂下眼帘,眉眼间突然灿烂,勾起一抹清雅的迷人笑意。
“喂喂, 炀哥你在笑什么呢?!妈呀,你老人家这笑的,以后在外面可别随便笑啊,太容易招桃花……”
“缪铎。”凌炀再次抬手,打断了他无止境的唠叨。
“嗯?”
“把你那边查到的证据给我发一份。”
缪铎一愣, 随后马上应声:“啊?哦、哦,好的,炀哥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吗?”
“当然是准备和陈女士好好谈一谈,两家婚约是否该继续延续的问题。”
“啊,好……啊?什么?炀哥,你要和你妈提退婚?!”
“别瞎说,我只是想和陈女士探讨一下这方面的可能性。”
“……哦,原来是这样。”缪泽怔怔点头。
可……那不还是退婚的意思吗?
三号星港这次的突然爆炸,导致了附近的交通很是瘫痪了一段时间,一直到一切疏通完毕,牧南溪才带着巩心宇一起,回到了她的出租屋。
路上,牧南溪趁着巩心宇和家里通话报平安的时间,又给郁一博和袁爷爷发讯息询问了一番,等到两人都相继回复她,一切正常,无需担心后,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既为大家避免了危险,又没有彻底将自己暴露出来、被人约见,真是太好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逃生让两人都有些筋疲力竭。
用过餐后,牧南溪就将巩心宇推到了客房,让他今天早早休息,好好准备明天文史大学的笔试。
首都星上,虽然各个大学的笔试时间不一样,会前后错开,但都挨得特别近。然而,像巩心宇这种第二天都要考试,才在前一天抵达首都星的心大考生,也绝对是少见了。
索性,牧南溪为了他的笔试,提前几天去华盟文史大学踩过点,否则第二天两人去的时候,说不定还真得迷路抓虾。
就在牧南溪和巩心宇在笔试全部通过后,忙着开始准备面试时,他们也收到了冷荣的笔试面试成功通过的消息。
至于付佳佳,由于报的学校是二批次,现在的笔试和面试还未开始,所幸她在复活赛中成功抱到了一根粗大腿,一路躺赢进最终阶段,相信出现复活赛、与他们一起参加初赛,都将不是问题。
而另一边,被郁一舟严格看守的郁一博,也终于进入了觉醒前夕。
郁一博有些郁闷,因为自从巩心宇到达首都星后,他就发现他和牧南溪见面的次数急速锐减。
他有理由怀疑,这是那个极度姐控的巩心宇给他做的下马威。表面闷不吭声小绵羊,暗地里给他戳刀、阻他追求,那个蔫坏的巩心宇平日又没少干。
再次给牧南溪发过去讯息卖完可怜后,郁一博叹息。
他前一段时间,以即将觉醒的理由,刚刚申请并通过了全息状态下的笔试和面试。现在眼见他即将进入长达数天的完全觉醒状态,他实在有些不放心牧南溪那边。
比如说前几天的那次三号星港爆炸,就又是一件前世没有发生过的、由他救下张放和牧封等人引起的蝴蝶效应。
他想了想,对正在床边看书的郁一舟道:“哥,最近奶昔那边你帮我盯着点,我怕她还会有危险。”
郁一舟淡淡瞟了他一眼:“首都星一年也不会发生几次爆炸,这次不过是碰巧,她好好备考学习,能有什么危险。”
“哥……”
“你在向我隐瞒,”郁一舟漫不经心的出声打断,垂下眼帘继续看书,“你确实担心她,但是理由你却不想和我说,起码是暂时。”
郁一博扬眉,不置可否。
“看在你现在精神状态不稳的份上,我也不逼你。她那边我会派人盯着的,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觉醒,明白?”
“谢谢大哥。”郁一博笑。
虽然这个大哥一肚子心眼,还常常气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答应过的事,都不会食言。
这样就够了。
郁一舟略抬了抬眼皮,看着郁一博脸上那满足的笑,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
原本这次见面后,他还以为他这弟弟变精明了,现在看来,那应该只是他血脉即将觉醒前的单方面智力提升,在面对南溪丫头这个问题上,他还是十数年如一日的犯傻。
只做不说,默默付出,可一辈子都追不到女朋友。
想想最近首都星也确实处于新旧势力斗争的风雨飘摇期,郁一舟思绪快速运转,拨出一个号码。
到底是被弟弟放在心尖上的人,保证对方的人身安全,和替他向那丫头表功,他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被告知某人担心她、担心的没法安心觉醒,所以不得不往她身边放置几个微型守护机器人的牧南溪:“舟哥,我感觉我遇到袭击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哪怕真遇到意外,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南溪乖,你就当某个二傻子被害妄想症了,他现在担心的不肯好好觉醒,只要保护你到他觉醒完毕就好,到时我肯定不会再配合他、惯的他那些臭毛病。”
事实也正如郁一舟所想,牧南溪的生活确实是单调规律到令人发指,根本不像是一个初到首都星的、心性未定的亚成年会做到的事。
但牧南溪却做到了。
她除了每天会固定与郁一舟或郁一博发发视讯,或者亲自来隔着特制的探视头盔看望郁一博,就是与巩心宇一起,各自准备面试,或者是去医院陪着牧远一起聊天打发时间。
将牧南溪这段时间的时间表看下来,郁一舟松了一口气。
这样生活规律的小丫头,如果不是天降意外,基本安全的很。
再加上医院中郁一博这一次的觉醒时间数次延长,让他担心的很,因此将护卫牧南溪的事全权托管给他的几个合作伙伴后,就将心思全部放到了郁一博身上。
郁一博知道自己在觉醒。
有过前一世觉醒经历的他很非常清楚,觉醒他们家族中的九狸血脉时,将会面临哪些问题、困境和阻碍。
血脉觉醒,之所以会成为一道大多数人难以迈过的坎,一是因为长时间身体上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容易被消耗并击溃人的心理防线,无法全程保持清醒;二是因为当血液中的血脉素阙值达到顶点,进入觉醒期后,觉醒者的精神需要面对并承受来自血脉深处蠢蠢欲动的强大能力冲击。
这个时候,觉醒者需要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需要突破它、战胜它、学会它、掌握它,并在最终驯服它!
驯服这股体内一直蠢蠢欲动的、桀骜血脉之力,让它彻底沉浮,从一个虚妄的血脉素阙值,变成你体内、血液中,能够被如指臂使用的能力。
那是来自觉醒者血脉深处起源的馈赠,也是觉醒者自己的机缘。
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完全完成觉醒。
根据每个人觉醒的能力高低,一般觉醒时间要从四到十几天不等。
郁一博前世觉醒了十一天,所以这次,虽然因为记忆觉醒了的缘故,导致血脉觉醒时间提前,但他却并没多少担忧。
直至,他伴随着身体仿若撕扯重组的剧烈疼痛,在体内乱窜的血脉能力中,不仅抓住并驯服了与他前世相同的血脉异能能力,身体极限弹跳,与思维模拟推演,还看到了两股更加强大的能力,在他的血脉骨骼中呼啸、盘旋、挑衅。
自星际传承之初,觉醒九狸血脉的家族要么在政界为政,要么在商界打拼。
这都是因为,大多九狸血脉的觉醒者,都会在觉醒成功后,很大程度的提升觉醒者本身的智商、眼力和思维感知的敏锐度。
前世,郁一博觉醒的血脉异能是身体的极限弹跳能力,和思维的高速模拟和推演,这两种能力在他之后两百余年的为政生涯中,帮他躲过了数次危机,也帮他说服了更多的盟友和政敌。
而这一世,他感觉,他好像终于抓到了九狸这个血脉的精髓。
觉醒舱中,郁一博在身体的不自然痛苦抽搐中,微微掀开细长的狐狸眼,他看着觉醒舱外虽然表情镇定,但眼底却难掩担忧的郁一舟、牧南溪和巩心宇,勉力勾了勾唇角。
高难度的挑战,他喜欢!
能力,谁也不嫌弃多不是吗?
在郁一博在觉醒舱挣扎觉醒时,牧南溪与巩心宇来看过他几次,最后一次时,还是和被袁爷爷赶出来的袁墨一起。
巩心宇一个护姐狂魔,与袁墨那是理所当然的合不来,两人从见面开始,就在不停的挖苦讽刺。
那种针尖对麦芒的强烈□□味,就连牧南溪这个原本应该置身于“战场”中的人,都有些承受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柿饼家的小可爱”扔了1个手榴弹,受宠若惊,^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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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在巩心宇一通引经据典的强势攻击下,袁墨终于承受不住对方言语的炮轰, 恼羞成怒的对牧南溪大吼道:“死木头, 你是故意带着这块细竹竿来气我的, 对。”
牧南溪讷讷:“其实……”
“这位袁墨同学,”巩心宇眯着眼睛, 虽然此刻还是笑的表情,脸颊边的酒窝也若隐若现,面上却带着股莫名的森森寒气,“我认为这样迁怒、且大呼小叫,实在不是一位有素质的女士应该做的,是。”
有能耐冲我来, 冲我南溪姐大呼小叫算什么女人?!
袁墨:“……你!”
双目对视, 袁墨努力在巩心宇眯起的眼睛中寻找瞳仁, 以更加直观得表示自己的凶狠, 却搜寻无果。
她轻哼了一声,抱臂嗤笑:“我哥曾经和我说, 所有的眯眯眼都是怪物,我还不信。但现在看来,细竹竿你肯定是怪物中的怪物!”
“承让,咱们彼此彼此,黑砚台。”
牧南溪:“你们……”
“好了,我不和你们两个非正常人一起,先走了,拜拜!”
牧南溪:“……慢、慢走。”
她看着前方怒气冲冲消失的身影, 抬起的手缓缓回落,心情微妙且复杂。
她其实今天是想要和黑妞和好的来着,但现在既然他们两个杠得这么厉害,牧南溪看着身边一个简单的告别都能和袁墨杠上的巩心宇,叹息,那她肯定是会无条件的站在巩心宇这边的啊。
所以,黑妞,要怪就怪她们之间果然气场、时机样样都不合。
一直等到袁墨气呼呼的走远,巩心宇才意犹未尽的回头,眯着眼睛和她抱怨:“南溪姐,你看给她拽的,这种时候,不要惯,不能怂,就是干!”
牧南溪看着巩心宇一脸认真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嗯,好,干得漂亮。”
她一手看着长大的心宇弟弟,难得有这么血气方刚护姐的时候,还是让他多表现一会儿。
两人离开前,觉醒舱中的郁一博仍旧没有丝毫出舱的迹象。
“看来明天的初赛直播,他是赶不上了。”牧南溪乖巧的将手背在身后,有些惋惜的和郁一舟叹息。
“就是啊,好容易比赛出线,就连佳佳她都复活成功了,眼镜却因为觉醒不得不错过、弃赛,好可惜。”巩心宇也出声附和。
“没办法,到底是觉醒重要。而且,虽然小博这次的觉醒时间确实长了些,但索性迄今为止数值波动显示一切顺利。”郁一舟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小少女眼中盈满的担忧,眼底快速滑过精光,抿唇笑,“南溪你有空多在心里为他加几遍油,对于那家伙来说,肯定比什么都能让他有动力,说不定他今晚就能醒过来。”
牧南溪猛的抬头,对上郁一舟通透了然的视线,嫩白的小脸唰的染上了一抹粉红,她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尴尬笑:“希望。不过即使他今晚醒过来,也没有那么快恢复精力,更何况是在明天参赛。还是让他好好休息,觉醒成功比其他的什么都重要。”
郁一舟后退一步,让牧南溪退离他的压迫范围,点头笑:“我一定会原话把你的祝福和期望说给他听。”
“那多谢舟大哥。”
三人又寒暄了一番,牧南溪和巩心宇才与郁一舟道别,相继离开病房。
牧南溪最后看了眼在觉醒舱中艰难觉醒的郁一博,一边走,一边想着即将到来的比赛,心底也未免有些失落。
巩心宇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若有所思的看着牧南溪的表情,狐疑道:“南溪姐,你怎么了?”
牧南溪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到佳佳好不容易也出线了,结果还是凑不齐。”
巩心宇略抬了抬眼帘,露出他那双犹如蓝宝石美丽的眼睛,等确认这话牧南溪确实说得诚恳,这才重新眯起眼睛,笑逐颜开:“反正眼镜一开始不也说要做后援的吗?现在重回原轨,相信这结果他也能接受。南溪姐你如果实在担心比赛,别忘了可还有我呢。”
“你?”牧南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也不知是谁,在丛林海选中,硬是被郁一博拉练到了终点,直呼差点被废掉自己一条老命。
“是啊,我。”巩心宇拍拍胸脯,说得自信,“我不是比姐你晚半个月才到嘛,其实我这半个月是去进行身体素质提升训练了,虽说不是一步登天,但比起原先也肯定有进步……”
病房门口,郁一舟看着远远离开的两位少年少女的身影,好笑的轻咳两声,转身,关上觉醒室房门。
他看着觉醒舱中仍旧没有醒来预兆的弟弟,笑着叹息:“真惨,身边就连朋友都是拦路石。”
说完,他哉的放松身体,坐在一旁的座椅内,正准备继续打开光脑研读资料,却见到觉醒舱内,郁一博的手指微动。
郁一舟动作一僵,马上反应过来,按响就医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