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觉得值了。
司机和保镖送宁泽去车上, 宁博臣拍了拍梁嘉莉的肩膀,示意她先留一留, 他有话跟她说。
梁嘉莉便跟着宁博臣站到车一侧,乖乖听宁博臣说话。
“嘉莉,这两天,麻烦你多去照看一下宁泽,他一个人住, 没什么人照看,肯定不会按时吃饭,医生说他命大,安全气囊挡了冲击波,没伤及身体器官,但还是伤了筋骨,你帮我多去他住的地方,照看他一下。”宁博臣说着,将手里拎着的一只装有消炎止痛药片以及消毒纱布之类的塑料袋,递到梁嘉莉手里,继续嘱咐:“这里的药片你也要让他按时吃,伤口的纱布,你如果不会换,我安排私人医生过来。”
“嗯,爷爷,我知道。”
宁博臣见梁嘉莉不抗拒去照顾宁泽,心安地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嘉莉。”
“爷爷,不麻烦。”
“我每天会让人送补身体的煲汤给他,你盯着他让他一定要喝。”宁博臣怕宁泽不喝这补汤,不过,有梁嘉莉在,这小子应该会喝。
“嗯。”
嘱咐的差不多了,宁博臣看了看梁嘉莉,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以后,我就把宁泽交给你,希望你替爷爷照顾好他,可以吗?”
宁博臣说的很诚恳,梁嘉莉却心虚地了闪躲了下眼神,她其实并没有打算会跟他宁泽白头偕老。
这样迟迟不回答宁博臣,宁博臣心里也有数,叹口气说:“嘉莉,别嫌爷爷啰嗦,爷爷总归是希望你们结婚后能好好在一起,当然,爷爷也明白你心里怎么想的,爷爷不会强迫你非要对我们宁泽如何?只希望你结婚后不要那么快离开他,他一个人孤单那么久,很希望有个人能陪他。”
梁嘉莉安静听着,心口里渐渐有什么东西翻动起来,这种翻动又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她心脏位置不断地挤压,挤得她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有点疼,却很好令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心口的翻动,并不仅仅因为宁博臣的这些话。
因为就在不久前,宁泽跟她说了差不多的话,他说:‘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她很能明白,孤单是什么滋味。
迎面,有从四周吹来的热风,扑在她脸上,烫又热。
松开掐着自己手背的手,白皙的手背已经被她掐出了一个凹陷的淤青掐痕,然后说:“爷爷,我不会那么快离婚的。”这是她能开口对宁博臣做的最诚实的保证。
因为,她真的不敢承诺,会跟宁泽一辈子。
宁博臣很淡地笑了笑,想说些什么,但觉得多说什么也没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说:“那爷爷先替宁泽在这里谢谢你以后肯多陪他。”顿了顿,“如果你中午不急着去上班,爷爷希望你等会去照顾一下宁泽,可以吗?”
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谢谢。”
梁嘉莉上车,宁博臣站在医院门口,目送车子一点点没入车流,收起视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转身,重新走进医院内,宁振喧还在急诊室,他不能偏袒宁泽偏得太过分,以免许倩他们更加厌恶宁泽,然后做出一些对宁泽过分的事。
……
回了香樟路公寓,宁家的司机先驱车离开,宁泽跟梁嘉莉坐电梯上楼。
空荡荡地电梯中,宁泽站在角落处,身体靠在透明的棱镜墙面上,眼神看着电梯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嘉莉站在另一侧的角落,同样也是靠在透明的棱镜墙面上,拎着药袋,沉默。
不过,这样安静的无交流状态,很快随着电梯到达宁泽所住的楼层,打破。
电梯门打开,宁泽先走出去,梁嘉莉跟着,走到公寓门前,宁泽突然停下脚步,说:“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大哥也在,本来我以为你看到他,会走过去看看他之类,不过你没有,我很高兴。”
宁泽提这件事,提得有些突然,梁嘉莉愣了愣,才说道:“我跟他分手很久了,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他。”这是实话,他们本就已经没有任何余情了,加上那天宁振喧本性暴露,往死里掐她,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已经令她彻底厌恶了。
别说让她去看他,就是碰到他,她都会远远地绕开。
宁泽听了很满意,唇角轻轻牵了一下,说:“以后,你只看我一个人就好了。”之前,他还在意梁嘉莉不告诉他宁振喧掐她的事,现在,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梁嘉莉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梁嘉莉瞥了他一眼,才看见此刻他的脸色比起在医院跟许倩对峙时已经缓和了不少。
宁泽开始按门的密码,按完,对梁嘉莉说:“我公寓的密码是:“0917,下次,你随时都可以直接过来。”
梁嘉莉低了低头,‘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开门,进屋。
宁泽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一双灰色的男士软拖,放到梁嘉莉脚边,“我这里没有住过女人,所以没有女士的拖鞋,你将就穿一下?”说这话的时候,宁泽故意把‘我这里没有住过女人’咬了重音,就是想告诉梁嘉莉,这个公寓,她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
“嗯。”
换完拖鞋,进客厅,梁嘉莉将塑料袋放到茶几上,蹲下身,翻出袋子里的一瓶瓶药,开始研究贴在药瓶上面的说明标签。
研究完,拿着药瓶对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宁泽,这个贴蓝色标签的药,你吃完饭要吃两粒,这个贴白色标签的,要吃三粒,还有这个……”只是,话还没说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蹲下来,直接坐在她身旁的大理石上,伸手从她背后将她圈入自己怀里,然后把脑袋埋进她的颈间,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声音很低,混着烫人的呼吸,渗透进她颈间最软的毛细管,令她一颤。
本能地就握紧了手里的药瓶。
那个埋在她颈间的男人,继续用可以将她烫化的声音说:“今天医院发生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动不了我,当然,我也不会让他们动你。”
“嗯。”这种家族内斗,她听过不少,反正都是为了那点钱,亲人之间斗得你死我活,但,她不是特别想卷进这种争斗中,“宁泽,我不太喜欢这样。”
“哪样?”
“你们这种为了钱斗来斗去。”
身后的男人,有片刻的沉默,隔了一会,才说:“那你会跑掉吗?”
梁嘉莉下意识握了握紧手里的药瓶,她的确想跑,不过目前是不可能,这个婚,已经退不了了,所以无论怎样,她只能硬着头皮结。
此外,她暂时不想跑的原因,就是最近在她心里涌起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宁泽的感觉。
抿抿唇,幽幽地说:“我不会跑。”
“那就好。”说话的声音再次压低,混着烫人的呼吸,熨帖在她肌肤上,惹得她又是一颤。
身后的男人似乎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原本并没有贴在她颈间肌肤的唇,这会直接贴了上去。
温热,烫。
如电流贯透整个身体。
梁嘉莉瞬间就握紧了双手,轻颤地唤道:“宁泽。”
“嗯?”
“先松开我,你还没吃饭,我问问你爷爷,给你煲的汤什么时候送过来?”其实,她是被他这样搂着,有点难受,想起来。
这种难受最主要的表现是她的身体在发抖。
就像有电流一点点从她身体流动,令她不自主地发颤,她怕自己会受不住这种‘电流’做出一些傻事,比如,本能地会想抱着这个男人。
这个绝对不行。
“让我抱一会,再吃饭。”
梁嘉莉不想让他继续抱着,挣扎着要起来,原本从背后抱着她的男人,将她身体一转,现在就变成了他们面对面坐着,而她坐在他身上。
不过,她今天穿了一条比较宽松的裙子,所以这样分开腿坐着,裙子不知不觉中蹭到了大腿处,露出一片细腻雪白。
宁泽盯着梁嘉莉的腿看,瞳孔顿时就缩了缩。
第41章 41
雪白细腻, 所触之处秀色可餐。
宁泽终于体会到这句成语的奥秘。
对男人而言, ‘美味可口’东西的不一定是食物,而是另一样更能引起他们‘食欲’的‘美味’。
梁嘉莉被他这样盯着,意识到自己裙子因为刚才被他转过来时不小心蹭了上去, 露了自己的腿, 于是,尴尬地赶紧要把裙子往下拉,不过,她的手刚捏到裙角, 宁泽的手就覆盖上来,轻轻将她的裙子,往下拉拉, 盖住那片雪白。
完全没有想要把手伸进去的意思。
梁嘉莉倒是愣了愣。
把裙子弄好,宁泽轻轻咳了咳掩饰自己刚刚‘饥渴’的僵局,毕竟,他也不能刚出了车祸就马上犯‘禽兽’毛病, 对她不轨。
转移视线后, 问她:“你中午想吃什么?”
“快餐吧。”她不想特意去外面吃。
饭店吃饭,上菜会等很久, 她怕来不及去机场接陈博明。
“快餐有什么好吃的?没有营养,一会跟我去楼下吃饭?”
“我怕来不及,要不你去吃,我点外卖?”
宁泽皱了皱眉,“你赶时间吗?”
“陈教授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国, 我得去机场接他。”
宁泽淡淡‘哦’了声,“那我陪你一起吃快餐?”反正吃什么都一样,最主要的是跟谁吃。
梁嘉莉不想他吃快餐,宁泽刚受伤,吃快餐没什么营养,宁博臣还特意嘱咐她,要照顾好他,便说道:“你不用特意跟我吃快餐,我打电话问问你爷爷,你吃的饭和煲汤,他们什么时候送过来。”
宁泽本想说太麻烦,不用特意叫人给他送什么煲汤之类的,但看在梁嘉莉这么关心他的份上,点头应允。
午饭商量好了,梁嘉莉准备从宁泽身上起来,宁泽及时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他们不是还没送过来吗?再坐一会。”
哪有人那么愿意被人当肉垫子坐的?
梁嘉莉脸上顿时有点烧起来,手指僵硬地撑在宁泽的胸口位置,压低嗓音,忍着不适,说:“宁泽,让我起来,你刚刚出了车祸,我这样坐在你身上,对你身体不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真的坐的不舒服。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不像上次在档案馆穿的是牛仔裤。
穿裤子,分开腿坐在身上也没什么问题。
穿着裙子就有问题了,因为裙子是镂空,里面是贴身的薄薄底裤。
只要稍微动一下,比上次更容易磨蹭到不该碰的地方。
感觉也更清晰。
“我身体很好,你这样坐着,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顿了顿,他继续说:“我身体没那么脆弱,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捏一下我的肉?”说的很‘一本正经’,甚至暗示让梁嘉莉去捏捏他胸口位置坚硬的肌肉。
梁嘉莉:……
谁要去捏他的肌肉?
“那让我起来,我给你爷爷打电话,问问他们煲汤有没有送来?”说着,梁嘉莉弯腰去拿刚才丢在大理石上的皮包,从里面翻出手机,示意宁泽放开她,她要起来给他爷爷打电话。
宁泽不肯,“不用起来也可以打,打吧。”
梁嘉莉:……
起不来,又动不了,这样僵持了片刻,梁嘉莉还是败下阵,只能继续忍着坐在他身上,开始给宁博臣打电话。
当然为了防止自己因为坐着的时候引起身体反应而发出‘奇怪’地颤音,她别过脸,把视线定在一旁的沙发上,准备按号码。
宁泽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她说:“梁嘉莉,以后慢慢适应我对你做这些事,因为我们会结婚,结婚后避免不了要做男女之间的事,你比我大,应该懂的。”
梁嘉莉僵硬地点点头,梁家欠了人情,她总要拿东西还债。
所以,她懂。
宁泽见她不抗拒,眼里和唇角的笑意渐浓。
就在梁嘉莉按通宁博臣的电话时,突然‘滴’一声,他们身后,玄关处的门,被人打开了。
两个坐在地上的人,同时一吓。
梁嘉莉直接握着手机,从宁泽身上仓惶站起来,宁泽比梁嘉莉镇定许多,迅速回头看进来的是谁?
……
这大概是家政阿姨第一次碰到这家主人在家,而且特尴尬地撞见了这家主人跟一个女人在做着看起来像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于是,她先是吓了一跳,很快又极为不好意思地尴尬地拎着一只打扫用的小木桶和清洁拖把,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处,看着客厅里,已经迅速分开的两个人。
她是不是来打扫的不是时候呢?
要不,她明天再来打扫?
“宁先生,不好意思,我明天再来打扫。”家政阿姨拎着小桶,准备走,宁泽从地上起来,喊住家政阿姨,他也怕自己公寓好几天没打扫,梁嘉莉嫌弃,“没事,你打扫吧。”家政一般一周会安排阿姨来他的公寓打扫卫生,时间不固定,看家政公司安排。
“好的。”家政阿姨乖乖拎着桶先去卫生间装清洗剂,梁嘉莉则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处,继续回复宁博臣。
刚刚家政阿姨突然闯进来,她差点露馅。
接完电话,梁嘉莉收起手机,准备回客厅,目光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风景,很熟悉的景色。
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段,而是她想起来那天在‘酒池肉林’被下药晕睡过去后,醒来后看到的景色也是这个。
吸口气,顿时就恍然明了,那天她醒来后住的地方,就是这里。
之前进来的时候,她没怎么注意公寓的环境,所以也没往那天的事去联想。
所以,那天,是他把她带回家了?
而不是随便把她丢在马路上?
但,他那天明明又让别人给她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