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佑华心里总觉得像被什么堵了一般。
他利落地洗好碗筷,直奔东偏房。
女人纤纤而立,在收拾着东偏房的一堆布料。
阔步靠近她,体内熊熊的热火已经不允许他循序渐进,而是将这个让他日思夜想了一个多月的女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像一只不知肉味多时的小狼狗终于啃上了那梦寐以求的骨头,疯狂地吮吸啃咬着她柔软动人的唇。
“呜呜……”女人好像并不打算配合他,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奈何男人的臂力惊人,她没任何机会逃脱。
这种久违的狂乱,本可以立时摧毁她所有的理智,但或许正是因为太理智,所以她竟然保留了起码的清明。
回来的路上,那帮长舌妇们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王美珍去修水库的地方找了罗佑华,而且罗佑华与她一同离开过一段时间。
这次回来,这个男人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外边撩完了,回到家也能像个没事人那样继续跟老婆亲热。
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佑华!”趁男人被激情所扰,不备期间,她使劲推开了他,“你放开我!”
被拒绝的男人,脸上尽是茫然,或许他没有想多,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心事。
他伸手欲抚上这张几乎摄去自己灵魂的脸庞,却被躲了开去,让他的手抚在了半空。
女人又开始忙乎起来。“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去休息吧。”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激情已经慢慢退却,缓缓从背后抱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清莲,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声音舒缓、平稳。
“不想,我一天到晚忙的要命,哪有时间想你。”
女人的回答听起来像是赌气,也像是平常般叙述。
这要以前,他能肯定是这个女人故意气他,可是这次,他没有这样的自信。
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放开双手,继续将女人玲珑的身段抱在自己宽厚的怀里,嘴角牵扯一抹暖暖的笑意,于她耳边沉沉道:“清莲,你要不喜欢用那个,我可以答应你。”
我去,分开一段时间,还真是治好了这个男人的心理疾病?
他竟然以为她是生气在他离开的时候执意要用套套?
“清莲,出去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些因噎废食。如果你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便提前去市医院,或者省城的医院待产,那里的技术总不会让你出事的。”
女人的心理是,即便你的心理疾病好了,让老子不爽,老子也不会伺候了。
“罗佑华,谁要给你生孩子?”女人转身,讥讽相问。
他无言以对。
就在一个多月之前,这个女人还那样热衷地想生一个他们的孩子,没有想到,她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罗佑华,你想多了,我不想生孩子!”
她看了男人一眼,又说了句:“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弄乱了,明天美华还要在这里干活。”
说完,人便转身离开。
一个多月的离别,重逢的第一个晚上,她竟然要分房睡?
男人深沉的眸子浮上一层莫名的神色。
他想的是,这里边一定有事情!
独自留在东偏房,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默默坐了一会,便起身走了出去。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冷冽。
走到院子里,望了眼西偏房,亮着昏暗的灯光,这个女人的习惯他是知道的,晚上不喜欢漆黑一片,总是要有点光亮才可以睡得着。但里边极为寂静,不知道那个女人睡着没有。
踱出大门外,整个村子都静悄悄进入了梦乡的感觉,除了呼呼的风声,连声狗叫都听不到。
因为剧烈的寒冷,不但身体完全苏醒,大脑也是异常活络。
他自小生在天水湾,长在天水湾,后来当兵离家,即便在别人的眼里,他自此有着辉煌的前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根在这里,已经融进了血液的东西,一辈子都难以割舍。
组织上给予处分,他并没有怨恨王美珍,因为这次处分,他才遇到了那个叫卓清莲的女人,否则便是终生的错过,他宁愿错过全世界,都不想错过她!
“这么冷,你站在外边干什么?”
原来是老娘从邻居家回来了。
他含糊地回了句,看样子老娘也没想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站在外边,只说了句:“赶紧回屋吧,小心冻着。”
接下来老娘的话,更是将他击得有些溃散。
老娘说的是:“韶华来信了,说他会带着媳妇回来过年。”
韶华?!
罗佑华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难道清莲是因为听到韶华回来的消息而郁郁寡欢?
因为听到韶华的名字,竟然抗拒了他久别的亲热?
老娘进门的那一刻又刻意说了句:“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下,到时候你看好清莲,别让她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万一再惹得韶华媳妇不高兴。”
未得罗佑华的回应,老娘便跨进了大门口。
留下寒风中的男人独自缩紧了自己的心。
老娘的话他自是明白,无非是害怕清莲继续纠缠韶华,惹出口舌是非。
老娘的提醒真的多余吗?
他现在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这次回来,那个女人反常的举动,让他有些心里没底。
立在寒风中,心是乱的。
踱步迈进院子里,女人在西偏房,抗拒着他,或许在她的心里,希望他今晚留在东偏房。
但是,内心却驱使他转身闪进了西偏房。
女人侧身躺在炕上,许是已经睡着。
他合衣躺到了女人身边,从背后搂住了她,在他宽厚的怀里,女人柔软的身体如若无骨。
忽觉怀里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
原来她是没有睡着的。
女人这一动,将他心里五味的情绪全都调动了起来,久别的思念、被拒的委屈、失去的恐惧、嫉妒的酸涩……
当然,还有一丝丝微弱的愤怒。
他已经爱了她将近一年,但这个女人的心果然还会因为韶华的风吹草动而摇摆不定。
这五味的情绪越集越浓,使他再也难以控制,扳过女人柔软的身躯,人便直接侵了上去,动作中失了往日的缱绻温柔,带上了几分粗鲁。
身下的女人挣扎起来,奈何被他死死地箍住。
这个男人是疯了,竟然要对她用强吗?
第49章 就是拒绝你
身下的女人挣扎起来, 奈何被他死死地箍住。
这个男人是疯了, 竟然要对她用强吗?
“罗佑华, 不管婚外婚内,一切以违背妇女意志的性行为都可视为强/奸!”
她于震惊愤怒之余还不忘给他背上一段理论。
身上的男人喘息渐重, 对于她蛮有深度的抗议充耳不闻。
按说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亲热, 也从动物进化过来的她, 身体里同样充斥着对他无尽的渴望,但是一想到这厮还勾搭着王美珍, 心里的抗拒便远远大于了身体的渴望。
“罗佑华, 放开我, 我讨厌你!”
她说讨厌他?!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 有时候听到一个女人的恨不可怕,但如果被一个女人讨厌, 那才是真正的失去。
他怔住了。
一个女人讨厌一个男人, 便从拒绝与他的亲热开始,而让一个女人讨厌一个男人, 多半是因为她的心里存着他人。
她果然还是没有忘记韶华!
暗夜的光下,男人眼眸深沉的黑色压过了夜。
趁其松懈,身下的女人推开了雄壮的男人,翻身下炕, 看势要去东偏房睡。
“卓清莲!”男人连名带姓喊住了她, “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自欺欺人而已?”
女人心里冷笑起来, 这样的话他问过,她的婆婆问过,没有人相信会有玄乎之事,但这又如何,她与过去的卓清莲到底有没有关系,真的很重要吗?
见她没有回答,男人也下了炕,于她面前,相对而立。
“清莲,跟了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男人的声音于夜间,尤显暗哑。
“那你呢,后悔吗?”她倔强地抬眼直视于他。
“我不后悔,永远不会!”
他的语气坚定异常。
女人却哼笑起来,是呢,他不用后悔,反正碗里锅里的一起吃,有什么好后悔的?
而她却不同,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有洁癖,她只有他这一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忠,她便真的是输了。
果真有一天,她身心全都输了,试问自己后悔吗?
不后悔!
这个回答很肯定。
因为这个男人,她真实地爱过一回。
但她会放手!
输便是输了,没有什么不能放过自己。
在这个扯淡的年代,身份地位大于一切,一向自恃清高的自己,有什么资本去对抗首长的千金?
而罗佑华又有多大的定力去抵御失重的诱惑?
她不想再听这个男人说什么,那次偷听墙角根,他说爱的人是她,不是王美珍,她便彻底地对他缴械投降,当时的自己也是太天真,太冲动了。
或许他只是一时的气话。
或许他只是一时被她这块“红烧肉”吸引住了。
如此而已……
男人当时的情愫未必是真的,即便当时是真的,也未必能持续多久。
想来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一切遵从本心吧。
见她转身要离去,男人堵在了卧房的门口。
“你心里还是爱着韶华的对吗?”
罗韶华?
跟这个鬼有什么关系?
“知道他过年会回家,你应该很高兴吧?”
麻蛋,我哪知道他过年回家?
一对男女,思维在南辕北辙着。
“起开,让我出去!”
女人下了命令。
男人不但纹丝不动,反而一把抱住了她。
“咚咚”的心跳声自他的胸膛内传出。
“清莲,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喃喃自语的男人,更紧地搂住了她。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
这个女人永远是这样的论调。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身心对男人都要更依赖一点?
“清莲,你以前可以那样缠着韶华,但为什么对我却不能如此?”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又特么提罗韶华,缠着他的是以前的卓清莲,不是现在的我。这是被他搂紧的女人的心里话。
总之,听完那帮八卦大婶们传的话,她心里的结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这个男人想在外边偷摸浪完了,回家找她继续求欢,想都甭想。
她冷冷地发出了最后警示:“罗佑华,你放开我!你再这么墨迹下去,天都亮了,我得睡觉去了。”
“不要去那边,留下来陪我。”
“不行!”
女人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男人圈住她身子的手慢慢放松了力道,趁其间隙,女人逃脱他的禁锢,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他独自立于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今夜的老罗家,一东一西两人分别在琢磨着另外两人,东边在琢磨王美珍,西边在琢磨罗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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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连老子娘都发现了自己儿子的魂不守舍,总是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那个懒婆娘的身上,心里直骂这儿子没出息。
而卓懒婆娘则整个一副混不在乎的样子。
看儿子那样,他俩指定有事儿;看清莲那样,又不像是有事儿。
“舅妈,你再来教杰杰唱歌好不好?”
美华忙着赶制新衣的这几天,这小家伙就是缠着舅妈不撒手。
在卓清莲看来,杰杰之所以一直缠着她,跟她亲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是因为她教的歌杰杰确实喜欢,不像是其他人,一教就是个“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毛泽东……”
这样又红又专的歌曲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怎么可能真正喜欢。
她刚领着小家伙走到院子里,美华便从东偏房出来了,将全部赶制完成的新衣也拿了出来,一一分了下去,连躺在炕上的爹都没落下。
老子娘拿到衣服,端详了起来。
美华的手艺她自是知道的,不过这次的衣服,虽然没有太出格的地方,就是总觉得比以往的好看多了。
自己这儿媳妇,懒是懒了点,但在某些方面真是比较特殊。
美华将大哥的衣服单独拿出来,让清莲去送给大哥。
清莲自然地接了过去。
走进西偏房,见那男人正好在,便招呼道:“罗佑华,来试一下,我跟美华的成果,我设计,她缝制的。”
罗佑华果真让她摆布着试起了衣服。
不愧是卓大师设计的杰作,穿在衣架子罗佑华的身上,真是相得益彰,气质不凡。
“啧啧,果然人是衣服马是鞍,整个人颜值都跟着提升了一大截。”
被她摆布的男人不知道她这话是在夸他帅,还是夸自己作品优秀。
说着这女人又去抽屉了取了个盒子出来,未等他看清是什么,已经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手表?!
他真的吃惊不小,这玩意莫说价格,关键是要买到都不是那么容易。
女人笑意殷殷地看完他腕上的表,又抬眼看向他。
“喜欢吗?”
在女人仰视的目光中,她发现男人深沉的眸子如静谧的湖水,看不出是何心情。
只见男人将腕上的东西取下,放在了炕台上,伸手抱住了她。
“清莲,世上珍贵的东西千万种,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但在我心里,最最珍贵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