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告诉过自己，绝对不能让眼泪再流下来，于是硬硬地逼了回去。
“不过，事情基本上有眉目了，你们这正在热乎劲上的鸳鸯马上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幽会了，而我，在事情结束后也得离开J市了，我这哥们儿可就交给你了。”
她笑着回应了程云，“什么是交给我了？难不成让我反过来对他负责吗？”
“你说对了！”程云吊儿郎当起来，“我爸说的一点没错，你们两个，是你吃定他了，他这辈子要离了你，也活不出个什么人样来了。”
第111章 不惧怕失去
卓清莲打趣他：“那你呢, 要没了弟妹, 你会越活越精彩？”
“又说对了, 女人本就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可不是佑华那种想不开的, 好好的世道, 非得做什么情种。”
程云说的没心没肺，卓清莲听得挠心挠肺。
上天终是厚爱于她, 让她穿来这时代, 遇上一个至死不渝的男人, 总是没有白来一回, 否则该是多平淡无奇。
瞬间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瞬间便决定,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上天送她过来，只为遇上这样一个男人, 那么这个男人离开之时，便是她离开之日。
如果能回到以前的世界，会带着对这个男人的思念和爱充盈地活下去，无论世事如何变幻, 她是定不会再去爱了。如果回不去, 便让自己的灵魂追随他而去，果真有来生的话，或许缘分还会让他们再次在某个时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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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到了院子门口, 程云便让她自己进去了，他可不想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
卓清莲开门后，见到男人在院子里等她，便直接扑了上去，赖在男人的怀里，像只求抱的小猫般蜷缩着，男人忍俊不禁，搂紧了她，俯身间唇也侵了过来。
好一番唇舌纠缠后，才放开了怀里的女人，笑道：“饿了吧，饭已经做好了。”
女人抬眼笑着望住了他，“罗佑华，你现在这样子，很像一个居家的老爸做好饭等着外出归来的女儿。”
她这样说，是因为前世自己的老爸便是这样做的。
男人却假装生气起来，“我大你六岁而已，就要被当做老爸？”
“当做老公好不好？”
女人狡黠地笑着挽起了男人的胳膊，向里边走去。
饭桌上，男人不断地给女人夹着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
被伺候的女人心里热乎异常，嘴上却埋汰起来：“罗佑华，我发现，男人上了一定岁数，也会变得唠叨，你这才刚过三十，你说你要是到了七老八十，会是什么样子啊？”
刚说完，她恨不得要扇自己嘴巴，想好了，绝对不提什么一辈子，永远这样的词儿，但还是没来由地说秃噜了嘴。
男人不着痕迹地笑着掩了过去，摸了摸女人的头，只说了句：“快吃吧。”
几乎食之无味地塞了几口饭后，女人才转移了话题：“你从这里出去后，还要回H大工作吗？”
男人点了点头，“对，那边的工作还保留着，可不是就要回去吗？”
说着，男人浅笑着打趣起来，“没想到你果然厉害，真能考上H大。”
女人瞪了他一眼，眼神只有一个意思：瞧不起姐是咋地？
“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好好考上的大学竟然说不上就不上了，即便当时不想见到我，也不用如此冲动啊。”
男人的声音低沉起来。
女人笑着捏了下他的脸，讪讪道：“那时候确实不想见到你，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怕你教不了我。”
男人被她逗笑了。
笑完，只觉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犹记得那次再见这个女人，内心竟是那样的波涛汹涌，隔着几年漫长的时光，什么都不曾遗忘，只会聚拢的越来越多。
调整完表情，再看向身边的女人，没想到对方也一直望住了他。
女人笑嘻嘻地说道：“罗佑华，那些女生是不是挺花痴你的？我在想，我要不要接着去读呢，万一再让她们给抢了去。”
男人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嗯，有必要！”
大言不惭的结果便是惹得女人放下筷子，直接过来躺到了他的怀里，媚眼如丝，浅笑嫣然，用酥酥勾引的语气问道：“她们有我好看吗？”
望着女人惑人的眼眸，抱住其绵软的身子，男人心潮澎湃起来，“我的清莲最好看。”
说完，顾不得还没吃好饭，便抱起女人向房间内走去……
激情褪却，女人缩在男人的怀里，沉静地闭上眼睛，被熟悉的味道席卷包围，无限怆然，她明白男人的心思，是想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予她所有正常的一切，但总是有重病在身的人，或许日后是不应该这样频繁地缠着他了。
女人将温热的泪逼回了眼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男人。
“这边的事情应该快要结束了吧？马上到五月份了，我想让你陪我去听一次演唱会。”
女人于男人的怀里悠悠地说着。
男人点头，“好，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去。”
卓清莲眼波流转，盈盈泛着光。
或许她一早就应该告诉男人点什么，总觉得让他知道她是穿来的，太玄乎，会引起他的各方面不适，如今想来，让他知道，跟他相爱了多年的女人，只是一颗来自异时空的灵魂，这样是不是更好？
世上万物皆会消失，或许唯有灵魂永恒！
有了这永恒，何惧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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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或者不记得1986年的“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但几乎无人不知那首几乎是摇滚鼻祖的歌曲。
这时候的演唱会在卓清莲看来，还是有些朴素的，不过却激动异常，新奇感十足。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的地在走
身边的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
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的地在走
身边的水在流
告诉你我等了很久
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
我要抓起你的双手
你这就跟我走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
这时你的泪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
你爱我一无所有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对卓清莲和罗佑华两人来说，都算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
全程中，卓清莲表情淡淡，罗佑华心思荡然。
她感觉到了男人握住她手的力道在不断地收紧，惯有的温热不再，渐渐带了一丝凉意。
周围激动的粉丝议论纷纷起来。
“听起来真有感觉。”
“对呢，这歌第一次听。”
“不但这歌是第一次，连这种风格的我都是第一次听呢。”
“……”
卓清莲斜靠在了男人的肩上。“佑华，这歌好听吗？”
男人歪过头来望着她，眼神莫名的幽暗复杂。
她知道，男人一定在琢磨和怀疑着什么，很明显他定是想到了多年前她随便嘶吼出来的那一次，那时候他觉得那歌稀奇古怪，但她还唱的起劲。
后边的节目还未结束，只听完这首歌，男人便起身拉起了女人的手，走出了演唱会的会场。
外边没有了熙熙攘攘嘈杂的人群，两人牵手默默走在路上，男人一言未发，一直在思忖着什么。
女人知道他的不解，于是揽住了他的胳膊，悠悠问道：“佑华，你相信灵魂这种事儿吗？”
男人莫名的眼神再一次盯住了她。
“以前我也不信，后来我信了，灵魂本就飘忽不定，可以穿越时空，比如我，或许便是某次灵魂的出窍，来到这里，与你相识相爱，也认识了那么多的人。”
听了她的话，男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清莲，你想说什么？”
她无所谓地浅笑着，“我想说，既然灵魂会出窍，也许有一天还会回去，如果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你就当是我的灵魂又到了别处罢了。”
男人拎过她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了，害怕失去，又没法终生守护的挣扎几乎要穿透了他的心。
她知道男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要在以前说这样的话，他定认为她是胡说，可今日他沉默了。
这个男人没有像以往那样霸道而耍赖地告诉她：“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因为他不知道他的永远会有多远。
在女人想来，自己这男人虽偶尔会与她无话不谈，但总是不那么善于言辞的人，有心要将自己的病情隐瞒于她，但内心的愧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多年前她所受的无意的伤害，多年间不能相见的委屈，接下来只能倒数的守护的日子，都会让他内疚的无以复加。
她不要他有任何内疚，一切便是最好的安排。
“佑华，我相信灵魂不死不灭，两颗灵魂只要心意相通，终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时空，再次相遇……”
男人将女人的头搂进了自己怀抱，这个女人多年前便会唱今日演唱会上国人第一次听过的歌，而如今，她又在念叨着玄乎的灵魂之事，让他有些精神恍惚之感。
“清莲，你说的对，万物皆有生灭，灵魂或可生生不息，无论将来你在哪，也无论我在哪，你都可认做我永远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怀里的女人鼻子酸酸的，泪水再是没能逼得回去。
借着她的神神叨叨，男人似乎终是吐露了压抑许久的心声。
他认为女人是听不明白的。
而她，全都明白……
第112章 往记忆深处
为怕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今天是卓清莲自己开车出来的, 并没带司机小赵。
将罗佑华送到家, 于楼下两人再拥抱了一会，便说道：“上去吧。”
男人深深地望住她, 恋恋不舍的样子。
女人浅笑起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也上去？我告诉你, 想都甭想，那里边有你妈, 我这辈子可不想再见到她。”
男人搂住了女人, 手抚上她的头。
其实楼上那个家, 他并不喜欢, 那里并没有装过他的喜悦和快乐，那里曾经住过王美珍, 以及她的儿子。
怀里的女人也是感慨良多, 那个曾经的婆婆，以前任是她怎样让步, 怎样不去计较，到头来还是被那老太太给摆了一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许本来就没法强求。
女人抬起头来, 闪着亮亮的眼睛说道：“佑华,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戴维买下来的，让我和美华住。要不, 我们再单独出来买套房子怎么样？”
“好，一切听你的。”
以前的他，要考虑老娘的感受，要考虑平衡各方面的关系，总是疏忽了怀里的女人，现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再去顾及，只想这个女人能够高兴，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多跟这个女人相守在一起。
“好了，那你上去吧，关于天天的事儿，你慢慢地告诉你妈，免得她受不了刺激。”
“嗯，我知道，虽然她内心以为天天是她的孙子，可毕竟没有怎么一起生活过，幸好感情应该不是太深。”
“回去好好休息，趁着你还没正式开始上班，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去一个地方。”
男人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这个女人永远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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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未等男人反应过来，女人亲自驾驶的车就飞驰在了宽阔的马路上。
即便不问，走了没多少时间，他根据方向便已经判断得出来，原来她是要开往天水湾！
那个他多年不曾踏足的地方，是他的家乡，自是有着天然的感情，可因为那次灭顶的事件，使他再也没有勇气面对。
女人的眼神空洞，面容平静，她以为自己此生与那个叫天水湾的村子再不会有任何瓜葛，没成想老天终是厚爱于他们，给了他们冰释前嫌的机会，当然，也给了他们一起再去回想那段美好时日的机会。
多年来，二人兜兜转转，不管经历过什么，毕生最美好的时光还是留在了天水湾，留在了那一起相守的两年。
两人一路沉默，但均是心思怆然。
先是到了镇上，经常来找王开山的那个供销社还在，但王开山那个善于钻营的，估计早就不会在里边上班了吧，本想去看望一下那个男人，但一想到自己于这时代还不知道能存在多久，就不要再给别人太多的牵扯。
从天水湾到这镇上的路，他们走过无数次，一路上，仿似又看到了过去自行车上的两人，男人意气风发，女人妩媚而笑。
那时候的他们彼此爱意满满，是最充盈的日子。
“解放区呀么嗬嗨，大生产呀么嗬嗨，军队和人民西里里里嚓啦啦啦嗦罗罗呔，齐动员呀么嗬嗨。”
“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儿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 sao la mi saola sao mi dao ruai，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