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等着你——浮云与鱼
时间:2019-03-26 09:52:25

  方浩当即就取消了后续的所有行程,两个人返回卡萨布兰卡,去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闫妍竟然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走出医院,闫妍算了算日子,摸着平坦的小腹跟方浩说,“应该是回部落那几天怀上的,我们一家子都跟那个部落有缘。”
  方浩揽着闫妍,目光温柔又坚定,“我会以我们孩子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组织,旨在帮助部落提高医疗和教育条件,名字还是你来起。”
  闫妍抚着小腹,淡淡一笑,“就叫星宇吧。我们的孩子,也叫星宇。”
  “星语,好听。我们的女儿以后一定长得特别漂亮!”方浩整个让人都徜徉在对孩子未来的憧憬中。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闫妍眨巴着眼睛问,她以为他会想要个男孩。
  方浩笑得眉目疏朗,“我猜的,女儿多好啊,跟你一样漂亮、温柔。”
  发布蜜月侣行最后一章的时候,闫妍和方浩已经离开了非洲,回到了新加坡。
  闫妍的各项产检指标都很好,她完全没有孕吐等孕初期的症状,除了胃口好之外,状态完全和孕前一样。
  两个人住在许徵的一处高档公寓里,原本方浩是要买一套房子的,但考虑到简单收拾也会有气味和甲醛,住酒店到底不舒适,许徵又坚持甚至提出把公寓送给孩子,两个人只好借住下来。
  方浩给闫妍请了营养师、瑜伽教练。两个人还买了好多育儿书籍,方浩甚至请了一位亚洲有名的育儿专家来家里给两个人上课。
  闫妍终于知道无所不能的浩哥也有不擅长的了,那就是瑜伽,每天拉着方浩陪她练亲子瑜伽是她最欢乐的时候。
  平安度过头三个月,考虑到新加坡各方面条件不错,上海和西市一入秋冬雾霾都比较严重,两个人原本计划是要在新加坡安胎待产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裴校长在被擢选为学区主任的公示期内,被李箬仪的妈妈、校务主任周娟实名举报,学校账务有问题,存在违规办培训班私设小金库的问题。
  公办学校老师收入有限,前些年老师们都是白天在学校上课,下班去培训机构兼职挣钱。后来四部委联合下文,命令禁止并严查这种兼职行为,好多老师为了挣钱辞职直接去了培训机构。
  但也有一部分老师有情怀,也舍不得编制这个铁饭碗,可收入骤减是事实。为了补贴老师,学校基本上都会开办一些兴趣俱乐部或者校内兴趣班,学生自愿参加自愿交费,然后这部分钱学校会全部以补贴的方式发给老师。
  这种情况每个学校都有,教育行政部门也是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要严查,可能很大一部分优质老师就会离开体制去私立学校或者培训机构。毕竟,情怀不能让老师衣食无忧。只有偶尔学校私设小金库,把收来的这种不合规的费用用作校领导吃喝享受,才会被查处。
  裴校长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一来她确实有教育情怀,你想嘛她把学校看的比自己孩子都重;二来,她工资不低,闫爸爸又是高收入的勘探工程师,在非洲吃喝全都不花钱,工资卡长啥样闫爸爸都不知道。
  裴校长行得正坐得端,不怕纪委来查。无论是教育部门还是学校其他老师,都相信她。可问题是,不合规就是不合规,哪怕你是出于什么正当目的,在这个公示和严查校内培训的风口浪尖,上级教育部门和纪委再三商议,也只能给她一个处分,擢选自然也就作废了。
  裴校长压根没有吐露一点消息给闫妍,闫爸爸也守口如瓶。闫妍还是高中同学在微信里问她,她才知道的。裴校长多骄傲的人呐,一颗心全扑在学校上,她得多难过?!
  闫妍心急如焚,逼着方浩就要回国。方浩也是生气,他们不在,丈母娘被欺负成这样,他这个女婿也未免太失职了。打了一圈电话交待妥当,第二天陪着闫妍去医院询问了医生的意见,确认坐飞机没有影响,两个人才启程回国。
  两个人在香港停留了一天。丁岚家的律所在香港开了分所,丁岚目前是香港分所的招牌合伙人,负责东南亚区域,常住香港,许徵就新加坡和香港两头跑。
  丁岚和许徵去机场接的他们,坐的是许徵的私人飞机,两个人是直接在停机坪接的人。
  丁岚一身优雅干练的白色西服套装,短发俏丽,她走近舷梯扶着闫妍的手,打量着闫妍。闫妍穿着卫衣运动打底裤,四肢纤细,小腹已经显山显水,偏瘦的脸颊变得圆润了些,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我说,你确定才四个月?我们所里一个姐姐也怀孕四个月,肚子可没这么大啊!”
  闫妍笑着摸了摸小腹,“两个啊,当然大。”
  “两个?!”
  “嗯?”连素来稳重的许徵都睁大眼睛,盯着方浩。
  方浩得意的颔首,“我们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国外产检不会做那么多次的B超,他们也是满三个月才知道。
  在香港休整一天,第二天方浩和闫妍启程返回西市。两个人回去的事情没有告诉闫爸爸和裴校长,是赵子恒和佟明磊去接的他们。
  路上赵子恒仔细说了裴校长被查处的背景。裴校长被誉为撒切尔校长,就因为她对内对外都很强硬,哪怕是教育部门甚至一些行政部门的领导,要是对学校不利,为了维护学校和师生的利益,她都是对事不对人正面刚的那种人。
  市里新来的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在到岗第一次全体校长大会上提出“教育资源均衡”的理念,随后就抛出了均衡一揽子计划,想把几个资源特别集中的学校拆分。其中,就有裴校长所在的一中。
  一中包括一中附幼、一中附小、一中初中部、一中高中部、一中国际学校。按照副市长的意思,幼儿园独立、1-9义务教育阶段独立、高中部独立、国际学校独立,拆分搬迁到教育相对薄弱的区县。
  裴校长当场就表示不同意。副市长当时脸色就不好看。往常,类似裴校长这次的投诉,因为不违法只是不合规,教育部门和纪委都会限期整改纠错,然后就算过去了。这次周娟之所以能闹这么大,就是副市长在背后撑腰。
  不用问,铁定是承诺了只要裴校长被处分,校长这个位置肯定就是周娟的。
  裴校长和闫爸爸还住在一中老家属院,其实两个人这些年的积蓄足够他们换一套更好的房子。以前,是给闫妍攒嫁妆,现在是觉得没必要。
  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周娟和裴校长楼上楼下。家属院里都是一中的老师,闫妍敢肯定大都向着裴校长。不过想来周娟那样的人,也不会觉得害臊。
  迈巴赫被小区保安大爷拦住,闫妍放下后车窗,笑着跟大爷打了招呼。大爷眼睛一亮,按下遥控升起车障,“小妍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车停在家属楼下,等闫妍和方浩下车,佟明磊对方浩说,“老大,我等会儿帮你去你家把你的车开过来停楼下,你们先忙,等有空了我们再聚。”
  慢悠悠的爬上三楼,不是闫妍速度慢,是方浩堵在前面不让她快。敲门,里面传来脚步声,和闫爸爸逐渐逼近的说话声,“来了来了!燕琳啊,你是不是又买了东西?!都跟你说了孩子用的东西不能从网上买……”
  门打开,穿着家居服的闫爸爸愣住了。
  裴校长在卧室,听见门开了然后就没了响动,急忙走出来,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妈!”闫妍红着眼睛唤了一声。
  被纪委通知、被叫去谈话、被处分、被勒令停职,裴校长自始至终都只是愤懑,没有哭。可这会儿,这一声担忧的呼唤,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瞬间决堤。
  等这娘俩抱在一起哭够了,方浩和闫爸爸已经彼此沟通了近况并且达成了一致决定。
  “什么?爸你要带我妈去非洲?!”闫妍抹了把眼泪,一脸茫然的问。然后看看裴校长,“妈你是认真的吗?你只是被停职,我们保证风波很快就会过去,你还是裴校长。”
  裴校长拉着闫妍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摩挲着,神情恬淡,“以前所有的心思都在学校上,眼光也局限在学校上,倒也不觉得累。这次也是个机会,我想退了,想去你爸工作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想去更多的地方走走。”
  方浩一脸严肃的承诺,“妈,你放心,我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不用。”裴校长一脸不屑一顾,“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那样的人不值当你欠人情。”
  半个月后,闫妍和方浩在机场送走了欢欣雀跃的闫爸爸和裴校长。闫妍有些迷惘,“我们千里迢迢来准备安抚我妈,结果他们走了,我们反倒是留下了?!”
  方浩揽着闫妍肩膀,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是和他们两个预想的不太一样。这半个月四个人就在西市吃吃喝喝,当然,主要是陪闫妍吃吃喝喝,老两口压根没有负面情绪,裴校长反倒有种解脱了的重获新生感。
  方浩问,“那我们呢?你想去哪?趁现在月份不大,要不回新加坡?这里入冬雾霾严重又冷,都没地方遛弯。”新加坡的那套公寓就在滨海湾公园附近,每天吃完饭方浩都会和闫妍去跑步。
  “不想去,那里没有好吃的。”闫妍搂着方浩的胳膊摇头。
  闫妍从来不是个口腹之欲很重的人,出生在西市,对西市的面食和小吃也并不痴迷,去滨海城市上学,米饭、海鲜、水煮菜她也吃的惯。哪怕是这三年在国外,沙拉牛排或者当地食物她都可以,没有什么特别爱吃,但也不挑食。
  没回西市前,她只是胃口好开始喜欢吃一些碳水、脂肪高的油腻食物,比如甜甜圈这种她以前一年都不会吃一个的甜点。回西市后,她的口味彷佛重置了,超爱本地的各种面食,每一份都要淋上红艳艳的油泼辣子。
  方浩能说什么,他能以雾霾很重对她和胎儿都不好为由拒绝吗?不能,舍不得。所以,最后他们搬到了雾霾少环境好的陇南,赵子恒帮忙在那里的自然保护区附近买了一套别墅。高官抛售,家电家具齐全,两个人重新换了家纺找人打扫清理就直接拎包入住了。
  闫妍的孕初期太过平顺,以至于两个人都以为怀孕其实并没公众号上孕妈们吐槽的那么可怕。
  然而,闫妍孕6个月开始,肚子越来越大,她开始爆痘、腰骶酸痛、半夜腿抽筋。
  闫妍打小几乎就没长过痘,有一天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脸顶部还亮晶晶的痘,惊惶的开始哭,哭的声嘶力竭,把在楼下盯着厨师做饭的方浩吓的半条命都没了。
  方浩搂着闫妍各种哄,闫妍却丝毫没有好转的,抽噎着抬头看他,“我现在这么丑,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我现在这么丑,你是不是对我都没有欲|望?我昨晚洗澡出来,你给我抹按摩油,小方浩都没支起小帐篷……”
  她每晚腰骶酸痛、抽筋睡不好,方浩也是跟着给她按摩压根没睡安稳过,看她那么难受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旖旎的念头。
  “你不丑,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是阶段性的,激素导致的,等生完孩子就会恢复。看你这么难受,我心疼恨不得能替你,哪里还会有折腾你的想法。”方浩柔声说道。
  两个人结婚到现在三年多,也不是没吵过架,但是方浩是妻奴,闫妍又理智,两个人还约定生气绝不过夜,所以总是很快就和好,甚至比吵架前还蜜里调油。
  但是,闫妍孕中期后,理智不存在的。患得患失、情绪敏感,身体的变化让她非常的不适应也特别惶恐。经常都是前一天她吹毛求疵或者情绪敏感的发脾气,方浩还没自愈呢,第二天她就会特别可怜的窝在床上哭的像个孩子。
  在这样反复的折磨和煎熬中,两个人终于熬到了预产期。预产期前两个人回到了上海,主要是杨姨本身就是军医,直接给闫妍约了最好的妇产科大夫。
  孕中期给两人折腾够呛,结果生产却很顺利。闫妍一直有坚持运动,身体素质好,胎位很正,两个孩子都是顺产。
  只是。
  “恭喜杨院!是一对大胖小子!”护士出来给众人报喜。
  方浩的脸瞬间垮了。说好的姐妹花呢?!!!!!
  护士将两个娇娇软软的婴儿洗干净一左一右放在闫妍胸前,两个小家伙很自觉的寻找妈妈的味道含着乳珠咂吧着。
  方浩坐在旁边,挑眉看着。那吃醋的模样把闫妍逗笑了。
  在医院住了一周,确定两个小家伙和闫妍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两家父母和方浩才放心出院回家。
  杨姨早就请好了月嫂和保姆,方浩又另外请了一位营养师,闫妍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喂奶、适量运动复健。
  两个孩子一直被六个人宝宝贝贝的叫着,有一天沈楠杉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们想好给孩子起名了没?该上户口了!”
  “爸,我们商量过了。老大跟方浩的姓,老二跟您的姓。”闫妍正在逗两个小家伙玩,抬头淡笑着说道。
  旁边的杨婉愣了一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沈楠杉更是红了眼眶,说他们没想过那是假的,可他们不想也不愿意主动提要求。
  方浩盯着超大婴儿床里两个已经从粉红小肉球蜕变成白嫩小可爱的娃,闷声道,“就叫方大、沈二吧!”
  噗!在沙发上喝茶的裴校长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呛进气管里使劲儿咳,闫爸爸无奈的帮她顺着背,对方浩道,“你还能更不走心点吗?”
  “那我准备的都是女孩名字呀!”方浩撇撇嘴,看着闫妍,“还是你来吧。”
  闫妍低头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就叫方星执和沈宇卓吧。小名就叫方大和沈二,爸爸起的名字,不能嫌弃!爸爸妈妈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以后,请多关照哈~”
  然后就看沈二小鼻子动了动然后瞬间释然,旁边的月嫂憋笑着说道,“他应该是拉臭臭了。”
  偌大的房间,所有人瞬间笑了。
  有了孩子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从屎尿屁的小婴儿变成了满房爬的小魔王。在方浩的管教声和闫妍的温柔绘本声中,小魔王转眼就长大要去读幼儿园了。
  关于去公立幼儿园还是私立幼儿园,一家八口开了全体会议进行了讨论。会议播放了方浩和闫妍带两个孩子去体验过的公立园和私立园的视频,做了对比分析的PPT,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去公立园。
  私立园硬件软件确实很好,服务意识强,父母甚至可以让孩子寄宿、晚托,但是,裴校长的一句话说的特别对,孩子是自己的,不能把父母应尽的责任转嫁给学校。
  两个小魔王非常适应幼儿园有序的生活,这和方浩在家军事化管教分不开。闫妍和方浩还有些不适应,两个小魔王却比他们更快的爱上了幼儿园,主要是跟家里比,幼儿园反而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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