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星抱着刚出生浑身软趴趴的小娃儿时,眼眶微微泛红。
吓得青鸾赶紧道:“郡主,坐月子可不能哭,会哭坏眼睛。”
青雀也跟着道:“您快逗逗小公子呀,小公子多可爱。”
秦南星手指被云铮无意识的握住。
终于笑出声。
轻轻的触碰着他粉嫩的小脸:“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娘亲。”
青鸾笑道:“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快睁眼。”
话音刚落。
云铮睫毛颤动了一下。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光看眼睛的形状,就知道一双漂亮的眼睛,瞳仁又黑又亮,就那么看着秦南星,看的人心坎都软了。
青鸾被小公子当场打脸,却高兴地不得了:“小公子眼睛好好看。”
青雀赞叹道:“刚才还说不会这么快睁眼,没想到小公子立刻就睁开眼睛给我们看了。”
秦南星听着身边婢女夸赞儿子,红唇微勾:“快点长大呀。”
“对了,将军呢?”
听着郡主终于开口问姑爷,青雀调侃道:“奴婢还以为您忘了姑爷呢,有了小公子,就不要姑爷了。”
“嗯,有了小家伙,确实不想要他了。”
秦南星理所当然的回道。
“现在姑爷可是当今靠山王,厉害着呢,您不要不行。”青鸾伺候秦南星起身后。
秦南星觉得胸口难受的紧。
揉了揉胸口,垂眸看着孩子:“他吃奶了吗?”
“再有一会儿就该吃了。”站在外头的奶娘恭声回道。
秦南星思索半响:“你们出去吧,我来喂。”
“这……”奶娘大惊失色,王妃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能给孩子喂奶呢。
“无妨,你先下去。”
秦南星让青鸾掩了床帐,有些不熟练的喂他。
生产之前,这些她都学过,很快便能上手。
云亭从外头回来,隔着薄薄的床帐,便看到自家娘子怀里抱着个小东西,正在低眉浅笑。
他也跟着扬唇一笑。
让婢女们不准提醒秦南星。
悄无声息的撩开床帐。
看到自家娘子喂奶那一幕,唇角笑意僵在原地:“娘子,你在做什么?”
嗓音低哑,透着十成十的不满。
秦南星抬眸,却见云亭如风似的冲过来抱走她怀中的娃儿:“这是我的,不能给他碰。”
“你跟孩子吃醋???”秦南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孩子给我。”
云亭目光落在自家娘子白皙肌肤上,口干舌燥,看怀里的娃儿越发不顺眼,“来人……”
“带走!”
云铮乖乖的看着爹娘,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爹爹嫌弃了。
就算是中途断了粮,也没有哭闹。
不知为何,云亭看着儿子那黑漆漆的瞳仁,总觉得……这孩子有些怪怪的。
当云亭抱着娘子说这话的时候。
秦南星生气的拍着的手背:“胡说八道,铮儿可乖了!”
“好好好,乖乖乖,儿子最乖了别生气了。”云亭如真如宝的抱着秦南星,压低了嗓子:“娘子,昨天真的吓坏我了。”
从来强势从容的男人,现在抱着她说昨天吓坏了。
秦南星哪有什么气能气得起来呢。
轻笑一声:“现在不是没事吗,我们还多了一个亲人。”
秦南星靠在云亭怀中,表情轻松:“对了,新皇宣你做什么?”
“燕辞还挺聪明。”云亭低笑一声:“他没有没收我的兵权,反而将风云大营的虎符交给我。”
“这么信任你?”秦南星惊诧的抬眼。
她以为他们两个你死我活的情形呢,当初还不想让燕辞登基,没想到在她养胎这段时间,自家夫君不知道跟燕辞之间发生了什么小秘密,最后他登基第一件事竟然是给自家夫君封王。
“也不算信任,他想让云相辞官,让自己手下的文官取而代之。”云亭嗤笑一声:“云相辞官也好。”
“他们很快便会离开京城,去乡下养老。”
想到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公公,秦南星梗了一下。
然后笑道:“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
云亭与她都亲缘淡薄,现在有了云铮,他们才是真的一家人,这个家才是完整的。
“嗯,以后只有我们一家人。”
夜明珠的光芒耀眼,照在秦南星莹润的肌肤上,抬头朝云亭笑的时候,云亭喉结隐隐滚动,没忍住,在娘子额角印上一吻。
姿态虔诚而深情,他从来不信天命,可如今,他感谢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能够如此清晰真实的拥抱他深爱了两辈子的女人。
这个女人,还生下与他们血脉相连的珍宝。
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南秦燕皇元年春,万物复苏,亦是朝堂清明五十载的开端。燕皇一登基,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兴水利,改科举,任人唯贤……朝堂一改先皇在位时的混乱腐败,朝堂一派清明,万里江山一派盛世繁荣。
番外1
作者有话要说: 年哥已经替换正确章节,字数只多不少哦,大家可以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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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吃糖的Fairy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五年后, 中秋节。
云亭与秦南星牵着儿子去夜市赏灯。
看着繁华的街道,云亭完全不后悔, 当初没有阻止燕辞逼宫夺位。
他是一个明君。
云铮很聪明,聪明的秦南星都快以为自家儿子是不是也是重生的,幼小的芯儿里住着一个二三十岁的老男人。
才会这么早熟。
天天只想着看书习武,完全不想出去玩。
他才五岁呀。
真的太可怕了。
幸好秦南星确定了儿子只是长歪了,不是重生了, 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不过, 却没有彻底安心, 她还担心儿子沉迷学业,无法自拔, 会变成一个书呆子。
这不是, 今天夜市, 一定要带着儿子出来玩。
云铮沉着一张小脸, 完全没有普通孩子那种一出门,就跟放飞了似的, 特别淡定的被娘亲牵着手, 娘亲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儿子, 你笑一笑呀。”秦南星透过路边的灯笼,看着儿子小脸僵硬,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云铮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母亲:“娘亲,我想回家看书。”
“看什么书, 出来玩儿呢。”秦南星没好气的对自家儿子道。
听到儿子的话,秦南星唇角微抽,无辜的看向云亭:“夫君,你看你儿子。”
“气死人。”
听着娘子的话,云亭斜睨着儿子:“欺负你娘亲?”
“罚你三天不准看书。”
云铮:“……”
秦南星:“……”
这种惩罚,要是被人听了,还以为是奖励。
偏偏云铮就是被这个威胁吓到了,立刻一改刚才的小冰山脸,拽着自家娘亲的衣袖,露出一个特别孩子气的笑容:“娘亲,我好喜欢出来玩,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
甚至还指着一处人很多的热闹之地。
秦南星扶额,自家儿子还真是……豁出去了,平时他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现在为了这个惩罚,都能做出自己最不想要做的事情,如果她还不给儿子面子的话,儿子一定会伤心死的。
于是,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满意的牵起儿子的手:“既然峥儿求娘亲了,那娘亲自然要满足儿子的。”
云铮:“……”心好疼。
为了能读书,真的太不容易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秦南星才能感觉到自家儿子有点孩子气。
云亭走到娘子另外一侧,为她挡住人群,让她可以安心的照顾儿子。
云铮方才指的是一处带灯谜的地方。
围着很多人,除了奖励比较丰厚之外,还有就是灯谜很难猜。
难倒了不少青年才俊。
这不是,都聚在这里讨论。
云铮从小就爱猜谜语,看到是猜谜的后,本来无波无澜的眼神立刻滑过一抹兴味,挣开娘亲的手,乐颠颠的伸手让云亭抱抱。
“爹,快点抱我去看看。”
儿子第一次依赖他,云亭从善如流的将他抱起来,往人群中走去。
秦南星敲了敲儿子的小脑袋:“你呀。”
真是聪明的不得了,偏偏又很贴心。
这才五岁呢,就知道心疼娘亲,不让娘亲累着。
云铮被自家爹爹抱着,眼睛却眨都不眨的看着那边的火热的摊位。
云亭抱着他幼小的身子:“别着急。”
他长得高大,云铮被他抱着,直接成了整个摊位最显眼的。
也是最能清晰看到一排灯笼上的灯谜。
据说连续猜对三十个灯谜,摊主就会将自己家祖传的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玉簪当做彩头。
云铮扫了一眼灯笼上的谜题,看着旁边似乎被难倒的人,在云亭耳边悄悄地说道:“爹爹,这些谜题太简单了。”
平时娘亲跟他玩的那些,都比这里的简单。
要知道,秦南星平时从小就跟他玩这个,但是,儿子太聪明了,秦南星只能从最简单的开始越来越难,找了许多古籍才找到那些很难的谜题,给自家儿子当玩具。
现在出来猜谜,是要把一条街都赢走的节奏。
云亭听到儿子的话,眉心微蹙:“低调点。”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里面似乎还有几个大学士的孙子儿子之类的。
一个个都是进士之才,要是被儿子打击的一蹶不振,皇上的朝堂岂不是少了不少有才之士。
谁知,没等云铮开口回答自家父亲大人的话。
摊位老板倒是看向云铮。
见云亭与云铮父子两个穿着不像是普通人,笑着道:“小公子有次志气是好事,公子不如让小公子试试。”
“答错一个只需十个铜板。”
“很便宜的。”
在老板眼里,这可都是肥羊。
得可劲儿宰一宰。
今晚他宰了不少自诩聪明的肥羊了呢。
毕竟,这么多人围观,多少都有人想要炫耀自己的才华,只要他一开口,为了表现自己的厉害,他们自然会不断地来猜谜。
猜错一个,十个铜板也不多。
继续往下猜。
只要猜对三十个,他们就会在友人或者围观者那边翻盘。
老板这一晚上简直赚饱了。
云亭一听,便了然,可是偏偏不想让儿子凑热闹。
抱着云铮便要走人。
谁知,竟有人凑热闹:“老板,你想赚钱想疯了吧,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嘴上埋怨老板,实则言辞之中讽刺云铮不行。
云亭眼神微凉。
平时他可以怎么欺负儿子都行,但是外面的人却不行。
只是云亭开口之前,秦南星拽紧了披风,眉目清冷:“孩子吃你家米饭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孩子都不如,好意思讽刺我儿子。”
要说这讽刺人的能力,秦南星可不会认输。
听到自家娘子开口,云亭抱着儿子,靠在娘子身边,身形高大,眉目清隽,气势十足,怀中孩子粉雕玉琢,虽然孩子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是并不妨碍众人看得出,孩子的容貌出众。
而秦南星亦是容貌倾城,明显跟他们父子两个是一家人。
围观众人心中打鼓,何时京城有这么出色的一家三口了。
他们怎么都没有见过。
平时云铮沉迷学习,甚少出门,秦南星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多数时间是陪伴孩子的,也是甚少在街上走动。
即便是走动,也不像是未出嫁那般随意。
出门都有马车接送,容貌自然不显露人前。
要说云亭,前两年年年外出打仗,也是这两年才得了闲工夫,大部分时间是留给自家娘子的。
外人认不出他们一家三口很正常。
但是并不妨碍众人看得出,他们不像是普通人。
此时秦南星一开口。
方才讽刺云铮的年轻男子脸红脖子粗:“本来就是,我们是文昌书院的学生,都猜不出这灯谜,难道这几岁幼童还能猜得出来不成。”
其实他本来意思是让云亭他们不要被老板骗了,只是说话趾高气昂,让人很不舒服。
原来是文昌书院的学生,也难怪这么骄傲。
文昌书院,是燕辞登基后设立在京城的书院。
五年一招生,每次只招收一百名来自于全国各地的最优秀的学生,入学考题之难,比科举还要难。
而进入文昌书院的学生,若想考个功名入朝为官,可免会试直接进入殿试。
可见能进入文昌书院的都是来自于各地的有才之士。
心气高也很正常。
毕竟,比科举还要难。
云亭听后,第一反应就是:“文昌书院招生素质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话语之中的嫌弃,毫不作假。
听到云亭之言,在场的人皆是怔住。
卧槽,居然有人这么讽刺文昌书院的学生,难道他不知道从文昌书院出来的,最低也是进士之才吗。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什么不能得罪的大人。
毕竟这京城之地,一板砖就能砸到个勋贵子弟。
年轻男子被云亭简单一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