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脸色一僵,旋即很快镇定下来,蹲下身子看她,关切地问:“怎么了娇娇?”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有介于少年和成熟男性之间的特有韵味,撩人心弦。
时娇抿抿唇,觉得自己有些过于风吹草动。
及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摇了摇头,眸光沉沉的看着少年,有些后怕,但是一看到他坚定沉毅的眼神,似乎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瞬间被抚平。
他总是让她觉得分外安心。
“没事。”
“走吧。”她笑起来,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傅淮到底还是不放心,拧着眉站了起来,但是却不肯动,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莞尔的表面看透内心。
“真的没事啦~”时娇瞄了眼四周,确定打扫卫生的都出去拿工具了,才敢伸出手握住少年的手,勾着他手指撒娇似的晃了晃,唇角的笑弧很是晃眼,“我们抓紧时间呀,只有三个小时欸。”
傅淮这人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时娇掉眼泪,和撒娇这两样。
她这软乎乎的一句软语,他顿时防线崩溃,什么话都听了她的。
“拿你没办法。”牵起小女朋友的手,傅淮没忍住摩挲了下手心里柔滑的肌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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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为什么留言越来越少了(T_T)
呜呜呜暴风哭泣
是阿淮不够骚了吗!!!
下一本我一定要写一个骚气活泼的女主
说起来这本应该有五万字左右就要完结了
感谢陪伴走到这里的每一位!
还有评论区眼熟的那几个ID我都记得
爱你们!!!
(今晚努力二更一下,如果不行就当我没说嘿嘿)
☆、第五十二回
也许是因为圣诞节的缘故, 锁桥站人声鼎沸,来往行人不计其数,走来一路都不得不与各色陌生人摩肩擦踵, 气息涌动。
远处闪烁的彩灯,圣诞树, 都无不在这稍显凛冽的冬日里,给苍茫的人间添上了几分暖色。
早上出门前, 时娇特意看了下天气预报,今天下午很有可能降雪, 气温并不高, 她今天穿了一套保暖衣还套上了厚重的羽绒服,脖子上甚至围了条毛茸茸的围巾,相较于身旁只简单披了件黑色夹克和针织T恤的傅淮,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笨熊。
他们男生好像无论春夏秋冬都很喜欢穿着单薄, 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们与众不同的魅力一般。
不过不得不说,傅淮这么穿, 确实是十分好看。
刚才他为了防止地铁出口的人冲撞到她,一直扶着她的肩头,时娇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温暖干燥。
似乎他真的感觉不到寒冷。
时娇视线胶着在身侧少年身上,久久没能移回。
没想到他也是带自己来这个地方。
地铁站口有很多叫卖的小摊位, 好不容易挤出来,傅淮将怀里的人牵住,俯身温柔问道。
“吃不吃车轮饼?”
时娇闻声看过去, 嘴馋的点点头,娇俏可爱的仰起头冲他笑了下。
“吃呀。”
两人买好车轮饼站在桥下,时娇忽地想起来,杨兰说过的事情。
是他出手帮了对吧?
咬完最后一口,甜糯的触感在口腔里融化,延至四肢百骸,传递到每个支干细胞,在这冬日里,增添了许多活力。
时娇抬眼,看着身旁打着哈欠的高大少年,忍不住开口问他:“傅淮,我们家要搬家了。”
他动作僵硬了半秒,很快定下神来,状似惊讶的哦了声。
“搬去哪里?”
时娇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想要透过他沉寂无波的面皮看出什么,可是她盯了许久许久,都没能看出丝毫破绽。
是他藏得太好,还是真的不是他做的?
时娇陷入了迷惘。
但她知道,无论是与不是,她心里都有一杆秤。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时娇放弃了委婉的测讯,改为单刀直入。
“傅淮,是不是你?”
“什么?”
“是你帮了我们家,让我们免除了一个大麻烦,对不对?”
他低头轻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噙满了笑意,深沉莫测,但时娇还是能读懂一丝情绪。
名字叫宠溺。
“傻丫头,有的事情说太透了就没意思了。”他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旋即牵起她的手,两人肩贴着肩往桥上走。
“你这是承认了吗?”变相的。
傅淮啧了下嘴,似是讶于她的穷追不舍,但他很快收敛起来,无奈瞥她一眼。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牵起她的手,温暖包裹冰凉。
时娇小时候其实远远不似现在这般温顺乖巧,她幼时顽皮好动,经常会磕磕绊绊,身上到处是伤痕。
后来方伊晴实在是看她不过,又心疼,用了很大功夫才将小孩子的顽劣心性给她掐灭在摇篮里。
自那之后,时娇彻头彻尾变成了被父母保护在壳子里的幼崽,不问世事,除却读书学习,什么都了解浅薄。
沉浸在书海世界里的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与人情世故的世界逐渐远离。
只是后来她遇到傅淮,在这个少年身上,她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她渐渐学会了与人交往。
也在与他的每一次摩擦矛盾中学会了调动情绪,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事物。
人太多,很多前来锁桥游玩的家庭被冲散,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站在桥中央哭泣,手里头还捏着一只彩虹棒棒糖。
小男孩哭的很悲伤,嘴里还碎碎念的叫着妈妈。
似乎是与家人走散了。
周围有人前去关怀,都被他抽噎着无视了。
年幼的他,害怕极了,看着来来往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除了掉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时娇感觉到身旁人情绪的变化。
傅淮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颅顶,声音变得很轻很柔。
“小朋友,你怎么啦?”
这次一反常态的是,那小男孩不仅没有闪躲或置之不理,反倒是抽抽噎噎的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然后用胖乎乎的小手擦干眼泪,哽咽着解释了一番。
时娇很神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耐心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嗯,不要哭,你已经是一个小男子汉了,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这样可不对。”傅淮牵起他的手,“哥哥带你去警卫处,然后让警察叔叔帮忙,等你妈妈过来找你好不好?”
小胖孩犹疑不定的站在原地,“妈妈说,跟她走散的时候不能跑远,要站在原地等她。”
“嗯,哥哥知道,可是这里人太多了,就算你妈妈过来了,也不一定看得到你,所以哥哥带你去警卫处,让警察叔叔用广播通报一下,如果你妈妈在这一带,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傅淮耐心十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润无害,跟平日里他所表现出来的吊儿郎当,桀骜冷漠的样子截然不同给。
时娇讶异不止。
她没想到,傅淮竟然还有这样温情柔善的一面。
与此同时,更多的还是心动。
她禁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小胖孩的脸,“小弟弟,姐姐和哥哥带你去警卫处等你妈妈吧?等会到了五点左右,人会越来越多的,你妈妈跟你走散一定很着急,估计现在就在警卫处等你呢。”
最终,小胖孩还是跟着他们去了警卫处,说明了情况之后,几个警卫处理速度很快,不出十分钟,小胖孩的妈妈就抹着眼泪找过来了。
母子两抱头痛哭,用眼泪诉说着后怕。
傅淮牵起时娇的手,冲她扬唇笑了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娇竟在他眼底看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转瞬即逝,让人无从捉摸。
“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家奇奇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不用谢,以后注意吧,人多的地方,危险也更大。”
说完这句话,傅淮又恢复了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漠然模样,搂着时娇肩头离开警卫处。
对于他口中所说的好玩的地方,时娇一直都抱有期待,也一直在默默猜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让傅淮这样高深莫测的吊了她几天的胃口。
但当时娇站在一间四处都弥漫着陶土气息的瓦屋中时,还是抑制不住张大了嘴,惊讶又不解。
傅淮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布衣,罩着手套揉了揉她的头发。
粲然一笑:“快去套上衣服,等会弄脏了。”
“你说的,就是来做瓷器吗?”
她倒是没想到,在如此一个充斥着西方元素的节日里,傅淮竟然带自己来做陶器。
而且这间屋子,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雕栏瓦苑,四处都散发出弄浓浓的古风气息。
“嗯,做个东西送你。”
教做陶器的老师走过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慈眉善目的讲述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给他们示范了一次,做了一个简单的圆口碗。
“你们就按照这样方式来,记住,动作要轻柔,要耐心,不然一个不注意就前功尽弃了。”
换好衣服的时娇懵懂的点点头,也渐渐来了兴趣。
傅淮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全套动作都很熟稔。
只是当他坐在矮凳上全神贯注的捏陶坯的时候,时娇还是感觉到了浓浓的违和感。
这种事情,看起来和他这样浑身散发着痞气和散漫的人毫不相关。
可他却一副乐在其中,且动作娴熟的样子。
这么多变的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时娇有些不懂了。
可她明白,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令她心动不已。失了分寸,乱了心跳。
傅淮做了一只窄口碗。
说起来它既不像碗也不像杯子,歪歪扭扭的,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时娇掩面笑得花枝乱颤,嘲笑他技术不精。
“我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个杯子。”
看来他除了有套绣花拳头似的开场秀,后面的也不过尔尔,全然是个新手嘛。
傅淮瞥了眼小姑娘手下即将残损的陶坯,倒是不舍得开口损她,但对于她落井下石般的嘲笑,还是气愤,伸出手,用沾染了泥土的食指在白嫩的脸上画了一道。
“哎呀!”时娇捂着脸,气的小脸鼓鼓,眼眶沁了水似的,“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傅淮轻笑。
“谁让你说我技术差?不知道男人最听不得这种话?”他一脸正经的开着黄腔,一字一句尽是荤话:“况且你都没试过,怎么就下定论。”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面前的人,是时娇。
这样隐晦的打黄腔,她却是不怎么懂得的。
撇了撇嘴,哼哼道:“还要试什么,我刚刚都看见了呀!”
傅淮错愕的眨眨眼,旋即无奈的摇头叹息,倒也没多作为难。
两人各做各的,浪费了不少。
傅淮渐渐上手,做了好几个模样不错的,得到了老师的赞许。
反观时娇,虽然生的一双纤纤玉手,可却是笨手笨脚,把现场搞得一塌糊涂。
傅淮在一边笑得肩膀直抖,在时娇警告气愤的眼神中尽情的嘲笑她。
最后她实在是气不过,撒手自暴自弃的嚷嚷:“你烦死啦!我不做了不做了!真是讨厌你!”
“欸,别呀。”傅淮那双桃花眼缱绻的盯着她,有幽深的墨色在涌动,“我来教你。”
“手把手。”
时娇眨眨眼,仿佛看到一条眼神发绿的狼,正得意的晃着自己的尾巴。
她哪里知道,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我去看书啦~
☆、第五十三回
感受到耳畔传来的炽热气息, 扑打在耳侧,如一缕羽毛轻轻掠过。
激荡起一湖涟漪。
时娇红着脸躲了躲,奈何傅淮一双铁臂将她牢牢锁住, 也不知是有意或无意,他薄唇总能碰到她耳垂。
而此刻他们的姿势更是别扭。
因为放言要手把手亲自教授她做杯子的缘故, 傅淮特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身后。
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中。
时娇能感受到身后坚硬如铁的胸膛,那丝丝入扣的滚烫热度, 全部都来自于她身后的少年。
而他偏还握着她的手,明明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戴好手套以防脏污, 现在却硬生生强迫着时娇也摘了手套, 两双手紧紧贴着,有此起彼伏的暧昧因子不停攒动在周围。
在不知第几次傅淮故意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话的时候,时娇终于按捺不住,敏捷的躲开他的撩拨, 红着耳根结结巴巴道“做……做杯子而已,不用靠这么近吧……”
“有吗?”傅淮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好像她这句话多么罪恶,玷污了他的清白无暇一般。
“那你是想让周师傅来教你?”
谈话间,傅淮不安分的紧了紧手臂,呼吸流窜在彼此鼻端,他靠的极其近, 两个人几乎鼻尖相触,他深目看着怀中人,不无刻意带歪的意味。
一想到周师傅那张皱巴巴的脸, 时娇连连摇头。
她被傅淮这好一通撩拨弄得晕头转向,全然忘记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跟傅淮一样,“教学方式”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