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护短——而征鸽鸽
时间:2019-03-28 09:31:55

  “我说了他不是骗子。”周厌语气到身体发抖,“他只是骗了人贩子而已。”
  “那只是你的说法,是不是真相也是你说了算。”
  周厌语气到脑子疼,她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
  “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关心我?为什么在我终于摆脱那些冷眼和嘲讽的时候才来虚伪地关心我?为什么在我终于拥有了朋友的时候来做作地关心我?”周厌语说,“你是真心关心我吗?真心担心我会被骗吗?”
  “你是我女儿。”余安楠无动于衷。
  “你现在说我是你女儿,现在才说……”周厌语看着她,像是要哭,“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我是你女儿?我被全校冷嘲热讽的时候,你在哪儿?全校骂我的时候,我想给你打电话哭一会儿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余安楠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在海上做生意,看见我的电话,你从来都不会接,哪怕你那会儿什么事也没有。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她却宁愿骗自己是余安楠太忙,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难过。
  “我不转学。”
  周厌语重新坐回去。
  母女两沉默了很久。
  飞机上无法打电话,周厌语只能难挨地等到下飞机。
  刚下飞机,她就想去买回L市的机票。
  余安楠在她身后说:“我会留在B市,直到你高考结束,选我,还是选你那个男朋友,你看着办。”
  周厌语的脚步被钉在原地。
  如果说,一定要让她在余安楠和谢酌中间做一个选择,她会选择谁?
  一个是血缘浓烈的母亲,一个是改变了她很多很多的谢酌。
  她那么那么喜欢他。
  可她也那么那么爱余安楠。
  -
  周厌语给谢酌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她越来越不安,谢酌不可能不接她的电话,除非他遇到什么事。
  许开升说酌哥请假没去上课,但是不知道去了哪儿,庄闻也说什么都不知道。
  周厌语捏着手机,忽然后悔选择了余安楠。
  如果她选了谢酌,现在是不是已经能见到他了?是不是也能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太煎熬了。
  临睡之前,她的手机被没收了,电脑也只能在余安楠在场时使用。
  B市重点高中禁止携带手机,进校时需要全身检查,全班都没带手机。
  周厌语半路插班,根本融不进班级,她也不想浪费时间浪费精力那么做。
  她开始想办法出校给谢酌打电话,翻过一次墙,没出去。
  墙外居然有保安守着,她被逮了个正着。
  余安楠说留在B市就真的留在了B市,周厌语挨了一个礼拜,终于被守在门口的余安楠接回家,路上想找借口溜下去偷偷打电话也没办法。
  不过一个礼拜,周厌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余安楠不让她给L市的同学打电话,她没办法,只好转头给顾弥打了电话。
  余安楠这次没有阻止她,只说:“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吧?”
  周厌语喉咙发干,声音艰涩:“记得,不告诉顾弥我在哪儿,不要问一中同学的事,不要提任何不该提的事,否则……”
  连给顾弥打电话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周厌语想,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如果当初选择的是留在L市……
  不。
  她不能那么做。
  如果她选了L市,余安楠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比起忍受一年,她更无法忍受的是一辈子,哪怕余安楠这次如此逼她,她也无法彻底割舍那份亲情。
  电话接通了,周厌语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喉咙一梗。
  “顾弥,”她艰难地开口,“我是周厌语。”
  那头的反应如她预料,险些没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她受虐似的听着,等着,她知道顾弥肯定会提到谢酌。
  “你到底去哪儿了?!谢酌昨天才回来,听说你不见了他差点疯了,我们也快疯了——”
  “我转学了。”周厌语看了眼余安楠,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对不起,我没办法告诉你,我不能回去,顾弥,我不能回去。”
  她想再多听一点儿谢酌的事,可她不能问,只能期盼着顾弥主动说出来。
  顾弥大概也想到她这会儿正着急,简单说了一点儿L市的情况,随后声音沉了下去,说:“谢酌前段时间去了X市,听说他妈妈爬山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差点就……”
  周厌语心里一缩:“他现在……”
  话还没说完,余安楠已经抽掉手机,径自结束通话。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余安楠的脸此时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周厌语疲惫地笑了笑:“妈,你真狠心,比爸还狠心。”
  余安楠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崩裂,声音愈发冰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你爸,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我,爸也不会死。”周厌语蹲下去,用手捂住眼睛,“我知道,如果爸没有死,你也不会看我不顺眼,不会为了躲着我而总是不回家,你怨我,恨我,我都知道。”
  她也认为父亲的死是因为她,所以从来不会对余安楠的怨恨表现出任何不满,她愿意受着。
  三年前,周厌语生日前一天,周枟桉特地抽出时间从海上赶回来,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周枟桉顺路去了S市,却正好遇到了抢劫,整家店的顾客都被挟持,抢劫犯抓住一个害怕得尿裤子的初中生威胁警察,周枟桉主动代替那个初中生成为第一名人质。
  然后在抢劫犯的不耐烦之下,周枟桉挨了一枪子儿,最后送进急诊室,他终归还是失血过多而死。
  那个初中生后来和周厌语上了同一所高中,某次他在酒吧喝多了辱骂周枟桉,说周枟桉为自己而死应该感到荣幸之类,刚好被在酒吧偷偷打工的顾弥听见了,顾弥一气之下就把他拎到一中厕所给他洗洗嘴,周厌语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那男生父亲是公司老总,母亲是L市官员,原本只要他们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把顾弥和周厌语搞得没地儿读书。但令人意外的是,男生父母竟然是个讲道理的正常人,一听儿子做的事,当即大怒。他父亲摁着他给周厌语跪下道歉,又补偿了她们,被拒绝后,第二天就给儿子办了转学手续。
  谣言传得千奇百怪,知道真相的没几个,不知道的都以为周厌语和顾弥后面藏着什么不得了的背景,连校董和大官都对她们俩唯唯诺诺,搞得全校怕她们怕得一离三十丈之远。
  自此,周厌语和顾弥一战成名。
  而余安楠,则因周枟桉的死,再也不肯面对周厌语,倘若周枟桉没有去给她买生日礼物就不会遇到抢劫,遇不到抢劫,他也不会死。
  余安楠终于无法再面对周厌语,转身进了书房。
  周厌语背靠着沙发,慢慢地哭了出来。
  -
  周厌语没有放弃,爬这面墙被逮着她就换那面墙,几次下来,班里人都知道她总想翻墙跑。
  班长犹豫着说翻墙危险,劝她不要再这么做了,尤其是这么做容易扣班级分。
  周厌语不得不老实下来。
  后来从其他同学嘴里听说学校可以写信寄信,她顿时活了过来,一连写了三封信寄到L市,没有收到回音。
  可能是信寄的比较慢。
  周厌语稍稍按捺下躁动的心,抱着希望等待。
  直到几天后的下午,正是晚自习上课之前的时间,有人偷偷过来说告诉她,后门有人找她。
  周厌语以为是余安楠,本来不想去,那人说来的是个男生,姓谢。
  周厌语脑袋一片空白,手脚都僵硬了,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眼泪险些没控制住,冲出门,扶着二楼栏杆就跳了下去,差点没把班里人吓死。
  周厌语从没跑这么快,她能感觉到心脏在坚持不懈地抗议,可是她不想理它。
  一定是谢酌。
 
 
第51章 大结局 ...
  果然是谢酌。
  他瘦了, 脸部轮廓显得凌厉而无情, 眼神幽深冷硬, 却在看见她时,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周厌语站在门口,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 溃堤而出。
  门卫摆着手说:“你们低调点, 别被人发现。”
  周厌语只好憋住哽咽, 跑了出去, 被谢酌死死搂进怀里。
  “别哭。”他哑着声音说, “我心疼。”
  周厌语没哭出声,但是身体却在不停颤抖,痉挛似的, 失控了。
  “谢酌。”她不停地喊他, “谢酌……”
  谢酌歪头亲了亲她耳尖,又循着她的气息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水:“我在,周小船, 别哭,我真的心疼。”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
  后头有人说:“给你女朋友请了假,你们晚上可以多待一会儿, 不过十点之前一定要回来。”
  谢酌和那人道了声谢,很快就拉着她上了一辆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周厌语一眼:“小姐可别哭了,少爷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酌瞥他:“开车。”
  周厌语紧紧抓着他的手指,指甲都快陷入他骨头,仿佛只有这样, 她才能感受到他一时半刻的真实存在。
  如果没有谢酌的手挡着,她现在已经把自己的手心掐烂了。
  谢酌浑不在意,重新将她抱进怀里。
  他的骨头很硬,硌着她,她却只想再紧一点儿。
  “谢酌。”她的声音里染着浓浓的哭腔。
  “嗯。”谢酌在她耳边说,“我来找你了。”
  难得享受一会儿安静的相处,没多久,目的地就到了,一家酒店。
  司机在谢酌下车前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一句:“少爷,您答应总裁的事……”
  谢酌冷下脸,似乎并不想让周厌语听见那种事:“和你没关系。”
  司机倒是不在意被刺了一下,只是彬彬有礼地笑了笑:“少爷,有需要的时候请打电话。”
  谢酌给他的回答只有个后脑勺,司机无奈,抬眼看着周厌语的背影,有些感慨。
  为了这么个女孩子,那般果断地把自由自在的未来给卖掉,也不知道少爷以后会不会后悔。
  周厌语一点也不害怕谢酌带她来酒店,她抓着谢酌手指,走得比他还急切。
  谢酌终于露出半个月来第一个笑容。
  房门关上,谢酌转身就把她推到门板上重重吻了起来。
  周厌语这一回也不再绷着,攀着他颈项,无比主动。
  “害怕么?”谢酌喘着气在她耳边问。
  “不怕。”周厌语说,有一点点的委屈,“但是我害怕你很快就要走了。”
  谢酌笑了一下,在她唇上啄了琢,郑重地保证:“今晚都不会走。”
  周厌语怔怔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
  他看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有哪里悄无声息地变了,变得比以前冷,也锐,少了那股子令人向往的悠然自在。
  这才短短半个月而已。
  她忽然想起在车上时,司机说的那句话,脸色骤变:“你是不是和你爸做了什么交易?!”
  谢酌目光闪了闪。
  周厌语确定他是真的做出了选择,眼泪险些又要掉下来。
  她不爱哭的,可是憋了半个月,乍一看见他,她就忍不住,她委屈,但她也知道,他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她低声问,“告诉我,实话。”
  谢酌抿了抿嘴唇,本不想多说,却在她逼视的目光下软化:“他替我找你,我回谢家。”
  周厌语心里被狠狠一刺,疼痛如潮水漫上来。
  她是知道谢酌过去的,他对谢家深恶痛绝,好不容易脱离谢家继承人的身份,却为了她心甘情愿趟着火走回去。
  周厌语又想哭了。
  她有什么委屈的,是她先离开的他,他不仅没有怨恨她,反而为她牺牲了那么多,她简直就不是人。
  她崩溃地蹲下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砸掉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那是因为她,他才一动不动地任由别人往他身上戴上的枷锁。
  “你这么笨,这么笨,再多等几天,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
  “我等不了。”谢酌也蹲了下去,几乎是单膝跪在她面前,抬着她下颌,凝视着她,“周厌语,我一分钟都等不了,当时就算谢停回要我半条命我也心甘情愿。”
  谢停回过来找他,告诉他,他知道周厌语在哪儿,那一刻,谢酌几乎没站稳。
  别说回谢家,就是要拆了他的骨头,剥掉他的筋肉,他也心甘情愿。
  “没事的,”谢酌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说,“我原本也打算要回去的,只是稍微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
  周厌语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真的?”
  谢酌点头:“真的,谢停回欠我的,我很早就决定要拿回来了,只是中间省了一个步骤而已。”
  原本,他是想逼着谢停回亏欠他的东西送到他手里,现在,却变成了他向谢停回索要。
  意义大不一样,但他不需要对周厌语说。
  “我后悔了。”周厌语趴在他肩头,低低地说,“我想回去,我不想留在这儿了,余安楠她不爱我,我为什么要为了她留下来。”
  谢酌打横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这是一家酒店,双人床,旁边就是浴室。
  周厌语后知后觉紧张了起来,抱着他颈项的手紧了紧。
  谢酌撩着眼皮看她:“现在害怕了?”
  眼底幽暗,似乎对于她的答案很在意。
  周厌语看着他,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了不怕,你怎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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