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了吗——南小喵
时间:2019-03-28 09:33:07

  冷调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化在眉宇间,似染上了几分眷恋。
  “……不害怕啊……城哥,你这样……”初白咽了咽口水,指尖扣着病床的边沿,生怕她说完,左安城要把她扔出去或者狠狠戳一戳她红肿的脚腕,瑟瑟发抖说完了后半句“我更怕。”
  原以为他会面无表情奚落她“疼的长个记性才好。”
  并没有。初白坐着又被揉了揉脑袋,额前他掌心的温度贴过来,指腹染了温柔沉溺的气息抚过耳尖,都有点发蒙。
  她又开始作死 “城哥……要不,你去楼上精神了挂了号。”
  左安城闭了闭眼,伸手推开她的脑袋,指尖捏了捏眉心“……煞风景这事谁都没你厉害。”
  原本那似有如若无的缱绻顿时消散。
  “休息一会吧,片子还要等会。”
  初白其实一点都不困,脚腕处钻心的疼。只她刚刚煞了风景,那股子低敛的轻柔就绕在她心尖,像明晃晃的水波,水光潋滟心下却微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应了一声,慢慢躺下。还没有缓一缓,身上被人盖了外套。
  他周身淡如水的气息就在鼻尖,初白心里又是一阵扑通扑通。折腾了这么一晚上,他坐在灯下,身影笼罩着她,心里扑通扑通着还扑通出安稳来,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睡的也并不沉,模糊听见了初爸初妈的声音,初白微微睁开了眼,却不想正对上左安城近在咫尺的眼眸,如黑夜中的繁星闪着星星点点皎洁的柔软,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眸色微闪。
  鼻尖都快凑上了,温热的气息纠缠,初白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离你这么近,她怕蹭上。一来一去都忘了她脚腕还疼着。
  他要干嘛?外面还有人。
  初白不大自在的在他的视线下把脑袋小幅度往枕头旁移了移,咬着唇角目光躲闪不再看他,干脆微微往衣服外套里钻了钻。
  左安城轻笑了声,直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去外间叫了声叔叔阿姨。
  那一晚上,初白脑袋都是个浆糊,抱着他的衣服满脑子都是他弯腰凑过来的画面,任由初爸初妈给她安排。
  耽于美色的后果就是初妈说喝点中药养养的时候,她很痛快的嗯了一声,左安城看过来,她生怕他发现什么,还很痛快的说着“喝什么都行。”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没有死在老赵和数学题的手下,差点死在了五千年文化的精华之下。那药味。
  再往后的几年,他出国,初白偶尔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起那晚他温柔的靠过来,似是要轻吻她的样子。
  以至于沈从灵几年后告诉她,城哥当年要吻她,初白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她摔伤的这晚,温柔的安抚和蹭的极近的唇角。有了这个怀疑的种子,想起来的细节越多,那晚扭了脚,不知道从哪里蹭了唇角,又或者是上了火,唇有些肿。那几天初简可不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她唇角看来看去,目光又落在左安城身前打量来打量去。左安城是坦然,初白心虚,每次都不敢看他,也不敢开口问他,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沈从灵也不太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虽说现在她成功把闺蜜的哥哥升级成了男朋友,但初简对于这件事情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转移话题,到现在她都没从初简嘴里敲出来真相,这才之前一直没有跟初白谈起过。
  看着初白捧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认真的想,沈从灵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像猫爪子挠一样,拍了拍胸口,一脸大义凛然“等着,我去给你问你哥。”
  左安城回国,料定他们这几天肯定还要出来玩,沈聪明提前和她爸打了招呼,今晚就借着初白的名号睡在了初白家。
  看着沈从灵视死如归的样子,初白眯了眯眼睛,这两个人,高中毕业就背着她勾搭到了一块,沈从灵这小妮子一看就被她哥拿捏的死死的。滴溜溜转了转眼睛,轻手轻脚跑出去偷听墙角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初白还是留了点距离,就待在客厅拐角上,和个考拉一样紧紧贴着墙,听不大清楚,好在沈从灵着急,门没有关好。凑好了那么一两下,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
  还不如看不见。
  初白就眼睁睁看着她那黄鼠狼一样的哥哥把沈小妞拉到了自己怀里,好像说了句“沈同学,她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管啊。”说完还厚颜无耻亲了一口。
  我特么,贴着墙角的人就看着沈从灵红着脸走了出来,和个小媳妇一样小声说着“我,我没打听出来。”
  气死她了。见色忘义的。
  沈同学也十分的不好意思,说好去打听情报,结果给闺蜜喂了狗粮,虽然是这只狗自己跑过去吃的“我觉得外面你父母在,肯定不是医院那次,你在想想。”
  初白抱着枕头滚了一圈又一圈,头疼脑子疼,突然坐起来“那就是高三那次?”
  作者有话要说:
  初简:你们两背着我纠结高中勾搭
  元旦快乐呦~
 
 
第三十章 
  她高三的时候, 左安城和初简他们三个都已经上了大学。两个月能见一次都是好的。年关那会, 寒冬腊月,左奶奶身体不舒服,一家陪着去了洛杉矶养病。
  初白那时候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高三任务紧,她很少会主动想他,那种想念像水, 一旦掉进去就被绕着,每分每秒,无孔不入占据着她的心房。
  尤其是深夜的时候。
  会忍不住想起他黑亮的眼眸,看着她笑的时候眼角上扬, 仿佛能融化千万年的冰雪。偏生他坏, 唇角一勾, 都是慵懒的散漫,逗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痞里痞气的。
  很快就是模拟考了, 各科老师都抓得紧,做不完的卷子, 讲不完的题……偶尔钻研起来,一类数学题整理起来,两三天就过去了。做不出来倒是其次, 主要是心里憋的难受, 那种能力受到质疑的感觉总是分外磨人的。
  她本来就不擅长整理,左安城在的时候,总是他带着她。左安城不在,数学题都欺负她, 真的好难。
  这种心尖苦涩蔓延的感觉到了晚间更是一点点渗透。晚自习一下,发了随堂小测的卷子,她整理了两天的题型照样错的一塌糊涂,绷得紧紧的弦突地一下子就断了。
  说不出来委屈还是难受,或者是纯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给远在美国的人打个电话。
  也没有去算时间,等那边接起来语气惺忪的喂了一声,初白才看了眼时间,美国正是凌晨两点多。
  那股子冲动劲淡了些,清醒了点。她犹豫着要不挂了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小白。”带了大洋彼岸的眷恋缠绵,每个字听在耳尖都是……纵容,没错,就是纵容。
  她没忍住,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她好想他,想的发紧。可嘴里的话说出口就成了“城哥,不会做,……数学题,不会做。”
  语气软软糯糯,终于是忍不住抽泣了两声,抹了两下眼泪。
  那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在左安城面前哭,当初脚腕崴了,一阵阵揪心的疼她都没哭,还跟他有说有笑。今天被两道数学题给欺负惨了。
  他那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哑了声音安抚她,没有一丝不耐,还开玩笑逗她,初白已经很满足。
  可二十四小时后,她在餐厅开心的和沈从灵咬着面条,面前笼下淡淡的阴影。
  初白一抬头就溺在眼底的如陈酿般细腻醇厚的温柔,心下发颤,又太过震惊,饭都忘记了怎么吃。桌上被他放了一把老街那边特意买来的糖果,五光琉璃,有浓的发甜的蜜香。心底有什么忽地被轻风扫过,轻飘飘的。
  他身上仿若还带了洛杉矶深夜的清冷,周身气度沉敛。飞机穿过云层,似乎还融了那之中大片的轻软,摸了摸她的脑袋“哪道题不会,我教你。”
  那次他回来,有问过她“想报哪个学校?”
  初白说她不知道,其实那时候她心里就拿了主意,她不仅喜欢警察这个职业,更喜欢他。可少女的娇羞让她没有开口。高中毕业后更是生怕他知道自己报了和他一个学校,半是矜持,半是想给他个惊喜,浑身不着调逗他说她报了本市的哪所大学。
  初简当时在旁边直翻白眼,暗自感叹他个没出息的妹妹。可没想到听者有心,他听了进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什么。
  初白当时就想纠正来着。却也没想到想到她的玩笑正好为他们的梦想开了路。这条长长的人生路,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情里,还有为对方变得更优秀这个选项。
  他们一家本就在那摆着,父亲在军区大院,母亲谈吐不凡。他高中的时候家里就存了心思让他出国深造,反正他是有能力的,将来走的路也跟这种竞赛取的名次没有什么联系。是以他这几年从不参加竞赛,怕占了不需要的名次,反而耽误了旁的同学。
  左安城向来便是这样,他这个人能平白无故让朋友信服不是没有理由的。
  高中毕业他报了警校,父母也都挺满意的。出国这件事就被搁了下来,可没想到奶奶身体不好,配合着母亲的工作时间地点,找的是国外的医疗机构来调理。这件事情就又被提了上来,学校手续都办好了,左安城推了几次,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好在他父母开明,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便又再次不了了之。
  其实初白特别的庆幸她当初开的这个玩笑,虽然两者之间并没有多大的联系。可惜是多少有了点,不过还好,没有什么比时间更磨炼人心了的,她们终究没有辜负年少那一场盛大的欢喜和喜欢。
  她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左安城又去了美国。奶奶那年还动了个大手术,这个年纪本就是身体不再硬朗,左安城终究是同意父母的意见去了国外。
  初白送他走的时候,终于大了胆子咬了牙先他一步扑进了他怀里,被人抱的紧紧的揽在身前。
  机场喧闹,广播不听播转消息。可初白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还有他临走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还抱了这么下,也不算冤。”
  当时倒是没想到那个“还”字别有深意,还是他回国的几年后,左安城才压着她逗的才告诉她的。
  他临走前,大家出去玩。她玩的累了,在桌上眯了那么两下,被他背着回家的。
  月色皎洁,光线迷离。清风入夜,远江之上灯火璀璨。少女软软的一只趴在他肩膀上,睡的舒服了还蹭了蹭脑袋。左安城轻笑了声,把她往身上背了背,看了眼前面喝的东倒西歪被沈从灵扶着的初简。
  抚着她腿的掌心收紧,路灯闪耀出光圈交叠,树叶轻飘飘落了下来。左安城侧脸,弯了唇角,在少女红润的唇角落下一吻,微微含了含。
  偷了一嘴的馨香甜软。
  被冤枉了这么两年,总算是不能白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灬°ω°灬)前两天请了假,我来赔礼了,评论给大家发红包,今天双更
 
 
第三十一章 
  一晚上, 沈从灵吃着瓜听着初白把高中那点事抖落了干净, 两个人到最后也没分析出来左安城到底什么时候亲了她。
  沈从灵看透真相,无奈摊手“真相只有一个,你去问城哥吧。”
  气的初白跳脚“然后让他再给我按墙上亲一口?”
  吃瓜的沈同学“……”看着你还挺期待的啊。
  这种感觉,像是有个小秘密你听人给你讲了一半,讲到关键点, 死活不给讲了。初白狗生无忘窝在床角 “安静的吃你的瓜吧。”沈同学那句“迟早的事。”就憋了回去,安静地咬了口甜滋滋的西瓜。
  回学校那天下午,初白拖着个行李箱步伐虚脱,舟小耀大老远叼了个棒棒糖来接她, 脆生生叫了声“白姐。”
  初白狠狠翻他个白眼, 生生叫老了十几岁, 刚开始初白还会反驳,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为啥这么叫, 一句话,初白拽。
  格斗课头一节课, 把一个班的男生收拾的安静不吱声。彼时还不熟悉,一群五三把粗的汉子刚开始还埋怨老师让他们和姑娘们动手,笑哈哈说着会手下留情, 到了初白这……被凑的成了三年惨不忍睹的回忆。
  这姑娘太狠了, 小脸可爱眼神晶亮,不说话的时候站那里属于小可爱小仙女那类的。动起手来,爆发力太强悍了,你还没反应过来, 这姑娘已经抓住你来了个过肩摔。一个一米八几大个的人就那么丢脸的被摔出去了。
  也就是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她们练手试了试,后来大家学习着同样的课程,都进步不少,可也没有哪个人再丢脸的主动找人一个姑娘比试。其实说起来硬拼硬,初白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就是仗着他们刚上场束手束脚,看好了时机果断干脆,下手快准狠。
  舟小耀殷勤地给初白拖了箱子“白姐,累不,我可为你带来第一手消息了,听说我们这次训教的教官估摸着就比咱大了个一两岁,什么军区大院出身,手里拿各种专业奖拿到发软这些虚的我们就不说了,有传言……”
  初白耳朵听着他稀里哗啦往外倒他知道的那些个小道消息,默不作声往前走,实在不忍心打击号称“八卦小能手”的舟小耀。
  这教练她不仅见过,还亲过,厉害不?
  “白姐,你听了没?”
  初白敷衍道“听了听了。”
  “你说他来了,我们有没有人能打过他?”
  初白想也不想说的笃定“打不过。”看着舟小耀咬着糖呆愣的样子,不自在打了个幌子“打什么打,大家都是文明人。”
  舟小耀“你当初把我过肩摔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是个文明人。”没错,舟小耀同学就是开学没几天第一个被初白摔出去的那个,他之后,大家都有了防备,没他那么丢人了。“反正明一早就能见到真人了。”
  说完愣是没发现初白蔫了。
  第二天一早,初白穿着笔挺训练服站在队伍里看着远处宽肩窄腰的人信步走来,深深闭了闭眼,恍惚间看到了高一那年,一操场的盛夏,他一身清凉出现。
  他站在人群前,目光先扫了扫,初白知道他定是在找自己。等他看过来的时候,挑着点就转移了视线来表达不满。
  左安城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上午的基础训练,半个班的男生早已经蠢蠢欲动,磨刀霍霍。据舟小耀同学说,他们早在得知训练那天就想好了要给新教练一个下马威。
  初白当时还不知道那个人会是左安城,撑着下巴说了句“那训练的时候岂不是会被收拾的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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