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程皓&于宁禹“……讲不讲了!急死个人!”
“讲,讲,讲,哈哈哈哈哈,笑死,两个人绕着操场转了一圈。那男生第二天哭丧着一张脸对别人说,跑的和遇到僵尸一样,比兔子还快。”
窦程皓愣了两秒,随即笑出声“所以,追不到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速度追不上,这满满的画面感,佩服,佩服。对妹妹的敬仰如黄河长江之水,滔滔不绝,顺便,好心疼那个兄弟。”扑腾的正欢,窦程皓突然看了左安城一眼,安静了 “咦,今晚上城哥很轻松就逮住你妹了。”
“……?????真的?我那傻妹妹跑起来像长了四条腿,挺快的。”
接收到初简求证的目光,左安城顿了半秒,想起了什么,勾唇笑了笑“嗯,是像长了四条腿,差点没抓住。”
等于宁禹洗漱的时候,看到左安城又想起刚才窦程皓绘声绘色讲的,忍不住又笑了,还不忘问一句“城哥,初简妹妹叫什么来着,初小白吧。”
左安城停住刷牙的动作,眸中全是笑意,带了不易察觉的痞气“小什么白,叫初白。”
***
等学校领导本着确实给这群细皮嫩肉的孩子们训狠了的心态,在军训汇演上发表了长达两个个小时的讲话之后,欢快地宣布了放假,高一可怜的孩子们个个撒了欢似的,晒的黑成了个球就往家滚。
初简和同学去参加竞赛去了,周末没有回来。初白过了一个舒心地不能在舒心的周末,在家好吃好喝的过了两天。等正式开学,九月都过了一半。初秋的天气,天高云淡的,一中校服放假前就发了下来,白衣黑裤,学生们一穿上,教室看着都整齐了不少。
一般早读的时候大家上课还套着校服外套,顶多过了第二节 课一教室人就穿着短袖长裤。中午温度再升一些,女孩子们会把裤脚大大挽个边,露着白皙纤细的脚腕,配着帆布鞋运动鞋,看起来青春又活力,和着金色的阳光,高高的马尾,明媚的笑容又带上了点小慵懒。
碍于这几天都没见到初简,初白的心情真的是好到飞起,感觉吃饭都能多吃一碗。这天中午特地排队去买了人特别多的宫保鸡丁盖饭,刚给食堂阿姨报上菜名,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阿姨,是两份。”
看着阿姨手脚麻利从她饭卡上刷走两个人饭钱,初白坚守着最后的倔强,不愿意回头面对事实,沈从灵倒是十分热情和初简打招呼。马尾被轻轻扯了扯,欠揍的声音“这两天怎么没在楼道见过你,窝在教室长蘑菇?”
初白皮笑肉不笑,直直盯着面前的菜单“学习使我快乐。”
马尾又被扯了扯,初白忍无可忍,凶巴巴转脸“爪子不想要了,是不是?”本来可以说的上蛮横的语气,偏偏最后三个字在看见初简旁边的人时,语气弱了下去,显得就没有那么有底气了。还十分欲盖弥彰又转了回去。
“说这话也不良心痛。”
初白难得没有跟他抬杠,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上周被人拎小鸡一样拎着离开超市,耳边环绕的是左安城语气清淡告诉她的那句“学校保卫处喜欢调超市监控,记住了吗?”丢脸兮兮,哦,还有那句杀千刀的“小白。”
冤家路窄。想哭。初白全程安静乖巧等拿到饭,一脸解放拉着沈从灵坐到角落。
偏偏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
看着初简端着她给买的盖饭一屁股坐下来,又看着左安城面色平淡跟着坐下来,初白感觉她这个小角落布满乌云。
“听说,上周你又和人赛跑了?”说的是被人表白的事,这几天没见到初白,初简都没空和她算账。沈从灵听完噗嗤一声笑出来,饭差点喷对面初简脸上。
初白甩了个白眼给他,又自认为不动声色瞪了左安城一眼。立刻被她亲哥敲了脑袋,还从她饭盒里叼走一块肉“瞪什么瞪,没听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这可谓是千里送人头赶着让我嘲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实力演绎两耳不闻窗外事。
“傻狗,我可告诉你啊,别看那个薛锐长得还算过得去,他初中换女朋友就差比吃饭还勤快了。”
初白实在不想理他。好在沈从灵接过了话茬,初白乐得自己吃自己的饭饭,还有空记恨对面左安城。
他吃饭不像其他男生那样狼吞虎咽,可吃的也不慢,修长的指尖捏着筷子的时候,初白觉得还挺好看的。可惜了,长的人模狗样,看着高冷清贵的,原来也是个话痨。
初白那晚没看见跑去找薛锐算账的窦程皓,只当是左安城告诉初简的。不知不觉背了黑锅的左安城被坐在对面的人盯着看了这么好几眼,还是有反应的,当即轻挑眉看了她一眼 ,唇角勾起 “想吃?”
“……”初白干笑了两声,“不用,您多吃点留点力气说话。”
“说话?”又被对面凶神恶煞的小姑娘瞪了一眼,左安城也不在意,看了她一眼“嗯,那你多吃点留着力气赛跑。”
他话音刚落,初简直接笑出声,沈从灵憋了两下,最后咳嗽声掩饰。初白 “……”
隔天,上完第一节 课,沈从灵拉着初白去走廊尽头打水,谁知道这死孩子本来好好的,刚出教室门,抬脑袋往前看了一眼,拿着水杯转身就往教室跑,跑的太快还把自己往桌角上撞了一下。后排罗旭阳手指灵活转着书嘲笑“咱学校桌子质量不错。”说完被韩晓玉一手拍上后脑勺。
“怎么了?大白天见鬼了?”
初白抱着自己的小杯子坐在座位瑟瑟发抖,一副不要出去的样子“比见鬼还可怕。”
“谁?你看见谁了?你哥?”说完沈从灵拿着杯子出去看了一圈,笑嘻嘻回来说了句“哦,左安城啊。”说完还美滋滋回忆了一番“昨天你对着左安城那像吃饭看见虫子的表情,可是连你哥都没有的待遇。”
高一开学前,两个年级主任一合拍,就把两个年级重点班给放到一层了,中间隔着主任办公室,美名其曰是为了提高整体风纪。这可苦了初白,当初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因为会时不时见到初简炸毛了一顿,现下没想到还要躲着另一个人。
此刻孤独弱小又无助的初白想了一会第二节 课还有课间操,彻底蔫了。怎么什么丢人的事全让那个左安城碰上了,从见第一面他两这梁子就算单方面结下了。悲伤之余还不忘安慰下自己,如果开学前的那个暑假的那个下午,她饿晕在家里,没有出门,也没有碰到左安城多好。
她这边还在伤心,沈从灵已经跟后排的两个人八卦上了。“咱班第一数学这么好那?哇,真的是上课不听做题都会的大有人在。”看了眼仍旧呆愣的初白,十分善良搭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哥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你不老说他上课不听都会吗?”
丝毫不知道一刀扎在初白心口。
张晓玉听完羡慕了两眼,转眼对着初白“真羡慕有不听课就会的这种功能,初初,哥哥可以,你也可以吧。不像我,做个数学题,一看题目觉得简单,提笔就不会。”
噗嗤,又一刀。初白初中的时候数学还破天荒拿过满分,但她成绩好全是因为初三的数学老师一步步逼出来的潜力,明明同一个爹妈生的,她可没有初简那个脑子。这件事,初简背了十几年的黑锅,被初白记恨了很多年了。
罗旭阳作为三个女孩子中间唯一的男生,知道的八卦也不少“初白,你哥是高二的吧?听说,咱旁边高二理科重点班前面那群变态做起数学题来那真的是变态,要么就是刷刷刷几下就做完了,要不就是直接笔点几下,答案就出来了。”
沈从灵莫名其妙看更蔫了的初白,索性水也不打了,坐下来聊天“哪有这么神?还笔点几下答案就出来了。”
“脑子快呗。不信你去打听,尤其是前面那几个,我想想啊,有左安城,初简,贺博……”
沈从灵一乐,隆重向这同桌两介绍“这么有名?首先,初简,铛铛铛铛,没错,就是我们初白的哥了。左安城,锵锵锵锵,我们昨天再次见到真人。”
初白听到左安城这三个字就面无表情,干脆刻薄到底“初简?谁?我不认识他。左安城,这名字没我的好听。”
三个人无语了两秒,决定忽视这句话 ,韩晓玉问“那笔点两下能出答案的是谁?年级第一又是谁?”
罗旭阳放下书,又拿起笔在指尖转着和她们一本正经八卦 “笔点两下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年级第一比较稳定的是个女孩子,因为理科男生通病是不勤快而且语文英语不太好。哎,勤能补拙,可天分让我懒惰。”还不忘洗白自己。
三个姑娘“……”
“打水了,打水了。”
“该预习课文了,预习,预习。”
罗旭阳“呵,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没看时间,闹钟也忘开了,赶紧放上来
感谢小可爱给我的营养液
第五章
周五,高一上完下午第三节 课,又一个周末愉快到来。高二要上到下午第四节,高三更苦,周六还要上一早晨课才能放假。不过可怜的高一学生初白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一会下课还要等着初简一起回家,因为出门上学的时候忘了带钥匙。
她就没带钥匙出门的习惯。经常被锁在门外坐在台阶上可怜巴巴等初简放学,要不就是被邻居捡回去,蹭了一顿饭,等回来了初爸初妈。
最后一节课,眼看下课就放假了,有人刚上课就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比如罗旭阳同学,此刻正一脸枕着书包幸福和周公下棋。再比如,沈同学。这会,太阳正晒到初白这一块,暖洋洋的,沈从灵上课不过三分钟就睡成了个小鸡啄米,初白在她耳边嘲笑她,都没醒。讲台上,英语老师丝毫不受后面大半学生神游天外的影响,正用温婉纯正的声音纠正学生的读音。
左右也听不进去,初白决定溜出去上个厕所,刚打开门出教室就听见满楼道都是某个班老师讲数学激情昂扬的声音,回音绕梁。经过高二一班门口的时候,声音最大。初白果不其然看见初简趴在桌子上睡得贼香,偷摸摸在心里又骂了他两声,目光一转,看见他后面撑着脑袋姿态闲适做着什么卷子的左安城,手中书写的速度很快。
想起罗旭阳的话,初白突然有种预感,那个点两下能出答案的可能是他。
等再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初白下意识又往高二一班看了看,初简撑着脑袋貌似还在睡着,没看清楚,只看清他后面的位置是空的。
初白下意识目光一抬,满目就注意到了教室里那道颀长清俊的身影不急不缓从讲台上走下来,简单的白衣黑裤被他穿出分外清爽明朗的味道,一双黑眸如同远山重重叠叠的山峦隐在淡淡云雾中,眸光沉稳安静。身后黑板上的字迹简练刚劲,白的白,黑的黑,简单的公式硬生生被染上了他本身的冷峻强硬。
初白怔住了,脚步微微顿住。这样的左安城似乎才是她平时里听说的左安城,长相清俊,学霸属性,冷淡疏离。
讲台上的老师看着分外满意,顺着他板书的思路已经讲解。初白对上左安城的目光时,他似乎怔了怔,随即缓缓勾了勾唇。这么一笑,方才的清冷淡漠便尽数退散,像暖阳融化在流水,反而被带起了几分痞气。初白无语了半秒,她怕是眼瞎了。赶紧往教室回,还不忘抓紧时间剜了他一眼。
初简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左安城从讲台上下来了,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什么那?”
“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吗?”
初简随口就答“会吧。”又睡了过去。
等初白在教室做了一个小时作业,终于等到一班下课了。有男生在教室门口欢快地问“打游戏去不?”回应他的是高二年级主任中气十足的声音“放学了还不赶紧回家写作业,打什么游戏。是不是想补课?”整个楼道顿时安静了,只有着急的脚步声,都生怕被留下来再补一节课。
安静了一分钟,五班教室后面一声吊儿郎当带着笑的“二狗,回家了。”
初白闻声,都没空和初简计较那声称呼,头也不抬捏着笔在纸上算题“哥,这道题不会,教我一下。”初白也就这种时候叫初简哥的时候特别老实,偶尔和他闹的时候就叫他初黑。
高一虽然才开学,一中作为全市拔尖的重点高中,教学质量自然不是盖的,好不容易放个周末,老师第一章还没讲完,第二章预习作业已经布置下去了,不仅量大,难度也不是说着玩的。初简乐颠乐颠嘲笑她,刚说了句 “笨蛋。哪道?”就被从后面赶过来的窦程皓偷袭,叫嚷了句“老子的肩膀你也敢拍!”刚进教室没两步又火烧屁股一般追出去了。
初白回头正好看见两个人打闹的那一幕,无语了两秒。
最后一道了,现在不做还要把这么厚的一本书带回去,余光看见教室后面出现的另一道身影,初白也没想着对着左安城又剜又瞪之后再死皮赖脸让人给自己讲题,只小声嘀咕了句“初黑,你个混球。”
左安城走到五班后门,就看着女孩子稀里哗啦把书在桌上整了整,白净的小脸上还带点委屈巴巴,耳边的碎发勾勒出精巧的下巴尖,整个小姑娘……毛茸茸的娇气。
男生有些不太自然移开目光。
初白内心奸诈,还在想着一定要把书带回去给妈告状,就听教室后面站着没和他们闹的人说了句“哪道不会?”走了进来。
平平静静的声音,自然地不能再自然,初白还以为她幻听,回头看了眼,他已经走过来了。初白愣了两秒,这么好?赶紧又把书翻出来坐下,指了指“这道题。”
左安城走到她旁边坐下,对着她摊开掌心,初白麻溜把笔递过去,又十分有眼色双手并用把草稿纸往那边送了送,自己都没察觉到眼里琐碎的期待,更没注意到那人唇角轻轻勾了勾。
左安城拿笔只扫了眼题,给她圈出重点, “判断单调性……画图……”直到探着脑袋的姑娘第三次点了点脑袋,他问“会了吗?”
“会了,会了。”回去不用带书了,一脸开心的初白正准备把书塞回抽屉,被人用指尖压住“做完再回去。”
“啊?”
“他们还要闹一会,够你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