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其实怪初简,初白从小到大,一碰上这种广播操团体舞什么的就怂,每次她自己觉得跳的挺好,可从小到大都和她在一个学校的初简能在旁边笑成个傻子,嘲笑她伸胳膊伸腿的速度比得上乌龟了,多方实验下来,初白也明白了她,,,不负众望地没有艺术舞蹈细胞这个东西,艺术界以后要少一个大师了。
那时候,公园里的阿姨奶奶刚流行开跳舞,兄妹两经过的时候,初简自然而然就惯性嘲笑旁边跳舞总比别人慢那么小半拍的初白,这一嘲笑没事,可惜了让跳的正尽兴的阿姨奶奶误会了。彼时大家都刚学开,不怎么熟练。
顶着大家火热目光的初简“……”伸手把初白推了出去,反应极快,笑的和只狐狸似的“阿姨奶奶,你们误会了,我妹妹说看你们跳的好,想跟你们学。”
我特么?!初白猛的转脸看初黑,眼睛瞪得和个黄杏似的。
看着大家的目光顿时转变和善,初白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上去扭了扭,还被初简那个混球录下来。这扭了两下,跳舞的阿姨奶奶们就发现了新大陆“哎呦,还有年轻人比她们跳的差的。”
“年纪一大把了,扭两下还可以比这水灵灵的小姑娘漂亮了,太开心了。”
“不行,我得多让这姑娘跟着我学着点。”
热情大方的阿姨奶奶抱着这样的想法,以至于初白扭了一晚上还被大家盛邀“明晚再来啊。”
这脸丢两下,没啥,反正没人认识。好么,回家初黑就活蹦乱跳给初爸初妈看了视频,两人看了眼拉着脸的初白,看了眼乐颠乐颠的儿子。想想说了句“这跳舞的有不少左右邻居,得罪了就不好了。”交代完初白“明晚必须去。”
砰地一声,关上门在房里偷笑去了。门还没关好,她爸笑一半突然发现了,憋着笑腾出空关门,在最后那一秒,初白听见了排山倒海的笑声。
真善良,真给她面子。
这么一来二去,初白就和大家混熟了,可以说是舞技精湛了。
今天被人认出来再正常不过,饱受折磨的初白以手里牵着狗不方便为由,正在心里感谢楼下姐姐,人群中一个和蔼的奶奶笑眯眯走过来,拍了拍初白的手“小姑娘,没事,让我孙子给你牵着。”趁着初白呆萌的几秒钟“城城,过来一下。”
这有人?她刚和沈从灵打电话笑成个傻子,然后这有人!!!!
初白顺着目光机械转脸,就看见稍远处随意舒展着双腿的人,此刻唇边挂了松散的笑容,慢悠悠踩着夜晚星星碎碎的灯光走过来,对着她伸出指尖。
看那小姑娘睫毛一闪一闪的,眼里还写满了犹豫不决,舍不得被他牵过来的狗?左安城难得大发善心,为了表示友好,伸手虚勾了勾脚边那只狗的下巴,思忖了两秒,根据这毛乎乎生物的颜色叫了声“小白。”
够友好了吧。
“它身上有黑色,所以叫小黑。”
左安城“……”这不是一只通体白色的狗?
初白万分幽怨的半蹲了下来,面无表情伸手叫了声“小黑,伸出你的狗爪。”
那一团子就吐着舌头伸了个狗爪搭了上去。左安城就看那小姑娘捏着……小黑的狗爪,翻过来指着腿肚背面的一绺黑毛,估摸着有个七八根?被葱白的指尖捏起了一根,小姑娘坚定的语气“看,乌黑乌黑的,油光瓦亮。”
这么正经的语气,左安城难得无语几秒,旁边准备就绪的奶奶们已经放开了音乐,热情洋溢冲着这边叫了声“小白,快来啊!”
拎着狗绳另一端的人听的清晰而深刻,垂眸看了她一眼,转移视线看了毛乎乎的狗一眼,挑了眉含着笑问“所以它是小黑,你是……”声音顿了顿 ,清晰优雅缓慢吐出两个字“小白?”
初白“……”并不想承认。然后她就听面前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轻的不能再轻。 “ 不好意思,让它抢了你的名字。”
我特么,好想打他。然而很有道理,这只狗子原来是叫小白,后来楼下姐姐认识了她,改名叫了二狗,还是初白找到了那一绺黑毛,二狗又改了名叫了小黑。可是还是想打他,算了,看着腿就好长,胳膊也好长,打不过,算了,她是小仙女,不能这么暴躁。
安静的这几秒,左安城就看这叫小白的姑娘脸上先写满“我要找个理由来打一架”这样的想法,澄净的眸子里飘着“我还要找个趁手的兵器”这样的想法看了他一眼,估计是觉得不太好找,最后摸了一把手下的狗放弃了这个念头。
初白艰难地一字一句蹦出来“没关系。”左安城觉得她想放狗咬他。
前面已经有阿姨在叫她了,“初白,快来啊。”
“来了,来了。”有人叫了她全名,初白瞥了旁边站着的人,伸手弹了弹狗耳朵,“乖乖的哈,不要吓人。”还不忘挑衅看他一眼,重重补一句“小黑。”
哦,叫初白啊。
无聊了好半天的人看着今晚唯一的快乐源泉离开,左安城余光瞥到脚边的狗在傻乎乎乐着,恶趣味又叫了声“小白。”
那只毛乎乎的狗摇了摇尾巴,左安城心情愉悦看了人群前正扭着带奶奶们跳广场舞的人,实在忍不住。随意在旁边坐了下来,修长的手臂搭在长椅上,一指勾了狗绳,偏头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走一个?我看看有没有小可爱同意。
第十一章
没错,和左安城头一次见面真的不算什么愉快的经历。一提起她的名字,初白只能翻着一个又一个白眼。
起名的时候,初妈怀抱着对自家宝贝孩子的所有憧憬,本意是想让哥哥护着妹妹,哥哥叫了初简,妹妹就起名叫了初白,四舍五入也算从哥哥名字里匀出来一半起的。起的时候也没觉得被人叫小白怎么样,还是在初白抗议了无数次后初妈才有了点感觉,也仅仅只是有了点。
在初白闹了无数次以后,擦盘子的初妈没了耐心“想改名?你想叫初日?”
“初白听起来真是集灵气与艺术一身,承载着世间万物生灵的希望。”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初白再也没在她妈跟前蹦跶着说要改名。
好了,现在不仅名字,脸也在那天丢的差不多了,里子面子都没了。
会天真的以为城哥善良地放过她吗?初白的答案是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其中的犀利。
吃完饭已经半小时了,左安城还对着她笑的开怀,等她瞪过去的时候,还会正儿八经问一句“怎么了?”
气的初白嗷呜嗷呜的。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偏偏他也不挑明,就这么把初白放在烧烤架上慢悠悠地烤,不时翻个身撒点辣椒孜然,香飘四里。
“咦,小白,你好厉害,竟然把纸戳破了。”
初白慢动作一点点扭脸看了眼又不知道怎么发神经的左安城,他正一脸故意惊讶看她。初白握紧笔,凶神恶煞恐吓他,然而没什么用。
左安城老神在在靠过来,指了指她笔下的算式过程“好了,不逗你开心了,题目中的要求是……”
不,逗,你,开,心,了……这语文水平,算了,狗生好艰难。
“会了吗?”
初白语调拖的长长的“嗯……”这时候学的已经有点疲惫了,走了两下神。
左安城侧眸看了她一眼,表情未变,依旧是给她讲题时就会有的认真模样,低沉的嗓音似乎也染上了安慰平抚。 “别急,我们慢慢来。带你过一遍知识点。”
初白侧眸看了他一眼,她没急。
阳光现下正落在书房角的绿植上,书桌书架上的小摆件色彩充足又不饱和,放在他那些模型中间。整个房间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简约随心,初白心里谢天谢地他总算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此刻长睫微敛,五官线条流畅,眸子被阳光映成了淡茶色,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笔在草稿纸上给她画图,总算是有了学霸的样子。
咚,脑袋被敲了。
“走什么神。”
“啊?”
“啊什么。快做。都是重点,考试会考。”
“哦哦。”要是初简给她讲,她这么如此两下,初简得炸了。
面无表情语气带笑 “傻样吧你。”
“……”她怕是个傻子觉得左安城温柔。
左安城看小姑娘愣愣的,靠着椅子长腿在桌子舒展,长指驱起来敲了两下桌面“快写,写完了带你去玩。”
初白眼睛一亮,按着手下的书转头“真的?去玩什么?”
“写完再说。”
“可是想知道。”
听着面前这傻狗语调都软了下来,裹着隐藏不住的迫不及待。左安城思忖几秒,长指在桌面交替点了点,声音缓慢轻柔“带你玩滑板?”
初白进书房看了两眼角落的滑板了。
傻狗一听,就差对着旁边的人摇尾巴“说好了啊,谁骗人谁是狗。”
左安城轻笑了声,说了声“幼稚。”又问她“会玩吗?”
“……不会。”
“简单,我教你。好了,快学吧。”
左安城说简单,初白是愿意信的。
还带了丢丢小激动,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唇角忍不住地笑。之前看好多人不是滑滑板就是滑冰鞋去上学,轻轻松松甩她们这些走路的一大截,一直想学来着,可惜初简没这个耐心,想都没想过要教她。
正魂有天外,脑袋又被人拿着卷起来的书敲了敲“又走神,快做题,做的好了一会带你去跳广场舞。”
“……城哥,让我对你心怀感激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还行吧,挺荣幸的。”
语气淡淡的,让初白只想打一拳在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上。深呼吸,初白拿起来爱继续算题,嘴里不忘念叨着“我可爱,我善良,我大度。”
旁边拿着书的人懒洋洋靠在背椅上,勾唇笑了笑。
傻狗。
***
等初白终于写完国庆作业,还被左安城带着过了遍知识点。看着桌上做完的厚厚的试卷,不少题旁边还被写上了注意点和类比题,真的满满都是成就感。
其实也没那么多题要问,后来左安城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题,就陪着她开始做作业,初白索性就赖在这里了。
她顺便还验证了一件事情,看两眼点几下就有答案的那个人真的是左安城,不得不说,女孩子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的可怕。初白呆愣呆愣看着他不会吹灰之力往下扫题的时候,他甚至还有闲心给她写几道类比题,让她举一反三的学。
“走,小白,玩去。”
初白三两下就把书包一装,看左安城扣着滑板,屁颠屁颠就准备跟着他出门坐电梯下楼。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初白做完作业一身轻松,在玄关系鞋带的时候还有闲心扫了眼他家客厅,目光就定在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上了。
可以去评选最养眼全家福了。照片中的男人一身笔挺的军装,气质挺拔。右边的女人一身利索的警察制服,英气难挡。前排的爷爷奶奶被后面的一家三口搭着肩膀笑的和蔼温柔,初白的目光最后粘在中间左安城身上,只是简单的黑衬衣,硬朗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梁,轻笑的眉眼。
那种风轻云淡的沉稳,和眉宇间便依稀透露的血性硬气。几年后的初白再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只一眼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左安城说什么她都信。
然后这时候的初白只紧紧盯着照片说了句 “城哥,你爸妈真帅。”
左安城原本单手扣着滑板,另一只手抄兜站在门边等她。顺着她的目光落上去时,眼角上扬,目光一暖,勾唇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初白原本直勾勾盯着照片,听他嗯的时候就转了过来,目光还没落在他身上,就被他伸手用温热的掌心推了推她的脑袋,低声说了句“走了。”
小区里面的广场不小,平常放个假不少人来这里锻炼休息。地上闪着五色亮晶晶的光彩,现下还不到晚饭时间,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拖的长长的,重叠在一起。
“一只脚先上板,另一只脚不要上去……这样,脚尖朝着这边,看清楚了吗?”
“嗯。”
“试试,我抓你。”
嘤嘤嘤,站在旁边看左安城上滑板就很稳,为什么她一上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
“城哥,一定要抓紧了。”
“放心,摔不了你。”
他说完,初白就往滑板上站了一只脚,感觉自己已经不归自己控制了,刚往滑板上上的时候还矜持地只捏着左安城的袖角,现在直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城哥……你一定要抓稳了。”
“哦……重心降低一点。”
“往前是吗?”
话音刚落,旁边抓着她的人赶紧说了句“先不要上另一只脚。”只可惜伴随初白一声瑟瑟发抖的惊呼,滑板瞬间飞了出去。
腰间瞬间被搭上有力的胳膊,没有丝毫预料中的疼痛,反而感觉她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初白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她真的是脸朝下面,转脑袋,旁边绿色的草坪,幅度大一些,是左安城漂亮的眉眼,脸上写满了“看着你表演。”那样子仿佛胳膊上挂了她这么一大坨不过是挂了一只小猫咪。
蹭着他腰身的一侧滚烫滚烫的。初白整个人被他一只胳膊夹在了他腰间。
“下来,沉。”慢悠悠地语调,却也丝毫不急着放手,等着她自己跳下去。
“……”初白赶紧跳下来,耳朵尖都烫了。第一个念头是表里不一的人。第二个念头是根据惯性,不是应该一个后仰,被他抱着托在怀里,四目相对,像电视剧那样美少女的腿还要优雅的翘起?
左安城踩回滑板,放到她脚边,不等初白说话,沉着眸光抓住了初白的胳膊“来,我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