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你这样的行为相当于消极对抗任务, 即将被强制要求回档。
【白西月】:终于不哑巴了?
【系统】:宿主……你这样的行为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建议您停止这种行为。
【白西月】:既然不哑巴了就把我之前的问题的答案告诉我。
脑海里又传出了杂乱的声音, 系统又悄然隐匿了。
白西月心里升起了巨大的不安,似乎看见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在她的面前崩塌。
席卷着泥沙和尘土,似乎能够将她淹没。
不管这几个世界如何变动,她始终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但是她现在却产生了一种怀疑。
不是对自己的怀疑, 而是对这个世界的。
脑海中又重新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不再是平板无波的,而是带着一种焦急。
【系统】:宿主, 请您不要再询问了,即将进行回档操作,再回档之后请认真的对待任务。
【白西月】:我的任务只是在於容江不黑化的情况下, 和这五个人分手,但是这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就算全部分手又怎么样,该来的事情不会来吗?早死晚死结局明明都是一样的。
系统给了她继续沉溺于这假象之中的理由, 给了一个逃避去坚信自以为真实的理由,白西月却不想理会。
她不知道系统为什么隐瞒,也不知道她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真正的答案。
【白西月】:统子,告诉我吧,就算你是一个坏蛋,我也会接受的。
白西月面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
看似云淡风轻,对什么也不在意。
【系统】:我……
在白西月看不到的地方,系统正在焦急的等待上级的回复。
这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它觉得漫长,忙音终于消失,它迫不及待的询问。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功能好像出现了一些故障。”
“我宿主询问的……我应该怎么回答?”
而那边并不是它以往接触过的电子音,而是响起了一群人的声音。
“S区07出现了问题,疑似质疑,是否采取强行措施?”
“这是我们收视率的一部分,不能够这么舍弃,还有一期保底,让数据进行复演,完成下去,进行B处理。”
“好的,马上操作,07的系统呢?”
“进行格式处理,丢给下一个。”
“好,马上去做。”
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有些茫然。
“你们是谁?老大呢?”
没有人回应它。
“我们不是社会和谐系统吗?你们在说什么?”
系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宿主……请您不要再询问了,即将进行回档操作,再回档之后请认真的对待任务。”
这样或许可以挽救吧?
或许可以吧?
系统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抽离,有些慌乱。
“宿主,不对劲……我们不是……”
白西月听到脑海里的一阵杂音,刺耳无比。
【白西月】:统子?
在脑海里的喧嚣停下来之后,好像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面前的世界正在发生变化,白西月看着一切分崩离析,地面开始塌陷。
这世界摇摇欲坠,化为碎片。
白西月眼里倒映着下坠的世界,周围的人渐渐消失,她抬起手,那些东西像幻影一样从她的面前消失。
这无疑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任务。
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似乎从未存在过。
脑海里忽然传来尖锐的疼痛,白西月陷入了黑暗里。
白西月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是一片漆黑。
天黑了吗?
系统?
白西月尝试在脑海里呼喊着那个声音,依旧没有人回应。
她的心慢慢沉下来,脑海里一片纷乱。
冷静……一定要冷静。
白西月的手指有些焦虑的在掌心里刮动,带来轻微的疼痛感。
眼前是一片黑沉的黑,看不到周围的情况。
白西月感觉自己大概是躺着的,试着起身坐了起来。
手臂传来的拉力,让她立刻变了脸色。
她试着动了动脚,果然也感觉到了一阵阻力。
她大概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这里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一个逼仄的看不见阳光的地方。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回来了吗?
就这样回来了吗?
之前发生过的一切,难道都只是她的臆想吗?
她难道从来就没有受到过拯救吗?
哪怕只是假的拯救?
白西月不相信。
她努力的去回忆着自己在任务世界里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还在,怎么会是假的。
她努力地去尝试呼唤着脑海里的系统。但那些声音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就没有回应。
冷静………一定要冷静。
白西月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回来不是更好吗……起码不是未知的情况。
“裴逾舟!”
白西月念着这个名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
如果这里是她熟悉的那个地方,那么出口一定在那里。
灯光忽然大亮,刺的白西月眼睛生疼,不受控制的浮起了水光。
白西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月月。”
裴逾舟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望着她的眼里带过痴迷。
白西月却觉得有些齿冷,甚至是厌恶。
哪怕这个人长得再好,在她眼里也狰狞如恶鬼。
他以爱的理由禁锢她的自由,将她囚在只有他知道的不见天日的牢笼。
他的爱意似厚重黑沉的黏腻的东西,一层层的缠在她的身上,非将她一同拖往地狱。
裴逾舟解开了她手上的镣铐,帮她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似是十分贴心。
“裴逾舟,你放我走好不好?”
白西月的声音里有些倦怠,靠在了裴逾舟的怀里。
白西月有点疲惫。
这狗日的世界。
裴逾舟只是笑了一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
他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又亲了亲她的眼角。
“见到你之后,我才相信一件事。”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就算对她倾其所有孤注一掷不顾一切,也没有办法和她走到一起。
“但我相信,那件事情可以改变。”
“不,你不能。”
白西月轻轻地说,毫不犹豫咬上了面前人的喉咙。
去他妈的。
管他真假。
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病娇HE!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之后的线也会一点点铺出来哒,虽然大家可能会觉得和大家认为的苏爽文一点也不像……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85章 第三战场
白西月尝到了血的味道。
温热的, 弥漫在她的唇齿之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她的眼神有瞬间的清明, 又转为更深的狠厉。
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活下来了。
很努力的去改变自己能够改变的,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而世界忽然变得不知道真假变得迷幻起来。
她发狠咬的毫不留情,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一片皮肤。
裴逾洲僵硬着身体, 却没有推开白西月,身体慢慢的放软,忍着疼痛。
他依旧耐心的梳理着白西月的头发,嘴角噙着笑容。
只要是白西月给予的,哪怕是疼痛,他也会全盘接收。
裴逾洲被咬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白西月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不具有猛兽一般的把人喉咙咬破的能力,
她杀不了他。
“我恨你。”
白西月的声音哑哑,听到了裴逾洲的笑声。
“我知道。”
裴逾洲握住了白西月的手, 不顾白西月的意愿,和她十指相扣。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裴逾洲完全不介意自己血淋淋的脖子,亲了亲白西月的眼角。
这里是他为她打造的完美的囚笼。
几十年内不会有人能够找到这里,不会有人能够发现。
裴逾洲的嘴唇是温热的,但是白西月却觉得冷。
那冷意顺着她的骨头缝钻进,缠绕在了身体各处。
恶心。
太恶心了。
这种病态的偏执的毫无自由的爱。
白西月睁着眼睛,几乎可以想象到以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麻木的失去希望的自己,想想便觉得齿冷。
绝对不要那么苟延残喘的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当被磋磨去所有的锋芒的和棱角, 变成乖顺的依附于人的木偶,变得迟钝怯懦,变的苍白虚弱,白西月光是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
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想过要这样。
但是在现在,她真的很想杀了裴逾洲,就这样咬破他的喉咙,让他变成一具没有生气的死尸。
脑海里似乎从没有过那样一个系统存在着,好似之前的被拯救之前做过的任务都只是她内容冗长的梦境。
可没有幻想会那么真实,真实到她可以触碰到别人的体温,真实到她可以感觉到被杀死的疼痛。
但她怎么会突然被抛回来了呢?
就算那只是一场图谋不轨的游戏,也不应该以这样潦草的方式结尾,没有后续。
“在想什么?”
裴逾洲看着她沾满了鲜血的红唇,看着她眼里不曾熄灭的火焰。
真好看。
裴逾洲在快要亲上去的时候,白西月却偏开了头,让他的唇擦着她的脸而过。
裴逾洲也不恼,就这样亲在了白西月的脸上。
他眼里的执拗和深情,让白西月看了便头皮发麻。
矫枉过正,过犹不及。
白西月是想要让人爱她的,谁不想有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呢。
但要的那种爱,是适度的,而不是像这样,像一块沉重的铁,强行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白西月何尝不知道伪装乖顺可以让自己少受些磋磨,但是她偏偏不愿。
在最开始被关进来的时候,裴逾洲不曾折磨过她。
他只是将她丢在这黑暗狭小的环境里,被束缚着四肢,面对着无边的孤寂。
白西月觉得这不是爱,这是折磨。
她知道裴逾洲想看到什么,想看到她彻底崩溃,想看到她离不开他,将他当做唯一的凭依。
白西月忍着,忍到自己都恍惚。
还好有那个系统忽然出现,让她得以喘一口气。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变成裴逾洲想要的样子。
“月月,我爱你。”
裴逾洲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像一个幽灵。
这个幽灵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诉说着爱语,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
有时候听着听着,白西月都要被洗脑了。
白西月有些倦怠的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裴逾洲在轻轻地摸着她的脸。
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
努力的想要去做到一件事情,却怎么也没办法完成。
白西月有些焦灼,又有些消极,混合起来变成了一种异常复杂的心情。
她不愿意再去看这个世界。
不想就这样死去,但也不想就这样活着。
空气安静下来。
白西月想到了她来说分手的那天,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天气,出发之前的事情记录下来也觉得乏善可陈,彼时她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只当那是她生命里普通的一天。
可一脚踏下去,风云突变。
白西月讨厌那种自怨自艾的感觉,也讨厌现在无可奈何的自己。
她想着如果自己按照系统规划的路,又会走向什么样的未知。
如果在系统说话的当时,按照它给的台阶重新回档去面对那一切,现在又会是什么模样。
白西月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现在一定不会。
舍弃了虚假的光明,回到了这暗无天日里。
在这昏昏欲睡里,白西月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下坠。
再次睁开眼,面前却是一片米白色。
她撑着手坐起来,戒备的看着周围。
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坏境。
“裴逾洲?”
没有人回应。
白西月看着自己的手和腿,上面白白净净,未曾有被镣铐束缚过的痕迹。
这不应该。
难道又出现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系统?”
依旧没有人回答。
白西月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是疼的。
也就是这么低头一掐,白西月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一样了。
房间里有着镜子,白西月打着赤脚走了过去,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是她,或者说,是她的脸。
白西月伸出了双手,看着掌心里的纹路。
是她自己。
白西月坐回了床上,等着这一切的解释。
等白西月把房间打量了个遍,这安静才被打破。
“白小姐,休息的还好吗?”
一个清脆的童音在房间里响起。
“一般,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