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问姜海。”
“鬼才信。”
“跟我来。”
苏甜甜真想看江厉大老远地带他来这种地方到底是耍什么把戏，来都来了，她是想看个究竟。
姜氏企业做得并不小，整个高档写字楼都是它的。看样子38层应该是行政办公室。苏甜甜路过好几个办公室，门牌上不是挂着行政就是财务。
“我们难道不是应该去高层办公室吗？姜氏企业总不至于不给他儿子挂职一个管理层职务吧。姜海怎么会出现在人事行政部？”
“谁说现在就去找姜海。”
江厉在人事部前面停了下来，苏甜甜没明白他的意思。江厉礼节性地敲了三下门，然后径直推门而入。
里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油腻老男人，头发全秃了。苏甜甜险些怀疑他是不是搞技术的程序员，坐错了办公室。在苏甜甜的印象里面，人事部应该都是青春漂亮的小姐姐们的天下。即使是人力资源总监，也绝对是打扮得光鲜靓丽，女比西施，男若潘安。
毕竟，人力资源部是一个接触外界的第一部 门，集团内外的人事关系网络中枢区域，是一家企业的脸面。
谁的脸都想漂漂亮亮的。
绝不是这种高度近视秃头老叔叔的形象。
苏甜甜心中暂且给那个人起了个绰号：秃管，秃头管理层。
秃管听见有人走进来，并不意外，然而神情依旧居高临下。他从资料夹上抽出两张纸，敲了敲桌子：“面试先填表。”
“电子信息我已经填过了，并且通过了简历初审。请问您是姜氏集团的技术总监王总吗？”
苏甜甜不得不佩服，江厉这个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真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语调气场都不一样。
看着眼前这样气质卓尔，谈吐不凡的男人，很难跟接连两次校园暴力的暴躁青年联想到一块。一次把姜海鼻梁骨折了，一次把罗浩然砸地上。偏巧，两次苏甜甜都在场看得一清二楚。
秃管一听江厉开口就认出了他，终于重视了起来。不过也只限于稍微那么一丁点儿，小手指盖大小的重视。
秃管还是掀了下眼皮就又重新盯着他面前的电脑：“是江甜甜？约了下午面试的那个是吧。”
“是苏甜甜。”
苏甜甜真没搞清楚情况。为什么又突然扯到她了？还把名字搞错了。还有面试？她怎么可能约了面试？就是江厉也不可能。
谁能到把人家董事长儿子打趴下的地方去面试？
“苏甜甜？”秃管推了下眼睛，语气充满疑问。
“是江甜甜，您没说错。上午约好来面试的正是本人。”
“那苏甜甜？”
“这是我女朋友，她叫苏甜甜。”
“……”
“……”
苏甜甜和秃管这时候是一个表情。
算了，苏甜甜觉得江厉这个人是真的放弃治疗类型的。管他干嘛呢，随他怎么玩吧。反正又不是她家的公司。
秃管显然没有苏甜甜那么大度，他不高兴地咳嗽一声，笔尖戳了戳桌面：“年轻人严肃起来，这是面试，请认真对待。”
看吧，苏甜甜又腹诽：不是一个人感觉你不严肃。
“是陈总推荐我来面试的。”
“我知道是小陈推荐的，要不然我会在这里坐着等你吗？”秃管显然再次对江厉不满。
“下次我得好好说说小陈了。人事总监得有人事总监的样子，不能什么人都往技术部这边推，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苏甜甜暗暗道江厉给面试官的印象不好，在学校里面牛成那样子，混到社会上怕不是要碰壁了吧。
“年轻人，你知道技术副总是个什么职务吗？在我们这种大集团大企业又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吗？年纪轻轻就来面试副总，你知道我是多大岁数才能坐的上副总，又是多大岁数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吗？”
“恕我直言，您这种类型的人，年龄方面不太好通过直观猜测。”
“小伙砸，神马意思么。有话就直说，我面试完你还得回技术部那边处理很多要紧四务的晓得不晓得嘛。”秃管压低了嗓音，拖了尾声，就显出了家乡话的口音。
“就是说我看您现在像快60了，我能说您60了吗是不？可您面相就铁证在这里，再往下猜就是胡诌了没意义。”
苏甜甜憋住笑意，心里头乐的不行。真够损人的。秃管长得老是老了点，可也顶多55的样子，咋能给人排到花甲去了呢。
果然秃管脸色变得绿白黑黄的，他再次敲了敲桌子：“严肃点，严肃点，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么。这样吧，你就随便展示下写个什么小程序证明下你的能力。”
“需要证明到什么程度？”
“最起码得让我看出有两把刷子吧。”
“可以用您的电脑？”
“废话，没电脑你演示什么，光纸上谈兵可没用的小伙砸。”
“可以连网络吗？”
“局域网，给你，随便整。”
“随便整，随便整，年轻人，不会就不会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做技术的这行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光靠有关系没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秃管说话的时候，江厉拉过电脑，用鼠标点了两下，接下来指尖就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嗯，小伙砸，模样做的挺不错，像那么回事么。”秃管呷了口茶，颠着二郎腿看着江厉有模有样的操作。
电脑是背对着秃管的，所以他只能看到江厉的动作。可苏甜甜现在是和江厉站在一起，不仅能看见他在键盘上面灵活跳跃的手指，还有显示屏上面一串串滑动不停闪烁的界面。
操作时间不长，苏甜甜也就刚过来瞅了一眼屏幕，江厉就结束了。
大概十几秒吧。至多二十秒？总之还没有刚才他们上38层电梯的时间久。
江厉把电脑屏幕又转回秃管的方向。
秃管嘲讽地：“这就完事了？”
“再搞下午我怕你们恢复不了。”
“小伙砸，开什么玩笑呢。这里是姜是集团，游戏行业全国前十的大企业。知道我们的技术工程师的技术都是什么级别的吗？什么程度的吗？大师级别，知道吗？”
秃管说话的时候，人事办公室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进来个年纪比秃管轻，比江厉他们大的青年。
小青年不知道是跑急了还是怎么回事，满脸都是汗，就像刚从室外打完篮球回来一样。
“王总，王总，不好了不好了。”
当着江厉他们的面冒失成这样子，秃管觉得太丢脸面了，火气就上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是个技术部经理了，怎么还是一副经不起风波的样子。”
“局局，局域网瘫痪了，我们正在传输重要文件呢，这下子全断了，也没没没没有备份！”
“你他奶奶滴嗦的什么玩意！”秃头一屁股从椅子上弹起来，五官扭曲成一团。
这一站起来，苏甜甜才发现秃管其实又黑又圆又矮，好像个茄子啊。
第19章 《丫头》
秃管急匆匆地就跟着那个技术部经理去解燃眉之急，走之前还不忘管江厉他们。秃管指着江厉跺脚痛责：“老老实实呆着这里等着。”
结果秃管刚走, 江厉就拉着苏甜甜要走。
“不在这里等着吗？”
“姐姐, 我们又不是真来面试的。”
“可你把人家公司局域网给瘫了啊。”苏甜甜还是不放心就这样走掉。她跑到门口左右张望，却没看到公司有一个人来。这是什么公司，就这样放黑客溜之大吉的吗？
“走吧, 甜甜, 你不是要吃冰淇淋蛋糕的吗？”江厉还是不以为然地跟过来, 也站在门边, 学者苏甜甜的模样前后张望了一下, 有双手抱在胸前，屈膝靠在门边, 双眼望着窗外。
“38层的观景感就太差了，15层以下正好。”
苏甜甜还在前后望, 希望来个人打听下现在局域网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正常。初来乍到就把人家公司内网搞成这样, 苏甜甜觉得真的不太好。
“还有这个地理位置也不行, 太偏僻, 周围连个购物广场都没有。要靠近商业街才能像个样子。”
“企业为什么要靠近商业街？”虽然没有刻意地听, 可江厉一直自顾自说话苏甜甜也是听到的。听到这里她就顺口问了句, 眼睛还是朝走廊两边望。
“上班上烦了, 你不是可以随时去购物广场shopping放松一下。不然呢？太远了还开车去吗？我可不放心你开车。”
苏甜甜迅速把目光从长廊转移到江厉脸上：“企业选址在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女主人，女老板，怎么能跟你没关系？不过，我还不知道甜甜有什么爱好, 喜欢SPA吗？或者温泉？”
“喜欢温泉呢？把公司开到温泉室还是一边泡在池子里一边办公？”
“那倒不至于。”
“终于知道鬼扯不能无边无际了。”
“可以在公司里空一层作为娱乐空间，在里面建一个人工温泉池也不错。”
“疯了吧，世界上没有企业会这么干。”
“那是因为江氏集团还没有诞生。”
“好吧，江厉同学，敬佩你的宏伟理想，祝福在我有生之年能为你企业剪彩。”
“甜甜，我现在很失落，刚才的面试题目似乎做得还不够好。”
对，还有刚才。江厉莫名其妙整这个面试是干什么的。
“面试又是什么把戏？”
“甜甜你真没看懂我是来面试什么的？”
“面试技术部副总，我刚听着呢。”
“不不不，”江厉不再慵懒地靠在门边，他站直身子，背脊挺直，抓住苏甜甜的双手神圣地道：“我是在面试做你男朋友。”
靠得这么近，又站在他正前方，苏甜甜看清楚江厉的睫毛很长很长。现在他又垂下眼睑，一脸失落地道：“看来我低估了你对另一半硬件设施配备的要求。”
“我其实没什么要求。”苏甜甜抬起头望着江厉，又快速地把目光移开看向别处。这样正对着江厉，苏甜甜怕自己定力不够。
那个男人有一张魔幻的脸，容易让人犯错。
“你十几秒秒杀了一家这么大型企业的内网很优秀……”
得到了肯定的江厉脸上面带微笑。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苏甜甜继续道：“即使你一秒就能轰炸了全宇宙对我也没什么，我又不缺超级飞侠。”
“我可以让你拥有全世界最多的LV包。”
“用腻了。”
“我可以让你拥有一家比姜氏集团实力强过百倍的上市企业，就像刚才描述的那样。”
“这只能证明江同学你的理想很远大，能力很优秀，并且……想象力也很好。”
“甜甜，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技术部的人为什么不来找你算账？”
“昨天你还说养你很贵呢，结果今天送你金山你又不要。”
“如果技术部的人不来找你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去慰问姜海，或者可以去冰雪女王门店了。”
“好吧，我好像告白失败了。”江厉耸了下肩：“不过这才是第一天，没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向你告白。”
“哦，”苏甜甜麻木地唇角抽动一下：“接下来去做什么。”
“好吧，干点正经事调剂一下心情，坐下等吧，一会姜海和他爸过来找我们。”
苏甜甜确定自己的没有听错：“姜海父亲不是姜氏董事长吗？会过来主动找你？”
“嗯，是的，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说话间，江厉已经坐在刚才秃管的位置上，随意翻看了几下文件资料。听见苏甜甜的提问，他无辜地摇了摇头。
苏甜甜放弃提问。到了今天他已经看清楚了，江厉说瞎话的信手拈来的事情。
这次并没有让苏甜甜等太久，很快她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姜海脸上还包着纱布，看起来真的伤得不轻。旁边站着一个衣着体面的微胖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姜氏董事长，姜沧祖。
苏甜甜其实小时候见过他的。
当时是随爸爸参加一场宴会。只不过苏氏和姜氏并没有太大的生意交际，点头之交罢了。加上女大十八变，这么几年过去，姜沧祖显然是不记得苏甜甜。
这个场面让苏甜甜顿时有点紧张。上次怎么说还是在学校，闹开了也是在一个公平公开的环境里面，江厉不会吃亏。
可这次是在别人的老窝，鸟巢。
江厉是不是自大惯了，这次在人家的地盘上面横。现在姜海还是这个样子，头上，脸上都缠得紧紧实实。虽说已经被江厉比过气，但是姜海怎么说都曾经连续三年稳坐C大校草。
苏甜甜揣度着，要是真打起来，江厉根本不占巧。人家随便叫十来个保安还不把他撂倒。真到了那个局面，说不定还得惊动到警察局。要是牵扯到警察局，姜氏这么大的企业肯定会吸引到媒体。
到时候不能保证媒体没有能认出苏甜甜是谁的。这样一来，她平静普通的生活就会被彻底打乱。也会影响到母亲安心养病。会不会再次把罗浩然牵涉其中？
我的天啊，简直要暴躁了！还有，他刚才还把人家内网给瘫痪了！
江厉你这个傻缺，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
第20章 《可爱》
苏甜甜咬了咬牙，心想大姑娘能屈能伸, 尽管那姜海人皮禽兽的样子是该打, 但是这时候做个和事佬吧，尽量不能引起双方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