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说可以用长型的陶盆来做烧烤炉,还列出了铁网、陶盆、煤炭等材料的用量跟价格,来作为参考。
加上各种食材,零零总总地要求他们在一天之内赚到三百块钱。
这个标准太高了,节目组倒不至于真这么狠。其中的蔬菜和肉类,可以用他们自己能找到的食材进行替换,节目组也会用一定的价格去回收他们采摘的农作物。
如果实在没有凑到,还能跟节目组进行贷款,下一期的时候,用劳动来偿还。
反正,就是督促他们干活就对了。
有些倒霉的嘉宾,从第一期开始负债滚滚,到最后一期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一代负翁。
邵曦将卡片递给何鹭江,两人毫无交流地站着。
导演一头冷汗,暗暗忧愁自己不会真的玩脱了吧?继续说道:“现在可以决定,你们是要进城打工,还是留下劳作。”
萧洒无奈道:“迎宾小姐的工资应该不高吧?可是除了这个我好像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郭立青跟着沉思:“城里有人需要搬砖的吗?”
两边的队伍商量得热火朝天,邵曦跟何鹭江还是站着一言不发。仿佛有一道冰层隔绝。
导演疯狂示意,萧洒对他翻了个白眼,才开口问道:“老魏,你怎么样?进城应聘厨师吗?”
进城打工也不是不可以,但昨天魏淮说了她肉身在这附近,让她等着,她今天不能离开。
邵曦:“我留下劳动。”
“不会吧?你真能做农活?”萧洒揶揄说,“说真的我太想跟你一组了,想看你怎么栽跟头。”
萧洒看她淡定的模样,不信邪道:“你别跟我说你会,不可能的!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等真上手连哭都没的地方。”
导演:“我们屋子的前面有一片水稻田。你们可以选择上山拔花生,或者是去水田里割稻子。”
杜沧晴:“啊水田?那里面有水蛭吗?”
导演坏心道:“说不定呢?”
杜沧晴当下决定要进城。
几人分配完毕,邵曦主动过去拿起一个尼龙大麻袋,再抄起一把小锄头,趁早出门。
何鹭江有所犹豫,无奈之下只能跟过去。
·
山上野草疯长,还有一些挖过但没及时填回去的土坑。
主路上的草都被踩秃了,可以认得清楚,但上了田埂就得小心。
邵曦在前面走得飞快,好给跟拍摄像足够的活动空间。何鹭江手里拿着装豆浆的小瓶,左顾右盼,想跟观众说些玩笑活跃气氛,前句还说着“山上空气很好,而且野花开得很漂亮”,后脚直接摔了下去。
摄像发现画面中忽然少了个人,调转方向,就看见何鹭江气急败坏地捶了下地。
她手上的豆浆倒了半瓶在自己身上,黑色衣服与白色的液体呈现了鲜明的对比。
摄像想去扶她,但碍于机子太贵,不敢乱放。见她摔得不重,就站着没动。
前面邵曦也停了下来,在远处看着她。
何鹭江突如其来地涌起一股委屈,把饮料瓶放到路边,整理自己的衣服。憋着股气,不肯服输,爬起来继续走。
前面不远就是花生地,摄像提醒了一下。
邵曦直接把袋子丢到路边,跳下去干活。
何鹭江孤独地站在路边,茫然无措。
这一代空气沉闷,略微发臭。又因为花草葱郁,所以蚊虫繁多。
她光站在那里就看见了许多的飞蚊跟瓢虫,更别说是下地了。
她那高额保养出来的皮肤,现在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这种鬼地方……这种鬼地方!
但魏淮这样的人都没叫苦,她实在不想被比下去。
何鹭江跟着跳下去,走两步踹到了一个纯牛奶的空瓶,发现瓶子外面有些黑点在爬动,定睛一看,才知道密密麻麻的全是蚂蚁。
“啊!”何鹭江花容失色,朝前猛冲。
她以为邵曦会扶住她,结果邵曦也条件反射地躲掉了。
于是何鹭江又摔了个大跤。
这次邵曦搭了把手,将人拉起来。
何鹭江拍着自己的裤子,抓狂道:“我要进城,我不要在这里收花生!”
邵曦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我要在这里收花生。”
“为什么!”何鹭江歇斯底里道,“你去城里随便卖炒饭卖炒面,就能赚到三百块,为什么要在这里拔花生!”
邵曦敷衍地找了个借口:“因为我喜欢吃花生。”
何鹭江深觉被侮辱,狠狠一咬牙,用最后的克制力转过身问道:“我们能分开行动吗?”
摄像很明确地给出答案:“不能。你们是一个组的。”
何鹭江觉得自己要疯了。
何鹭江朝她吼道:“魏淮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邵曦戴上白手套,并不生气,说:“你坐在旁边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凑不到三百块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去跟导演借。”
何鹭江:“你不可能做得完,一斤花生才多少钱?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你是不是故意就要跟我反着来?你看我受罪你就开心吗?”
邵曦静静看着她:“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何鹭江剧烈呼吸:“我很冷静!”
跟拍摄像深一脚浅一脚地跟过来,还以为邵曦会像昨天一样生气。结果邵曦只是随意指了个地方:“你坐那儿吧。”
制作组好歹放了一颗心。
何鹭江抹了把脸,不为所动地站着。就见邵曦半弯着腰,熟练而利落地开始干活。
拔完后暂时先垒在旁边,准备等袋子装了带回去再做分拣,照着顺序一行行地往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他力气大,拔得也很有技巧,看起来做得轻松而迅速。
身上的白衬衫很快染上泥渍,身上也慢慢沁出不少汗水,但依旧不影响她的效率。
半个多小时过去,她就跟一台不会劳累的机器一样,马不停蹄地工作。
后背几乎全被打湿,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出肌肉的轮廓。露在外面的手臂也有斑斑点点的红色,应该是被蚊虫叮咬。头发更是散乱,在汗水浸湿下糊满额头。
可她一下眉毛都没皱过,更没催促何鹭江下来帮忙,趁着中途休息的时间,开始计算花生的数量和自己剩余的工作量。
日头越烈,今日久违的高温。
汗水涔涔而下,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邵曦用手臂的衣服擦了把额头。
此时形象已经完全没有来时的高贵帅气,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看着让人尤为心疼。
直播间里的粉丝跟着要疯了。
“这到底是什么硬核boy?”
“画风变化太快我有点接受不来。”
“给我查!查我老公的童年!他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做菜打牌我都理解的,就是这个……宝藏技能?”
“我知道了,老公跟着黄导拍过一部八零年代的乡村电视剧,还会插秧酿酒放猪呢,你们是忘了吗?”
“受不了他受这苦,我哭了!何鹭江就真特么只是在旁边看着啊!”
“干嘛做的那么认真?凑不齐就跟导演借钱啊我的傻老公!你这实心眼是怎么回事!”
“淮哥要做的事情就是会百分百努力啊,我们除了看着心疼还能怎么办?”
“还能给导演寄刀片呀QAQ”
“何鹭江昨天说什么来着?不干活来参加48小时干嘛?她这这里玩小公主人设是有病吧?”
第70章 戏精的自我修养07
粉丝们急着截屏, 好方便留作证据。
以后谁要是再说魏淮是个娇生惯养只知装逼没有生活技能的小公举,就把这个视频塞对方狗嘴里去。
我淮哥只是低调而已, 他是做了不说,不像有些艺人只知道哔哔。
何鹭江本来还想看魏淮出丑的,觉得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结果这走向跟画风完全不对,弄得她反而收不了场。
身后的摄像提醒了一句, 何鹭江咬着嘴唇踌躇不决。
她瞥一眼魏淮被叮咬的手臂, 更不敢下田了, 但如果继续这样干站着, 已经能预想到不久后的热搜预备。
一阵拖延,时间分秒飞逝。
她拙劣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也没有小锄头啊。”
摄像已经无语了。
到中午十一点多, 邵曦身后的摄像都不忍了, 他劝说道:“休息一下吧淮哥。该吃午饭了。今天看进度应该是来得及的。”
“而且现在太阳太大了, 再晒下去可能要中暑。我们等下午两点以后再过来。其实导演组吃的也收。比如昨天那样的炒面。”
邵曦停下, 重重喘着气。抬手捶腰背。
摄像把身上挂着的小袋子递过去。里面有风油精和防晒霜等等,可以先准备一下。
邵曦的手背上还有被叶片割伤的小细痕, 她去附近的小溪流里简单冲了一下, 然后埋头认真上药。
摄像调整了下位置,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阳光。
邵曦诧异回头, 冲他轻笑。
摄像摇晃着镜头友好回应。
这是什么岁月静好的画面?
何鹭江幽怨看向自己的摄像。
摄像:“……”
擦,他只是个摄像啊!
“邵曦。”
虚空中传来飘渺的声音。
她举目四望,没看见人影。
“邵曦。”
对方又喊了一次。
邵曦惊吓,但鉴于摄像还在身后, 只是嘀咕了一声:“这山上不会还有其他人在吧?”
摄像紧跟着道:“有可能的。这片山上不同的地被不同的人承包,虽然跟附近的农户打过招呼,但不一定会撞上。所以下山的时候别乱摘东西,被看见就尴尬了。”
“邵曦。”空中的声音再次开口,“我找到你的肉身了,在这座山返回别墅的反方向。离你现在应该不远。你直走,走到小路尽头,大声喊人。我应该能听到。”
“快,马上带人来,有危险。”
声音多说几个字,邵曦就听出来了。
那似乎是……她的声音?可因为过于细微又过于沙哑,她也不敢全然确定。就是听起来实在是……太恐怖了。明明此时是烈阳高照,她却莫名脚底生寒。
邵曦十分紧张,那毕竟是她自己的肉身。听魏淮说起来,感觉是快死了。
那也未免太惨了。
魏淮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又补上一句。
“冷静,别暴露了你的身份。”
邵曦站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小径的方向问:“那前面是什么?”
摄像:“就普通的山吧?那边的路比较险,石头跟树很多,不好走,没人去开出来做田,就荒了。盘山路是村里的人修的,后来没钱了就没继续。平时当地人也不去里面。我们来这里探路的时候,他们还提醒让我们没事别进去,容易出危险。”
何鹭江插嘴问:“什么危险?”
摄像:“深山老林嘛,当然是……”路很难走的危险了。一不小心摔下去,都不知道头会磕到什么地方。没工具没准备又没经验,贸然上山能不危险吗?
他还没解释完,邵曦嘴快道:“我好像看见有人影晃过去了。”
何鹭江似想起了什么,表情一变,紧张道:“什么人影?我怎么没看见?”
邵曦凝重道:“我好像还听见有人喊救命。”
何鹭江当真:“你……你别吓我啊!”
两个摄像还觉得挺好玩的。
何鹭江打了个哆嗦:“你们有没有感觉有点冷?好像有股阴风?”
邵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姐姐这么配合是怎么回事?正常人大白天的能想到鬼吗?
何鹭江跳起来道:“回去吧,我们回去了!”
邵曦沉声说:“我要去看看。”
“不行!”何鹭江伸手拽她,“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跟我做对,其他的都好商量,我们先回去吧算我求你了。”
“你自己下山。我待会儿就回来。”
邵曦躲了过去,自己大步流星地迈开。
摄像赶忙追上。
何鹭江喊道:“魏淮,这山上有问题!你相信我,这里真的有问题!”
摄像脚步一个趔趄。
国人对这种玄学的东西,就算不深信,听见这么说也是心里毛毛的。
摄像:“淮哥,你听见什么了?”
邵曦:“我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那我们报警吧?”
邵曦:“就近了。”
大概是靠近了,邵曦对自己的肉身开始有轻微的感应。
她放声大喊:“有人吗——”
空旷的树林里传来婆娑的叶片声。
邵曦缓步判断了下方向,然后继续向前。
摄像被她吓了一跳,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像着魔。
他急眼道:“我真没听见!”
邵曦也急,她这条悬着的小命啊。
“我耳朵灵!”
直播间里一阵混乱,疯狂询问这怎么回事?
摄像又惊悚地跟他走了一段路,终于说:“卧槽我听见了。是一个女的,在喊救命?”
然而在这种地方,他完全听不出声音的来源是哪里。好在有邵曦目光坚定地在前方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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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况果然像村民说的一样,乱石密布,且灌木丛生。这林子里虫子太多,叶片也锋利。她把袖子放下来,抬手挡脸,然后一步步小心地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