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腿有点站不稳。
她长睫有些湿润,咬着下唇,轻轻地扯了扯迹部景吾的袍子。
泡温泉,他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日式浴袍,全靠一根带子松松的挽着,在水下本来已经泡得有些开,被一扯,滑出小半风景。
迹部景吾眨了眨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增添了几分风情,似笑非笑地按住带子。
“啊!”她短促又急地叫出声,想起温泉里还有其他的男生,脸色忽然转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猛的抵上有些凉的温泉石,唇上被重重地一压,熟悉的气息又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然后是手。
手被紧紧的捉住,压在石头上动弹不得,被他扣住,被迫的承受有点粗暴的给予。
后面就是同班同学。
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交谈声,在耳边萦绕不绝,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脑袋里不断盘旋着这个念头。
他好过分。
迹部景吾王八蛋。
怕被人发现,苏提全身都紧绷着,眼眶都又有点红了,手又被他捉着落在身前。
“谁扯开的衣服谁系。”他嗓音有些慵懒,竟然真的撂开了手,哪怕全身仅剩的浴袍就要这么松开,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手有点软。
全身都有点软。
苏提好羞耻,又对他的厚脸皮无可奈何,哭着小脸颤抖地伸出手,隔得太近,雾气的遮挡并不太明显,她别过头去捞水里的带子,慌慌张张地系,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柔软的小手摸来摸去,迹部景吾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聪明的办了件蠢事。
“够了。”他嗓音颤了颤,表情里微透出些不耐,又及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继续折磨自己。
被他凶一下,苏提连忙缩回手,反而有点庆幸不用再继续下去。
平时虽然也不是没在嘴上开过车,可是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怂了。
迹部景吾长长地喘了口气,平静下来,随手系好了带子,冷着表情开始算账:“你要怎么补偿本大爷?”
补偿?苏提瞪大了眼睛,又贼头贼脑的四处瞅瞅,怕被人听见,小小声:“啊?”
差点就被她鸡贼的样子逗笑了,迹部景吾稳住脸色:“本大爷救了你,你还反过来占我便宜,会不会太过分了?”
“……”
是这样吗?
他配合地压低了嗓子,声音有些委屈:“你看。”
苏提愣愣的仰起脑袋。
哪怕温泉池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可是迹部景吾肤色是典型的欧洲裔的白,弧度完美的唇和皮肤的色差有点明显。
上面还被咬破了一点。
老天。
不要告诉她这是她刚才干的。
迹部景吾敛起长睫,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发一语,似乎是默认。
“对不起……”她愧疚地低下头,成功被洗了脑:“我不是故意的。”
迹部景吾微微地叹了声:“没关系,毕竟刚才情况紧急,你控制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这么理解,这么体贴。
苏提心里好痛,好过意不去,已经完全刚才想要生气的小情绪了,很认真地问:“你想要什么补偿啊?”
他气息微顿。
声音忽然有些不太一样:“真的愿意?”
苏提点头:“当然啊。”
随口应了一声,迹部景吾又不再说话了,抬起眼,手不停的摩挲着她的凉凉的耳垂。
似乎把玩出了兴趣,玩得她都有点羞恼了,攀上他作乱的手:“干嘛呀……”
迹部景吾靠过来,唇瓣在她耳后轻轻摩挲,又缓缓落下手,扣住她的手腕往底下放,低低地笑了声,这一声好像是在舌尖上滚过,吐出来都有一些灼烫的气息:“……帮我。”
靠在温泉石上,身后退无可退。
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在温泉里泡着的小板田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也没人再进来,温泉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个。
两人原本就靠得极近,对方一过来,简直都没有避开的地方。
刚才都还好,这个时候,苏提才突然慌起来。
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他垂着眼睑似乎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冰冷的神情,眼睛里翕动着簇簇暗火,却又克制着在她身前不远,没动。
没吃过猪肉,但好歹也看过几回猪跑,她低下头,声音细的跟蚊子哼哼:“……景吾。”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混着点儿鼻音,有点不经意:“嗯?”
“那个,我还小……”小姑娘又慢慢低下去,快沉进水里。
她还真当真了。
“嗯。”
迹部景吾眸光忽闪,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一手捂住她的嘴,骤然低下头,埋在她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好了。”
卧槽他是狗吗是狗吗是狗吗是狗吗!!
简直是个大狗比,苏提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脖子泪眼汪汪,又不敢动。
耳边传来他有些粗重的呼吸。
“乖,快点长大。”
***
咬的有点重,都有了一个红印了,一看就看得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提捂着脸心里羞耻到不行,后知后觉才想起那是在温泉。
在温泉哎!
无耻卑鄙下流。
心里骂了无数遍,又只能怪自己当初晕在温泉里,接受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不对呀。苏提猛地从床上站起来,那个时候又没呛水,直接把人捞出来呼吸空气不就得啦!
至于在水底下一直给她渡气吗!
“……”
她真傻,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是不会干太出格的事的,说那个-13厘米的小可爱你摸摸良心不会痛吗?[仓鼠瓜子爆炸表情包.ipg]
爱国民主守法和谐——大家跟我一起念。
评论里不要出现奇怪字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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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未婚妻①
一天一夜的温泉之旅很快就要过去了。
日子过得飞快,伊豆是知名的旅游景点, 除了温泉, 当地的特色也很多。几个女生成群结伴的出去买东西,夜市有活动, 苏提最后也打算跟着去了。
好在温泉之后大家都穿着浴衣, 脖颈好说好歹还算能遮住。
勉强能遮住,苏提偷偷地用手压了压被咬出来的印子, 感觉还有丝丝的疼。
“怎么啦?”舍友关切道。
怕被同房间的女孩看出端倪,她连忙扎上了丝巾, 呵呵地笑了声好说歹说敷衍过去。
几个女孩儿不疑有他, 打了声招呼就先出去了, 平野花子却没跟着一起走, 靠近了,手摸上了苏提脖子上的小纱巾。
不太对, 虽是初秋, 但今晚温度还算高, 一圈人都裸着脖子,要么就是戴一条项链, 脖子上带短丝巾的倒是少见。
“这个天气暂时还没必要带?”平野花子凑过来,暗示性地眨了眨眼, 眼光往下一瞥, 拉长了尾音“呵”了声。
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难道是昨天……”
苏提:“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才发现自己被无形的诓了一把,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被套路了。
“我有说昨天发生了什么吗?”平野花子反问,一双美目挑逗意味十足:“发生什么也很正常, 大家都是高中生了,喜欢的话做h的事情本来就很正常。”她拖长的尾音无比荡漾。
毕竟日本的高校生和国内的不太一样,对于早恋的定位基本上是十岁以下。
十五十六岁的哪里叫早恋,收拾收拾到点差不多都能结婚了,相比之下恋爱管制方面也不是太严格。
苏提结结巴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
“……真的。”到底是为什么要聊这种羞耻的话题啊?
平野花子想不通:“这不正常,我要是他我就上了。放到嘴边的肉居然不咬一口……不对,根据我多年站子的经验——迹部大人分明是那种对女性很轻浮的男人啊!在温泉里这么正经简直是崩了人设,亏我还把其他人……”她咳了咳:“不小心看到的。”
“……”
所以是粉到深处自然黑么。
苏提犹豫道:“迹部轻浮?”
“啊这个,”平野花子捋了捋头发,斟酌词汇牵强的解释道:“……大概是热情?难道你还没有切身感受到吗?”
“……”
发现她欲言又止,平野花子一脸震惊之色:“哎天哪!该不会是部长他那啥那啥?”
那啥跟那啥啥啊,一瞬间福至心灵苏提忽然懂了她的意思,脸顿时红到耳根,低下头,缓缓地摇了摇。
……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说实话昨天到底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在温泉池子里那个有些过界又带了点情*欲味道的深吻,但他到底也没做其他更过分的事。
其实迹部景吾就是做了,苏提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她泡温泉泡的太久没力气走,迹部景吾还抱着她回了女浴门口,幸好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大概是正好和吃饭的那群人错开。
苏提扎好丝巾,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对味。
感觉亲的时候他那么熟练,熟练的简直就像是情场老手,能把人亲的七荤八素的,到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温泉泡的太久还是被亲的。
晚饭都没敢太吃,舌尖都被吸破了点皮,他下口的实在有点狠。也不知道这样的吻技是吻过了几个漂亮小姐姐练成的,一想到英国是著名的腐城,搞不好还有漂亮小哥哥。
说没经验都让人信不了,毕竟迹部景吾的人生,她从一开始就缺席了许多年。
承认。
苏提捂住脸,把脸埋在手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根本就是在嫉妒嘛。
嫉妒曾经被他拥抱过的人,嫉妒曾经被他亲吻过的人,也不知道迹部景吾是不是有没有像昨天喊她那样亲昵地叫其他人宝宝。
苏提心道就算真的有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现在没有,自我安抚完成后跟着平野花子一起出门买东西。
可是街上走着走着就走神,已经入夜的天空上还飘着几只风筝,是普普通通的蝴蝶款式。
她把头发撩到耳后,仰头朝天上看去。蝴蝶在天上摇摇摆摆,跟着风左飞右飞的,让人有点担心线会断掉。
心就像被放到天上去的风筝,虽然有一根线牵引着,可还是被风吹得在空中飘来飘去,一点实感都没有。
她喜欢他。
哪怕那句传的都俗了的话——先动心的人先输,可从一开始,从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一点。
而迹部景吾好像大概是有那么点喜欢她,可是也从来不说,就任她跟只小狗似的跟在后边,时不时地给两块糖。
到现在,明明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他却都没有正式地表过态。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还有那个未婚妻……
心里那点砰砰不停的悸动忽然就刹住了车,苏提百无聊赖地搅着自己长长的发尾,原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毫不在意。
点点不安一旦落了土,就开始迅速的生根发芽。
“要不要买点纪念品?”平野花子提议道。
伊豆也有夜市,卖点当地的特色,比如说小鱼干呀,海鲜盖饭啊什么的,不过总体来说大同小异,就跟国内推出的什么美食节似的,换个花样做而已。
买了一大堆东西可以选择直邮回入江家,入江夫妇还有哥哥和弟弟一人一份,倒是省了事情。
平野花子又问她要不要买点带给迹部景吾,苏提想了想觉得可以,不过至于买什么心里没有章程,她在夜摊上逛了好一大会儿,最后忽然看中了一副猫耳发箍。
灰灰色的,耳蜗有点粉粉的颜色,像是蓝猫的耳朵。
她摸了摸毛茸茸的耳朵,最后莫名其妙就掏了钱把它给买下来了。
平野花子倒也没觉得不对,反正女孩子家喜欢点可爱玩意儿本来就很正常,自己倒是不耐烦逛街,半路偷摸着去打小钢珠了。
夜市很热闹。
裤袋里响起了龙猫的音乐,反应了那么一会儿,苏提才把手机从身前的大连衣兜兜里摸出来匆忙划的接听,她走到稍安的角落里,终于听到对面喂的一声。
“是我。”
耳边的嘈杂好像在顷刻之间都褪去。
苏提握着手机,鼻子忽然就有点酸酸的,很小声的嗯了句。
迹部景吾问:“在逛夜市?”
“嗯……在逛,”她握紧了手机,又重新走回人群里,好让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奇怪:“这里的夜市真的很棒。”
他附和道:“是很不错。”
苏提忽然就发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照着出发前查过的旅行攻略照本宣科:“听说每年八月到十二月好像还有几场烟火晚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单纯不想让电话太快结束。
“对了,这里还有人放风筝——”
说着说着,她抬起头,夜色如墨,夜空孤寂得连星星也没出现。
“……风筝也消失了。”
在极暗处的视野尽头,忽然窜起了一簇金色的弧光,直嗖嗖的跃到夜空中,像一只弓弦被拉到极致时释放的金色的箭矢,一直地,坚定地冲向云霄,同冷空气摩擦出灿烈的火花,无比的耀眼,哪怕有地面的灯光也未能夺去丝毫光彩,人们也纷纷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