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好脾气的笑笑,道:“好说好说。”
然而御医过来看了半天,摇头晃脑的说:“回陛下,这位大人身体虚弱,内里……不能长时间做事,不然很容易猝死。”
虞娇摊手,道:“没办法了,还是朕选的人好,身强力壮的。”
“陛下说的是!”茅康乐咬牙切齿道。
这样的交锋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最后一次,每个被他引荐的人,或者其他人引荐的,一个个都来到皇宫就出问题,离开了皇宫就好了,简直……
但是这话没法说,不然能说皇宫风水不好吗?
那其他人怎么没事?
而那些被虞娇塞到各处的人也都难缠,故意刁难吧,超过他们的能力,他们就能哭着去找虞娇,刚刚好符合他们的能力吧,又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要硬说他们能力不够,就是旁人都不干。
因为虞娇已经将每个职位,需要做什么事都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直接让人贴在各个部门的门口放着!
不是谁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皇帝。
虞娇被烦了次数超过两次,第三次就要打板子,不是告状的那个人,而是告状的,和被告的都一起打。
年轻人,十几板子没事,年纪大了,十几板子就要要命的,于是这下子,谁都不敢随意欺负新人了,一时间各个部门都相安无事的相处下来。
虞娇派去的那些人,也慢慢的摸到了权利中心。
又是一年过去,国库莫名其妙的充盈了,某些官员莫名其妙的死了,地方官员不停的在调换,根本来不及做坏事就可能被调走了,或者死了……
当春暖花开之际。
虞娇在朝堂之上,神色淡漠的将关于户部尚书贪污的证据丢在他面前时,茅康乐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他脸皮都颤了,脸色发白的磕头道:“请陛下明察,冤枉啊!”
“朕为了绊倒你,收集了两年的证据,你在这跟朕说冤枉?”虞娇挑眉,气笑了,“还真是脸皮够厚,天下无敌了。”
茅康乐脸色巨变,嘴里却死咬着不松口:“陛下不过是想要老臣罢了,这些什么证据,老臣为人众朝臣有目共睹,不信你问问他们,现在拿这些所谓证据,呵呵……”
然而朝堂上,一片安静,没一个人为他说话的。
茅康乐惊疑不定的回头看向身后之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的脸庞,少数年老的也神色漠然的看着他。
他这才警觉,竟然在这一年时间里,虞娇不知不觉已经将他架空了?
虞娇笑笑,拍拍手道:“来人,将户部尚书茅康乐押入大牢,如今证据确凿,就不审问了,直接抄家,大理寺卿?”
“臣在。”一名胡子花白的人出列。
虞娇道:“就按照律法出事了,他们家抄家的事也交给你了,不过他家财产我都让人提前清点过的,所以……小心点哟。”
“……是。”
现在就剩下几个头头没有处理,不过不要紧,虞娇有的是时间。
曾经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户部尚书茅康乐一.夜之间变成阶下囚,茅家被抄家,查出来大量的金银珠宝甚至……一件黑金色的龙袍!
这罪……
就算是大理寺卿想着几十年的同僚之情,为他求个情也不行了。
行刑场上,虞瑾华带着御林军守在那里,太阳高照之际,数道冷箭放出来,劫囚之人出现了,众人神色肃穆,严阵以待,待敌人靠近时冲过去,利落的将人一网打尽。
至此,茅家全部落网,当即行刑,斩立决!
户部少了一个毒瘤,虞娇又带着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所有账目都清对了一边,然后拿着账目,挨个去要钱。
谁少了钱,就翻倍还过来。
也不定他们的罪,只要把钱还了就行。
因为茅康乐的死而在家里瑟瑟发抖等着虞娇发现自己的官员,商家等,都乖乖的将钱交了,回到家中便偷着乐。
“没想到陛下居然发了一次善心,没有处置我们?”又一个刚交钱的五品官员茫然的看着御林军离开的背影,他们一个个都抬着打量的金银珠宝,都是他们的赔偿款。
“就是啊,这样就可以吗?之前都是抄家贬为奴籍都有啊。”他妻子也是惊疑不定。
两人自从户部尚书完蛋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头顶像是悬着一把刀。
结果陛下直接下圣旨说准备好双倍的钱财还给国家,就可以不计较,他们……懵了。
太轻松的略过他们犯事的事,再加上有前车之鉴,这些人都很不安心。
于是这位官员又偷偷地出去,没有送拜帖就去了另一个官员的家中,想要商讨一下。
却被告知人家去了刑部尚书那边了。
“有劳了。”李生抹了把汗,转个身,又忘刑部尚书府中去了。
然而等他到了那边,却被拒绝了:“大人说来的人太多了,以免陛下怀疑拉帮结派,请大人下次再来。”
李生嘴角抽抽,眼睛惊愕不已,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刑部尚书怎么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居然连拜访的人多了都不干?
无奈之下,他只能询问某某某来了没,终于找到一个跟自己一样被退回去的官员,往人家那边跑。
因为图快,李生根本没有坐轿子,一个劲儿的跑,春天,这么跑着,还是很容易出汗的,等到了人家家里,被接进去坐着,他还在喘息。
对方是个跟他官职差不多的人,名叫张怀。
看见李生,忍不住笑了笑,道:“李兄,看你这样子,什么事这么急迫啊?”
李生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道:“你说呢?现在陛下已经将户部的账目都算出来了,你不担心?”
张怀摇摇头,悠然的坐在椅子上,说:“我本来是担心的,不过刚刚从尚书府回来的路上,刚想明白了,就不担心了。”
李生茫然的看向他,问:“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了陛下这么做的意义。”张怀叹息一声,道:“我们之前都小看了这么一个女皇,真不愧是历史上的第一个当女皇的,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
“你能说明白点吗?废话那么多干嘛?”李生吐槽道。
“其实就是她现在已经皇权极度集中了,大势已定,对于我们这些小喽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的。”张怀笑,说:
“你想想,之前茅尚书还在时,她就一点没考虑过名声,就像在将整个朝堂当做一个游戏,一开始混淆我们的判断,等后来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然而那些个官员一个个莫名死去,你就真的没觉得蹊跷?”
李生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但还是点头道:“当然了,不过也没办法嘛,还好我们没事。”
“现在她的名声可不好!”张怀道:“不过现如今她都有权利了,你觉得她还需要一个都不放过吗?钱都是双倍还回去的,这一下我家底都空了,对朝廷其实也没有损失了,国库富足之后,她就会开始挽回名声了。”
李生疑惑道:“真的不会再那我们开刀了?”
“你真以为你在她心里分量很重么?还剩下五个尚书,没看到一个都没动吗?”张怀翻了翻白眼。
“……希望吧。”
果然事情如同张怀所说,当账目都齐了之后,虞娇就没有再拿任何人开刀了,甚至那些久病的官员,也一个个慢慢痊愈了。
然而痊愈了也没用,因为职位都被代替了,现在好了,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就这么闲赋在家了。
他们想四处打通关系,能说说好话,或者引荐一下,然而除了最低等级的小县令,其他官职虞娇都死死地把控在手中了,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众人都感觉到无助时,还传来一个噩耗——科举在今年春末要开始了,所以又有一批强有力的竞争者!
官员们哭唧唧,虞娇却是美滋滋。
这次科举已经准备很久了,考题是翰林院和几个内阁大臣一起出题,虞娇审核过后发下去的。
而且由于虞娇已经登基时间不短,国家对女性管理的力度变得宽松多了,基本都是和男子一样,虽然偏远一点的跟以前也没多大差别。
不过这次科举,还是多了不少女孩子存在。
来到京城,又经历过三个月的考核,以三甲的标准,在经历过殿试之后,录取了一百五十个人。
将其中看着比较优秀的五十人留在京城之后,虞娇就又一次开始大幅度的调配官员了,这一次下手的对象是地方官员。
原先储备的人才已经用的差不多,后宫都空了,这次新增一百五十人,虞娇再次直接将他们放在后宫先住着。
接着便直接在朝堂之上宣布:地方官员大考核,先从禹城开始!
第145章
季长风接到圣谕后, 脑海里适时地想起何兄跟自己说的话,原来真的会来个考核啊?于是他马不停蹄的带着身边的随从和城中的一些官员往京城赶去。
正式官员全部都走,留下的都是暂时替代的, 还好太守过来帮忙管理, 不然他真的担心刚刚才建设好的禹城会直接崩盘。
其实这次来的不仅仅是禹城,东南西北,围绕着京城的四个方向,一个方向选一个城池,来的人都有四十多人了。
当然在等待他们期间,虞娇便让五十个优秀的学子将她即将推广的律例都给写出来并且背熟了。
因为有过一世经验, 这一次,虞娇是直接将律例口述出来,其他人则奋笔疾书,开始将律例写成一本书, 写好之后就让他们私下里找人继续撰写。
没办法, 活字印刷她发明不了, 只能人力了。
她是皇帝, 随口一声, 就一堆人帮忙, 于是在等待四个城市官员赶往京城的时间里, 几乎将之前律法都推翻的一种全新律法出现了。
虞娇直接发给所有官员人手一份, 给以时间,随时考察背诵。
因为皇权集中,法律条文被发下去时, 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一个个虽然脸色不好,但都老老实实的应了。
…………
京城,天子脚下。
当季长风带着下属走进来时,意外的感觉这里的道路真干净,每隔一段路都会放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是垃圾,大街上,男男女女摆摊的多得很,逛街的也都是一样,热热闹闹。
走了一阵,忽然季长风顿住脚步,惊讶的道:“……真香啊,什么味?”
“辛香,麻辣,还有……”他抽抽鼻子,顺着这股味道,又走了一阵,最后脚步驻足在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店门口。
店门口站着两个看着秀秀气气的姑娘,见他来到门口,立马好不羞涩的笑笑,说:“客官,欢迎光临。”
季长风都羞涩了,他惊奇的看看周围,其他人都对这个现象表示了……正常。
原来京城的姑娘都这么大方的吗?
他别过眼,对手下挥挥手,却不敢看了,有妇之夫,谨慎一点为好。
京城很热闹,跟禹城天壤之别,这里看着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季长风带着人一进去,立马有小二问:“客官,您是要大堂还是包间啊?”
“……就这吧。”季长风道。
“好勒,这边请。”
很快,他们十个人就被安排在了大堂里面,估计是现在还没正式到吃饭的时间,所以人不算多,他们四五人一桌,刚好占据大堂半壁江山,还有半壁是之前的客人,正在胡吃海喝的调侃着什么。
季长风自然会观察别人,他发现在他们面前有一口红油油的火锅,低下的炭火将锅煮的沸腾,那股他闻见的麻辣辛香味就是从锅里出来的。
而在桌子周围放着数盘各种生的菜肴,桌上的人,正边聊天边往里面放食物。
煮了一会儿,就直接拿出来吃了。
“咕噜——”季长风下意识的咽咽口水,心中不停的赞叹,这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食物,真的感觉好好吃啊。
“客官,这是菜单,请问要点什么?”店小二指着挂在大堂上的一些长条形的板子,上面写着各种食物的名称以及价格。
季长风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对身边的人道:“你们也点。”
“大人先吧。”侍卫道。
没办法,季长风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将自己熟悉的东西都点了一点,随后小二道:“我们这边牛肉涮着味道是顶顶的好,客官要不来一份?”
“……来!”
锅很快上来,炭火也准备好了,在等待锅沸腾时,季长风他们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一个大汉从锅里夹起一块肉,粗声道:“听说前些日子,陛下已经免了京郊各处的赋税?你说我好不容易变成了一个跑镖的,结果现在政策对农民反而这么好了,我怎么总赶不上呢?”
大汉对面的一个三十岁偏向瘦弱一点的男人说:“我还真的是幸运,要不是陛下免了赋税,我儿子今年可能就没钱看病了,早就没了。”
“虽然陛下是……”大汉嘿嘿一笑,没有说全,但意思大家都懂,他道:“但她却是真的为民的好皇帝。”
“不过她太狠了一点,你看自她登基以来,都多少官员出事了?都是跟她政见不合的。”坐在另一边的人忍不住道,“我表哥就是在前户部尚书府中当差,这一出事,我表哥也没讨到好,回到家里种田了。”
在他对面的男人嗤笑道:“陛下要真的是狠,咱们说的这些话她就要将我们给……咔擦了!你信不信?”
他说着,手还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弄得对面的男人有些懊恼和后悔,又隐隐有些明白:“好像是啊。”
大汉笑呵呵道:“就是啊,她登基之后,我们生活好过很多,我爹娘也不用再为了那重的赋税而辛苦种田了,压力没有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