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提着秦秋熬的乌鸡汤,盯着傅眉都喝光了,看了看睡的香甜的宝宝。一腔爱意满的要溢出来,俯首亲了好几口。
转回床边,问傅眉,“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生完孩子之后,傅眉下面伤到了。排完淤血之后,医生给了药,说是一天擦两次。
这些事情都是秦丰亲力亲为的,她点了点头,“就是有些痒,别担心,是伤口正在愈合。”秦丰洗了手出来,拿出药膏,掀开她的被子。
虽然他都做习惯了,可是傅眉还是不好意思。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回家了,秦丰直接把傅眉接回了柳树屯。
傅眉在医院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生产那天出了一身的汗,一直没机会洗。回来就受不了了,赶紧进了浴室,打了热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出来的时候,秦丰正在给儿子换尿布,傅眉走过去坐下,“哥,你想好宝宝叫什么名字了吗?”秦小宝生下来还没有大名,小名还是家里乱叫的。
傅眉一直以为秦丰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谁知秦丰早有准备的拿出一张纸。跟傅眉讨论,“你觉得那个名字好,其实我家一直都是有字牌的,到了宝宝这一代,中间该是个一。爹说我没按字排,宝宝得用上,以后见了老祖宗也能认祖。”
傅眉好笑,看他查的这些字,发现很多都带三点水。秦丰的解释是,“前儿三婆问了宝宝农历的生辰八字,说是咱们宝宝命里缺水,名字里带着水平衡一下。”
现在的老人家还是有很多相信那些的,事关自己的孩子,傅眉这个唯物主义也不免么蒙昧。她仔细看了看秦丰查字典查出来的字,每一个几乎都有很好的寓意,表示了父母对宝宝美好的祝愿。
她道;“我觉得这个渠字好,水到渠成,这个灝寓意很好。你选这么多字,我眼睛都挑花了。”秦丰笑着扶她躺下,“不急,我三爷说下个月五号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乔迁、宜办喜事。咱们还有十天的时间好好想。”
傅眉当时想不出来那个字好,就把决定权交给了小宝宝。她把那些字都写在小纸条上,然后让他抓阄,小宝宝很给力的胡乱抓了一个,就蹬着腿笑。
傅眉赶紧从他手里扣下来小纸团,发现是‘灝’字,傅眉高兴地亲了宝宝一口,“乖儿子,你的品位相当不俗啊,没有选什么河啊、海啊,浩啊的字。这个字好,以后我家宝贝的名字就是秦一灝啦。”
敲定了宝宝的名字,傅眉还很得意的跟秦丰炫耀她想出来的好办法,秦丰听的失笑。抱着儿子道:“宝宝,你妈妈真是傻了。不过她是你妈妈,以后你要跟爹爹一起,保护她啊。”
秦一灝的满月酒办的相当精彩,秦丰直接买了两头猪回来做席,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直到很久以后还记的当时的盛况,之后无论哪家办事,村里人都要拿出来跟秦丰比比。
然而却没有几家比得过,既然大家都比不过,就算了嘛。秦家三房一直兢兢业业的经营鱼塘,不但一两年的功夫就把秦丰的钱还上了,自家也过上了好日子。
只是人多是非多,秦实到了结婚的年龄,秦保树想拿出阔绰的彩礼给他讨个像样的媳妇。家里妯娌就不乐意了,钱赚到了,该怎么分却成了问题。
家里吵着闹着要分家,没法子秦保树只能请了族长出来,才把这事敲定。秦实也是个有骨气的拿着家里的钱,直接到南方经商去了,两年后自己带回来个漂亮媳妇。
村里又侧目了一把,你说这老秦家咋尽出些财神哩,太叫人想不通了。傅眉在城里的事业越来越大,之后秦保山舍不得孙子,就跟着儿子儿媳进城了。
秦家两个老人越发老了,秦阿婆身子开始败坏,大房却是没怎么管他们。有时候连该给的奉养钱都没给够,一年该给的数目他家只给了十之二三。
可就是这样,秦阿婆还掏心掏肺,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还愿意留给大房的小辈。经常秦保山回了村子,秦阿婆就拉着他哭穷。秦保山渐渐的就不回去了,每个月的钱也就叫人捎回去。
他从来没想过要把秦阿婆接来住,家里三房只有他还老老实实给钱,大房跟三房给没给秦阿婆自己心里知道。可是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不愿意给二房留点温情,一味胡搅蛮缠。
秦一灝渐渐大了,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傅眉时常就想等她跟秦丰走了,他一个人怎么过啊。再看别家软软小小的女儿,她就越想再生一个。
秦丰知道了她的想法,却是坚决不妥协,他跟她说,“就那一次,你遭受了身体上的剧痛。我的却是在心里,愈合了好多年,我怕极了,眉眉,你要是想要孩子。现在外面那么多人扔掉女孩儿,咱们去领一个。”
气的傅眉几天没理他,他以为她不同意她就没办法了?傅眉就是个缠人精。秦丰把她的排卵日期记得清清楚楚,到了那个时候任她怎么诱惑都不为所动。
气的傅眉骂人,“好你个秦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就想要个可爱的女儿你都不乐意。可以啊,有的是人愿意跟我生。”
这话什么意思,秦丰叫傅眉气的险些暴走,把人抓回来就是狠狠一通收拾。不过还是没有忘记做措施,他带了套子。
傅眉百般诱惑,打乱他的步骤,秦丰终是被她勾的失了魂。然后几个月之后,傅眉得意洋洋的拿着怀孕确诊书回来,在他面前晃。
秦丰却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只不过晚上抱着她,当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在她耳边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是陪你再死一回又怎么样?”
傅眉蜷缩在他怀里,睡的更香甜了。九个月之后,秦家的小公主不负众望的到来了,这次傅眉没受多大罪。进产房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秦丰给小公主取名秦一真,这是他真真确确的宝贝。当初不同意生二胎的是他,真真降生后爱若珍宝的也是他,傅眉都要吃醋了。
灝儿得了个娇软的妹妹,每天下课之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妹妹的摇篮前,絮絮叨叨说他一天在学校经历的事情。惹的秦保山时常说这混小子比他还像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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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眉跟秦丰老年的时候,都退休了之后特别喜欢全国到处跑。两个老人家背着登山包,跟着认识的驴友跑遍了名山大川,见识了这世上许许多多的风景。
他们这一辈子都相亲相爱,就是有有吵架的时候,每次都是秦丰先妥协。后来儿孙也问,明明是阿婆不讲理,爷爷怎么也哄呢。
那个时候,秦丰头发胡子全白了,谁也不记得了。手里拿着傅眉年轻时候的照片,眼里满是依恋怀念,“因为在她生大小子的时候,躺在我怀里苍白的样子,我记得一辈子。她这一辈子,就为我吃过那样的苦,我那时就想,以后一定不能让她伤心,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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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眉是比秦丰先走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已经九十二了,活的比大多数人都长。她带着氧气罩,发现坐在她身边的秦丰比她还要死气沉沉。
她知道她的离开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打击,所以她拉着他的手嘱咐,“哥,我还没跑够,你要好好的,再替我看一看。”
他这一辈子就喜欢听她一个人喊他哥,后来她走了,就再也没听到过。
秦丰抓着她的手,脸色很平静,甚至还笑了笑,用苍老的声音说,“好,我替你看,只是你记得走慢点,等等我。下辈子,我还想和你在一起哩。”
她走的很平静,脸上带着笑,儿孙们都说是喜丧,叫秦丰节哀。他却什么都没说,还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阳台上。
旁边还有一把椅子,那是她的,以前陪他一起看夕阳。现在、从今往后只有他一个人了……